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阴影

-中国上海，1月20日。

        羽生结弦和其他选手一起，在上海比赛场馆进行最后的短节目练习。

        前几天抽签环节上，羽生结弦看着自己从箱子里拿出的“21”号牌沉思良久。

        命运般的，又是第21个出场。

        当天晚上和白月一起吃饭的时候，羽生结弦眉头紧皱，陷入了迷信的思考：“月酱，你说这会不会是什么不好的暗示？”

        一想到北京冬奥会上第21个出场，在跳4s位置发现其他选手t跳留下的冰坑，羽生至今依然心有余悸。

        白月自认为她在安慰男朋友方面是有一套的，但是就男朋友日常迷信这一点，她始终拿他没办法。

        她开始在手机上飞速搜索——“哎呀，21在中国可是个吉祥数呢！”

        最终她决定用魔法打败魔法。

        “柚子你看，”虽然是中文网页，为了增加可信度，她还是把手机递了过去。

        “你说得没错，21确实有暗示，这暗示的意义是「明月中天」。根据《易经》解释，风光霁月之象，万物成形确立之势也。先历困苦，后得幸福，霜雪梅花，春来怒放。”

        白月从没觉得自己的英语水平这么不够用，几句话翻译得她头昏脑涨。

        “北京冬奥上你已经历经过困苦了，再次回到中国比赛与21这个数字重逢，就是要得到幸福的意思呀！”

        白月是个一点都不迷信的人，但是看到网络上对“21”的解释，尤其是“春来怒放”几个字，她莫名跟着深信起来。

        她主动握紧羽生的手，想要传递给他信心，这才让羽生露出稍安心些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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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月姐，现场已经准备就绪。现在开始让歌迷进场吗？”

        “maria的妆造搞定了吗？”

        “头发在做定型了，妆容还有开场装已经ok。”

        “好，最后再检查一下灯光音响设备，没问题就引导入场，让安保维护一下入场秩序。”

        白月这边的演唱会工作也在如火如荼进行中。演唱会晚上6点开始，她看了一眼时间，估计开始的时候，羽生差不多刚好上场。

        只能默默在心里给他加油了。白月回了回神，继续核对现场事项。

        开场前10分钟，maria光鲜亮丽从休息室里走出来：“月，场馆布置整体效果我很满意，辛苦你和团队成员们了啊。”

        其实接触下来白月对maria的印象不错，虽然她常常焦虑缺乏安全感，但是对于他们团队做得好的地方是从不吝啬夸赞的。

        “演出顺利。”白月轻轻象征性和她拥抱了一下，小心翼翼生怕破坏了她新做好的造型。

        白月打开对讲机：“现场倒计时准备。”

        3…2…1！

        璀璨夺目的舞台灯准时点亮，潮水般的欢呼声和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响起，一场奢侈华丽的缤纷梦境开启了不寻常的上海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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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白月再拿起手机的时候，已经满屏许雨青的未接电话了。

        “我的姑奶奶，你怎么才回我电话！”许雨青在电话那头气急败坏。

        “这不是演出刚结束嘛，”白月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是……羽生出什么事了吗？”

        天天也参加了四大洲锦标赛，许雨青今天自然是全程在现场的。白月想着羽生的家人没有过来，自己也没办法到场，还专门委托了许雨青顾一顾羽生那边。

        “羽生在跳第一个4s的时候摔倒了，我估计是北京冬奥时候留下的阴影吧，他跳的时候状态明显不太对，起跳慢了好多，还没完成最后一圈就落地摔了。不过后面发挥得还算稳定，短节目排到了第四。赛后采访的时候记者都在刁难他，你也知道羽生的个性，当时隐忍着没有发作，但是回到酒店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了。”

        许雨青说完，白月手中已经结束的演唱会流程表已经被她揪成了一团，“他……现在怎么样……”

