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快剑初动

　　这时忽然有三个人从后面的一道门走进了这饭铺，说话的声音都很大，正在谈论着那些“刀头舐血”的江湖勾当，说的正是是“金狮镖局”的风光。

　　其中那紫红脸的胖子就是“急风剑”，李寻欢认得他但却不愿被对方认出，于是就又低下头雕他的人像。

　　好在诸葛雷到这小镇之后，压根儿就没正眼瞧过其他人，只是要来了酒菜，大吃大喝起来。然而酒菜并不能全塞住他们的嘴，几杯酒之后，诸葛雷豪气大生笑着道：“老三，你还记得那天咱们在太行山下遇见‘太行四虎’的事么？”

　　另一人笑道：“如何不记得，那太行四虎竟敢来劫掠咱兄弟保的红货，还耀武扬威，还说什么‘只要大哥你在地上爬一圈，咱们就立刻放你过山，否则咱们非但要留下你的红货，还要留下你的脑袋。’”

　　第三人也大笑道：“谁知大哥的剑刺穿了他们的喉咙，他们的刀还未拔出来，。”

　　第二人赵老四也道：“著论掌力之浑厚，那当然是咱们的总镖头‘金狮掌’，但若论剑法之快，当今天下只怕再也没有人比得上咱们大哥了！”

　　诸葛雷大笑着举杯，但是他的笑声忽然被压回喉咙，只因为那厚厚的棉布帘子方才被风卷起，就有两条人影像是雪片般飘了进来。

　　这两个人都上半身披着雪红色披风，头上戴着宽边的雪笠，几乎长得同样形状，同样高矮。

　　店铺内众人虽看不到他们斗笠下的面目，但见只凭借这身高超的轻功，另类的装扮，就让所有人都不敢小瞧了。

　　诸葛雷勉强站起身，拱手笑道：“敢问是哪两位大侠？恕在下眼拙……

　　其中一人摘下带着的雪斗笠，漏出一张苍白的脸仿佛是死人复生，忽然道：“你就是‘急风剑’诸葛雷？”

　　他的声音尖锐、急促，好像是沙漠里的响尾蛇时刻准备咬人，诸葛雷听得在大雪天额头直冒汗道：“不……不敢。”

　　另一人同样摘下斗笠脸色黝黑于白脸人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两人站在一起只让人觉得是黑白无常来到了人间，黑无常冷笑道：“就凭你，也配称急风剑？”

　　他的手一抖，不见动作掌中不知何时有了柄漆黑细长的软剑，内里一震这柄腰带般的软剑瞬间被抖得笔直。

　　剑指着诸葛雷，他一字字道：“饶你不死，留下那包东从口外带回来的西，否则嘿嘿，，”

　　先前的赵家老四忽矮着身子上前，赔笑道：“咱这趟关外的货早已交割，现在是什么都没有啦，两位大侠是否冤枉了好人两……”

　　软剑陡然化作黑蛇，轻轻一绕就将赵四的声音掐断。

　　下一刻，赵四的人头随着黑面人手腕一抖，就掉落到刚才喝酒的桌上。

　　一股鲜血如下小雨般落下，飘洒洒在诸葛雷等人身上。

　　赵老大等四五个伙计吓得眼睛都圆睁着，两条腿全瑟瑟发抖。

　　但诸葛雷却是发抖不得，他能活到四十多岁自然有应对各种危机之法。只见他自怀中掏出了个黄布包袱，痛惜的搁在在桌上，道：

　　“两位高士目光如炬，这东西的确是咱从关外带回来，但要想轻易带走这价值百万黄金的金丝甲，只怕还不行吧。”

　　那黑脸人阴侧侧作声道：“如何才行？”

　　诸葛雷倒是神色镇定道：“两位总得显示下武艺家底，让咱回去对标主也好有个说法。”

　　话刚说完，人已倒退两米，忽然“呛”地拔剑一反手将旁边桌上的一碟菜挑起来，碟子里还有几个吃剩下的是炸虾球，虾球也立刻向地下落去。

　　诸葛雷剑风嘶嘶，剑光如匹练地一转，十二只炸虾竟全被他斩为两半，纷纷落在地上。他面露得色，道：“如何？只要两位能比得过在下，宝物金丝甲尽管拿去。”

　　姑且不论他这手剑法强弱，这么样一比划，别人也就只能斩虾球，不能斩他的脑袋了，无论是胜是负，至少表面上诸葛雷的性命依然无忧。

　　白脸人道：“这也能算武功么，我看连厨子都不如。”

　　如字方出口，他长长吹了口气，刚落到地上的虾球，又全都飘飞起来，然后白色光芒一闪，二十片虾球都被软剑穿成一条炸串。这下就算不懂武功的人，也知道这人剑法比诸葛雷高出无数倍。

　　诸葛雷面色如土汗如雨下，忽然想起两人来，他再次骇然后退十几部，嗄声道：“这是，这是血蛇剑法，两位莫非就是碧血双蛇么？”

