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桃刀低声道：“里面有东西。”

        “废话,  ”铃祈的长眉紧紧蹙在一起，“我们都知道——那里面可是3s级灾兽。”

        “但……”桃刀张了下口，却又顿住了。

        帕帕察觉到不对劲：“怎么了？”

        桃刀犹豫了下,  轻声道：“ta在看我。”

        她故意将声音压得极低,  就算帕帕距她不过咫尺，也差点没能听清。

        帕帕：“？！”

        她的神情严肃下来：“你认真的？”

        桃刀迟疑了下,  缓缓点头。

        但等她抬头再看时,  那股诡异的目光却消失了。

        帕帕和铃祈对视一眼,  正要开口，队伍却动了。

        “所有人听令，”瞳忽然开口,  “原地待命。”

        她顿了顿,  从特别行动部队里挑出几人：“你们跟我来,  去把它搬过来。”

        她口中的“它”无疑指的是黑茧。

        闻言，人群发出轩然大波。

        “长官？！”一名士兵惊愕道,  “您说什么？！”

        “那可是3s级灾兽啊，”另一人道，“我们真的要上吗？！”

        瞳表情严肃，转向侦察兵：“目前它的情况如何？”

        侦察兵紧张地盯着屏幕：“能量波已经平静下来，生命体很稳定,  ”她迟疑了下,  “暂且没有冲破晶层的征兆。”

        闻言,  瞳陷入沉思。

        须臾，她忽然报了一个陌生的名字：“鸦重上校在哪里？”

        一名小麦肤色的英俊男子走上前,  一缕白发自深黑色长发中垂落,  贴在浅灰色的眸旁：“瞳。”

        “鸦重,  ”瞳简短道,  “做得到吗？”

        鸦重看向黑茧，沉吟片刻：“可以试试看。”

        “那就好，”瞳点头，对刚才被点出的几人道，“立即行动。”

        士兵自是不会违抗长官的命令，即便心中有所顾虑，还是迅速跟上瞳，朝黑茧走去。

        其余人一脸紧张地看着他们。

        有人不解：“长官为什么一定要带走这颗黑茧，反正它不会出来，留在这里不好吗？”

        “是啊，”另一人道，“这可是3s级灾兽唉，运输途中出了差错怎么办。”

        帕帕摇了下头：“正因为是3s级，才必须要带回去。”

        众人：“？”

        “大约在六年前，”帕帕道，“天蝎之星曾经追捕过一头极其强大的灾兽，但是被它逃了。”

        那是天蝎之星唯一的一次败绩。

        “这怎么可能，”有人道，“那灾兽能有多强？居然会让天蝎之星失手？！”

        帕帕：“当时的记录没能保留下来，但据参与追捕的士兵说，它的实力已无限接近3s级。”

        众人哗然。

        “对，”侦察兵想起什么，“我也记得这件事。”

        她目露感慨：“那时几乎全队一半以上的精英都参与了追捕，却还是没能抓住它。”

        不仅如此，他们还损伤惨重，就连寺西行的贴身近卫也有好几人身受重伤——譬如鸦重，他就是和瞳、红隼同期的士兵，却在那次讨伐中留下后遗症，到现在都没有完全康复。

        “所以，”铃祈想明白了什么，“现在好不容易出现了一头3s级，长官才想将它带回去。”

        “这是必然结果，”帕帕平静道，“事实已经证明，3s级灾兽并非传说，它们是真实存在的。”

        既然如此，总有一天人类将迎来与它们敌对的那一日。

        所以他们必须抓住一切机会去接触这些神秘而又强大的生物，只有这样，才能创造出哪怕是万分之一的获胜希望。

        “快看，”一名士兵忽然道，“他们回来了！”

        众人忙抬头望去，那支由瞳带领的小分队已经折返，他们中好几人化成兽形，小心翼翼地推动着黑茧走了回来。

        一回来，瞳就道：“鸦重，快。”

        几名士兵吃力地抬着黑茧，轻手轻脚放在鸦重面前。

        等拉近距离，众人才发现这颗黑茧比想象中的还要大。

        它足有三米高，需四个成年人才能完全合抱，表面覆盖着厚厚的坚固晶层，稍一靠近，就有股阴森之气顺着晶层倾泻而出。

        有人喃喃道：“这东西给人的感觉好诡异……”

