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二）铁甲钢拳11

吃完这顿饭天都黑了，松本鹰平常傲得可以，但是还是绅士地送了renee回家。

        renee思索了一晚上，自己是倾向于接受松本鹰的要求，但是还是想征求下别人的意见。

        她打电话给查理，却被转到了语音信箱。

        她不知道怎么想的，打了贝莉的电话，贝莉声音很轻地接了电话，说是不想吵到麦克斯睡觉。

        renee握着手机，面无表情地挂了电话。

        两天以后，renee同意了松本鹰的提议。

        两个人正式成为合作伙伴，松本鹰不知道是为了报答还是想赚钱，直接投了一笔钱在renee的拳击场馆里，成为了第二大股东，并且以一种变态的谈判技巧将场馆建造时间削减到三个月。

        renee全程当壁花，看着他一条毒舌大战承包商，最后默默地抹了把汗。

        那晚电话没打通，但是第二天早上查理就回了电话，renee没说什么就大概说了下松本鹰的情况，然后问了句既然仓库里东西比较齐全能不能借用下，查理被她噎得沉默了很久，隔着电话线他想说的最后也没有说出口，只说了一句等我回来。

        接下来的日子里，renee带着安全帽混迹在建筑工人里，看着自己的场馆一砖一瓦地起来。

        松本鹰窝在了贝莉的仓库里设计他的机器人。

        天热得邪门，renee窝在仓库的小房间里吹空调打游戏，她脑子没坑这几天放弃去工地了。

        松本鹰在她旁边码代码，他在设计新机器人的程序，仓库里对着一堆半成品他走不开，所以也就到renee这儿蹭冷气了。

        renee的电子游戏打得人神共愤，打得一旁专心码代码的松本鹰斗看不下去了。

        她从第一回合开始打，挺顺利地打到第八回合，磕磕绊绊地干到第十回合，在十一回合读档无数次依旧死得惨烈。

        噼里啪啦地按着手里的操控起，最后屏幕上的小人还是被对方一刀a死了。

        嘤嘤嘤的renee没办法想再次从来，却被旁边的码农抢走了遥控器。

        松本鹰同学甚至没有盘腿坐下，以一种眼花缭乱的手速站着就干死了虐了renee无数次的boss。

        然后居高临下斜了她一眼，把遥控器仍在她怀里扭头就回去码代码了。

        喂喂喂，你帮我过了十一关我也过不去十二关啊。

        “啊啊啊，快掩护我，我要挂了！”

        “等着。”

        “啊啊啊啊，快来救我，我又要挂了！”

        “没空。”

        “啊啊啊啊啊，我不是故意的，都是boss太牛逼我们才会团灭的嘤。”

        “呵呵。”

        打到通关的时候外面天都已经黑了，地上散落着歪七扭八的啤酒罐和外卖盒，吃了一半的披萨躺在外卖盒里早已经没有了半分热气。

        两个人也算是一起扛过枪的革命友谊了，renee于是打算请带着猪队友通关的功臣去吃宵夜。

        两个人刚走到外面，就听到仓库外汽车引擎熄火的声音，她才恍惚地想起大概是查理和贝莉麦克斯回来了。

        还没反应过来，小男孩就像炮弹一样冲进了renee的怀里。

        “renee，我回来了！”麦克斯兴高采烈地抱着renee的大腿，“我们赢了好多场比赛，原子真是太棒了！”

