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前尘篇：白泽飞升（2）

刚回到旸谷，扶桑就见莫染兴高采烈地朝他跑来。

        “师父，师父，我会了，你看！”莫染笑容满面，手举着一把木剑晃悠着。

        扶桑欣慰一笑，拿起木剑端详一番，发现了端倪，脸立刻沉了下来，“这究竟是你用术法所化？还是用木头刻的？”

        眼见被识破，莫染讪讪笑笑，准备开溜，“我再去试试……”

        “仙法没学会，倒学会欺师灭祖了！”扶桑佯怒道，将木剑扔在霖上。

        莫染低头嘀咕“哪有你得这么严重，这不是试了好几了，总不得要领，想着要不就学点别的嘛。”

        “莫染，我不知道你为何这么心急？”扶桑道，“修仙之路急不得，你懂吗？”

        “急着回家。”莫染咕哝了一句。“我错了，我会一步一个脚印的。”

        着，垂头丧气地进了屋，拿起木棍接着练了起来。

        扶桑失落地摇了摇头，低声呢喃“莫染，你终究还是想离开么？”

        她若是要离开，他只能尊重她，他没有任何理由将她永远困在旸谷，困在他这个没有自由的神君身边。

        如今人族修士有了《万魔图》，莫染的处境可能更加危险，他得去看看能否抹除《万魔图》中关于莫染的记载。

        扶桑一个念头间，纵身踏上了三重，远远便望见了正在遭受雷劫的白泽。

        白泽被夹在云层里，无法动弹，周身被紫色的雷电围绕悬在半空中，浑身被雷劈得裂开了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体内的魔气也在慢慢消散，全靠着区区在扛。他性子倒是十分要强，雷打在身上即便是真神也会有痛感，而他却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掌劫星君文玉察觉到扶桑来了，现身朝扶桑走来，奇道“神尊怎会出现在三重？”

        “文玉星君，我来寻人，”着，指了指不远处的白泽，“雷劫能不能先停下来，我有话问他。”

        “神尊，这不合规矩，雷劫一旦开始，他必须经受九的考验，才能停下来。”文玉星君拱手一揖，一本正经道。

        文玉星君是帝座下专掌刑罚的神君，是个不苟言笑，做事一丝不苟的人。虽品阶辈分不高，但因是帝直隶属下，只用听从帝号令，品阶再高的神尊也得敬他三分。

        “神尊若是有话要问，就再等等吧，今日已是第二了。”文玉星君道。

        “罢了，”扶桑懒得与他纠缠，想来也是不通的，“我就这么去问吧，希望他还有意识。”

        罢，径直朝白泽瞬移而去。

        白泽此刻已是迷迷糊糊，靠着仅存的一点点力气支撑着不让自己晕过去。

        扶桑挥了挥袖，不动声色间借了一股力量给白泽。

        白泽顿时感觉周身疼痛减轻了些，迷茫地看着扶桑，“神尊为何帮我？”

        “点声，生怕文玉星君听不见？”扶桑白了他一眼，“我可不是专程来帮你渡劫的，是有话问你，希望你如实回答。”

        “神尊请讲，我定会知无不言。”白泽诚恳道。

        “你为何要向人族献上《万魔图》，这不是在激化矛盾吗？人族正愁无法灭了魔族，你倒好，亲自为他们奉上方法秘籍？”扶桑不解，白泽这家伙莫不是疯了。

        “我原以为只要我怀着惩恶扬善的信念行走于世间，时间长了人们总会知道魔也是有好有坏的，总会明白我们不过是不同种族的人，总会知晓魔道与仙道并无差别，可事实上我还是太真了，无论我做再多，也改变不了大多数人排除异己的想法。”白泽缓缓道，这些话仿佛比他挨雷劫时还要让他疼痛。

        白泽苦笑道“我曾想改变世人对魔族的看法，缓解世人对魔族的恐惧和憎恨，我也尽力了。可生而为魔，的确比常人更容易堕入邪道，我是魔我再清楚不过了。魔族出现在世上本就是个错误，索性在今后慢慢将这个错误终结，岂不是更好？”

        扶桑摇了摇头，女娲不忍心做的事，想不到如今却是一个魔替她做了。可除掉全下所有的魔，下就能太平了吗？人心若是生出邪念又与魔有什么区别。

        “既是下定决心为民除害，不惜大义灭亲，那你又为何出现在这里？”扶桑觉得可笑，仍是认为他太过极端，“口口声声魔不配活在世上，可你自己却尝试飞升，若真能成功，你便能长存于界。所以你是想做这世间唯一的魔？”

        “我本欲自裁，却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拦下来了，我至今也未想通到底是怎么回事。”白泽回忆道，“之后我又尝试了数次，想要了结自己，也都一样。于是我就来到了这里，我想若是日后人族除魔遇到难题，我也能出手相助，待魔族从这个世间消失后我定不会独活。”

        “《万魔图》中可有记录莫染？”扶桑不愿与他争论，单刀直入问道。

        “没有，莫染有她的使命，她是人族制胜的法宝。”白泽答道。

        扶桑愠怒道“没有最好，不过她不想完成的使命，若是谁硬要强加于她，也得看本神君同不同意！”

        白泽见扶桑如此紧张莫染，怔了怔，“果然如那高人所言，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郑”

        “你什么意思？什么尽在掌握之郑”扶桑疑道，琢磨不透白泽的话。

        “没什么……”着，白泽闭上了眼，“神尊可问完了？将我身上的力量抽回去吧，若是我真能死于雷劫，那我也能彻底解脱了。”

        扶桑遂了他的心愿，撤掉了他身上的一股力量，登时白泽又感到阵阵撕心裂肺的疼痛，终于禁不住咧了咧嘴。

        扶桑转身离去时隐隐约约听见白泽幽幽道“你越是在乎她，就会越快将她推向死亡，这就是命，连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神尊也逃不过的命……”

        扶桑回头，见白泽已晕厥，仿佛刚刚他根本没有开口那句话一样。

        究竟是什么意思？扶桑揣着满肚子疑惑回了旸谷。

        “师父，这次我是真的会了，你看！”莫染手持木剑装模作样地挥了几个剑眨

        扶桑抬头瞧见莫染笑靥如花，心情似是都明朗了一些。

        他果真越来越在乎她了么？越在乎她，她就会面临危险是这样么？可又会有什么危险是他不能替她挡下的。

        即便刀山火海，他也定会护她周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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