第79章 79【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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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巫振锋又问了几句。
四月对他毫不设防, 几步棋几句话的功夫,就将家底交代了个干干净净。
在巫振锋看来,她是个很简单的小姑娘, 家世普普通通,只是个马夫的女儿, 因为兽类先天亲近的缘故,她养马养得很好。
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但小姑娘的嘴很严, 她虽然简单, 关于她的话, 什么都能问出来, 可一旦涉及到怀玉城,涉及到温瑾和温瑜, 她就只是捂嘴摇头:“这个我不会说的,你去问别人吧。”
倒是忠诚。
巫振锋垂眸看着棋盘上黑白交错的棋,也知道对方是在让他, 甚至于她确实是个下棋的天才, 若不是最开始她说的那些话,这棋让的,真的是毫无痕迹。
忠诚得有些可爱。
不像御兽宗的门人, 无论他们对自己表现得有多么狂热, 巫振锋也知道, 他们心里对大人所祈求的, 最多的就是要离开这里。
如此虚假的忠诚, 只是,他们永远都走不掉了。
什么大人,什么极乐, 都只不过是谎言。
是他骗他们一直待在这里的谎言,给他们微末的希望,就像是想让诀驴兽永永远远地走到死,就要捅瞎了它的眼睛,在它的面前,放上一张诀驴幼兽的皮毛一样。
这个兽族对于幼崽天然的护佑,它们为了找到幼兽,即使没有眼睛,只能嗅到,即使前面是钉子,是火坑,脚步也不会停。
真的会永永远远地走到死。
御兽宗门人,就像是被捅瞎了眼睛的诀驴兽,他们看不到真实,只能相信他告诉他们的希望,徒劳而无功地去追逐那所谓的大人。
真是愚蠢。
“你又不知道下哪了吗?”清脆的声音响在耳边,四月捧着一朵春心花,她的眼睛大大的,水汪汪的,像是这世间门最澄澈的一汪泉眼:“右边的空很多呢。”
诡异的,这话驱散了他心中的恶意。
巫振锋对上了那双眼睛,小姑娘一身红衣,乌发被辫起,坠着红色的蕊珠,瑞雪可爱。
他曾经,也希望能有一个女儿。
他也可以,教她下棋,就像御兽宗的每个传统一样。
“我想好了,就下这里。”
巫振锋露出慈祥笑意,话语中带了点妥协和哄意。
亲兽之身,百年难寻,为了她……,四月不能活着。
但至少,在四月死之前,难得的善心大发一次,陪她好好下完这局棋,让她开心些也好。
在幸福和欢笑中而死掉的羊,总是更好吃些。
夜晚。
今夜没有月亮,连星辰都黯淡,整个御兽宗中,只有零星灯火。
巫振锋从沐颜的房中出来,满脸阴鸷。
假山石本就是巫家父子俩早就设下的一个饵。
当在浮生若梦中,巫振锋一连几日对温瑾毫无动作时,巫兴谋就知道,这是一处逼真到与现实极其相近的幻境空间门了。
他故意顺应鲛人所愿,带他去假山石处,让鲛人误会这是被抓鲛人的藏身之处。
但实际上,当重归现实后,假山石那里,只会有陷阱。
这点,巫兴谋已经第一时间门,就与他言明。
可如今,陷阱什么也没有抓住,巫兴谋此前偶然提及的上弦宗沐颜对那鲛人极其亲近友好,便成了巫振锋的突破点。
与四月下完棋,送了她一罐灵蜂蜜后,巫振锋便来到了沐颜的住处。
他暗示的威胁。
沐颜显然听懂了,却只是装作不知,可她的演技那么差,破绽多的像漏斗。
巫振锋出门时,已经可以确信,沐颜暗地里帮了那只鲛人。
假山石的第二层禁制,需要兽血才可解。
之前就曾听万广海说起过,他这个徒弟身怀灵兽血脉,特别适合去扮演承继者的身份。
但是巫振锋一直都没有松口。
他不会把制衡的□□,交到猎人的手里。
而现在,沐颜帮了鲛人,她当时句句不离万广海,想拿万广海来压她,显然她这行为也是万广海的授意。
这说明,此前无边台上发出的威胁,万广海不仅没有听话,还反过来想要甩掉他。
找死。
巫振锋捏紧了手。
他会让万广海知道,在这场战斗中,被甩掉的,只会是他万广海。
房屋内,沐颜惊魂未定,她苍白着脸,越发楚楚可怜,拍了拍胸|脯:“没事了。”
“他被我骗过去了。”
身形高挑的男人现身而出,凌朗原一直冷淡的脸,也带了些笑意,微微颔首:“麻烦沐道友了。”
“巫振锋所行所为令人发指,正道人人得而诛之,道友不必说这样的话。”沐颜义正严词,然后顿了顿,声音又有点柔:“更何况,当日拍卖会上,我险些买下道友,既然差点当了道友的主人,当然要保护道友的族人。”
少女微微仰头,白衣脖颈纤细:“但你要听我的话,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明明是怀柔,可这话却带着一种亲呢的近乎命令的语气。
凌朗原笑着:“道友放心。”
只是那笑意,并没有达到眼底,甚至还隐隐有些排斥和厌恶,心底深处,有一个微小的声音在叫嚣着——
——你不是我的主人,你不配做我的主人,只有一个人是我的主人,只有一个人能够命令我。这个人是……
这个人是……
温瑜?温瑾?
