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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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云孤颇为扫兴的挥了挥手:“那就算了……”当夜,一道谕旨便传遍了宫中。“封新秀紫玎姒为修容,赐居枫秋阁,赐号寂。”
紫玎姒笑了,很妩媚。
=======磬涟=======
寒风依旧冷冽,我看着手中绣好一半的衣服,不禁稍微停顿一下,呵了口热气。我看了看自己的手,手上满是冻裂的口子,有的还在流着鲜血。我轻轻的掀开白布,看着暗红的肿起的手腕,摇了摇头。关于那些新秀的事情,我已没有心力再去过问了,毕竟那根本与我无关。
最近没有谁再来找我的麻烦,倒也是快让我淡忘了那些人的存在。但是在宫中,何来“风平浪静”一言?一道谕旨,让新秀变为修容,同样的,一次赏赐,直接将我打入万劫不复之地。“朕得知磬才人洗心革面,甚喜,又知磬才人日夜赶制笐贵妃的凤袍,特赐一件百鸟朝凤衣、凤头代步摇,命磬才人在册封当日穿着。”
我连苦笑的力气都没有了。谁不知道这些只有皇后才有资格佩戴?我一个小小的才人,若是佩戴了这些,岂不是公然藐视宫规。怕是自寻死路了吧。我跪下,接过这些东西,闭上了眼睛。这是临死前的宁静,如果我真的无路可逃。
我抚摸着三千柔顺的青丝,满是不舍。看来,如果真的想活下去,也只有牺牲这一条路可以走了吧……
深夜了,寒意渐重。我拿起绣剪,仔细的剪去百鸟朝凤的图案,不留一丝痕迹。坐起,披上薄薄的披风,去外面搬了一大木盆的水,不,是冰水。我抖抖的将衣服放进去,反复搓洗。这上好的布料,岂是那么容易就掉了颜色?反复搓洗,一盆水也仅是泛着淡淡的红。而与之对比的,是我的紫红的手。
我不知道齐云孤的含义如何,但当他在大典的前三天送来这些东西,凶多吉少。白日,我辛苦的绣着快完成的衣服;夜晚,我则揉搓着大红的衣服,揉搓了一夜,终于将大红的衣服,仅仅只留下淡淡的红。我看着已经麻木的,不受我所控制的手,呵了口气。
在第二个白日,我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终于将凤袍绣好了。一只青鸾昂首鸣叫,傲视着一切。它的身边只有飘荡的云彩,五光十色,流光溢彩。夜晚,我继续不眠不休的在衣服上绣着什么,不,不是舫婧的那件,是我自己的。依照宫规,我这种等级的,仅能使用最低等的山茶花。天色已亮,我手中的山茶花,终于绽开了它最后一片花瓣。
不敢去看青铜镜里的我,因为我知道,这时候,我的眼睛一定血红。趁着他人还未起床,我连忙走到后院,旋转起舞。舞毕,大汗淋漓。我不慎用肿起的手腕去擦拭,刚一触碰,便觉得刺骨的疼痛。
拿丝绢,泡进冰水中,沾湿后细细擦拭着我的肌肤。水珠一点一滴的渗进我的肌肤,我能感觉到有股寒意渗进肌肤。微微打了个寒战,起身,走向屋内。唤醒榕萃:“榕萃,醒醒。”榕萃揉了揉眼睛,看了看我:“娘娘,有事吗?”“我先休憩一会,午后不要忘了叫醒我。”我轻声说道。几日几夜的赶制,我已经再也吃不消了。更何况,今晚是我的一次重大的机会,能不能爬上去,离开这里,就看今晚了。
榕萃看了看我憔悴的面容,点了点头。她其实又何尝不知我日夜劳累?只是她很明白,这个时候,她只需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留给我最后的尊严。榕萃每日背对着灯烛,却总也忍不住幽幽叹息。她也知道,磬涟为了这次的机会,不惜牺牲一切。毕竟宫中的生存法则就是如此。遇到机会,你必须全力争取,只有你一直往上爬,你征服的人才能更多。
========伊微微======
“皇上,明晚……”罗帐内,伊微微娇声道。伊微微有了身孕,所以齐云孤只是安分的脱衣而眠。“明晚你要出席,怎么,有问题吗?”齐云孤眯起眼睛,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当然没有,只是妾有一事不大明白。”伊微微故作镇定道。“问。”简短的话语。“皇上为夫,皇后为妻,理应伴在皇上的旁侧。但明日是东宫贵妃的册封之日,东宫贵妃为妾,于礼而言,本不应陪伴在皇上的旁侧,可……”伊微微为难道。这句话也是试探,若齐云孤让舫婧坐在周围,则表明了她以后将与皇后平起平坐。这件事情,是伊微微怎么也不愿意见到的,但如果齐云孤让舫婧坐在下面,想必她也会被说为“喧宾夺主”了吧。
“那依皇后之见,应当如何呢?”齐云孤看着伊微微。“皇上……妾身不知该如何……”伊微微尽力不去看齐云孤深邃的眼眸。因为那双眼睛仿佛能够看透你的内心最深处。“那这样吧,明日在朕身边加上一个小桌子,比皇后的还要再低一些,让笐贵妃坐在这里,如何?”齐云孤说了话。他自然明白伊微微的顾虑,所以提出这样一个折中的办法,既不让伊微微顾忌舫婧的地位,也不让他人觉得“喧宾夺主”。
“皇上发了话,妾身岂敢不从?”伊微微说道。“那如果朕要皇后生个龙子呢?”齐云孤笑道。伊微微的腹部已经隆起的比较明显了,不时还能感受到腹中孩儿的踢打。伊微微抚了抚肚子,笑吟吟的说道:“皇上,您可要管好自己啊。还有好几个月呢。”齐云孤的喉结动了动:“皇后这是在诱惑朕吗?”“就看皇上有没有那个定力了……”伊微微嘴角上扬,“只是皇上好久都没来这里了,妾身也好想皇上啊……”
伊微微的眼中有了点点泪花,在烛光下,让人心疼。“那朕每日都来,如何?”齐云孤的呼吸有些急促。“好啊,”伊微微翘了个兰花指,遮挡住上扬的嘴角,却遮挡不住眼中的笑意,“但如果皇上每日都是这样把持不住的话,怕是妾身也不敢拿皇儿开玩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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