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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当喜欢已经呼之欲出时,想藏……


  “我爸呢!”

  关素舒一进门就直奔客厅,  看见坐在沙发上,腿上打着绷带的关靖,眼眶顿时就红了,  “刚刚还好好的,  这是怎么了?”

  关靖放下腿,语气轻描淡写:“一点小伤,别这么大惊小怪的。”

  刘郴:“……”您刚刚不是这么说的。

  身为秘书哪能猜不到老板心思。

  他站在关靖身后,  添油加醋道:“关董,您太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了,还好当时没摔着头,  伤筋动骨一百天,  怎么能说是小伤?”

  十好几厘米的台阶,  腿都撞红了,  不快点叫医生,伤就好了。

  “疼吧?”关素舒蹲在关靖身前,用手摸了摸绷带,  她扭头问刘郴:“我爸怎么摔的,  是不是喝多了?”

  这倒不用刘郴编了,他面色凝重说:“离开饭店的时候有歹徒朝董事长动手,  手里拿着这么长一把刀子,  还好董事长反应快,就是在楼梯上摔了一下,  不小心伤了腿。”

  关素舒一下鸡皮疙瘩都起来,  又后怕又愤怒,“那凶手呢?抓到了吗?”

  “对方身手很利落,一击不中,马上跑了。”

  听他描述完,  一直安静的徐周衍问:“是不是一个眯眼,方脸的男人,身高一米七三左右?”

  刘郴有些诧异,回答道:“身高倒是大差不差,但脸看不清,那人戴着口罩和帽子,刀藏在夹克里,不过手倒是很粗糙,像干过苦工的。”

  徐周衍眉头微凝,又看向关靖,“关先生,您还有看到对方什么体貌特征吗?”

  “这人很瘦,且……”关靖回忆着,抬手在眼尾到颧骨的位置比划了一道,“这有块疤。”

  “手粗糙、瘦、脸有疤……”                        

                            

  跟车、行凶已经不是第一次,接二连三的人身威胁可见对方是下了杀心。

  这些人都是刀尖舔血的亡命徒,不管是为了报私仇还是被买凶.杀.人,都不可能因为一回失手就收手了,没抓到凶手前,始终是定时炸.弹。

  关靖问徐周衍:“你还有什么看法?”

  “记得上回给您的账户吗?”

  关靖摁着眉心想了想,“嗯,收款人陶寅的,那个账户已经注销了。”

  “Zhang  Re这个名字您有印象吗?”

  关靖指节敲打着扶手,“六年前的一笔转账,也可能不是同一个人。”

  徐周衍却不这么认为。

  陶志凡是一个有案底的凶手,第一次任务完成得“很好”,显然和对方之间已经存在“良好”的合作关系,人会有惰性,既然要用刀,也会选择用惯了的刀,哪怕雇主不是同一个人,之间必然也会存在某些联系。

  只不过信息太少了,唯一记录在案的只有一个“陶志凡”,然而这个人现在像是人间蒸发一般,没有了任何痕迹。

  这些只是他的猜测,他也没瞒着,都说了。

  关靖目露欣赏道:“你这个公安大学,没白上。”

  刘郴敏锐地感觉到,老板看徐周衍的目光和看他的目光截然不同,同是打工人,看他时眼里波澜不惊,看徐周衍时总有那么一点赞赏和兴味。

  他的中年职业危机感更强了。

  关素舒听他们你来我往几个回合,始终没说到她要听的重点,她打断问:“你们报警了没有?”

  刘郴回答:“报过了,已经录完了口供,警方去饭店调监控了,明天就会有结果。”

  这说辞当然是安抚关素舒的,没有结果也是结果,几个人都默契地不想让她掺和到这件事里来。                        

                            

  “结果出来了要告诉我。”关素舒凶关靖。

  见她不揪着之前的事了,关靖心稍稍落下些,缓声道:“好。”

  关素舒本来是不想再提今天的事,但这会关靖酒醒了,不说她心里憋得慌,她问关靖:“爸,你到底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的?”关靖太阳穴又开始痛了。

  见他揉额头,关素舒表情冷下去,没一点小棉袄体贴的意思,咄咄逼人问:“你是不是有再婚的打算?”