        renee笑着摸摸他的头，顺口夸了几句。

        抬头就看见随后走进仓库的一男一女和一个机器人。

        查理穿着灰色的体恤和牛仔，外面披着深色的夹克，而贝莉是黑色干练的背心和裤子长靴，黑色的卷发散在背后，她不得不承认两个人站在一起的气质真是太配了。

        麦克斯看到松本鹰显得很惊讶，贝莉倒是没有什么表情，大概还没认出来这个走下神坛的天才。

        renee给他们介绍了松本鹰。

        贝莉没什么，麦克斯的表情大概就是迷妹见到了偶像，瞪得大大的眼睛里都是惊喜和崇拜。

        “松本先生，我可以和你的机器人比赛吗？”眼睛里全是小星星。

        松本鹰一改毒舌和高冷，伸手摸了摸麦克斯的刘海，点头答应了。

        麦克斯一脸中了五百万反应不过来的表情，看的renee都想笑。

        “这么晚赶紧回去睡。”查理捞过迷弟麦克斯，干脆地赶他回房间。

        查理点头，依依不舍地看了眼松本鹰，和所有人道了声晚安，小跑着回房间了。

        renee看着剩下的四个人，深怕自己的胃痛，赶紧也想借口溜掉。

        但是还没等她开口，先说累了要去休息的却是贝莉，她带着有些勉强的笑容直接转身走了。

        “走，我送你回去。”查理拉过renee面无表情地开口。

        renee瞥了眼松本鹰，松本鹰没说什么，他因为原子暴打了宙斯而不喜欢查理，也没指望他能给自己什么好脸色，于是耸耸肩，拿着车钥匙扭头走了。

        查理是在外面比赛的时候通过贝莉才知道renee搬了出去，心里烦躁又火大，带着麦克斯和贝莉在外比赛又不好显出来，于是越憋越火，看到renee和松本鹰大晚上还有说有笑差点就火山喷发了。

        好在忍住了，但是脸色也好像刷了一层浆糊一样难看的可以。

        renee看着他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心里惴惴，一路上老老实实地坐在副驾驶座上没有说话。

        等到了小公寓门口打开门还没来得及开灯，就被他一把按在了墙上。

        门哐地一声砸上，然后是一片长久的寂静。

        黑暗里，两个人谁都看不清对方的表情，耳边只有微弱的呼吸声和不知道谁的乱成一团的心跳。

        “为什么搬出去？”查理先开的口，低沉的嗓音里还带着些刻意压抑的烦躁。

        renee垂下眼睑，声音轻得像是会飘散在夜色里，“为什么不搬，仓库早就不是我的了，留在那里做什么？”

        “你至少和我说一声。”什么都不说，就放佛他是个无关紧要的路人。

        renee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想笑，她也真的轻笑了一声，“你不知道么？你借贝莉钱让她买下仓库，难道猜不到我会搬走？我有什么理由留在那里，我爸爸和老师可没在那里养大我。”

        查理没有说话，呼吸却沉了几分。

        “我以为——”查理的声音轻了下去，再没了之前的质问，顿了顿，才缓缓开口，“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我只是怕你不高兴。”他一直以为她不愿意卖掉仓库，所以他也不再提，谁知道贝莉打电话问他借钱说出了事情，他想或许renee在乎的只是谁开的口？

        renee抬头看他，却在一片黑暗里只能看到他隐约的轮廓，语气淡得像雾：“呵，你们两个一前一后地开口，我想着既然你们这么锲而不舍，我就成全你们好了。”

        卖掉了就就不是自己的了，她为什么要住在别人家里，她没有亲口告诉他卖掉仓库搬了出去是有赌气的成分在里面，贝莉千里迢迢赶去见他和麦克斯他不也是一句没提么，但是更多的她是想让查理做出选择，她争取过了，剩下的是他的事情。

        她和贝莉可以做普通朋友，住在一起？不可能的。renee也不会接受查理如果选择她却还是跟青梅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她没那么大度而且也不想头顶大草原。

        温热的呼吸渐渐靠近，落在颊边，滑过耳畔，renee感觉到自己被他抱进了怀里，熟悉的怀抱和烟草的气息在一瞬间包围了她，他的声音呢喃般得断断续续，“贝莉……我欠她的太多了，但是我已经跟她说清楚了……”

