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西贡小姐》

舞台上的亚裔姑娘们穿着上世纪80年代的夜店舞娘装扮，就是一些大红大紫大绿颜色的皮裙热裤，上衣也不穿，直接套上内衣勉强遮羞即可。

她们一边往脸上、睫毛上涂着各种化妆品，一边嘲笑一个略显拘谨的姑娘，至于内容，胡大白一概不知。

一个亚裔男性突然的出现打破了姑娘们的嬉闹，男人讲了几句，舞台剧的场景就快速切换到舞池。

欢快的音乐也响了起来，一些美军士兵开始和刚刚的亚裔姑娘们载歌载舞，痛饮美酒，纵情享乐。

胡大白看着那些姑娘们的美胸美腿，口水止不住的流下来。“万恶的资本主义，净整这些腐朽的玩意儿。”他口是心非的批判道。

可大饱眼福之后，并不解渴。

胡大白扭过头，盯着黄思思俊美的容颜，说道：“我听不懂，你给我翻译翻译呗。”

黄思思的脸马上跨了下来，她握紧拳头，威胁道：“转过去！否则打爆你的脑袋！”

胡大白撇撇嘴，只得缩回脖子，心里却不以为然：有什么了不起的？

郁闷的胡大白很快又被舞台上的美娇娘所吸引：

他看到一个最妖艳身材也最火辣的亚裔姑娘突然骄傲的举起手，其他姑娘将其众星捧月般围在中间。

然后狂欢的美军士兵开始抽奖，中奖的那名美军士兵兴奋的就像是授勋的英雄一般，他冲过去将那个亚裔姑娘抗在肩头，兴冲冲地去了房间。所有美军士兵都投去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唯独其中最英俊身姿最挺拔的美军士兵露出嗤之以鼻的神色。

他似乎和胡大白有“异曲同工之妙”，自诩正人君子，不愿意和下三滥的嫖客为伍，可身体却又很诚实，否则也不会出现在这个肮脏的夜总会。

胡大白苦恼不懂英文，后排的黄姑娘也不愿意搭理他，实在是闷得冒泡。

突然，他灵光乍现，想到破解之法。

此正所谓穷则变，变则通，通则瞎想，瞎想则穷，穷则变，变则通，通则瞎想，瞎想则又穷，穷则又变，子子孙孙无穷匮也……

胡大白摇了摇脑袋，甩掉杂念。

他摸出手机，搜索出《西贡小姐》百科，查阅相关资料。

“嘿嘿，有什么了不起的？不懂英语怎么啦？条条大路通罗马，活人还能让尿给憋死？”胡大白一边得意洋洋的自言自语，一边翻看信息，原来《西贡小姐》是上世纪80年代末上映的一部美国音乐剧，是很负盛名的那种。

但胡大白从未听说过。

百科显示：

故事发生在1975年西贡的一间夜总会，就在西贡解放前几天。

这家夜总会由一个法国裔越南人开办，转为美国大兵提供越南姑娘，老板所作的一切并不是为了钱，而是想要讨好美国人，从而弄到一张绿卡。

老板很富有，但南越政权就快玩完了，到时候他积累的万贯家财都会被北边的政府没收。

他不想失去财富，美国成为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可尽管他尽心尽力的伺候美国大兵，却迟迟没有获得绿卡。

帷幕拉开的这一晚，老板组织了最盛大的晚会，尽可能请来最多的姑娘，还搞了个“西贡小姐”的噱头，一切的精心准备都是为了美国兵。

其中一个叫金的姑娘是第一次来到夜总会。

之前胡大白看到的姑娘们化妆嬉闹的一幕，就是老母鸡们在取笑金这只雏鸡。

越南姑娘们衣着暴露，在夜总会内和美国大兵们玩闹，然后老板提议“选美”，胜出之人可以获得“西贡小姐”的荣誉头衔。美国大兵们则通过抽奖决出胜负，中奖之人可以和西贡小姐共度良宵。

一个名叫琪琪的舞女摘得“西贡小姐”桂冠，并和一名美国大兵上了床，床上，琪琪请求该名士兵将其带去美国，但是被拒绝了。

紧接着，主角登场，他被描述成正直、热情、富有荣誉感和战斗激情，并对袍泽们声色犬马的生活感到不耻的正人君子。

但这位美国君子一眼就爱上了那个雏鸡金。

君子的朋友约翰看出了老友的心思，就和老板做了笔买卖。获得金初夜权的约翰将权利转赠君子。

在萨克斯的伴奏下，君子和金在舞台上翩翩起舞，俩人就这么王八看绿豆对上眼儿了。

但君子到底是君子，他接近金绝不是垂涎美色，而是为了将许多钱送给金，并说“你不属于这里，拿着我的钱快走，去赢得心生吧。”

胡大白看到这儿，心里直犯嘀咕：“老子堂堂一个大学生都听不懂英语，金一个越南鸡能听得懂？除非她是南越政权上流社会出身。”

金听懂了英语，她好优秀啊，比之胡大白。

金拿着那些钱，不知所措。

那个法国裔老板走了过来，以为美国君子对金不满意，就责骂金，并告诉金能躺到美国君子的床上，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多少南越姑娘想躺还没那门路呐。

金被骂哭了。

美国君子怒了！

他先是怒斥了老板，然后向金表明心迹，说了句就连胡大白也能听懂的英语：I  IOVE  YOU.

