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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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夕冉着急的喊了一声:“许健,小心点!疼不疼啊?”
这下好了,任尚拽着陆夕冉的那只手更用力了,疼得陆夕冉拿小爪子直挠那只手,但对方就是不肯松开。
许健突然冲了上来,他的本意就是想让任尚把陆夕冉放开,但任尚在气头上,许健的任何举动在他的眼里都是挑衅。
众目睽睽之下,两个大男人打了起来。
“许健,加油!打赢了,陆夕冉就是你的了!”
苏弦真想把陈碧玉那张嘴给逢上!
陆夕冉哭了,哭得眼泪汪汪的,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该帮谁?她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打架,她今天精心打扮后,带着男朋友来给自己的好姐妹贺喜,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陆夕冉不明白,但旁人都明白,苏弦看着满地的狼藉和两个谁也不让谁的大男人,转头对着左月尧道:“你要不要去拉一拉?”
左月尧比谁都淡定:“不了。”
苏弦惊叹:“那可是你兄弟耶。”
“是该有人揍一揍他了。”
好一个六亲不认啊!
为了肚子里的宝宝着想,陈碧玉被李社长拉到一边站着,隔着老远的距离,陈碧玉显得比谁都兴奋,一点都不在乎自家的客厅被毁了一地。
苏弦觉得这俩人实在太没礼貌了,特别是那个罪魁祸首,但这罪魁祸首竟然开始落入下风了,实在是没眼看。
“我觉得。”两个人往他们身边滚了滚,苏弦被左月尧拉着往后退了几步,“这自家的孩子再没出息,关起门来自家人怎么打都没事,这让外人揍,我们却袖手旁观,会不会不太好?”
左月尧做思考状,又看了一眼俩人的状况:“你说得对。”
于是左月尧开始了拉架,拉得十分的随意,就像怕拉得太快了,少看会儿热闹会少了块肉似的随意。
苏弦上去帮忙,本来还处于劣势的任尚,突然一个翻身将许健压在了身下,挥起拳头就要往许健的脸上招呼,没见过如此阵仗的陆夕冉直接被吓傻了,瘫坐在地上,苏弦感觉不太妙,想来任尚是要下死手了,连忙用力拉住了任尚的那只手,以保住许健那张已丢了眼镜儿的脸。
俗话说,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这打架的没怎么样,苏弦这拉架的却倒了大霉。
她相信任尚不是故意要伤她的,人在气头上,智商几乎等于零,被苏弦拦住的那只手臂,突然就生出一股巨大的力量,那一拳后甩,不偏不倚的,刚刚好的,落在了她的鼻子上,苏弦感觉有什么湿乎乎的东西从鼻子里流了出来,流到了嘴唇上,她的唇抿了抿,嗯......还有血腥味呢......
苏弦看到左月尧在那一刻脸色都变了,直接丢下了打架的两个人,大喊了一声“丫头”,伸出的手想抓住倒下去的人。
苏弦也想拉住那根救命稻草,但速度太快了,她拉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不要紧,要紧的是,她感觉自己的手掌心一阵刺痛。
“弦弦!”
“苏弦!”
陆夕冉和陈碧玉同时喊出声,打架的两个人在此刻也终于消停了。
陆夕冉颤颤巍巍的指着苏弦的手:“弦弦,你的手......”
“我的天!”陈碧玉对着丈夫大叫:“快去拿药箱啊,快!”
许健的眼镜儿被踩得稀碎,落在地上的玻璃渣正好戳在了倒地的人手上,苏弦张开那只流着血的手,又摸了摸自己的鼻血,露出委屈又疼痛的表情,对着众人道:“怎么办?这下要好好补补了。”
左月尧蹲下身子将她抱起来放到沙发上,苏弦仰着头问他:“左医生,劳驾你帮我看看,我的鼻梁会不会断了?我的脸会不会毁容了?”
左月尧简单的检查了一下她的鼻梁骨,接过陈碧玉递过来的毛巾,一遍遍的擦拭着血迹,轻声安慰:“鼻梁骨没有断,也不会毁容,还是很漂亮。”
然后又从医药箱里找出镊子,消好毒,将还残留在手上的玻璃碎片挑出来后,问她:“我要用酒精给你消个毒,会有点疼,能忍吗?”
苏弦突然就想到了大学那会儿,医务室的那位阿姨也说过同样的话,于是她摇摇头:“不能。”
左月尧用棉球细细的擦拭着她的伤口,苏弦疼得一身汗,皱着眉头抱怨:“左月尧!你诚心的是不是!这么疼!”
“你不是说我要报复你吗,这也是个不错的方式。”
苏弦咬着牙,委屈巴巴的看向陈碧玉,陈碧玉一摊手,给了他她一个好自为之的表情。
于是苏弦又转头对着任尚道:“你打完了吗?打完了的话能不能关心一下我的姐妹,她已经吓傻了。”
陆夕冉的泪还在脸颊上挂着,手足无措的样子确实让人心疼,苏弦很想去抱抱她,但就算她愿意,恐怕左月尧也不会让她这个伤残人士乱动的。
任尚大概是想牵一牵陆夕冉的手,陆夕冉却拒绝他的靠近,卯足了力气将他推开,并发自肺腑的喊了几声:“任尚!我讨厌你!非常讨厌!我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想再看到你了!”
