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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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醉,朝醒头仍是痛的。摇了摇头,强撑着坐起,发现自己却在床上。记忆中自己好像醉倒在了酒桌上,尔后人事不醒。“娘娘,您醒了?”走过来一位宫女说道。“黛芫呢?”我昏昏沉沉的问道。“黛芫已经被娘娘发落到了杂役房了,娘娘莫非忘记了?”那位宫女说道。我才明白过来,原来黛芫已经被我赶到了杂役房,做低等使唤婢子去了。“娘娘,皇后娘娘,昨晚去了……”那位宫女压低声音说道。“去了?去什么地方了?”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突然醒悟过来,睁大了眼睛,“她去了?!”那位宫女默默点了点头。“很好,现在汝就是本宫的贴身侍女,这是本宫的身份牌,本宫要汝将知情的人全部拘禁起来,不论什么方法,总之不能让本宫从外面听到任何风言风语,否则汝就跟这些人给皇后娘娘陪葬吧!然后,让皇上来一趟。”我将身份牌递给她,“汝叫什么?”“回娘娘,奴婢名叫晓静。”晓静说道。
“对了,给本宫更衣,如果本宫没有料错的话,现在齐王爷应该准备告别了,本宫要去送一送。”起身,准备梳洗更衣。因为恐怕赶不及,特意化简了繁杂的头饰,仅仅戴上象征身份地位的几件饰品,然后就匆忙的离开了盈薇宫。
“皇上,那臣现在就告辞了,毕竟前线吃紧,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耽误不得的。”齐风傲行了礼,几欲离开的时候,我来到了,笑吟吟的对齐风傲说道:“齐王爷也不等本宫来送别就走了。”我看见一些大臣在窃窃私语,毕竟送别这样的事情,是皇上与皇后,按理来说轮不到我插手的。现在伊微微进了海棠苑,所有妃子中,就数我的地位最高,可是皇后未逝未废,按理来说,还是伊微微。虽然我才是后宫主人这点是个明白人都知道,但是看到我如此直白的说出来,难免有些吃惊。
“战事要紧,恕臣……”齐风傲欲解释,我便打断了:“皇后娘娘闭门清修,不得任何人打扰清净,所以本宫只好代替一下皇后娘娘,等到齐王爷回来,到时候一定让皇后娘娘与皇上盛装出席迎接齐王爷凯旋归来。战事要紧,本宫也不多言,请王爷喝了这杯壮胆酒吧!”我吩咐一位宫女拿来酒,亲自倒了一杯酒,“王爷,请。”是的,只是皇后娘娘,而不是伊微微,因为那时的皇后娘娘都不知是谁了。
面对我,齐风傲仅是犹豫了一下,然后接过酒,一饮而尽。泪水,在那刻盈满眼眶。强忍着,终于散去了氤氲。酒醉人断肠,这杯,是绝情酒,从此我与他,再无关联!而齐风傲则是接过酒,选择最后一次相信面前的人儿,不论是毒药或是一杯甘醇,都再也喝不出原先的滋味,不是酒的味道变了,而是人的心境变了,再也找不回当年的感觉了。是路,终有尽头的一天;是钱,总归会有花完的一天;是筵席,也终将迎来散席的一刻,世上从来不存在“永远”这个词。永远,永远,永不再远。
喝罢,他将酒杯一扔,豪气万丈的跨上了马,抱拳:“臣这就走了!”然后率领着浩浩荡荡的大军越行越远。背影终于模糊,而我仍在原地。我的泪,终于簌簌而下。“汝怎么了?”齐云孤扶住将要瘫下去的我。我睁开眼:“皇上,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回到盈薇宫再说吧。”最后一眼看着沙场,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
“皇上,皇后娘娘没了。”我深吸一口气说道。诺大的宫殿现在只有我和齐云孤两人。“什么?怎么没的?”齐云孤也是讶异万分。“不知道,听说是割腕自杀。”我摇了摇头,“具体细节妃嫔也不知道。皇上,目前当务之急是不能让皇后娘娘已逝这条消息传出去,倘若传了出去,恐怕窝里反……”我担忧的说道。齐云孤默默的点了点头。我与他都知道,伊微微与齐风傲的特殊关系。也都知道伊微微对于齐风傲的重要意义。“移花接木。”齐云孤吐出了四个字。“如何?”我问道。同时心中隐隐猜到了几分。“算了,这对汝太不公平,还是算了吧,朕再想其余的办法。”齐云孤忽然又摇了头。我微笑,莞尔动人:“皇上的意思妃嫔已然明了,妃嫔也想到了这里,没关系,委屈妃嫔一人,总好过委屈了这昕朝。”
我掏出了伊微微的身份牌:“上次妾身去探望时,皇后娘娘给了妾身身份牌,红凤掌印现在在太后娘娘那里,两件物品均已齐全,随时都可以。”称呼由“妃嫔”已然转为了皇后的谦称“妾身”,齐云孤也听明白了话中的意思,恰好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他点了点头,似是不忍道:“磬涟……”我将手指贴在他的嘴唇上,笑着摇头:“没关系,为了江山,为了皇上,妾身甘愿如此。”
“皇上,放心,此事平定下来后,皇上大可废后,重新立皇上中意的女子为后。”我明白,现在是成败关键,关系到江山社稷,倘若这时专心维护自己的皇后之位,很有可能使国家陷入危难之中。只有等安定下来,齐云孤自然会念到我的好,即使不是皇后,也是贵妃。有些时候,放弃是为了更好的争取。“汝该让朕何言?”齐云孤将我拥入怀中。自然是心疼,这瘦弱的身躯需要承载如此多的责任与委屈,可是她只字不语,开口的,都是安定社稷的妙计,尽管会牺牲她自己。喉中哽咽,自己却无法回报她,反而一次次伤害着她。她毕竟尚未及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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