        “我跟天天一直敲门强行让他把晚饭接进去了，现在我们在房间门口，也不知道他在里面的状况。”许雨青满心担忧地跟一旁的天天对视了一眼。

        “雨青，今天辛苦你跟天天陪着羽生了，你们先回去休息吧，他安安静静待一会儿也好，我马上赶过去。”

        白月挂掉电话，叫住正指挥拆卸舞台的小乔：“小乔，关于收尾的事情……”

        “交给我吧！”小乔一瞬就明了白月的意思，“我刚才在看歌迷对今天的演出反馈，顺便看到了今晚的热搜……”

        白月给了小乔一个感激的眼神。在打车去酒店的路上，她忍不住点开了热搜榜单，前几位都是羽生的词条。

        两年了，羽生结弦依然是媒体的流量密码吧。一众营销号迫不及待就给他安上了“重蹈北京冬奥覆辙”的帽子，还有不安好心的好事者，一边在新闻下对他自由滑即将再次挑战的4a发表恶毒的诅咒，一边忙着和维护羽生的粉丝们激烈对线，力图证明自己是网络上清醒的理中客。

        “真是够恶心！”白月愤愤低声咒骂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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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月到酒店时，刚巧在电梯间遇到了松本友。松本友自然清楚她的来意，把羽生房间的备用房卡给了她。

        尽管拿到了房卡，白月站在他房间门外，还是选择了敲门。

        “结弦。”

        “结弦，开门好吗。”

        敲了好几遍，门里依然没有动静。

        “结弦，我刷卡进来了哦。”

        白月把房卡贴上感应区，门把手亮起绿色的小灯发出了“嘀”的一声。她推开门，发现房间里面一片漆黑。

        窗外带着凉意的月光投进来，白月借着月光轻轻挪步，在床靠阳台的那一边，发现了坐在地上一言不发，失魂落魄的羽生结弦。

        “结弦，地上冷。”

        她牵起他的手，想把他从地上拉起来。

        大概是触动了以前她叫他早起一样的条件反射，他顺着她的力起来，却“惯性”过头把她扑倒在了床上。

        黑暗中的危险气息蔓延。那是一双盛满了不甘欲望的眼睛，盯着禁锢在他身下的猎物。

        嘴唇被啃咬住的瞬间，全身颤栗几乎要击溃她的意识。直到她被撕裂的唇肌渗出点点血珠，在两人的唇齿纠缠间爆发出浓重的腥味，他才被抽离掉浑身的力气停了下来，混沌地瘫在她怀里。

        “对不起。”

        他的眼泪无声洒在她的肩窝。她一时竟感觉不出是冰凉还是滚烫。

        “没关系，发泄一下也好。”

        白月把手环在他的腰间，掌心轻抚他的后背：“结弦可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好像……摆脱不了北奥那个冰坑的阴影了。”

        “同样在中国，采用跟北奥同样的节目构成，听到同样的音乐，我感到心慌。”

        “到4s起跳位置的时候，我本应该跟往常一样专注集中力量起跳才对，我却情不自禁望了一眼冰面，就……”

        他呜咽着没有说下去，但白月已经完全懂他了。

        “可是，现在的结弦和那个时候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呢。”她吻了吻他脸上的眼泪，希望为他分担一分咸涩。

        “你已经有更精进的花滑技术了，也有了只为自己降落的心态。”

        “而且，你有我啊。”

        白月把他搂得更紧，“无论结弦如何降落，我都会像现在这样，稳稳接住你、拥抱你的。”

        羽生结弦抬眸，试图望尽白月眼中温柔的底色。

        “我的冰迷们也会这么想吗？我今天只有第四名，如果我挑战4a再失败的话，拿不到冠军，他们应该会对我很失望吧。”

        “傻瓜。”白月揉了揉他的头发。

        “冰迷们从来不是因为结弦你拿了冠军，所以才喜欢你。”

        “是知道拿冠军会让羽生结弦开心，所以才期待羽生结弦拿冠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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