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1：会暖床？

接下来的几天，凛凛终于过回了规律的两点一线生活。

        云隐协会，和忙完回家。

        她晃了晃肩膀，因这些天一直在资料库整理，搬运。而这种苦大力的工作性质，也让她感觉颈肩都快要不是自己的了。

        凛凛几乎是回到家就累的想要躺下，可偏偏塔洛斯总是把家里弄的一团乱。让她连发脾气的力气都没有。

        或许是这个人偶越来越熟悉这个家，原本的乖巧拘束逐渐变得荡然无存。

        就连晚上睡觉的时候，那家伙也会固定在某一个时段，跑到她房间里来，然后悄咪咪的爬上她的床。

        最终凛凛迫于无奈，索性以契约主的身份命令他睡在客厅沙发上。这件事才算告一段落。

        很快，到了协会的公休日。

        凛凛翻着这些天断断续续记录下的线索，和行走路线，带着塔洛斯便出了门。

        出门前，她千叮咛万嘱咐，让塔洛斯不要离开她身边太远，以防止他在街上做出什么傻事。

        没记错的话，那个村子就在暮川附近。

        那个险些让她丢了性命的鬼地方，凛凛怕是这辈子都忘不了。

        只不过要说附近有没有村子之类的，她当时确实没有太注意。而资料库里的文件也已有些年代感，也不知上面记载的地方，现在是否还在。

        两人看着地图，路上又问了不少行人，才勉强找到那个。

        那是个很小的村子，因刚好位于暮川边境之下，而很少有外来人进入。

        但四周均有结界圈起，属于被环绕存在的地理位置，因此也姑且算得上是安全。

        临进村子时，凛凛忽然停住脚步。

        转过身一把拉过塔洛斯的衣领，将他拽至自己面前，一脸严肃道，“塔洛斯你听好了，没有我的命令，你不可以擅自行动。就算有我的命令，你也不能在那基础上，自己添油加醋的执行……”

        凛凛的眼底隐有火苗在闪动，仿佛只要面前的人偶敢不听她的话，她定会将将他大卸八块的样子。

        这也不怪凛凛如此紧张，上次冬蔓镇一事，她本想要表扬一下塔洛斯的办事效率高。

        却不想，当她问起塔洛斯是如何那么快就让那委托人妥协时，塔洛斯却只是云淡风轻的说了句，“我只是告诉他，如果不在回执书上签字，就再把阿七招回来。想必天上下雪，地上着火的场景，一定很好看。”

        那委托人本以为眼前的少年只是在威胁他，不成想，塔洛斯为了证明自己的耿直，竟真的拿出了阿七留下的酒葫芦摇了摇。

        随后，只见里面的液体混着灵力喷涌而出！

        如前几日困扰着冬蔓镇的无名之雪，在委托人的家中徐徐落下。

        雪花飞舞，并顷刻间在地面上灼灼燃烧起来！

        还有几片雪花，三三两两的落在委托人的头顶。让他在无比恐惧中，更是心疼起自己那本就为数不多的头发。

        就这样，在无法言说的惧怕中，他不敢有片刻耽误，便签下了对云隐协会‘十分满意’的评价回执书。

        而凛凛在听完这些之后，却只觉后怕，惊的她不自觉的出了一身的冷汗。

        自己明明只是让塔洛斯去吓吓他，没想到这家伙竟做的这么敬业。

        估计那委托人的胆子都要被吓破，以后恐怕再不敢委托云隐处理事情了。

        不过通过这件事，凛凛也深刻意识到，武装人偶是有自己的思维模式的。至少塔洛斯是这样，不会一味的根据自己吩咐办事。

        所以为了防止类似的事情在发生，自己还是盯紧他一些比较好。

        哪怕栓个链子，她也不能在让这个笨蛋人偶给自己找麻烦了。

        毕竟这些事情如果被人抓到证据，并传到协会里。自己要接受惩处不说，可能还会一不小心连工作都一起丢了。

        这，可划不来。

        塔洛斯看出凛凛目光中的坚定和认真，便一副乖巧的样子点了点头。

        凛凛松开手，却也觉得自家的这个契约灵，好像变得……越来越难对付了的样子。

        -

        进入村子后，凛凛开始四下打探起有关当年征收灵体的事情。

        因当初暮川之战，魔使们死伤惨重。便开始有人贡献灵体，和收用各类妖灵异兽，用于制作武装人偶。

        虽然这类事在现在来说已成为绝对的禁忌，到也并不是严禁提起的话题。

        毕竟当初这么做，也是逼不得已。

        可不知怎的，这里的村民似乎很抵触这件事，原本热情的态度，也在凛凛提起灵体征用一事后，瞬间降至冰点。

        终于，在路边一个卖水果的老伯口中，凛凛得知，这个村子里有个小规模的纪念馆。里面记载着当年暮川之战时，有过贡献的人员名单。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而被征收了的灵体，都会在上面都会记下他们的名字和已知的信息。

        因为无论怎样，那都是在这场战役作出了贡献的人，所以值得被记住。

        谢过老伯后，凛凛也顺手买了几个橘子，便带着塔洛斯往纪念馆的方向去走。

        只是在离开时，塔洛斯像是忽然察觉到了什么似的，骤然回头朝身后望去。

        “怎么了？”凛凛见他立于原地不动，也朝着他目光所向的地方望去。

        “没什么，可能是我看错了吧。”塔洛斯收回目光，只觉得刚才好像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不是很清楚，却又真是存在。

