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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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没了?”
“有人盯到我身上了”
“我只有药宫里”
天边紫色雷电时不时劈下,伴随着乌云积攒了良久的雨,化作豆大的雨点直直打在人的身上,又凉又疼。
四周皆是碎落的竹叶,宋嘉欢隐在一处立起来的磐石之后,银红的裙衫被雨浸湿,高挑的身影此刻在漫天雨幕中显得格外孤寂。
她面色苍白看着不远处的两人,耳畔虽听不清他们具体再说什么,心底却早已盛满了恐慌,用力擦了擦挂着雨滴的眼,不知是冷还是怕,让她不由得咬紧唇瓣。
那熟悉的轮廓,即便被兜帽盖住一半,她也能认出那人,正是当年母妃院里管着小厨房的湘云。
可她不是服毒死了吗?母妃离世后一个月,她分明亲眼看着她被抬走,如今为何会出现在青城寺,成了女僧?又为何熟练的在和人做交易,不来找她?
所以当初父王知道吗?还是袁王妃在作梗?
一瞬间疑问、欺骗和心底陈旧的悲痛涌上心头,宋嘉欢只觉嗓间堵着棉花,压抑的几乎不能呼吸,眼见黑衣男子要离开,她慌忙想往回走,却不经意踩断了竹枝。
四下瞬间安静下来,宋嘉欢下意识覆上腰间缠绕的银带,耳边忽的袭来迅疾的剑风,她猛地侧身,抬脚踢了过去。
行动间抽出了银柳,仰身躲过黑衣人的横剑,她身姿矫捷轻软,几次都躲过了来人接踵而来的长剑,一边跑一边躲。
眼看要出了竹林,黑衣人似乎没想到眼前女子功夫尚佳,长剑也越发大力砍了过来,一招一式无不透露出狠毒,银制的长鞭挡下迎面而来的剑刃,随即便留下了一层剑痕。
她武功学的不过是防身,何以比得上黑衣人刀刀致命的凶残,那人踩着竹子一个利落的翻身,剑刃便在她的胳膊上划了一道口子,鲜血渗出,被雨点打的生疼。
趁着她蹙眉一瞬,黑衣人又挥剑砍向她面门,她连忙用银柳挡住,却还是被一股子大力狠狠甩到了身后的一株毛竹前。
顾不上身上的疼痛,宋嘉欢爬起来就往外跑去,一边大喊着“救命”,一边心底思索着再不能去竹林了,就没一次好事。
就在她感觉身后剑风袭来之时,一把短剑划破长空,将身后的长剑打偏,瞬时,一道青衣身影提剑越过她,与身后黑衣男子交手起来。
她扭身要跟过去帮他,手腕却被人握住,暖意透过袖口传至肌肤上,头上的雨也不知何时消失了,温暖矜贵的玉檀香从背后袭来。
清润温和的嗓音响起,“墨云可以解决。”
她猛地回头,谢筠月白的身姿在暗沉雨幕中显得格外遗世,画着春江花月图的二十四骨油纸伞挡住了她头顶的大雨。
不知为何,心底悬着的那口气在此刻落了下来。
见那双茶褐色的眸子似被夜色染的晦暗,眼神带着几丝她看不透的情绪,从她受伤的左臂,再沉沉落在她脸上,恍惚间,似乎听到了若有若无的叹息声。
宋嘉欢抬手擦了擦面上残余的雨水,又将头上的发钗一一拆下,万千青丝散落而下,不少都黏在背后,既然早已湿透,便散开也好干的快些。
她将鬓边的湿发撩至耳后,抬眼朝他笑了笑,“这次换你救了我,英雄救美的感觉是不是挺好的?”
少女笑得狡黠,谢筠却没错过她眼底的晦涩,微微颔首,平静说道:“救人不是为了满足心里的欢愉才做的,而是因为所救之人值得。”
说罢,他敛眼看着她渗血的胳膊,将手里的伞递给她撑着,从袖中拿出一方锦帕,低声道:“冒犯了。”
清凉的药粉覆在伤口上,绣着青竹的锦帕被血染红,伤口处被轻轻包裹住,既不会紧的透不过气,又能刚好止住血的渗出。
宋嘉欢屏着呼吸,垂眼看着谢筠骨节分明的手为她包扎伤口,许是天色幽暗,素日清贵淡漠的面庞在此刻看着分外认真温和。
她感觉总有几缕发丝在她鼻尖悠悠荡漾着,让她心里莫名痒痒的。
片刻,墨云将被捆起来的黑衣人拖到一旁,见昭阳郡主仍在,将公子方才飞掷的袖剑隐在袖中,微微喘气道:“公子,这人昏迷前吞了哑药。”
谢筠点了点头,“无事,你先回京,将他送去都察院私狱。”
宋嘉欢忽的想到什么,连忙开口闻向墨云:“你可看到还有一人?”
见墨云摇头,她有些失望,好在那人穿着僧衣,定在这青城寺中,一时也跑不远,又道:“还有一人是与他接头的,应是这寺里的女僧,手腕间有疤痕。”
闻言,墨云下意识看向谢筠,总感觉有些巧合,可昭阳郡主明显也不知他们在做什么,许是牵扯的太深,不知公子会如何做。
谢筠淡淡扫了他一眼,又看着宋嘉欢苍白的面色,少女眼里藏着不易察觉的惧怕,温声道:“放心,墨竹还在寺中,她走不了。”
看着墨云拖着黑衣人离去,宋嘉欢缓步跟着谢筠往后院禅房走去,耳畔只余风声,雨势不知何时小了些,不远处的灯火也明晰起来,透露着万事静好的氛围。
她怔了怔,忽的轻声道:“谢筠,你说这世上真的会有人死而复生吗?”