        众人纷纷赞同点头。

        鸦重蹲下|身，目测了下黑茧的尺寸，道：“我需要几个人帮忙扶着。”

        “桃刀，铃祈，犬饲，”瞳说，“来帮个忙。”

        三人忙走过去，桃刀在右侧蹲下，犹豫了下，将手贴上黑茧。

        指尖触上黑茧的那一瞬，一股极阴极寒之气陡然在皮肤上炸开，就像直接将手贴在寒冰上，她不由一抖，差点松手。

        铃祈侧过头：“怎么了？”

        桃刀掩饰地摇了下头：“没事。”

        但当桃刀低下头时，却发现指尖有点不对劲。

        从手指上传来一股濡湿的感觉——不知何时，她的大拇指和食指上竟沾上墨迹一般的漆黑液体，被她一蹭，糊得整张手都是。

        桃刀诧异地眨了下眼，犹豫片刻，弯下颈，轻嗅了下。

        顿时，一股甜腻的腥气充盈在鼻间。

        她皱了下眉，是血。

        但……这血从哪里来的？

        她疑惑抬头，四下一看，才发现竟有一小股液体自黑茧壁上沁出，顺着光洁的晶面缓缓流下，在地上汇聚成一个黑色的小坑。

        桃刀：“……！”

        她蹭的一下站起。

        结果因为她的动作，黑茧陡然失去平衡，朝另一侧倒去。

        众人：“！”

        “桃刀？”瞳道，“你在干什么？”

        桃刀立即道：“长官，黑茧里有东西流出来了。”

        闻言，众人纷纷表情一紧，瞳更是追问：“在哪里？”

        桃刀低下头，想要去指，却惊愕发现那一小股液体竟不见了。

        不仅如此，连地上那摊黑色水坑，包括她手上的污渍都消失得无踪无影。

        她一下愣住了。

        “……桃刀？”铃祈皱眉，“你没事吧？”

        桃刀没有吭声，狐疑地盯着黑茧。

        可无论她怎么检查，黑茧上都干干净净，什么液体也没有。

        ……错觉？

        她迟疑了下，终是移开目光：“……抱歉，没事了。”

        可当桃刀再度蹲下时，却有一颗细小的黑色血珠从她的指甲缝爬出，如同活物般缓缓顺着手臂向上，钻入其袖口。

        它一路迅速向上，最后停在她的胸口，黑血化为细细的一股，钻入其肌肤。

        桃刀：“……！”

        一股突然而来的剧痛猛地从胸口传出，她一下跪倒在地，双手揪住胸口，发出闷哼：“……咳！”

        铃祈噌地站起：“桃刀？！”

        结果两人一松手，黑茧直接朝旁倒去。

        众人一惊，忙冲上去，七手八脚扶住黑茧，才松了口气。

        “喂，”有人不满，“你们好好扶啊！这东西摔了怎么办？”

        铃祈根本不睬他，弯下腰，清隽的眉眼紧紧盯着桃刀：“怎么了，你不舒服吗？”

        桃刀艰难抬头。

        不知为何，她的胸口灼热得几乎要燃烧起来，不得不用力喘气，才能稍微缓解一点热度。

        “唔……”她摇了下头，“有一点……”

        见她脸色惨白，像是真的身体不适，瞳便道：“桃刀，你下去休息吧，换个人上来。”

        桃刀勉强点了下头，由帕帕扶着，缓缓走到一旁。

        帕帕担忧道：“怎么回事？”

        桃刀咬紧嘴唇，勉强摇了下头。

        她犹豫了下，示意帕帕替她松开衣襟。

        胸口明明炽热难耐，表面却什么都看不出来——肌肤光滑一片，根本没有任何异样。

        桃刀按下心中惊疑，对上帕帕的目光，勉强一笑：“我没事。”

        帕帕却像是想说什么，嘴唇蠕动了下，低声道：“桃刀……你的眼睛很红。”

