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潭边遭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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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村子里,有一个老先生,他知道的东西可多了,我们和他学书认字,还教我们道理。不过我最喜欢的就是他给我们说故事。”
一路上,三人走走停停,小武说着自己的过往。
每当这时,秋水便竖着耳朵认真地听,生怕听落下一个字。
“在很久以前,世间有很多动物很厉害,可以呼风唤雨,可以变化人样,他们被人们称做妖。”小武一边回忆着老先生当时的模样,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话语。
“嘻嘻,现在也有呀。”秋水捂着嘴巴笑了起来。
“唉?现在也有?”小武本是讲故事的人,此刻反倒好奇起来,问向秋水。
“对啊,可惜没有亲眼见过,我也是听哥哥说的。”说完,两人目光转到上官正天身上。
“咳咳…”上官正天干咳两声,看向小武。
小武一头雾水,越发奇怪。
“它。”上官正天指了指小武怀里的白狐。
“小白?”小武把白狐举在眼前,秋水也靠近过来。
“小白呀,你是妖怪?”秋水好奇地问道。
白狐猛摇头。
“我看也不像,它除了好吃懒做,好像什么都不会。”小武点了点白狐的脑袋,气得白狐呼呼叫唤。
“妖族肉身得天独厚,化作人形后即可保留本体天赋,又可像人族一般感悟大道,想要成为妖族,自然是难上加难。这只白狐应当只是有了灵性,除非有什么机遇,不然只能算是一只灵兽。”上官正天解释道。
“哦。”小武思索着,突然又仰头问道“只有人族可以感悟大道吗?”
“也不是,只是这方面,人族更占优势罢了。”上官正天仰头看了看天色,说道;“今天就在这里过夜吧。”
小武本来还想继续问,闻言只好按下好奇心,将三个帐篷撑了起来。
秋水在一旁跟着帮忙,没怎么帮的上,自己却是开心得不行。
夜幕降临,上官正天升起火苗,三人围坐在一起。
“小秋,你们从哪里过来的?”小武问道。
“我和哥哥是从上官家走出来的。”秋水认真回道。
“上官家?在哪里?”
“往北八百里,有一条从未干涸过的大河,叫做琼水,河水浩荡,向东流淌三百里后,在一座连天高山下戛然而止。那里,就是上官家。”上官正天这般说道。
“八百里……”小武一边嘀咕着一边在丈量着,最终还是放弃了,“听起来好远啊,你们走了这么远,不要回家吗?”
上官正天顿时沉默。
“是啊,有几年没有回去了。不过有哥哥在,回去不回去都一样。”上官秋水回应道。
几年没有回去,应当是一直在外面找寻药材吧。小武心中这般想着,便开口说道“你们在寻找什么药呀?假如有我知道的,也省得你们找啊。”
上官正天望着噼啪作响的火焰,宛若雕像。
上官秋水摇着脑袋“小武,你帮我们带到南山就好啦。我困了,先去睡觉啦。”说完转身进了帐篷。
“上官大哥?小秋她怎么了?”小武察觉到秋水情绪低落,却不知缘由,此刻一头雾水。
“没什么,我也困了,睡觉去了。”一直沉默的上官正天说完也进了帐篷。
“小白?我是不是说错话了?”小武揉着白狐的脑袋。
睡意朦胧的白狐动了动身子,呜呜地应了两声,又睡了过去。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这两天没有修行,今晚要补回来。”小武嘀咕完就地盘膝闭目,物我两忘。
第二天,三人一行踏着晨光上路了。
“小秋,这边有个水潭,要清洗一下么?”上官正天问道。
“好呀,头发几天没有洗啦!”秋水笑了起来。
