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对角巷

“菲利斯夫妇会带你和你的小朋友去对角巷的，别给人家添麻烦，知道吗？”

        “知道，菲利斯一家都对我很好，”我在瓦尔托的注视下穿戴好帽子和围巾，“我绝对不会给安舍他们一家添麻烦的，我不会让他们为善待我而感到后悔的。”

        “很好，去吧。”然后瓦尔托就在我口袋里撒了一堆加隆，沉甸甸的。我推开门往安舍家跑，她说她爸爸要带我们幻影移形，瓦尔托可没带我幻影移形过。

        买课本的时候我看见了不少我早就看过的书，其实霍格沃兹书单里的好多书目我早就有了，尤其是关于黑魔法和魔咒的，所以我只需要买最无聊的魔药课书目就够了。猫头鹰我也早就有一只了，未雨绸缪真的会让事情变得无聊，安舍要买一堆高年级的书，她在试图让之后的每一年都变得更无聊。

        我手脚并用爬上书柜的时候——他们把高年级的书放的有点高——听到了一声惊呼。

        “姑娘，你会把书柜弄倒的。”那是一个东方面孔的女孩儿，我差点以为看到了年轻时候的外婆。

        “放心吧，我很快就——”

        我并不知道我爬的这架书柜是和其他柜子分开的，它其实很单薄，上面的书籍也不够多，总之，它开始倾斜了。我失去平衡脱手摔到了地上，但我更担心即将砸在我身上的书柜，在对角巷的书店里被书柜砸死，我可真够有创意的。书柜没有继续倾斜，紧接着出现的男孩扶住了它，他跟先前的女生穿着不同的校服。

        “对不起，摔疼了吗？”他很高，面颊红红的，有一头褐色的头发，明亮的眼睛，好吧，他很帅，应该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生了。

        “不不不，我挺好的。”我从地上爬起来理理衣服，不明白他有什么可道歉的。

        “你要拿什么书吗？”

        “嗯……是那本《高级魔咒理论》，是帮朋友拿的。谢谢你。”我小心翼翼地偷看了他一眼。

        “没什么，我很乐意帮忙。”梅林啊，他对我笑了。

        “看来塞徳好好先生的名声要提前传到一年级去了。”那个女孩儿调侃着她的同伴，我这才想起她的存在，更不好意思了。

        “秋，别打趣我啦！”原来她叫秋，那我是不是也自我介绍一下比较好？

        “走了，段里！”看来不用了，我从塞徳手里接过了书，再次道了谢就逃离了现场，他们好看得让我紧张死了。

        坐在冰淇凌店里跟安舍讲刚刚书店里遇到一对俊男靓女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有点眼熟的身影，尽管他换了巫师的黑袍子，但我还是认出了他的破眼镜。

        “梅林的胡子啊，安舍，那是麻瓜学校坐在房顶上的那个！你还记得吗！”

        “别这么大惊小怪了，他本来就是巫师，他是那个哈利波特，你把你打架和下诅咒的时间用来看看魔法史好不好？”

        “我吃完了，我要去打个招呼！”

        而当我跑到哈利附近的时候，却听见他对面的那个巨人说：“……没有一个变坏的巫师不是从斯莱特林出来的。”这句话一下就把我惹火了，我外婆就是一个斯莱特林！她还在圣芒戈工作过呢！于是我改变了主意，狠狠撞了一下那个巨人就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了。

        “嘿，看着点儿，孩子！”真是声如洪钟。

        我的最后一站是奥利凡德魔杖店，我对这个环节充满期待。魔杖店里充满肃穆的氛围，我对店主说：“我需要一根魔杖，奥利凡德先生。”他锐利的眼神落在我身上，好像能在一刹那将我看穿，但声音很轻柔。

        “弗肯纳家族之后的孩子，噢，已经算不上了。”

        “我外公是弗肯纳，没错。”

        “当然，他喜欢黑檀木，那非常适合攻击性的魔法，不过，魔杖选择巫师，你是知道的。”

        “您的记忆力真好。”

        “我会记得我卖出去的所有魔杖，每一根。”