到这里,声音戛然而止。
凌朗原微热的身体和血液也猛然冷却。
“凌道友,你——”可沐颜却羞红了脸,别开了身去:“凌道友,你不应该对我产生这样的感情。”
凌朗原:???
他猛然察觉到什么,一瞬间门的脸色也变了。
鲛人重欲,他这些年来却从未有过类似的感觉,冷淡自制到了一种过分的程度,甚至就连他那经常天南海北到处溜达的爷爷,也回到了海底,暗搓搓地给他塞了一海螺的补药。
可现在,尽管瞬间门平息,他却对那个人产生了欲|望?
明明,连对方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而光是想到男人的这一种可能,想到温瑾的模样,尽管君子清越,可凌朗原还是觉得有些发毛。
他不会,也不能允许自己对一个男人产生这样的欲|望。
他需要确定,对方的真实身份。
可眼下,向来冷淡的鲛人眉眼间门染上一抹春意,颔首而退:“是在下唐突了。”
“我这就离开,不打扰沐道友了。”
沐颜:……
她心底飘过微弱的失落,明明离开才是对的,可她却觉得这样不对,“你不必离开,我相信道友的为人”这话滚在舌尖,可沐颜转过头,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说出口的机会。
眼前空空如也,鲛人的离开,毫无声息,比风还快。
又走了一个。
她心底飘过这样的念头,右手轻轻抚上小腹,突然觉得有点孤单。
就像是,本该狂欢的庆典之上,她该是众星拱月的公主,可过往而来的人,却只是看了她一眼,就离开了,不仅是离开她,甚至于,是离开这个庆典。
这样的孤单,她从小到大,哪怕是流浪在外,被御兽宗捡回去之前的那几天,也从来没有体会过。
现在想想,那时候,她救了鲛人,救了徐恒一,当时,好像还挺忙的。
这样一想,沐颜却觉得头有些疼,疼得发累。
袁霄应该快到了。
之后还有好多事要做,今晚还是好好休息吧。
甜甜的馨香飘到屋内,这是韩子恒又在带着南华峰的人在用炼丹炉炼糖果玩,往日她不屑,从不会同流合污,如今却觉得有些羡慕。
她这是怎么了,竟然都开始羡慕韩子恒了。
明明羡慕这个词,应该是别人用到她身上的。
沐颜揉揉太阳穴,一道灵风挥散那味道,正要转身回屋,就听到门外“咚、咚、咚、咚”四声。
每一声的间门隔和停顿,比正常的节奏都要长。
沐颜的心跳,一瞬间门跳得很急。
昨天收到的师父玉简中,师父提到御兽宗有异,让她过来,也是想要降低巫振锋的警惕性,提前查探。同时师父也提到,御兽宗阵法有异,可寻灵铸山庄中人破阵。
师父说会与灵铸山庄庄主袁璐氰联系,但沐颜摸到了怀中那枚天级玉简,咬了咬唇,思及诸般种种,发信给了袁霄。
师父也提到,御兽宗内尚有心存善念之人,将会与她里应外合。
而那人来找她时,便会这样敲门。
沐颜稳定了心绪,上前打开了门。
门外,巫兴谋胖胖的脸笑得憨厚,手里抓了一把糖:“沐道友,吃糖吗?这是韩道友他们刚刚炼好给我的,味道还不错。”
沐颜垂眸看着,压抑着喉间门的恶心,侧身,将巫兴谋让了进来。
她眼中微微吃惊,没有想到来人竟是巫兴谋,同样,又有点放松和窃喜,因为一路同行来到御兽宗,沐颜对巫兴谋印象很好。
胖乎乎憨厚的无害,还处处以她为主。
巫兴谋进了屋,他布下禁制:“沐道友可曾想过,来的是我。”
沐颜点头,为他奉上了茶:“一路同行,沐颜知道巫道友的为人,师父传信后,便也有过猜测。只是谨遵师命,未免耽误大事,不敢主动与道友联系。”
“沐道友心细谨慎,不愧是百目真人看重的徒弟。”
这一句恭维,让沐颜的心里舒服了点,那股恶心的甜香也被禁制屏蔽,她总算觉得呼吸顺畅了些,不禁脸上也带了点真心的笑意。
“巫道友过奖了。”
许久不曾有过的待遇,让沐颜也有些飘飘然,她不自禁地开口:“巫道友放心,我与灵铸山庄的少庄主袁霄相识,我请他来,他一定会过来的,宗内的阵法不是问题。”
巫兴谋小眼睛微闪,他像是一座厚重的小山砸在地上,当即跪了下来,声音掷地有声:“沐道友仁义,还请解救御兽宗于危难之中!”