        有个小姑娘就这么一头扎进了他濒临失控的生活，让他像是成瘾一样一点点习惯她，他和贝莉的过去是多年来的相依为命，贝莉在老师过去的几年里帮助他收留他，但是最终她也选择了放弃他，他感激贝莉做过的一切，想要弥补她，但是把他拉出泥潭的却是renee，他乱七八糟一摊死水的生活和事业是因为她而有了改变。

        renee的手缓缓地环上他的腰。

        “一年的合同还没到期，你可别想辞掉我和原子，”低沉如水的男声透过耳膜流入心脏，他偏过头，干燥温热的嘴唇在她的颊边厮磨，“我搬来和你住好不好？用工资抵房租。”

        renee悄悄勾起唇角，“包养你呀——”

        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来势汹汹的吻堵住了。

        他的吻就和他的人一样，简单粗暴长驱直入，一片黑暗里renee被他扣在怀里，背后贴着冰冷的墙壁，她被他托了起来，顺势就用腿环住他的腰，伸手捧着他的脸，狠狠地回应着他。

        终于到手可以吃干抹净了。

        阳光透过白纱的窗帘落在地板上晕开一片深浅的光影，空气中细小地尘埃在金黄的光束里飞舞，并不宽敞的房间里却有着一张大床，雪白柔软的被褥下是两个相拥而眠的人。

        两个人睡得昏天地暗，门外却有人哐哐哐地敲门，定要打断两个人的赖床行为。

        renee愤怒地翻了个身，把头埋进了枕头里，顺带还踢了脚旁边睡得迷迷糊糊的人。

        一旁的查理很快醒了，睁开眼睛还有些迷茫，看到旁边枕头上散乱的金发才想起了他已经搬家很多天了，现在正在睡自己的老板。

        在锲而不舍的敲门声里，他慢悠悠地起身，又俯下身子细细地啄吻了几下renee裸露在外雪白的肩膀，然后才下床套上裤子，又一边往外走一边随便找了条落在地上的体恤套在身上。

        打开门，发现是一个很久没见的人，麦克斯的姨母，黛安娜。

        打扮时尚的金发女人一看开门的居然是自己侄子的亲生父亲，还是衣着不整，睡眼惺忪的样子，顿时脸色就变得有些古怪，她是来找renee的。

        “麦克兰夫人，请问又什么事情么？”查理看到是麦克斯的姨母瞬间清醒了，麦克斯前几天已经回了家，而这时候黛安娜找上门来难道是麦克斯出事了？

        黛安娜皱着眉头朝查理的身后看，却只能看到一个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客厅，“我是来找renee的，麦克斯告诉我她住在这里。”黛安娜开始怀疑是不是麦克斯为了骗自己来见他亲生父亲骗了她。

        查理顶着黛安娜疑惑的目光，“她还在休息，您可以先进来坐会儿。”

        “！”黛安娜把查理的话过了两遍才明白了意思，顿时脸色就精彩了起来。

        查理开门让黛安娜进来，转身打算去倒水，“您喝咖啡还是果汁？”

        黛安娜的脸色发白，僵硬地坐到沙发上，下意识地回答：“咖啡，谢谢。”

        查理轻车熟路地拿出咖啡豆放进了咖啡机，很快机器研磨的声音响起，咖啡的香味漫溢开来。

        或许是咖啡机的声音吵醒了房间里那位。

        黛安娜下意识地朝打开的门看去，一个歪歪扭扭穿着宽大不合身的体恤，半个肩膀和两条长腿都光着的姑娘正靠着门框揉着还没完全睁开的眼睛，纵使顶着一头鸡窝般的金发，黛安娜也轻松认出了她。

        查理看到renee衣衫不整地跑出来和震惊的黛安娜，赶紧捞起沙发上的外套跑过去堵了门缝。

        查理人高马大，被他一档黛安娜什么也看不到了，只能看到查理把衣服披在了姑娘身上，又悄悄嘀咕了几句，很快，他就把人往里面一推，带上了门。

        查理朝黛安娜笑笑，把咖啡端了过去。

        黛安娜先是喝一口咖啡压压惊，然后才磕磕巴巴地说明来意：“我来找renee是因为麦克斯，他喜欢机器人，整天想着往外跑参加比赛，我和他姨夫想让renee照看他一下，”没说觉得麦克斯的亲爹人品不好靠不住才来找的renee，但是说着说着，重新转动起来的大脑终于得出了她家的姑娘又被这个渣男睡了的结论，于是话题突变，气势汹汹，“你怎么在renee这里，你对她做了什么？！麦克斯知道吗？！”