        “或许你知道我妈妈？呃，她叫符初弦。”

        “她是个快活又有魅力的小姑娘，苹果木，当然了，就跟她的魔杖一样，很难不讨人喜欢。”

        “那么……”

        “让我们看看你适合什么样的魔杖吧，孩子？”

        “段里卢克伍德，先生。”

        “是的，是的……”

        他的表情似乎更阴沉了，转身走向一个货架，我有一种感觉，我觉得他似乎不喜欢我，但是他提到我妈妈的时候，表情是真正慈爱的，就像一个老人提到自己喜爱的小孙女时会露出的那种表情，我显然不像我妈妈那样讨人喜欢了。

        卷尺在我身上丈量完毕，奥利凡德先生也递给了我一根魔杖：“榆木的，七英寸长，很结实……”我刚拿起来他就又夺了回去，“英国橡木，巫师最忠诚的伙伴，噢，不行。”“黑檀木，跟你外公一样，十一英寸长，不爱循规蹈矩……放回来吧，卢克伍德小姐。”

        我紧张到手心冒汗，我记得安舍和我说过，奥利凡德先生喜欢挑剔的巫师，但他现在的表情可不像是安舍说的那样。

        “紫杉木，独角兽毛杖芯，就试试……”

        我把它握在手里，一股热流从脚底涌了上来，地板上的灰尘以我为圆心“嘭”地向四周弹开。那个瞬间，好像时间被无限拉长了，奥利凡德先生惊讶的表情在我面前变成了慢镜头，我似乎听到了汩汩流水声和某种嘶嘶的声音，但这些感觉很快就消失了，快得简直像我的幻觉。

        “先生？”我听见自己叫了店主一声。

        “一天之中居然能碰见两次这种事……”

        “这是什么意思，它意味着什么不好的事吗？”

        “不好？不不……没有哪根魔杖寓意着不详，但如你所见，紫杉木施展出的魔咒范围通常十分巨大，你以后必须时刻注意到这一点。或许你听说过，那个人的魔杖也是这种材质，即使大部分人坚持认为紫杉木魔杖是黑暗和可怕的——那都是愚见——事实上，适合紫杉木的巫师可能同样有着强烈地保护他人的愿望。祝贺你，年轻的小姐，它可不会选择一个平庸或胆怯的巫师。”

        奥利凡德先生絮絮叨叨地帮我把魔杖重新包装好了，我知道他说的那个人是伏地魔，我只在书上看到过他和他做过的那些事，瓦尔托不许我在家里提伏地魔相关的问题，还告诉我在外面不可以直呼他的名讳。

        “谢谢您，先生。”

        我真想赶紧回去给安舍展示一下我的魔杖，她肯定会羡慕我的。

        “这没什么可高兴的，你难道没听明白它很危险？同学们都会把你当异类。”

        “你嫉妒我，我就要它！”我把魔杖抱在怀里，好像安舍会把它抢走让奥利凡德先生再给我换一根似的。

        “那个老头儿肯定是弄错了。”

        “怎么可能啊！”

        ……说不定奥利凡德先生也会搞错一次两次的，毕竟，我不认为平庸和胆怯和我本身有什么冲突，而我本人目前也没有什么保护他人的夙愿。那我就更不能还给他了！我把怀里的魔杖抱的紧紧的。

        正式去上学之前，我去找瓦尔托谈了谈关于黑魔法的事，奥利凡德先生还有其他人对黑魔法的态度都让我感到不安。

        “听好了，孩子，我要你知道，任何白魔法也能杀人，任何黑魔法也能救人。”

        “所以我该去救人，是吗？”

        “不，我是说你可以为你爱的人不择手段，而只有更强才能有选择，别听旁人那些对你的无用评价，千万别因为恐惧而退缩，明白吗？”

        “明白了。我爱你，瓦尔托。”我笑起来，我爱的人除了外公外婆还能有谁呢？

        “我们也爱你，段里。”瓦尔托没有笑，他只是对我点了点头。

        我的入学礼物是一把□□，外婆说那是瓦尔托自己做的，刀柄用兽骨打磨而成，摸起来很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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