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八章 理想的终点与轮回的起点

呼！呼！磅礴的沙尘暴在面前无情的肆虐，疾风之狼用右臂挡在面前，透过厚重的沙尘，依稀看到熟悉的墓丘。我……又回到了这里吗？

“嗯？”他感到后面传来一阵寒气，背上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他忙一转身，看到的确实另一个迥然不同的景色，与身后的沙尘暴，给人一种静的可怕的感觉。

眼前是一片灰暗的溶洞，空间并不是太大，洞顶距离地面高度不过一列车厢的高度。一团团蓝绿相间的鬼火在溶洞四壁和洞顶上燃烧着，在阴风吹拂下，忽明忽暗，更是增添了几分恐怖。呈垂落姿态的钟乳石，从凹凸不平地面上破土而出的石笋，乃至整个溶洞，都是那让人感到阴冷的灰黑色。

在他面前十步之外是个湖岸，漆黑的湖水时不时地冒出几个水泡。布满了各种动物头骨的石桥，一头落在岸边，另一头深入远处那深不见底的黑暗。忍不住好奇心，他轻轻地迈开瘦弱的双腿，走到了湖边。

低头朝湖面看去，他神色突然凝固起来：“这是什么？”湖面映照而出的不是他，而是一张惨败的鬼脸，两眼空洞，嘴角流血，脸颊略显浮肿。他抬头扫过湖面，发现这样的鬼脸不止这一张，而是布满了整个湖泊。一直延伸到天际的黑暗中。“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一回，没有一个人，没有一个声音回答他的问题。在这里，灵魂感知力、元素力量和斗气全都无法施展，相比始皇陵墓地宫内的限制型结界更加强大，令他无法使用分毫力量。

为了解开谜团，他来到石桥前，见到表面各种各样动物头骨，不禁感到一阵凉意：“什么桥会做成这种样子……切！”他刚走上一步，鼻子和牙齿立刻传来剧痛，“啊！”这等疼痛让他叫出声来，原来这桥的入口有着一面无形的结界，就像空气墙一样，挡住了他的去路。

揉着鼻子和嘴巴，他狠狠瞪了石桥一眼。这种疼痛相信不少人尝到过，比如看美女看得入神，然后撞在玻璃门上。换做以前还是个普普通通的人类，他早就向后倒地，哇哇大叫个不停。

来到湖边，他身后去触碰面前的空气，果不其然，同样被结界挡住了去路。“什么意思？难道……”他似乎明白了什么，朝身后的沙尘暴看去。

这个地方最为奇特的地方就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场景相互之间连接在一起，神秘色彩浓郁到了极点，甚至超越光暗之地。

下定决心后，他不敢再迟疑，快步钻入了身后的沙尘暴之中！呼呼——劲风传来的呼啸声不断，周围依稀可见的各种墓碑如同迎接他那样，矗立在他沿路的两边。顶着沙尘走了大约一支烟的功夫，沙尘暴逐渐变小了不少。慢慢地，又走了一炷香的时间，沙尘暴停了下来。

环视四周，那是再熟悉不过的墓丘世界。最远处，也是最高的山丘之上，厚重的铅云中不断传来金属声。与先前不同的是，山丘之巅没有任何人，甚至可以说空无一物。

“啊！”脑袋突然传来剧痛！这等痛楚程度已经超过了人类定义的十级，也就是最高级别。就算拥有强劲体魄和伊特拉姆力量的他，还是忍不住跪倒下来，双手捂着太阳穴。汗水不断从额头上深处，一滴滴落在面前的枯黄土地上。

滋滋！又是那一阵阵电波干扰的声响！他闭上双眼，眼前再次出现曾经看过无数遍的一幕又一幕……曾几何时，心中热血沸腾，进入梦寐以求的工作单位。可是，一次次的失落，晋升无望，让他甚是懊恼。好不容易达到了专业的巅峰，面临的确实机械般的工作与轮回，就好像零件一样。每天面对的是面怒狰狞的当事人，听到是谩骂、嘲讽、诅咒，经历着虚伪、背叛、折磨。每一天，每个月，甚至每一年都是无尽的轮回。

从组建家庭，到剩下孩子。最初的喜悦，被生活琐事的疲惫折磨的奄奄一息。所有的幸福与快乐在时间的消磨下，变成了一种习惯，甚至也可以称作轮回。自己起床，照料孩子起床、洗漱、吃早饭等等，然后就是去工作。回家后，陪孩子学习，吃晚饭，最后陪孩子睡觉。

生活与工作交织在一起，难免就成了一地鸡毛。到头来，就连对深爱的孩子都失去了耐心，不再细心与关心。对自己深爱的人也感到了失望，准确的说是让对方感到失望。直到有一天，他听到了曾经视自己为英雄的孩子不再理睬他，不再让他陪伴。他才想到了，自己多少次拒绝了孩子的邀请与撒娇。

谁不是每天都想过一死呢……

想起了曾经的理想与信念，选择寻找答案，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墓丘。每一次被召唤，都不得不用残忍的手段，抹杀可能破坏平衡之人，背上纵横交错的伤就是自己背负的血债。为了拯救大多数人，为了人类能够存续，就不得不强行排除小部分不安定因素。

我的理想与信念就是要保护所有需要保护的人……可为了保护他人，却要伤害到另一个人，这是我想要的吗？这是正确的吗？

排除了一批不安定因素，山丘上的墓碑就会有一部分消失，也许这是对自己的救赎。当背后流淌鲜血的伤口消失的那一刻，山丘脚下又出现了了一批墓碑。或许，这是自己欠下的新的血债！救赎与杀戮，永不停歇，永无宁日，永远的轮回。

一点一滴，周而复始着无尽轮回。每当完成抹杀任务后，他就会将获取的战斗技能与知识记在脑海中，凝聚在伤口上。在金色天平恢复平衡的那一刻，伤口消失之时，这些战斗技能与知识全都深入这片墓丘之地，成为了他的一部分。在其他守护使和使者眼里，甚至在现世中知晓他的人，都曾说过，他是一个只会模仿与复制的人。

没错……疾风之狼脑海中蹦出一个念头。我就是这种人，只会模仿和复制，从来不会去创造。正所谓赝品，其实就是这个道理吧。哪怕是理想与信念，也不过是仿效了儿时憧憬的童话故事中的英雄而已。

此刻，他想起了第一造物者坦普尔和他的天级使徒烛龙说过的话。镀金终究还是镀金，永远成为不了真金。如果没有自己的选择，不作出自己的决定，那么不过是个赝品罢了。而汉谟拉比也曾更加直白的说过，你……就是个冒牌货！

忽然，他脑袋的剧痛渐渐消失了。缓过劲来，睁开双眼，赫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站在了这座最高的山丘之上。在这里可以俯视四周所有的墓丘，抬头即可看到厚重的铅云。金色的天平在飘动的铅云中若隐若现，甚是华丽，更有无尽的压迫感。

哐当！一阵金属声响起，绝非天平传来的声音。他看到头顶铅云中，众多深灰色的巨型齿轮在不停地转动之中，缓缓落下，大小不一，规格不同。这些齿轮在不同的高度停了下来，同时也停止了转动，传来阵阵轰鸣声。

他看着这一切，半响后说道：“这是他所到达的终点吗……也是轮回的起点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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