        麦克斯早知道了。查理不知道怎么教孩子，只能尝试着把他当平等的成人交流，在送他回去之前查理就告诉了他，麦克斯虽然不忿自己的小姐姐鲜花插在牛粪上，但是由于心理已经认同了查理父亲的身份，也就没有说什么了，况且他妈跟这个男人十几年前就没有了关系。

        查理好声好气地开口：“我和renee在约会，麦克斯已经知道了。”

        “你——”黛安娜姨母指着查理愣是一句话都憋不出来，人家单身男女在一起她的确不能说三道四，“renee她、她！”这个坑爹的熊孩子到底怎么想的，眼前这男人除了脸和身材能看真是又穷又老啊！

        “黛安娜，你怎么来了？”这次走出房间的renee已经是衣着得体的小仙女了，她笑盈盈地打招呼，然后坐在了查理旁边。

        查理伸手摸摸她软软的金发，“我给你做早饭去。”起身去了厨房。

        查理一走，黛安娜就把枪口对准了renee，“renee，你到底怎么想的？”

        renee歪歪头，有些疑惑：“我就谈个恋爱啊。”谈恋爱不犯法吧？

        “他比你大了十几岁！”黛安娜真是恨不能一巴掌拍醒这个控大叔的迷途少女。

        “可是我喜欢啊。”为什么总有人说年龄啊好生气，十几岁算什么，坑爹的罗根当初比她大了几十岁好不好？！

        黛安娜平复了下心情，觉得renee是被爱情蒙蔽了双目，她有义务提醒她现在和她睡的男人是什么样的，“查理·肯顿是什么人你不知道么？十一年前他抛弃了杰西卡和麦克斯，对他们母子不闻不问，仗着自己有点名气酗酒乱搞，之后又混成那副样子，甚至还用麦克斯的监护权勒索我们！他就是个无赖！”

        他怎么又是这个人设？

        “！”在厨房偷听的某人吓得荷包蛋都掉了，赶紧跑出来解释，“麦克斯的事情我承认我有不对的地方，我根本照顾不了他所以才不想要他的监护权，还有十几年前我和杰西卡是一夜情，我甚至都不知道她怀孕了！法院找上我的时候我才知道我居然有个十一岁的孩子。”他也很绝望啊。

        黛安娜瞪他。

        renee倒不是很在意，谁都有过去，又没犯杀人放火的错。

        黛安娜劝得嘴都干了，可惜renee油盐不进，最后黛安娜没办法，使出了杀手锏，“renee，我决定了，邀请凯瑟琳和约翰来参加麦克斯的十二岁生日派对，你记得带上查理——麦克斯的亲生父亲过来。”让你爹妈来教训你。

        renee表现得一脸惊喜，“当然，我好想他们啊，麦克斯一定会很高兴的。”

        黛安娜败退，renee礼貌地送她到门口，查理端着煎蛋面板站在厨房门口，惋惜地说：“黛安娜，你要走了么？我给你也做了一份早餐。”

        黛安娜翻了个白眼。

        renee轻笑，“黛安娜阿姨，我在斯图尔特大街开了新的机器□□击馆，你要是愿意的话，让麦克斯过来帮我忙吧。”

        黛安娜扫了眼查理，想起了家里那个满嘴daddy和原子的侄子，深深地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renee蹦蹦跳跳地跑到厨房，从背后抱住查理的腰，“你做了三份早餐？”

        查理哈哈一笑，端起两个盘子，“别逗，吃早饭了。”