        桃刀微怔。

        帕帕打开狙击枪的准镜，递给桃刀。

        透过小小的镜面圆盘，桃刀才发现自己的眼中满是血丝，如同蛛网般密密麻麻攀附在瞳孔深处，令人触目惊心。

        “你……”

        帕帕正要说什么，身侧却传来喧哗。

        两人一愣，下意识回头。

        只见鸦重盘腿坐在地上，他正对着那枚黑茧，右手抬起，轻轻点在晶层上。

        桃刀不禁问：“他在做什么？”

        帕帕也困惑地摇了下头。

        “你们不知道吗？”一旁的士兵插嘴，“鸦重上校的异能是【空间】。”

        “他能通过媒介创造出一个独立的空间，”他解释道，“在那个空间内，任何事物的时间都是禁止的，也就是说……”

        “就像是封印一样的效果，”帕帕接道，“原来如此，他们想用这种方法控制黑茧？”

        桃刀看向鸦重。

        他抬手，虚虚在黑茧的表面拂过，所经之处，一种像果冻般的晶状物慢慢溢出，自动朝周围散开，不消片刻，便在黑茧外形成一个半透明的隔离层。

        鸦重低低喘了口气：“行了，”发动异能似乎消耗了他极大的气力，那双浅灰眼眸都黯淡了几分，“我的空间只有10个小时的有效时间，务必要在时限内把它带回去。”

        瞳点头表示理解：“当然。”

        “所有人听令，”她朗声道，“准备回程。”

        众人才松了口气，纷纷上车，而那枚黑茧则被安放在车厢内，由几名士兵看守。

        单从外面来看，它简直像一块晶莹剔透的鹅卵石。

        桃刀还是很不舒服，一上车就倒在了椅子上。

        兰鲸在她旁边坐下，浅色的水眸中满是担忧。

        就连犬饲犹豫了许久，也开口道：“……喂，你不要紧吧？”

        桃刀没力气回答，只能勉强“唔”了一声。

        她的全身像是被泡在滚烫的岩浆里，四肢软绵绵地搭在椅背上，毫无力气。

        兰鲸将手搭在桃刀的额头上，目露惊愕，急急转向犬饲：“！”

        犬饲诧异伸手，也是一惊：“……好烫！”

        他立即对瞳道：“长官，桃刀发烧了！”

        “发烧？”瞳不禁一愣。

        她连忙上前，亲自探了下桃刀的额头，顿时表情一怔。

        桃刀的额头滚烫得像岩浆一般，只是将手触上去，就能感受到一股惊人的炽热。

        她的表情严肃起来，厉声对司机道：“快点，马上回基地！”

        说完，心事重重地注视桃刀一眼。

        桃刀的情况不对。

        经过基因改造后，兽化者的身体机能会得到极高的强化，平日里根本不会生病。

        难道……她眉头深锁，一个念头隐隐浮上脑海。

        桃刀——已临近进化？

        就在这时，司机忽然“咦”了一声。

        “长官！”他回头，“下雨了！”

        瞳正思考问题，想也不想道：“不影响开车吧？继续……”

        “不是……”司机惴惴道，“这个雨……有点奇怪。”

        闻言，瞳才回过神。

        她皱起眉，看向窗外。

        不知何时，车窗外的天空暗了下来，天幕呈现一种阴沉的鼠灰色，有大片的乌云在空中翻滚，雷声轰鸣间，大雨瓢泼而下。

        有士兵将脸贴在车窗上，稀奇道：“这雨……怎么是黑色的？”

        闻言，瞳一怔。

        众人纷纷看向外面，果然见落下的雨滴都是黑色的，简直像铺了一层浓郁的墨。

        “……咳！”

        突然，躺在椅背上的桃刀闷哼一声，竟忽的坐起，用力打开车窗。

        顿时，一股雨天特有的潮湿气息扑鼻而来。

        众人吓了一跳：“桃刀，你做什么？”

        不知为何，他们没来由地不想碰到那些雨水，墨色雨丝顺着风飘摇落入车内，众人唯恐避之不及，纷纷后撤。

        兰鲸站起身，想替桃刀关上窗。

        但就在他的手触上玻璃的那一刻，却被桃刀一把按住：“别动。”

