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有缘再见

“行了，不要哭了，男儿有泪不轻弹。”胡教官掏出一叠纸巾递给了张坤一张。
  “胡教官，原来你有纸啊？”张坤毫不客气地接过纸。
  “有啊。”
  “那你怎么不早点拿出来，害得我衣袖上全是眼泪鼻涕。”
  “你又没问。”
  张坤略感无语，自嘲道：“我是不善言辞的小张。”
  张坤擦干净脸上的鼻涕眼泪，随即想到什么：“胡教官，那你为什么现在把纸拿出来了？”
  胡教官用纸巾贴了贴眼角：“因为我的眼睛也有点进砖头了。”
  张坤愣住了，这个坚韧不拔的铁血战士居然也会露出如此柔软的一面。
  看到胡教官这副反差模样，张坤鼻子又酸了。
  ”张坤同学！”胡教官突然厉声道。
  “到！”张坤几乎是条件反射答道。
  “明天会操，早上八点，不准迟到！”
  “收到，我一定准时到场。”张坤行了一个军礼。
  “行了，回去吧。”胡教官放轻声音。
  “胡教官……”临走前，张坤略显犹豫。
  “怎么了张坤同学。”
  “没事，胡教官，明天见！”
  张坤挥挥手，朝宿舍楼跑去。
  其实他刚才是想和胡教官一起拍一张合照的，再借把照片发给胡教官的理由看看能不能再加个微信。
  可是又想到现在是晚上，光线不太好，拍不出胡教官飒爽的英姿，而且明天会操还有一个上午的时间，到那时再拍合照也不迟。
  然后再好好道个别，拥抱一下什么的。
  所以今天晚上不必着急。
  回到宿舍，邓立南在座位上玩手机，洛洋阳已经睡下了，叶安之照常不在。
  张坤打了把游戏，时间才十点多，他却发现自己有点困了。
  洗洗睡吧，明天一定不能迟到。
  第二天，张坤七点就醒了，他给全宿舍买完早餐后，便来到田径场“待命”。
  八点整，伴随着《运动员进行曲》，会操顺利展开。
  “通信工程方阵，98.7分！”
  会操结束，总教官念出了所有方阵的分数。
  通信工程方阵，98.7分，位居第二。
  “呜呼！”
  “牛逼！”
  “不愧是我！”
  取得这么优异的成绩，通信工程的所有学生都不禁欢呼起来。
  “请化工，通信，新闻各派一名代表上来领奖。”
  胡教官看了一眼自己的学生，张坤踮起脚尖，指了指自己。
  “去吧……”
  张坤从队伍中跑出来。
  “邓立南同学。”
  张坤停下脚步。
  邓立南从队伍中走来。
  “你个子高，代表我们蒸蒸日上。”胡教官拍拍邓立南的后背。
  “张坤同学，你出来干嘛？”胡教官看向方阵旁不知所措的张坤。
  “我……我给我南哥送行。”
  张坤讪讪一笑，准备退回方阵中。
  “出来了就别回去了。”胡教官朝他招招手，“过来吧。”
  张坤颤颤巍巍地走到胡教官身边：“干哈？”
  胡教官走到张坤身后，双手攀到他的肩膀上：“借我靠靠。”
  “胡教官，你别这样，我害怕……”
  “怕什么，我吃了你不成？”
  “让我们掌声祝贺在军训中取得优异成绩的方阵，祝贺你们学到了战士们钢铁般的意志和严密的组织纪律。”
  总教官率先鼓掌，台下迅速响应。
  “接下来，为表彰本次军训中成绩突出的个人，学校决定，向全体校师生通令嘉奖军训标兵。”
  “化工一班，张三，李四……”
  “化工二班，王五，钱六……”
  “新闻一班……”
  “通信一班，张坤，江梦月，韩景玉。”
  ……
  “胡教官，我好像听到我的名字了。”张坤不可思议地回过头。
  “是吗？我刚才没注意。”胡教官装傻。
  “我真听到了。”
  “那你上台领奖呗。”
  “我真去了？”
  “去啊。”
  张坤走出两步，又返回来：“胡教官，军训标兵是你评的吗？”
  “不是。”
  “那是谁评的？”
  “你过来，我偷偷告诉你。”
  张坤果真靠近胡教官，胡教官低声说道：“人在训练天在看，总教官有一张神奇的卷轴，军训结束后把它泡在水里，上面浮现出谁的名字谁就是军训标兵。”
  “胡教官，你骗三岁小孩呢？”张坤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知道我在骗你？看来你还挺聪明。”胡教官拍拍张坤的肩膀，随后把他往前一推，“去吧，军训标兵张坤同学。”
  “我靠！我就知道是我！我爱你胡教官！”张坤抛出一个飞吻，开心地跑向领奖台。
  张坤开心有两个原因，其一自然是获得了军训标兵，其二是他发现原来不善言辞的小胡也是会开玩笑的。
  在军训标兵们上台领奖时，在所有学生都沉浸在军训结束的喜悦中时，所有教官都心有心犀般地退到了自己所带方队的最后。

  胡教官看了一眼领奖台上笑开了花的张坤，又看了一眼方阵中一个皮肤皙白的少年。
  他记得这个少年的名字是洛洋阳，他在「新生晚会」上弹唱了一首《云烟成雨》。
  还有叶安之和邓立南。
  谢谢你们听我讲故事。
  我们有缘再见。
  张坤领完奖，第一个冲下领奖台。
  “胡教官！快看我的奖状！”
  张坤光顾着喊，却没找到胡教官人在哪里。
  他绕着方阵跑了一圈，还是没找到。
  “胡教官呢？”张坤跑到方阵最后面问邓立南。
  邓立南回过头看了看，皱了皱眉：“不知道啊，刚才还在这的。”
  “我宣布，本次军训，圆满结束！”
  讲台上，总教官也不知何时不见了身影，而是校长在做最后的发言。
  话音一落，所有学生都欢呼起来。
  欢呼声过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军训就这么结束了。
  人群散去，张坤呆呆地愣在原地。
  107三人围了上来：“怎么了张坤。”
  “胡教官走了。”
  “军训结束了，当然得走啊。”
  “是啊，当然得走啊。”张坤自言自语，失落地看着手里的军训标兵奖状。
  除了这张奖状，什么都没有，胡教官的微信没有，合影也没有，就连一个道别的机会都没有。
  “回吧，”邓立南揽住张坤的肩，“有缘自会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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