        要是见家长和拳击赛一样简单就好了，查理无数次地想。

        在自己儿子的生日派对上见现女友的家长，黛安娜绝对是报复才安排这种但凡有正常智商的人绝对做不出来的事情。

        他紧张地一大早爬起来刷牙洗脸抹发胶，又艰难地从一堆背心体恤里挑出一套不那么皱巴巴的正式点的衬衫裤子，紧张兮兮地问renee怎么样。

        renee睁着朦胧的眼睛随便扫了一眼，嘴里说着很帅很酷你一定可以的，扭头就倒在枕头里再次昏睡过去。

        等她睡醒后两个人去买给麦克斯的生日礼物和renee父母的见面礼物，renee挑了个机器人模型给麦克斯，买了瓶红酒打算带去参加聚会。查理东挑西拣了好久也没决定，让renee这个女人都不太能忍，于是就安慰他她爸妈都很随和，不用太讲究的，更何况她有报备的。

        renee刚来的时候是个萝莉，天知道跨次元为什么会随机影响年龄，她冷静地走到了警局号称自己走丢还失忆，警察蜀黍很快联系了社工人员，不久以后她这个世界的爸妈就收养了她，十几年下来跟亲生的也没什么区别了，重点是renee早在她爸妈让她在高中找男朋友还怀疑她性向的时候就明确表明了自己控大叔的兴趣爱好，在找到查理以后她一直都有跟家里联系，确定关系以后更是直接就告诉父母和她一起比赛的那个拳击手就是她新找的男盆友。

        所以说，真的没什么好担心的。

        麦克斯姨母家坐落在一个宁静祥和的小区。

        renee和查理到的时候院落里还散落着各式各样的玩具气球和彩带，看来麦克斯白天和他的小伙伴们也玩的很开心。

        门铃响了没两下，黛安娜就打开了门。

        renee挽着查理的手和笑着和黛安娜夫妇打了招呼，然后给麦克斯递上了她和查理的礼物。

        麦克斯显得很开心，刚坐下就拆开了礼物。

        renee的模型他很喜欢，但是他明显更喜欢查理送的机器人万能遥控器。

        他们陪着麦克斯玩了一会儿，很快门铃又响了。

        renee明显感觉到旁边的人身体一僵。

        他们两个起身去迎接，一对中年夫妇走进客厅，renee的母亲凯瑟琳是个心理医生，父亲约翰是个五大三粗的农场主，renee一看他爸的造型就知道被她妈收拾过了，不然这两个人站一起的画风还会神奇很多。约翰和黛安娜的丈夫是兄弟，黛安娜和丈夫没有孩子，在麦克斯的母亲还活着的时候她很长一段时间是把renee当女儿看待的，这也是她为什么那么反对她和查理在一起，差着辈儿啊！

        renee给父母介绍了查理，两个人的神情里都有一种“啊终于见到真人看起来也好像不是很老啊”的感慨。

        被抢走小棉袄的农场主约翰脸上礼貌的笑容带着点杀气，而一旁凯瑟琳女士用媲美x光的目光来回扫荡着查理。

        寒暄了几句，黛安娜才邀请大家入席。

        七个人围着餐桌坐下，刀叉、开胃菜和红酒早已经摆好，一开始大家都显得比较矜持，renee的爸妈先是问候了麦克斯，大家顺势聊了会儿麦克斯和查理去参加的几场比赛，凯瑟琳还夸麦克斯舞跳得好。

        然后话题转到了麦克斯的爸爸身上，凯瑟琳用一种特别平静的、可亲的、像是朋友聊天一样的谈话不动声色地把查理扒了个底朝天，可怜的查理还以为女朋友的妈妈特别喜欢他所以说得特别详细，一旁的renee为了憋笑脸都快埋盆子里去了。

        “真是太可惜了，”凯瑟琳叹了口气，“老师的过世你一定很伤心吧，之后呢？你和贝莉怎么熬过来的？”

        “后来我就放弃人类拳击比赛了，我和贝莉买了机器人去参加机器□□击比赛，赢过比赛但是后来输得也越来越多……直到原子。”查理的笑容里有些感慨，一开始他的职业生涯短暂辉煌过，之后就是不断的低谷，他在老师去世后就像垂死挣扎的赌徒，拼命想要留在赌桌上直到倾家荡产，随着经济状况的恶化，两个人的矛盾渐渐开始爆发，直到贝莉下定决心打算买了仓库不再和他纠缠。