        冬天的夜本就很长，他们来到纪念馆的时候，已经到了闭馆时间。

        毕竟这只是一个并不起眼儿的小村子，能够建立这样一个纪念馆出来，依然是很不容易了。

        平时更是不会有什么人来这边参观什么。

        所以闭馆时间自然也很早，甚至是完全随馆长的心情决定。

        凛凛敲了敲门，见馆内似也没留什么人在，也只能先去找个地方住，等明天一早在过来。

        塔洛斯摸了摸那锁头，上面是古朴的纹饰，和星星点点的锈迹。

        他将那把锁握再掌心，棱角分明的锁和他那略微硬质的树脂皮肤磕碰在一起，发出一阵‘硌楞硌楞’的摩擦声。

        见状，凛凛忽然原地起跳，一巴掌拍塔洛斯的额头上，“松手！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凛凛几乎是有些急促的出手，虽没用力，但也给了塔洛斯足够的威慑力。

        塔洛斯扁了下嘴，迅速缩回手，掌心处还明显留有刚刚与铁锁摩擦时留下的锈渍。

        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个人偶就是想趁人不备，把那锁头强行拽下来。

        可这么做他们不就成了小贼了吗！

        看来自己还要给塔洛斯普及一下安全意识，和基本的对错认知。

        之后，凛凛在村子里随便找了个小旅馆暂住，只等明天天一亮就再去纪念馆探寻。

        夜晚的小村落很安静，凛凛刚刚洗漱完，正披着一头茶色的长发侧坐在窗边。

        她将刘海儿侧辫了一条小辫子，拢到耳后。

        看上去很清爽，却不失她这个年纪应有的少女感。

        冬夜的风有些冷，可凛凛却只是望着窗外的一片漆黑，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一会儿，塔洛斯从浴室出来。发丝悬在额前，还时不时的滴下水来，弄的地板上所到之处都是湿漉漉的一片。

        凛凛回头看他，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从自己的脖子上取下毛巾，并让塔洛斯坐过来，帮他擦起头发。

        他的头发很软，甚至和普通人的没什么区别。

        若不是他身体上的每一处关节，都是人偶特质的球形关节链接起来的。真的是很难让人相信，这么漂亮的一个男孩子，会是人偶之躯。

        她若有所思的揉搓着塔洛斯的头发，却忽然听到窗外似有一阵轻缓的音乐声传来。

        凛凛重新凑回到窗边探头去看，可外面仍是空无一物，只有那忽隐忽现的乐声，越走越远。

        大概是村子里的人睡不着，在演奏什么乐器吧。

        毕竟那乐声在这深夜里，也不觉得多么刺耳难听，挺久了反到觉得有些安宁之感。

        凛凛正想着，一转身便看到头上还搭着毛巾，已然站到她身后的塔洛斯。

        塔洛斯的手朝凛凛探去，只是徒的一抓，一缕已经断掉的灵力丝线，便被他握在手中。

        “这是什么？”凛凛凑近了，眨了眨眼睛，却没看出其中端倪。

        “我也不知道，只是刚才乐声响起的时候，我觉得有一丝熟悉的气息闪过。我想拦下它喊，却是抓住了这个。”

        说着，塔洛斯松开手。

        掌心中是一条黑灰色，由灵力编织的细丝。因失去了灵力的核心来源，只是在空气中飘动了几下后，便溶解消失了。

        这应该是绑定着刚才的乐声，从远处传来的，为了吸引，或是传递什么消息时才会用到的手法。

        “熟悉的气息吗？”

        凛凛喃喃自语，这话好像塔洛斯以前也对她说过，所以总觉得有那么点不太靠谱。

        不过这样也好，总比一无所获要好得多。

        或许等他们明天到了纪念馆，就能找到一些相关的线索了吧。

        想到这里，凛凛从窗户上一跃而下，准备好好的睡上一觉，养精蓄锐先。

        可当她的目光落在床上时，便见塔洛斯已是不请自来的躺了上去。

        甚至还贴心的为自己掀起了一角辈被子道，“凛凛快来，床已经暖好了。”

        凛凛瞬间黑线，你这全身冰凉的傻人偶，能暖哪门子床啊喂！

        愤愤然之余，更是不知道塔洛斯都是从哪儿学来的这些不正经的东西！

        “谁要和你一起睡！”暴怒中，凛凛抬手将被子掀起，并顺势把塔洛斯裹在里面，将他踹下了床。

        ……

        隔天一早，两人便早早便来到村里的纪念馆。

        如在外面见到的一样，里面的空间并不大，更没有什么精美的陈设。只是简单的摆放着个不知名的物件，和几本类似名册的东西。

        只不过，这些东西都被柱结绳围着，没办法拿出来，而让他们有些难办。

        凛凛挥了挥手，示意塔洛斯去看内侧的名册，毕竟两人分头行动终归是会快上一些。

        这时，纪念馆的馆长却从里面缓慢走出走出。

        对于许久不见的陌生人到访，他倒也没表现出如其他人那般的冷漠。只是在问明来意后，手指推了推老旧的金丝边眼镜，上下打量过塔洛斯后，才悠悠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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