沐颜被吓了一跳,但脸色明显更加红润了起来。
往日并不觉得,如今却感到,这种被人看重的感觉竟是这般的好。
她甚至还上前了一步,明明是要表现赤诚,可却像是屈尊降贵一般地伸出了手,搭在了巫兴谋的肩膀上。
“巫道友,请放心,我辈众人,以匡扶正义为己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先与我说清楚。”
然后,她才作势用力,扶起了巫兴谋。
巫兴谋站起:“沐道友,这一切罪恶的中心,就在于御兽宗的那座莲花池。”
他慢慢说着,沐颜认真听着。
两人谁也没有注意到,禁制划定的范围之中,一个小小的雕像隐在桌腿阴影的暗处。
当然,就算他们往那里看,也是看不到的。
雕像的眼睛,正对着两人的方向。
远处,莲花池旁,巫振锋听着雕像传递回来的一切,眼神意味不明:“孩子的翅膀硬了。”
像是可惜,像是悲叹,又像安慰,又像讽刺。
黑夜为他披上了浓重阴暗的色彩,巫振锋嗤笑一声,迈步向前。
莲花池水分开,青石砖池底分开,在他的面前,显露出一阶向下的台阶。
台阶是暗色的红,刻有莲花纹路,边沿位置,镶嵌着深海斛珠。
即使是一个本该隐秘的入口,也这般精细招摇,每一个第一次来到这里的客人,最初的第一次小小惊叹,便是在这里。
这是巫兴谋的主意,要从最不起眼、最让人想不到的地方,给人以最深刻的第一印象,这样子,他们便会越发觉得,整个莲花楼,奢靡享乐。
巫振锋不会有惊叹。
他甚至都不太在意,反而觉得那明珠碍事,中看不中用。
巫振锋走了下去。
周边是暗红色的墙壁,描画着大片大片的莲花纹路,一路上遇到的人,都退后颔首行礼,为他让出一条路。
巫振锋并不常来。
但是他们都知道,他来是为了什么。
他来见莲花楼的主人——“竹夫人。”
没人知道“竹夫人”的姓名,甚至也鲜少有人见过她的容貌,就连命令,夫人也都很少下。
她更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掌控者,而巫家父子是她的执行者。
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听命于竹夫人,哪怕他们的行为已经架空了夫人,随时都可以取而代之,可却从来都是以夫人为尊。
哪怕有奴颜媚上者说了几句恭维的话,话中只要有丝毫对竹夫人的不敬,就会立刻被巫家父子砍掉四肢,连带着剩下的躯体,一起扔进兽笼里喂食饥饿的野兽。
让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被吃掉,这也是惩罚之一。
莲花楼中能活下来的人,察言观色都极强,眼力见也快,因此,即使夫人并不管事情,但对这位夫人都极其尊重。
竹夫人的房间门,在莲花楼的中心,也在整个御兽宗的中心。
脚下的路已走过无数遍,哪怕闭着眼睛,都可以凭借脚底的触感轻松找到。
巫振锋推开那扇红色的门。
他自储物戒中取出一捧春心花,这是今天四月帮他挑的。
他眸中满是温柔,走了进去:“竹儿,我来看你了。”
“我采了你最喜欢的春心花,你看看,喜欢吗?”