  刘郴发现关二小姐脸往下一拉,那面色沉得真是太像董事长了,他看着都怵。

  他心里嘀咕着:老板还没到五十,也是老当益壮的时候,就算找个人陪着,也不算什么过火的事吧。

  不过这话他不敢说。

  清官难断家务事,但易断他的官。

  关靖显然拿眼里揉不了沙的女儿也很没办法,哄着她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了解吗?”

  渣男一般都喜欢这样反问,当这个渣男是自己亲爹时——她还是想邦邦给两拳。

  关素舒不吃他这一套,很是防卫:“我以前觉得我很了解,但是现在我觉得我一点儿都不了解你!”

  “那都是逢场作戏,哪能作真?”

  他“慈父”做了五分钟,又变回了“严父”,面色一挂,语气拔了起来,说:“你自己也要反省一下,今天这样子是不是太没礼貌了?”

  “哈……?”

  关素舒不怒反笑,点头道:“对,是我该反省,我爸多正人君子啊,我爸没有半点错,都是我的错!”

  她说着我的错,头顶上的火已经快冲水晶灯上去了。

  刘郴早在感觉父女俩战火要重燃的时候,就低头敛目降低自己存在感。他这时候给谁说话立场都不对,说不定父女俩同仇敌忾,一下又一致对外了。                        

                            

  看徐律师多聪明,他这时候只能装聋作哑贴墙角上,而徐律师已经坐一边看起合同了。

  关靖当着下属的面被下了面子,脸色一垮,压着声音对关素舒道:“别太无理取闹了!”

  “对,是我无理取闹,哎,我怎么这么没眼力见,早就该给我爸创造空间,行,我这就走,这就搬出去住!”

  刘郴在心里默数:五、四、三、二……

  “回来!”

  关靖一声怒喝,刘郴先抖了抖。

  刘郴再看向已经从胸口兜里掏出钢笔开始批合同的徐律师,深深觉得自己这定力在年轻人面前输了。

  关素舒停住了脚步,睨着关靖。

  关靖撑着腿沉声问:“你想往那去?家里地方还小了,住不下你了?”

  关素舒冷笑。

  太阳穴砰砰跳,他手一摆,道:“行了,以后我不喝酒了。”

  刘郴:……果然。

  关素舒指着关靖扭头对刘郴和徐周衍道:“你们都听到了,他说要戒酒的。”

  徐周衍放下笔,语气温和说:“关先生是生意人,有时候应酬也是不得不喝。”

  “他不喝有谁敢灌他?刘秘书你以后帮我盯着他,有应酬就记着,五百万一口酒,他喝一次酒,我就刷他卡捐它四五所希望学校,关老板反正大气,买得起,一个亿怎么说够喝一整瓶了,尽管喝!”

  在败家这点上,刘郴觉得全会市的千金都没有二小姐出手豪横,几千万的游艇至今在仓库积灰,前几年出去玩,回来箱子里一打房产证,说是买了一栋楼,还有一年出国旅游,倒是两手空空回来,说只买了一个很喜欢的礼物,是一座岛。

  她一向是不出门则已,一出门惊人的。                        

                            

  他一琢磨又觉得不对劲,怎么感觉徐律师刚才那话不像是在董事长说话,倒像是在给二小姐打补丁?

  他狐疑看过去,见徐律师脸上神色有些无奈,便又觉得是自己多心了。

  关靖脸色阴沉得快能滴墨了,但和无法无天的女儿讲理没用,她不是他员工,不怕他摆脸色,要是多说她两句,她第二天就能拉着箱子出国去找她妈了——这事她也不是没干过。

  他抵着额角颓靡地朝下属摆手:“不早了,你们都回吧。老钟,扶我一把。”

  钟管家适时递出手,扶着关靖一瘸一拐地起身。

  钟管家道:“我先扶先生去休息了。”

  见他腿伤这么严重,关素舒心里又有点心软了。

  目送关靖走后,刘郴看向她道:“二小姐,有件事还要麻烦你了。”

  关素舒:“什么事,你说。”

  “后天关董有个会议很重要,不过和其他工作冲突了,现在只有你可以代替关董参加,不用担心,只要露个面就好,你有时间吗?”