        她的声音沙哑，却丝毫不容置喙。

        兰鲸一愣。

        桃刀用手扳住车壁，吃力地凑向车窗，将头伸出车外。

        大雨瓢泼而下，顷刻将她的发丝尽数淋湿，她却丝毫不在意，微微仰头，红眸在昏暗的天空下透出通透的亮光。

        桃刀用力嗅了下空气。

        一股腥臭的味道顺着鼻腔吸入，她微微眯眼，眸中划过一抹惊愕。

        ……全是灾兽的味道。

        “……长官，”桃刀松开手，缓缓回头，“我们被包围了。”

        瞳：“你说什么？”

        桃刀伸手，接住几根雨丝，递到瞳的面前。

        “这个，”她说，“不是普通的雨。”

        瞳似是意识到什么，迅速低下头，嗅了下桃刀手中的雨水。

        等她抬起头时，瞳孔抽成细细的一条。

        “……异能，”她喃喃道，“这是灾兽的异能。”

        “嘭——！”

        简直像是为了证实她的话一般，当瞳的话音刚落，他们头顶陡然传来一声巨响！

        众人震惊：“什么？！”

        “快看！”一人大叫起来，“是灾兽！”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众人错愕看到一对巨大铁爪穿过车顶，狠狠插|了进来！

        尽管身子还处于不适，桃刀却比任何人都更快得做出了反应——她瞬间攀住车窗，身子一翻，如同灵猫般灵敏跃上车顶，刚抬头，便对上一双黄澄的巨眼。

        ——一只巨大的金雕灾兽蹲坐在车厢上。

        看到桃刀，它登时张开双翅，发出一道威胁的长啸，尖喙收紧，朝她猛刺了过来！

        桃刀：“……！”

        她忙侧身躲过，同时幻化出兽爪，双腿迅速缠上金雕的脖颈，猛地一用力，只听“嘎嘣”一声，金雕的脖颈被生生扭断，身子顿时失去平衡，从车顶上栽了下去。

        “桃刀！”瞳探出身子，一把拽住她的脚踝，“太危险了，快下来！”

        桃刀却没动弹。

        她缓缓抬头，视线落在空中，目露震惊。

        原以为昏暗的天空是由于云层导致，可如今一看，竟是数以百头的飞行灾兽横在空中，肩踵相连，交织成细密的兽群！

        瞳也看到了这一幕，略抽口冷气，更加厉声道：“先下来！”

        桃刀不得已，只得翻身缩回车厢内。

        “长官！”众人忙迎上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瞳的神情很不好看：“……是我大意了。”

        她只想着将3s级灾兽带回去，却忽略了周遭的异常。

        “可是……”一名士兵不可置信道，“它们是怎么发现我们的？”鸦重不都已经封印了黑茧吗？

        瞳抿了下唇。

        恐怕……是那个古怪的黑雨。

        它应该是某只ss级灾兽的异能，它们通过黑雨，从而锁定天蝎之星的方位。

        但现在再想也无意义，当务之急是要撑到基地，思及至此，她眸色一沉：“这里能远程攻击的有谁？”

        众人面面相觑，几只手举了起来。

        “好，”瞳简短道，“除了这些人，其他人围到黑茧旁，务必要守住黑茧。”

        她又对司机道：“替我连线另外两辆车，让他们尽量靠拢，车间距不要超过三米。”

        司机紧张道：“是！”

        桃刀抬起头，看向窗外：“它们来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空中数道尖鸣——十几头灾兽陡然发动攻击，如流星般坠向军用车！