　　血蛇剑法由一对魔教双胞胎护法所创，三十年前现身江湖，历经大小一百三十二战，杀人上千，无一败绩。

　　直到十年前突然消失无踪，碧血双蛇兄弟得此传承。

　　五年前出道，杀便北方武林至今未逢敌手。听到“血蛇剑法”，一个已被吓得面无人色的镖师，忽然小便失禁在现场传出一股尿骚味。

　　李寻欢身后那虬髯大汉禁皱了皱眉，因为近五年间黄河一带的黑道枭雄，若论杀戮之多辣，实在无人能在这“碧血双蛇”之上，他们身上披的那件红披风就是用死在他们剑下的对手的鲜血染成的。

　　许飞心中一动，这两条蛇不正是立威的对象吗？

　　那黑蛇嘿嘿一笑，道：“总算您眼睛还没瞎，竟然认出了这剑法和我们兄弟。”

　　诸葛雷只得咬牙道：“两位请便，血蛇剑法传人配得起这件宝物。”

　　白蛇忽然道：“你若可学狗叫在地上爬上一圈，逗咱爷们一乐，倒是可以考虑放你走，否则今天你的脑袋非搬家不可。”

　　诸葛雷脸色从白到青，再从青到白仿佛变脸般如是数次，半晌后忽然爬在地上，旺旺学者狗从着桌子下爬过。

　　李寻欢到忍不住叹了口气，喃喃道：“原来这人脾气已变了，难怪他能活到现在。”

　　许飞忽然道：“他该死，更不配用剑！”

　　两人对话间，黑白双蛇闻声，一齐向他们这边瞪过来。

　　白蛇阴恻恻一笑道：“想不到此地竟然还有高人，竟然自称打遍天下无敌手，咱兄弟竟然走眼了。”

　　黑蛇狞笑道：“这金丝甲是人家情愿送给咱们的，只要有人的剑法能胜过我们我兄弟，金丝甲就是他的。”

　　黑白双蛇同时手一抖，掌中各自握着柄毒蛇般的软剑，一黑一白剑光仿佛两条毒蛇盘旋着要择人而弑。

　　这两人迎风亮剑，傲然道：“只要有比我兄弟更快的剑，我们兄弟非但将这宝甲送给他，连脑袋也送给他！”

　　他们的眼睛毒蛇般盯在李寻欢和许飞这边，李寻欢却在专心刻他的木头。

　　许飞却上前道：“你们的脑袋值多少银子？”

　　听到了这句话，李寻欢似乎觉得很惊讶，但也没有阻止。

　　因为他知道自己这位兄弟不是普通人，再说有着飞刀在手，救人随时都来得及。

　　许飞手按剑柄，宝剑斜插在腰间，并未无鞘。

　　瞧见有人强出头，白蛇目中的惊怒已变为狂笑，喝问道：“你想要我们兄弟的脑袋？”

　　许飞冷冷道：“是。”

　　白蛇道：“你想踩着我们兄弟成名？”

　　许飞道：“我要成为天下第一高手，你们兄弟只要肯助我练剑，就饶你们不死。”

　　黑蛇怔了怔，道：“你真的以为自己可以成为天下第一？”

　　许飞舟道：“不错，我非成为天下第一人不可。”

　　白蛇道：“这么说来，你是想和我们比剑了？”

　　许飞道：“不是比剑，是饶你们不死。”

　　黑蛇上上下下望了他几眼，又瞧了瞧他腰边的剑，忽然纵声狂笑起来，他这一生中实在从未见过这么好笑的事。

　　许飞缓缓上前道：“请！”

　　右手仍然按着剑柄不拔剑。

　　黑白双蛇两兄弟的目光一缩，这一刻他们终于晓得眼前这个年轻人也是高手。

　　两人自小一同长大心意相通，对望一眼同时出剑，血蛇剑法展开。

　　剑光暴涨，仿佛两条蟒蛇一黑一白，互相纠缠，咬向猎物。

　　旁观之人仿佛都置身于蛇口似的，心中一片压抑。

　　许飞在毒蛇追咬中闪避，就仿佛是一道光在缝隙中游走，双蛇缠绕，最后猛然一颤同时扑出，却是剑法中最强的杀招。

　　许飞却在此时拔剑，白光一闪，像闪电劈过天空，斩断了双蛇的七寸。

　　他将剑插回腰间，黑白双蛇手中的软剑都是齐柄折断，两人在这一刻变成了两条死蛇。

　　静，无比寂静！

　　谁也没想到，世间还有如此快的剑法。

　　许飞左手拿起金丝甲，转身对黑白双蛇道：“今天饶你们不死，留下身上的银子滚蛋，听清楚了？

　　黑白双蛇两兄弟忙道：“听清楚了，我们兄弟这就滚。”

　　留下身上携带的两千两银子，赶忙逃命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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