  “就是去公司开会?”

  “您放心……”

  “好啊!”关素舒打断他,道:“后天几点,你到时候把安排再告诉我吧。”

  没想到她这么爽快,刘郴讶异了一下才道:“好的,议程我微信发给您。”

  见今晚的事情都差不多了,徐周衍看向关素舒,他是想道别的,话还没说出口,关素舒转向他说:“这么晚了,你也别回了,反正你房间还在,跑来跑去多麻烦,去楼上休息了吧。”

  徐周衍指指手里的文件:“我还有些工作……”

  关素舒:“就在这处理了呗,对了,我还有东西要给你,你跟我来拿。”                        

                            

  她一转身,看到刘郴还没走,疑惑道:“刘秘书,你不着急回去吗?”

  刘郴表情微妙,他抹了把脸。

  行了,别问为什么区别对待,问了打工人会伤心。

  他道:“二小姐,那我先走了。”

  关素舒倒也没真对他这么无情,她喊道:“阿姨,送一下刘秘书。”

  “不用送不用送,不麻烦了。”

  见阿姨已经去招呼了,关素舒这才领着徐周衍往房间走。

  她是要给他一份回礼,托他转给他姑姑。她特意问过人,都说中年人最喜欢黄金,因为黄金保值。

  金条太夸张,手镯戒指又都需要量尺码,只有耳环最方便,而且小巧不浮夸,所以她前几天特意去订了一对耳环。

  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妥帖、不过分昂贵也不显敷衍的礼物了。

  从小到大都是长辈送她礼物,就连关靖,她也只送过他一些什么自己捏的陶人之类乱七八糟的,都被关靖放保险柜里收着了,所以在这方面她真是没什么发挥的经验。

  她把礼物递给徐周衍,道:“怎么样,这个可以吧。”

  徐周衍原是想拒绝的,打开看了,发现是一对精巧的耳钉,并不太过昂贵,他微微一笑说:“很漂亮的礼物。”

  “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的审美。”她尾巴翘了起来。

  连翘尾巴的样子也可爱。

  徐周衍眼底有似有似无的笑意。

  拿着礼物离开前,他看到了摆在书架上的相框。

  关素舒穿着附中的校服抱着父亲的胳膊,另一侧是一个穿着黑色高领毛衣,脸摆得很臭的青年。

  他停下脚步,询问:“这是你哥哥吗?”

  “对,臭脸王。”关素舒别嘴。                        

                            

  兄妹俩像两个极端,一个明媚阳光,发丝都在发光,另一个手插着兜撇着嘴站在父亲阴影后,阴沉沉的。

  撇嘴的表情兄妹俩倒是如出一辙的相似。

  他记住了另一张面孔,收回目光浅浅笑道:“那我先出去了。”

  关素舒送他出门,“走吧走吧,休息去吧,工作也别熬太晚了。”

  “知道了,”他轻声说:“晚安。”

  第一次听到这样口吻的晚安,像互相道别的小恋人似的,关素舒心跳蓦地错了一拍,有点乱,她飞快移开视线,一时不知道往哪看,小声道:“晚安……”

  他很轻地笑了一下,走出去时还不忘绅士地替她带上门。

  关素舒在门口站了会,手又搭在了把手上,好一会,她拉开了门,从门缝里探出一个头,还没仔细看,就猝然对上了门外的目光,视线一烫。

  难为情像春日里沉闷的春雷,劈得人面红耳赤。

  有人敏锐,有人迟钝,但关心谁、在意谁、注视谁,当喜欢已经呼之欲出时,想藏也藏不住。

  关素舒看见他从脖颈到耳根骤然发红的一片,他后撤一步,突然很快地走了。

  她晕乎乎呼出一口气,呼吸是热的,好像今晚喝了酒的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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