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十年等得一人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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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三人来到小春湖时,周围已经来了很多人,将那湖泊围得水泄不通,三人费了好大的力,才挤了进去。
正中央的空地上,排了几条长龙,最前面,有几个白袍青年人正在对这些少年们进行考验。
“快去排队吧。”方辰催促云月茹,指着一个相对人少一些的队伍。
云月茹白了方辰一眼,嗯了一声就过去了。
看着远去的身影,小武仿佛听到身旁传来轻微的呼气声,仔细打量了一下方辰,又没发现什么变化。
每个白袍青年面前都有一个火炉,不见柴薪,却燃烧不熄。
考验很简单,只需对着火盆中的火苗施展一种名为引火决的法门,引动火势便可。
队伍缓缓向前挪动,一个又一个少年垂头丧气地走出队伍,心有不甘地挤进四周人群,看着别人的失败,然后与人群一起发出嘲笑。
一人催动着火苗摇摆不定,上下升腾,他露出喜色,抬头看向白袍青年,却看到白袍青年依旧摇头,那人模样变得有些狰狞,他质问凭什么我过不了?你们的要求是什么?
青年人脸色不变,只是让他在一旁看着。
队伍缓缓缩小,一个少女走到前来,素手拂动,火苗如同活了过来,在她的指尖跳动。
“是那个师姐。”小武低语。
“你认识她?”方辰奇怪。
“在藏书殿中见过几次。”小武回应。
“以后说不好要搭你的关系啦”方辰打趣道。
“不是还有云师姐吗?”小武疑惑,方辰瞬间闭了嘴。
台上的白袍青年微笑点头,示意少女到自己身后,而一旁的那人自觉颜面无光,什么也不说,直接离去。
终于轮到云月茹,火焰在她的控制下没有任何变化,但白袍青年依旧算她通过。
“凭什么啊!”有人不满。
几人白袍青年没有理会,之前的少女上前一步解释道“刚才的火焰在这位师妹的控制下,温度提升近乎一倍,离得远些的或许不容易发现。”
白袍青年身后的云月茹也没有理睬下方,对着远处的方辰眨着眼睛。
方辰看到云月茹通过考验,也替她开心,对她竖起了大拇指。
过了一会,云月茹从台上跑了下来,说道“方大哥,我要跟着他们去一趟湖心岛,你们先回去吧。”
方辰点点头“有什么事我们传讯就好。”
几人相互辞别后,各自回了住所。
小武回到小院,想着路上听闻师父与大长老打架的传言,便询问道靖关于师父是否出关的事情。
“师尊前几日已经出关,这几日一直在元道殿。”道靖回讯。
“我想见师父一面,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最近师尊没什么事,没有不方便。”
“现在有些晚了,我明天过去吧。”
小武收回令牌,低头沉思自从出了灵气眼,小武发觉炼气无比缓慢。
既然云师姐进了小春湖,或许可以探寻到灵药的消息。
……
“师傅好。”小武躬身拜下。
“想出去寻灵药?”宗主平静的眼神好似看穿一切。
小武有点发毛,奇怪他怎么会知道,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
“宗主有权查看问心路里的事情。”
小武心中一跳,看向眼前那个师父。
“不要多想,只是从宗门角度来说,不得不小心。而且大长老也有权看。”
小武心底不是滋味,同时也好奇“大长老也关注我吗?”
“在石洞中你见过他。”宗主有些笑意。
小武略一回忆,顿时眼睛直了起来,咽了口唾沫问道“师傅,你和大长老他?”
“这些事情你不用担心。至于灵药,我道宗也不是没有。”宗主徐徐道。
小武眼睛一亮,却听闻宗主继续说道“不过你需要的几种都在秘境,现在给不了你。而你,也没资格拿。”
“那什么时候可以给我?我可以用东西换。”小武有些急。
“秘境的事情那群年轻人在搞,你找道靖吧。还有,你可以去试闯出云山了,观云峰的资源太差,对你的修行没有帮助。”
“是,师父,弟子告退。”小武一边说着一边对着道靖眨眼睛。
宗主笑笑,挥挥手“你们下去吧。”
两人一同告退。
出了大殿,小武仰着头问道靖“师兄,什么时候开启秘境啊?”
“秘境一直都没有关过,他们一直在准备着进去,具体时间并不清楚,不过也就这几个月了。”
“师兄,有人和我说过宗门情况很危急……”
“是啊,但那又如何?还不是照常修炼?”道靖微微笑着。
小武没有说话,不知道自己何去何从,如果真的走到最后一步,自己怎么选?