幽幽深潭,深不见底,纵使四周白雪皑皑,潭水依旧这般宁静,偶有寒风吹过,荡起层层波纹。
秋水漫步走向潭边,借着水潭倒影整了整衣服,随后慢慢坐在潭边,不知所思。
“小武,可以帮忙捡些干柴过来么?”上官正天支着锅灶,看模样是要烧些热水。
“好,交给我吧。”小武转身离开,他肩头的白狐却是回身不断打量着那水潭。
“小白?你怎么了?”小武察觉到白狐的异状。
“呜呜呜。”
虽然小武听不明白白狐说的是什么,但能明白白狐的意思。
就在这时,异象忽生。
平静潭水骤然起浪,潭边白雪冲天散开,无形的寒气乍然而现,自身体冷至灵魂,仿佛要把人完完全全地冰冻在原地。
一道巨大黑影划开水波,伴着无尽寒气扑向上官秋水。
“找死!”上官正天一声怒吼,好似一道光冲向秋水这边。然而,越是靠近潭边,他的速度越是缓慢,那漫天寒气似乎将空间冰封。
“啊!”上官正天看着黑影离上官秋水越来越近,无力感充斥心头。
潭边上官秋水突遇事变,想要躲避,却发觉动作慢了许多,心知自己躲不开来,霎那间思绪万千,随后带着一丝憾然笑意直面黑影。
“为什么不躲呢?”一道身影出现在秋水与黑影中间,刹那,却如永恒。
“小武!”上官秋水惊慌失色。
在黑影快要咬中秋水时,小武已经出现在秋水身前,他把秋水护在胸前,后背对着扑来的黑影,身上泛起的微光陡然碎裂。
秋水察觉到的温热的血洒了自己一身,此刻两人脑袋靠在一起,她根本看不见小武哪里受了伤,只来得及喊了一句“小武!”
小武笑着说“小秋乖,闭眼!”但是话没有说完,整个人已经被那张血盆巨口带走。
“不要,小武!小武!”秋水徒劳地向着前方伸手,泪水迷蒙,隐约看见小武的身体被甩在半空,血洒满天空。
冰封之力渐消。
一只白狐冲天而起,将小武从血口中夺了下来,小武胸膛被獠牙洞穿,前后透亮,整个人像是从血池里捞出来一样,白狐趴在一旁呜咽。
秋水跌跌撞撞跑了过去,她摸着小武的脸,只是哭,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懊恼自己,她害得哥哥修行蹉跎,害得小武重伤濒死,她什么也做不了。
她想着自己太自私了,因为她的活,让那些疼爱她的人如此这般,或许四年前她就不该活下来。
小武眼睛有些看不清,但他能感觉到断了线的泪水不停落在自己的脸上。他感觉自己神经有些麻木,已经听不清耳旁的声音,他大声说到“小秋!小秋!”
秋水不停应着,但小武已经听不清,只是自顾自地说着大声“小秋,你听我说,不要哭,我不会有事。”
伤口的疼痛小武可以忍住,但身体的无力使得小武说完每一句话都要停上一下,声音也小了很多,他已经无法感受到是否有泪水滴落在脸上,嘴巴一张一合却没有声音传出,更是听不到秋水的一声声回应。
秋水呆愣愣的看着小武,她感觉自己被一片黑暗包裹住,怎么喊都无法发出声音,只有无声的泪。
“呜呜”
白狐不停地推着秋水的手,指着她手上的戒指。秋水顿时缓过神来,硬生生止泪水,擦了擦眼睛,手忙脚乱的取出一个个瓶子。
她不断在小武伤口上涂抹药物,向小武口中倒药水,但很快又顺着嘴角流出。小秋脸色发白,再取出一瓶,含在自己口中,用舌头帮小武咽下。
等到所有药瓶全空时,她轻轻抱着小武的脑袋,静静等着,她坚信小武可以醒来。
深潭中的黑影停止摆动,上官正天此刻才有时间打量一二。
这是一条巨蛇身体还有一部分在湖水中,单单一个脑袋就比上官正天还大一些,根本不知有多长。
上官正天眼神冰冷,他心中悲怒交加,似有无边狱火贯穿己身,此刻的他,如同一个发疯的野兽,誓与眼前巨蛇至死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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