真是一种高级表述。

金的芳心即刻被美国君子俘获，这位被东方文化熏陶出来的矜持女子，主动牵着美国君子的手，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美国君子从金被窝里钻了出来，并给了金一笔钱。

金辞受。

君子复予。

金固辞。

金说：“这是我第一次跟男人过夜，我不是个随便的女人。我是因为爱上你才跟你做的，不是为了钱。”

读到这儿，胡大白吐槽道：“不愧是美国君子啊，连女人是不是第一次都不知道，如此境界，让我胡大白这位中国君子也自愧不如啊。”

美国君子对金的态度感到吃惊，便认定金不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两人便彻底坠入爱河。

可是很快，北方政府就围攻西贡，南方政权的倒台就在眼前。

但美国君子还是坚持和金举行了婚礼。

结果在婚礼上，一个叫“岁”的越南小伙子跑出来捣乱。

原来金和岁是青梅竹马，打小双方父母就订下了“娃娃亲”。

娃娃亲这个东西简直太野蛮了，只有未开化的国家才会允许这种东西存在。

婚姻应当是自由的！

一边想着，美国君子拔出了手枪，说：“这个女孩是我的！”

岁也拔出手枪，要抢回自己的未婚妻。

结果金当然是挤进了美国君子的怀抱，拒绝了岁。

岁恼羞成怒，诅咒说：美国人和妓*女的爱情是不会长久的。

金因此感到忧心忡忡，觉得美国君子也会抛弃自己，美国君子摇头否认说自己来自文明世界，一诺千金重，是绝对不会抛弃爱人的。

读到这儿，胡大白心说糟糕，美国人的嘴，骗人的鬼。信他能有好儿吗？

果然，剧情走向也和胡大白预料的一样。

美国君子独自登机回国，金被撇下了。

随后的三年，金一直生活在贫民窟里，独自抚养着一个叫“谭”的孩子。没错，谭正是美国君子留在金肚子里的种子发的芽儿。

舔狗岁再次出现，此时他通过奋斗，成为了政府公务员。见到金后，他表示三年来一直在寻找金。

金说我不爱你。

岁说可我爱你啊。

金说我已经有孩子了。

岁说太好了，娶个老婆还送个孩子，我都不用废腰去生了，这波血赚啊，把孩子带来，跟我姓，我来抚养。

金说我男人的孩子，你不配。

岁说我跟他姓总成了吧？

金说算了吧，你真的不配。

岁说凭什么？

金说因为孩子体内流淌着高贵的血脉。

岁说有多高？

金说像喜马拉雅山那么高。

岁说这么高？难道孩子的父亲是斯大林？

金说那倒不是，谭的爸爸只不过是普普通通的美国大兵罢了。

岁很生气，说你怎么能怀上侵略者的骨肉呢？就把谭叫了过来，然后掏出刀子要干掉谭。

金很无奈，就用美国君子留给她的手枪干掉了岁。

岁临死前躺在金的怀抱里，痴痴的说道：我哪儿点儿比不上那个侵略者？

金说：你哪儿哪儿都比不上。

岁遂卒。

杀了政府官员之后，金找到法国裔老板商量怎么办。老板不想惹上麻烦，但听说谭是美国君子的孩子之后，觉得可以凭此获得美国绿卡，就摇身一变成了谭的叔叔，并通过运作，带着母子俩来到曼谷，准备以曼谷为中转站，前往美国。

登船离开越南之前，谭问妈妈去哪儿，金说去找爸爸。

背景音乐适时出现，是I'd  Give  My  Life  for  You（为了你我可以付出生命）。

*

音乐剧第二幕：

还记得约翰吗？

就是看出美国君子小心思，花大价钱买走金的初夜权并赠予好友美国君子的那位真正君子。

回到美国之后，君子约翰在一家帮助“贝度”的机构工作，所谓贝度，就是越战期间，美国大兵和越南姑娘的孩子。

虽然谭没有跟随美国父亲回到美国。

但有相当一部分美国大兵将自己跟越南姑娘生的孩子带了回来，但由于他们明显的越南裔面孔，很是遭受歧视。

约翰的工作之一，就是通过演讲呼吁美国大兵肩负起父亲的责任来。

一次演讲之后，约翰告诉好友美国君子，他打探到金的下落，并告知美国君子金生下了一个孩子。

不会是我的崽吧？

没错就是你的种子发的芽儿。

听到约翰这么回答，美国君子头发蒙。

因为他已经组建了新的家庭，有一个深爱着他的美国老婆，名叫艾伦。

美国君子和艾伦前往曼谷寻找金。

美国君子没有找到金，但艾伦却和金偶遇。

当得知艾伦是美国君子的妻子之后，金崩溃了。

不过艾伦则不愧是美国人，很大度的说愿意支付金和谭许多许多钱，但美国君子是她艾伦的。

艾伦回到住处，让美国君子在自己和金之间选一个，美国君子觉得这是一道送命题，为了保命他当然选择艾伦。

艾伦又问美国君子打算怎么处理跟金和谭的关系。

美国君子说自己是骄傲男孩，一定要肩负起父亲的责任，所以打算给金和谭很多很多钱。

美金在当时的曼谷非常值钱，或许君子一年的收入就足以使金和谭在泰国活过一辈子了。

美国君子补充道：“金是个聪明人，她会理解我的。”

美国君子和艾伦结伴去金的住处。

结果，金不能接受美国君子的选择，她说我爱你。

美国君子说我也爱你。

但美国是文明国家，不能一夫多妻，所以，只能再苦一苦你。

金说我此生只为爱而活，既然得不到你，我就...

美国君子大惊失色。

金却抚摸着君子的脸，痴痴的说，别害怕我怎么会伤害你，假如你是中国人、越南人或泰国人，我得不到大不了毁了你，可偏偏你是高贵的美国人……我只求你能善待我们的孩子。

然后金吞枪自杀。

艾伦很感动，觉得金真是她这样的老娘们的榜样，为了爱连命都豁出去了。

然后音乐剧在艾伦张开长臂，拥抱谭的画面上定格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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