        查理并不避讳前几年的事情，凯瑟琳问的问题并不尖锐，他都一五一十地说了。

        凯瑟琳微笑着倾听，偶尔插一句并不突兀反而让人觉得她在认真倾听的安慰，“那几年里，贝莉一定也很辛苦吧，真是个好姑娘啊。”

        查理对贝莉是有着数不清的愧疚，或许他们之间一直都是亲情，又或者有过一点爱情，但是到现在已经都不重要了，他把那些愧疚和对renee的感情分得很清楚，“我很感激她。”

        凯瑟琳仔细看着他的神色，笑容渐深，“我听renee说贝莉现在回到了她父亲的仓库？”

        “是的，”查理点点头，“仓库现在是机器人维修点，偶尔也会有一两场比赛。”

        “她一个人不容易吧，你多帮帮她。”凯瑟琳抿了口红酒，终于结束了贝莉这个话题。

        凯瑟琳女士得到了大量情报，她非常清楚一个女人能毫无所求甚至无私奉献地陪在一个男人身边那么多年是怎样的感情，所以她希望她的女儿也清楚这一点，尽管她是胜利者，但是如果不解决好这个过去那就是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只不定哪天就被炸得尸骨无存。

        而另一边查理只觉得凯瑟琳女士真的是一个优雅又善良的夫人啊。

        相比于凯瑟琳女士的不动声色，约翰爸爸就直接得多，从一开始的横眉冷对到后来的眉飞色舞，一桌的所有人吐槽不能。原因很简单，因为约翰爸爸也是一个拳击迷，从前人互相殴打的时候他看人比赛，后来变成了机器人互殴，他也兴高采烈地看起了机器□□击赛，他碰上查理，那是注定要被征服的。

        约翰得到了查理带他去围观原子和松本鹰的承诺，十分开心，一旁的黛安娜女士看着不动声色的凯瑟琳和已经叛变投敌的约翰决定亲自出马，“查理啊，我真的很感谢你放弃麦克斯的监护权，他是个好孩子。”说完和蔼地摸了摸齐刘海小男孩的头。

        这个男人人品不靠谱啊你们看，亲生小孩的抚养权都不争取！

        查理看着偷偷挑出胡萝卜的小男孩笑了，表情柔软下来，“我当时都快露宿街头了，麦克斯跟着我会吃很多苦，”小男孩抬头朝他甜甜地笑，圆圆的眼睛里落满了闪烁的星光，让查理也忍不住地笑，“不过以后我会承担起父亲的责任的。”

        黛安娜拒绝失败，“当时renee告诉我们你要10k才愿意放弃抚养权的时候我们都觉得不敢相信呢。”

        话音刚落，一桌子的人都看向了查理，连麦克斯眼里都是惊讶。

        查理努力从记忆里刨出了这件事，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当时麦克斯对他说是累赘，他一屁股债根本不适合也不可能养小孩，再加上他想要买新的机器人翻身和黛安娜丈夫颇有些仗钱凌人的态度于是就干脆得占点便宜，查理当时被贝莉、债主和惨淡的未来压得丝毫不能翻身，事业上的连续不断的挫败对他的生活和对他的人都是毁灭性的打击，那时候原则下限什么的对他而言已经不重要了，现在他回想起来曾经的自己，也会觉得那时候的自己真是无耻的混蛋。

        他很坦然地承认了错误，对着麦克斯和黛安娜夫妇道歉：“是我的错，就算我不想要麦克斯的监护权也不能那样做，”他伸手拍了拍麦克斯的肩膀，“我当时是个混蛋，但是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把你卖了，能原谅我么？”

        麦克斯抿着嘴沉默了会儿，才轻轻点了点头。

        查理的坦然让黛安娜出乎意料，她没有再揪着这件事了。

        接下来的饭桌氛围轻松了起来，在食物的香味里大家聊天喝酒吃甜点，顺利完成了一场成分复杂的家庭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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