小武不知如何回到院子,只觉得脑子里如同乱麻,他更偏向于逃离,但又做不到。
烦闷之下,小武冲出观云峰,一路进了生死林,一路染血,将心中烦闷消除。回过神来,看着一身血污以及周身碎肉,很多不过是一巴掌就能拍死的小动物,小武愣了好久。
“我这是怎么了?”小武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双手,冲出树林,抱着脑袋哀嚎。
“为什么会这样?”小武感觉内心好似有个声音让他不要停,无论强弱,杀戮是最美好的。
小武一路拍着脑袋跳进了水中,冰冷的湖水让小武躁动的心平静许多。小武深深呼了一口气,伴着滴答的水声,回到了小院。
平复下来的小武有些后怕,思来想去,他取出令牌,把情况说给道靖听。
“你在烦躁什么?”道靖问道。
“关于宗门的事情。如果真有那一天,我理应一同抗敌,但是我还有几件必须要做的事情。”小武想了很久,才说了出来。
“这个你不要多想,真有那一天,哪怕你不愿意走,也会被人送出去的,毕竟你们留下来没什么用。”道靖安慰道“你不要有太多顾虑,放松心情。”
道靖让小武莫要放在心上,但小武如何能做到,只是没有继续纠结这个问题,而且问出心中另一个疑惑“可是我不修心意,为什么也会这样?”
“这一点不好说,修行路本就千人千般样,维持本心就好。”
两人断开通讯,小武越发愧疚。
同时,心里头也在想着此前的声音,那个声音与自己一模一样,难道是心魔?
……
因为修炼进度变缓,小武经常去方辰那里打架,两人也更熟悉起来。池小刀来的次数很少,平时都在苦修,云月茹进了小春湖之后,过来的次数更少了,不过讯息则是多了起来。
“小武,这个月的任务我们一起做怎么样?”
“好啊。”
小武进观云峰已经第二个月了,执事殿也传讯提醒任务的事情。这是小武第一次做任务,有人带着,自然很乐意。
方辰带着小武还有池小刀一起进了执事殿,公告上有很多任务,方辰扫了一眼,指着其中一个“这个赤炼蛇胆如何?”
池小刀无所谓,小武也没有异议,方辰将令牌在任务栏中点了一下,池小刀也是同样点了一下,小武好奇地学着他们的样子,相触时,令牌中传出一道相关的讯息,小武恍然。
三人出了大殿,路边突然跳出一个人影,小武本能后撤一步,随后才发觉是云月茹。
云月茹一脸嬉笑“方大哥,你去做任务怎么不喊我啦?”
方辰挠了挠脑袋“你去了小春湖也不需要再每个月做任务了。”
“好吧,不过这次好不容易有时间,我们一起去吧。”云月茹笑着站到方辰身旁,池小刀自觉让了让。
任务表明了几处赤链蛇可能出没的地方,难度不大,但需求量偏高,几人跑了几处地方才够数。
小武交了任务就辞别方辰,说要自己走走,同时,池小刀也说要回去修炼,留着抬起手不知放在哪里的方辰与脸色微红的云月茹。
夜里,小武躺在院子中,看着天空的明月,怔怔躺着。
……
“你准备直接上出云山?”方辰惊讶。
“嗯。”小武点头。
莫远说过,想进秘境至少要进出云山,他没时间等。
“合丹境可以入出云山,而合丹境之下在观云峰,那么中间为什么要有一个落霞谷?”方辰问小武。
小武摇头,方辰继续说“因为出云山上的修行全凭自己,只有在落霞谷有长老讲解合丹精要,上了出云山没有人会帮你。”
小武明了,不过他的修行路,这里的长老帮不上忙,防止方辰担心,小武说道“那我先上山,再进落霞谷不也一样吗。”
谁知方辰摇头,严肃道“不一样,合丹是分神合丹,这一步需要小心揣摩,很多人在落霞谷一呆就是几十年,而出云山上的争斗太过激烈,随时都会有人前来挑战。”
小武听完松了口气,如果是这样,反而无需担心“方师兄,你不用担心我。”
方辰不再多说“那好吧,出云山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不过刘浩和里面的人有关系,现在他最恨的人,除了我,就是你了,你要小心些。”
小武点点头,约好明天一同过去,便回了山峰。
之前遇见的那个杂役弟子正在送吃食,小武与他见过多次,也算认识,问道“之前听你说在山上呆了十年了,为什么要在这里做杂役呢?”
“谁愿意做杂役呢?这里有谁不是为了更强呢?”本是微屈的身躯突然挺了起来,他看着小武说道“我资质差,但我愿意用更多的东西去弥补,我相信资质不代表一切。”
小武看着那双坚毅的眼睛,心底不由自问自己愿意在这里做十年的杂役吗?或许可以,或许不能,但眼前的这个人已经做到了。
“我要去出云山了,以后你不用再替我送饭了。”
‘噗通’一声,杂役跪倒在小武面前,小武有些吃惊,急忙让到一旁,说道“你年纪大我许多,按理说我应当喊你哥哥,有什么事起来说。”
杂役跪伏在地,说道“这个世界从来不看年龄,我只求随你一同去往出云山,现在,我能报答你的只有一条残命。”
“你先起来,这种事情你求我也没用啊。”小武劝说道。
“我只是一个杂役,无人认知,能求的只你一人了。我等了十年了,我没有第二个十年去等,今日你若不答应,我便跪死在这里,就此了断此生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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