        众人一惊，忙各自就位，七八个士兵站在车窗附近，纷纷反击。

        但他们毕竟人少势寡，一轮攻击下来，只打落几头灾兽，还有一名士兵距离车窗太近，差点被灾兽抓走。

        桃刀看向另外两辆车。

        他们的境遇也差不多——甚至可能更差，因为缺少兽化者，只能用武器硬抗，但一旦对上ss级灾兽，根本不起半点作用。

        桃刀皱起眉。

        这样下去不行，他们完全无法阻挡灾兽，一旦失去某个制衡点，局势便会以摧枯拉朽之势倾向灾兽那方。

        可话虽如此，她自己的情况却也很糟糕。

        胸口的热意依旧没有褪去，甚至因为因为刚才车顶的运动，灼意逐渐蔓延至四肢，光是站立这个动作就耗去了她太多的力气，只能勉强倚靠在车壁上。

        桃刀浑浑噩噩地闭上眼，感到自己就像一条躺在烈阳下的鱼，再坚持个几分钟，水分都要被挤干了。

        但须臾，一股温和的凉气却陡然触上脸庞。

        桃刀一颤，下意识睁眼。

        兰鲸半蹲在她的面前，右手抬起，虚虚贴着她的额头。

        他的手指冰凉，柔柔触在桃刀的皮肤上，带来一股沁人心脾的水气，顿时舒缓了她体内的酷热。

        见她有反应，那双漂亮的水色眸中露出欢欣表情，用空余的左手对她比划了个手势。

        桃刀看不懂手语，但注意到他的左手表面覆盖着一层黑色皮肤，临近手臂内侧，却又渐渐泛白。

        她愣愣地盯着他的手臂。

        说起来……兰鲸好像从没兽化过。

        所以这就是他的兽化形态吗？也不知道是什么种类的灾兽……

        她正胡乱想着，冷不丁身侧传来一道尖叫：“伯鸽！”

        桃刀的思绪一下清醒，猛地直起身。

        只见一头巨大的飞行灾兽猛地落在车顶，尖爪一抓，坚|硬的车顶竟被直接捅破，它迅速弯下腰，张嘴叼住一名士兵的手臂。

        那个名叫伯鸽的士兵拼命挣扎，却依旧被灾兽扯起，往空中飞去。

        他不禁目露绝望：“等等……！不要……我不想死！！”

        但无论他如何挣扎，那头灾兽已经拽起他的身子，飞向空中。

        千钧一发之际，桃刀不知从哪来的力气，猛地往前一扑，拽住他的脚踝。

        伯鸽：“桃刀！！”

        “别……动……！”桃刀奋力拽住他，“我现在就把你拉下来！”

        但她却忘记自己的身体早就被异常的高温榨干了体力，她甚至还没来得及用力，那头灾兽猛地一扯，伯鸽的脚踝就陡然从她的指尖滑落，徒留一丝被扯破的布料。

        顿时，其它灾兽扑上来，团团将伯鸽围住。

        下一秒，伯鸽的惨叫声响起：“啊啊啊！！！”

        灾兽拼命撕扯他的身体，在那令人作呕的咀嚼声中，伯鸽的惨叫是如此清晰，众士兵纷纷瞳孔颤抖，有人甚至忍不住，直接干呕起来。

        桃刀盯着手中那枚布料，瞳孔倏然抽紧。

        伯鸽凄惨到几乎变形的痛叫在她的耳边回荡，神奇的是，那股折磨已久的灼热感反而消失了。

        不，并不是消失了。

        她能感到它们渐渐从四肢抽离，不约而同往胸口汇去，最后凝成一点，慢慢融入她的血液、骨骼。

        当她抬起头时，双眸透出一股快要燃烧起来的赤色。

        几乎是无师自通地，桃刀明白自己要做什么了。

        她仰起头，一道响彻云霄的吼声自喉间传出：“吼——！”

        而当吼声响起时，几乎在同一瞬，所有灾兽都停止了动作。

        它们不约而同抬眸，炯炯看向桃刀。

        连那几头灾兽也停止了撕咬，伯鸽从它们的爪间坠下，堪堪落入同期的怀抱。

        同期紧紧抱着他，几乎喜极而泣：“伯鸽……太好了！”

        但除了他之外，剩下的士兵也都盯着桃刀，视线中满是错愕。

        唯有瞳缓缓吐出一口气。

        “桃刀，”她低声道，“你真是了不起……”

        桃刀站立在原地。

        她虽身姿单薄，背却挺得笔直，如出鞘利剑，风姿凛然。

        瞳静静望着她，眸光一点点亮起来。

        这就是桃刀的异能。

        ——【支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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