红色紫色蓝色缤纷的花瓣围绕中,是层层叠叠的粉色的心,像是诉说相思和爱意。
很漂亮的花。
即使是在这样晦暗红色的房间门中,也带来了一些清新的勃勃生机。
房屋的摆设很雅致,床榻衣橱,梳妆台镜,看上去甚至有些简单,完全不像是御兽宗宗内的风格,与莲花楼中其他地方,也并不相称。
房屋的中间门,代替桌子的位置,那里趴着一个人。
之所以说是趴,是因为那人的高度,像是佝偻蹲坐,可对于一个人来说,这是一个很奇怪的姿势,唯有狗或者其他什么动物,这才是他们习惯和舒服的姿势。
那人全身罩在一个巨大的黑色斗篷里,兜帽延长垂下,将那人的面容也遮掩得很深,看过去的人,只能看到一片黑色,也许能看到一点点眼睛反出来的光。
就像是一个死物,一个干枯的雕像一般,当听到巫振锋的声音,她发出奇怪的吱吱声和咆哮声,嗓子像是裹在浓厚的液体里,依稀能听出属于女声的尖细。
她的爪子难耐地在地板上滑来滑去,声音刺耳挠心,偶尔从袍角下露出一根手指,能看到红色稀薄的鸟羽和兽毛。
人不人,鬼不鬼,兽不兽,妖不妖的样子。
明明可怖诡异,可巫振锋却像是毫无所觉,他走上前去,将花瓶中尚未枯败的春心花换掉。
手里这捧刚刚放上去,就觉眼前黑影一闪,竹夫人四肢着地,跳挪到了近前。
她一把扯过春心花,甚至动作有点轻,怕碰坏了似的,然后就像是守着糖果的小孩,将那春心花放在怀里,又回到了她常待的那个中间门位置,趴了下来。
巫振锋的眼里有些惊喜。
这是这么多年来,除了哀嚎暴怒撕扯扔粪便,竹儿第一次有正常的反应和回应。
他想起四月,即使只是她碰过的春心花,都能唤起一丝竹儿的理智。
亲兽之体,果然名不虚传。
巫振锋走了过去,并没有什么过多的讲究,小心地保持着一臂宽的距离,坐在了竹夫人的旁边。
这是对方能够接受他靠得最近的距离。
他看着她,眼中是温柔和执着:“竹儿,你喜欢这春心花,是吗?”
“这是我今天碰到的小姑娘亲手采的。”
“她是亲兽之体,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找的亲兽之体,能够救你的亲兽之体。”
“只要你得了她的血,你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你就能再好好地看我一眼了。”
“我们还会像以前一样,相携云海而飞。”
“我会为你把她弄来的,你会好的,你听到了吗?你会好的,竹儿,你若是听到,就看我一眼好不好?”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完全没有一宗之主、元婴高手的风范,看上去,倒像是一个怨夫,一个疯子。
只知道自己说着,说的还都是叫人听不懂的话。
往常的许多个日夜中,竹夫人从来都不会有回应,巫振锋早已经习惯,就像是,竹夫人也已经习惯了他这幅模样。
明明在一个房间门,明明离得很近,可咫尺天涯,他们就像是在完全独立飘忽的两个空间门。
巫振锋只是想说。
可这一次,竹夫人动了。
她捧着那捧春心花,即使黑袍遮挡了容颜和全身,可那样的姿势,那望过来的样子,不免让巫振锋想起了两人的过往。
他有些恍神:“竹儿,你终于——”
“刺啦——”
尖利的勾爪划过他的面颊,沾了淋漓血滴继续向下,将他的衣袍都划破,深深地扎在心口的位置。
却并没有再能往下。
巫振锋抓住了竹夫人的手。
他的脸上,三条血喇喇的血痕,皮开肉绽,几分可怖。可他的眼神,依旧温柔,甚至于小心翼翼。
“竹儿,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等你好了,你想怎么打我骂我杀我都可以,呵,你成了这幅样子,你当然想要打我杀我了。”
“你再忍一忍……”
“快了快了……”
房间门内,回荡着巫振锋的祈求和哀叹,可他面向的那个“人”却不为所动,甚至于,一股腥臭味泛出。
黄|色的水迹流淌,铺陈在两人的身下。他们谁都没有动。
暗红的墙壁上,莲花纹路交织,阴影晃动间门,如同一颗颗鬼魅偷窥的眼睛,看着这荒诞诡异的一幕。
夜色安静暗沉。
凌朗原已经在温瑜的院落外站了有半个时辰了。
久到温瑜那只颜色奇怪的灵兽金蟾在第三次出门遛弯时,还凑过来伸出细长条的舌|头,来舔他的鞋,像是在怀疑他是活物还是死物。
凌朗原退开了。
那金蟾的眼睛瞬间门鼓得更大了,吓到似的,然后又上上下下转悠着打量了他好半天,才转身往温瑜的屋里蹦去。
他不知道,那个时候,金蟾的内心是——这和我一样是个没毛的,绝对不会影响我的地位的!
凌朗原只是守在那里。
他看着屋内的亮光,偶尔能看到温瑜起身,还能看到她那个傀儡起身,可他却终究迈不出去那一步。
凌朗原想要问温瑜——你到底是男是女?
这样的话,曾经他佯装漫不经心,也曾经问过,但温瑜并没有给他答案。
如今,凌朗原也不认为,温瑜会给他答案。
她大概会嘲笑他吧。
凌朗原这么想着,可紧接着,他就意识到,自己是按照妹妹温瑜的行事去想的。
就像是,这是他的期待,他希望温瑜是女子。
“喂。”窗户被推开,头发披散的温瑜如月下仙子,那张脸分外清冷神秘:“你在这做什么?”
“我……”
这一刻,凌朗原不知从哪里来的冲动,他看着温瑜那张柔美的脸,问道:“温瑜,我有话问你。”
“你到底是男是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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