啧!陆夕冉这个小绵羊发脾气,那可是很了不得的大新闻啊。
这仇,算是结大了,都结到下下辈子了!
苏弦突然就很同情任尚了......
当终有一天突然发现自己所喜欢的人就在身边,却用了对方最讨厌的方式来表达,某些人的这追妻之路,恐怕是一路荆棘,坎坷无数啊......
苏弦幽幽的提醒他:“再不追,你这辈子可都没希望了。”关键时候,还是站在了自家人的身边。
任尚顿悟,立马追了出去,突然又折了回来,露出一个不太情愿的表情:“对不起。”
吼,今天可真没白来,见识到了小绵羊别开生趣的另一面,也见识到了咱任大公子的威力,还有难能可贵的那一声对不起。
这伤,也算是物有所值了。
房间里还有一个被众人快遗忘的人,许健。
头发凌乱,衣衫不整,许健并未收拾自己,而问了大家一个问题:“这个任尚,是不是喜欢冉冉?”
苏弦跟陈碧玉对视了一眼,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许健慢慢的走了出去,快走到门口的时候,苏弦出声喊住了他。
“他应该是喜欢的,但夕冉并不知道,你不要误会。”许健大概是听明白了,给苏弦留下一个感激的神情。
左月尧给伤口做了简单的处理,苏弦看着缠着纱布的那只手,动了动,还挺疼,于是举着手问陈碧玉:“今天这庆祝宴,咱还办吗?”
陈碧玉乐了:“办个屁办,我可没客厅让他们糟蹋了,你俩该上哪儿上哪儿去吧,我们还得收拾屋子。”
左月尧把她的包挎在肩上:“去医院。”
“我不去。”
“不去也得去。”
“就不去!”苏弦任性的耍起了脾气。
也唯独她,能让他无奈得头疼。
“你不是医生吗?这点小伤都处理不好的话,还当什么医术高明的医生。”见他有几分犹豫,又趁热打铁:“你比我们都清楚,我这伤也不是什么伤筋动骨的伤,该消的毒也消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小时候在乡下,比这严重的磕磕碰碰多了去了,哪有那么矫情的。”
“你是讨厌去医院,还是讨厌跟我在一起?”
陈碧玉夫妻两个,看热闹看得好认真,纷纷伸着脖子等着苏弦的回答。
“如果你回答不讨厌跟我在一起,我可以不带你去医院。”
“那如果回答讨厌呢?”
“那就必须去医院。”
赤裸裸的威胁!
“我不讨厌跟你在一起。”识时务者为俊杰!
她怎么会讨厌跟他在一起呢?可是这实话一说出来,就看到了左月尧那副得逞后的笑容:“回家。”
陈碧玉那银铃般的笑声在身后炸了开来,然后旁若无人的对着自家的老公撒娇:“老公,你是不是也觉得,这看热闹比办什么宴会有意思多了呀?”
然后他们这位李社长,又无耻又宠的回了一声:“是啊。”
果然没有陈碧玉带不坏的人......
苏弦的家,都快成了左月尧的家了,隔三差五都要来一趟,苏弦对此很不满,踢踢踏踏的扔掉了脚上的鞋子,左月尧帮她捡起来放进鞋柜里,苏弦更不满了。
“为什么我有种这是你家的感觉?”
左月尧褪去外套挂好,托起她的下巴检查了一下鼻子:“还好,不出血了,要不要去睡会儿?”答非所问。
苏弦挪到沙发上坐下,看着左月尧在她的地盘上走来走去,最后停在冰箱面前,打开冰箱的门扫了几眼,转身问她:“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他竟然还会做饭!
天!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完美男人。
“冰箱有什么就做什么吧,我不挑食。”
其实她自己都不知道冰箱里还有什么,习惯了吃外卖,只有在闲得无聊的时候才会下厨做一顿饭,做出来的饭只敢自己吃,怕别人知道了嘲笑她四肢不勤。
这人在某些方面都会有些天赋,她是唯一一个对什么都没有天赋的人,后天的努力还时不时的会拖一拖后腿,跟身边这个男人一比,简直就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
左月尧围着围裙在厨房忙活,苏弦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时不时的转头去看看她,看着看着不过瘾了,便坐到了离他近一点的地方,最后索性在餐桌边坐下了。
“你给咱何女神做过饭吗?”
左月尧连个正面都没给她:“你觉得呢?”
“我哪儿知道。”其实,她知道答案是否定的,但就是想图个嘴巴上的痛快,诚然,这种行为有点贱贱的感觉。
突然觉得这样的感觉真好,褪去了繁华,有人为你洗手作羹汤,而这个人,是一直扎根在心底深处的人,虽很不想承认这一点,但逃不过内心最真实的呼唤。
左月尧这三个字,扎在她心里有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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