“郡主不是不信鬼神?”
“可一个人为何要抛弃亲友假意死去,又换身份独自活着?”
谢筠侧首,见她眉眼间有些茫然,不疾不徐回道:“无非是背负着见不得光的秘密,或是搅入了不可脱身的密谋中。”
宋嘉欢细细品着他的话,捏着袖子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心中的猜测越发惊人,湘云也许早就不是母妃的人了,那她到底知道什么,或者参与了什么,才会以死求生?
袁王妃,又或者包括她父王在内,又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湿透的朱裙被风一吹,从外至内凉的透底,她咬牙克制着抖动的身子,片刻停下脚步,轻声道:“谢筠。”
面上浮现出故作高傲的神色,她正视谢筠道:“我现在以昭阳郡主的身份问你三个问题,你必须如实回答。”
许是感觉语气过于强硬,又补了句,“可好?”
谢筠敛眼抹去眼底的一丝笑意,清隽的眉眼在夜色沉沉下,在飘摇风雨中显得越发柔和,他颔首道:“郡主发话,谢筠知无不言。”
“第一,这黑衣人可是你在查的人?”
“是。”
“第二,你可早知青城寺中有他的接头人?”
“是。”
“第三,今日捉拿之事除了你们主仆三人外,可还有其他人知晓?”
“并无。”
宋嘉欢长舒了口气,心中已有抉择,她展唇而笑,看向谢筠的眼睛盛满真诚,“那我现在以萧少乾之妹、谢大人曾经的救命恩人的双重身份拜托你一件事,不知能否答应?”
说是双重身份,无非还是她心里打着小九九,想在无形中给予他压力。
见谢筠并未立刻点头,念及都察院所查之事从来都是惊险刺激的,且牵一发而动全身。
她连忙道:“左右我已经欠了你一命,再欠点人情也无妨,金银珠宝谢大人从来不缺,但本郡主的人情也不是时时都能欠到的,你放心,所托之事绝不牵扯都察院案情。”
谢筠唇角噙着浅笑,他不过习惯性的想通过眼神探索人的心思,倒让她误会了,遂而朝她颔首道:“我答应。”
宋嘉欢不自觉舒了眉头,轻声道:“倘若捉到寺里的内应,可否容我探监?”
她瞥了眼谢筠被雨水浸湿的左肩,大半的伞刚好为她遮住了袭来的风雨,嗓间微哑,不知想到什么,缓缓开口:“那人曾在我母妃身边服侍过,我想问她一些事情。”
“好。”这一声,回应的毫不犹豫。
宋嘉欢退后半步,手掌相叠与胸前,忍着胳膊的痛意,弯腰朝谢筠行了大礼,抬眼间,秋水瞳仁里似乎映照着禅房的灯火,在夜色中分外明亮,却只能看清谢筠一人。
清声道:“多谢。”
昭阳郡主素来倨傲乖戾,便是宫里的娘娘也未曾受过她的大礼,但她此时看着眼前矜贵如谪仙之人,即便是行大礼,也生不出半分傲慢之意。
要谢的太多,或是救她命,或是为她解围,或是愿意相信并帮助她,这份人情她都牢牢记在心理。
谁让盛京对她多有偏见的人数不胜数,真心理解她的人更是少的可怜呢。
谢筠将伞不动声色往她的方向移动,虚扶了扶,他知晓她的性情,故而坦然接受了这一礼。
月门前,玄色身影定定看着两人,深邃的眼里晦暗不明,然而握着伞骨的手却现出青筋,他将右手拿着的玉白万花伞扔进花丛中,用力闭眼长吸了口气,这才缓步走上前去。
“来接你了,郡主。”
宋嘉欢闻言看向他,眼里不乏惊讶,“你今日不忙吗?”
语气熟稔,霍道玄与谢筠对视一眼,掩下眼底的挑衅,朝她摇了摇头,回道:“一出宫,少思他们拉着我便过来了。”
语音刚落,他定定看着她胳膊上的血迹,剑眉微蹙,声音带着几分没有藏好的狠戾之气,沉声问道:“谁伤的你?”
谢筠听出他的意有所指,唇角的浅笑越发从容。
宋嘉欢满不在乎的朝霍道玄笑了笑,“遇到了贼人,不小心没打过。”
贼人?青城寺外围的守卫又不是瞎子?能偷偷溜进后院的会是一般的贼人?
霍道玄心知她不愿说,想来许是有隐情,便没追问,只颔首道:“萧姑娘和少远还在寺门前等我们。”
雨丝渐少,宋嘉欢侧首扫了眼谢筠湿了大半的肩膀,郑重道:“祝,一切顺利。”
两人的身影在拐角处消失,男子高大的身躯故意落后半步,为女子挡住身后飘进来的雨丝,在橙黄灯火中,显得格外温馨。
谢筠撑着伞,若有所思的站在原地,眉峰微拢,一动不动。
温润淡漠的眉眼第一次出现了怔然的神色,他用手捂住眼睛,片刻又拿下来,敛眼定定看着自己的掌心,不理解方才一瞬间刺眼的感觉为何现在还未消失。
是空气太沉闷?还是今晚事情太多了?
墨竹轻轻落在他身后,见他站在通往后院禅房的月门前一动不动,幽暗雨幕中,月白锦袍像是融入了夜色中,孤劲的背影好似游离于世外,与身前的蜿蜒灯火格格不入,分外孤寂。
墨竹心头微动,低声唤道:“公子。”
谢筠回过神来,转身看向他,神色平静道:“抓到了?”
墨竹点头,“按您说的,有几间禅房外的地板上有水渍和零星泥土,依照昭阳郡主所言,排查到了一人,已被我砍晕。”
谢筠将手负在身后,淡淡道:“回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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