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芒果奶布丁

星期日早晨，距离争霸赛的第一个项目开始只有两天了。

        赫敏正和金妮一起在格兰芬多桌子前吃早饭。金妮给她展示了几本她最近新订阅的时尚女巫杂志，两人饶有兴味地交谈着。

        哈利好像吃不下东西，就趴在一旁等着。赫敏刚咽下最后一勺燕麦甜粥，他就拉着她来到外面的场地上。他们沿着湖边走了很长时间，他把火龙的事和小天狼星所说的话一股脑儿都告诉了她。

        赫敏听说小天狼星提醒他们警惕卡卡洛夫，也感到十分震惊，但她仍然认为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对付火龙。

        “我们先要保证你活到星期二晚上，”她非常焦虑地说，“然后再去考虑卡卡洛夫。”

        他们沿着湖边走了三圈，绞尽脑汁，苦苦思索着一个能降服火龙的简单咒语，结果一无所获，于是他们又退回到图书馆内。在这里，赫敏把她所能找到的每一本跟火龙有关的书都抽了出来，两人像大海捞针一样，开始在一大摞书中搜寻。

        “‘用魔法修剪爪子……鳞片溃烂的治疗方法……’没有用，这是给那些像海格那样希望火龙身强力壮的怪人看的……”

        “‘火龙是极难宰杀的，因为它们的厚皮里渗透着古代魔法，只有最强大的魔咒才能穿透……’可是小天狼星说，一个简单的咒语就能解决问题……”

        “我们再试试一些简单的咒语书吧。”哈利说着，把《溺爱火龙的人》扔到一边。

        “对了，还有转换咒……可是转换有什么用呢？除非你把它的獠牙转换成酒胶糖什么的，使它变得不那么危险……问题是，就像那本书上说的，没有多少东西能够穿透火龙皮……要么给它变形？可是给那样一个庞然大物变形，你肯定不会成功，我怀疑就连麦格教授也……”赫敏连珠炮一样地说个不停，“除非你把咒语施在自己身上？使自己增加力量？可是它们也不是简单的咒语啊，我的意思是我们在课堂上还没有学过，我是在做owl考试的练习题时才了解它们的……”

        图书馆门口的动静让两人抬起头来。

        “哦，糟糕，他又来了，他为什么不能在他那艘蠢头蠢脑的大船上看书呢？”赫敏烦躁地说——威克多尔·克鲁姆无精打采地走进来，阴沉沉地扫了他们俩一眼，然后抱着一摞书在远处一个角落里坐了下来，“走吧，哈利，我们还是回公共休息室去吧……他的追星俱乐部成员很快就会过来，叽叽喳喳，烦死人了……”

        果然，当他们离开图书馆时，一群女生踮着脚尖从他们身边走过，其中一个的腰上系着一条保加利亚围巾。

        下午的草药课上。

        “赫敏，”哈利飞快地冲进温室，走过斯普劳特教授身边时匆匆向她说了句道歉的话，然后压低声音对赫敏说，“赫敏——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不是一直在帮助你吗，哈利？”赫敏悄声回答。她正在修剪振翅灌木。

        “赫敏，我必须在明天下午以前掌握召唤咒。”

        于是他们开始苦苦练习。他们找了一间空教室，哈利集中全部的意念，迫使房间里各种各样的东西朝他飞过来。他仍然没有完全掌握。书本啦，羽毛笔啦，总是在飞到一半的时候泄了气，像石头一样落到地板上。

        “专心，哈利，专心……”

        “我难道还不够专心吗？”哈利气呼呼地说，“不知怎的，我脑子里不停地冒出一条特别大的火龙……好吧，再试一次……”

        他本想逃过占卜课，继续练习，但是赫敏坚决不肯放弃算术占卜课，而如果她不在，哈利留在这里就毫无意义了。因此，哈利只好又花了一个多小时忍受特里劳尼教授的唠叨。

        占卜课后，赫敏又和哈利一起回到那间空教室。为了躲避教师的注意，赫敏让他带上了了隐形衣。他们一直练习到午夜以后。本来他们还可以再待一些时候，可是皮皮鬼出现了。

        凌晨两点钟的时候，哈利站在壁炉旁边，周围堆着许多东西：书本、羽毛笔、几把翻倒的椅子、一套旧的高布石，还有纳威的蟾蜍莱福。就在刚才，哈利才终于真正掌握了召唤咒。

        “好多了，哈利，真是大有长进。”赫敏说。她显得很疲倦，但十分高兴。

        赫敏拿起一本如尼文词典紧紧握在手里，这样哈利可以再试一次。他又一次举起魔杖：“词典飞来！”

        厚重的词典从她手中腾空而起，飞到房间的另一边，被哈利一把接住。

        “哈利，我认为你真的掌握了！”赫敏高兴地说。

        “但愿明天还能成功。火弩箭比这里的东西远得多，明天它在城堡里，我在外面的场地上……”

        “没关系，”赫敏肯定地说，“只要你真正集中意念，全神贯注，它就会飞来。哈利，我们最好现在回去……你需要休息。”

        星期二下午，全校都沉浸在一片激动紧张的氛围里。

        “祝你好运，哈利，”赫敏小声说，“你会成功的！”

        “加油，哈利。”金妮也说道。

        哈利木然地从格兰芬多桌子旁站起，随着麦格教授离开了礼堂。

        赫敏和金妮跟着其他格兰芬多学院的同学们一起在户外看台上落座，赫敏这才发现从早上就没看见弗雷德。

        “弗雷德和乔治去哪儿了？”

        “他们昨天就来跟我借猫头鹰，说是有急事，”金妮从包里拿出一个三明治来，“不会现在还在那儿吧。”

        “出了什么事了吗？”赫敏皱了皱眉头。

        金妮打开保鲜膜，咬了一大口三明治，“他们两个是不会出事的哈哈，只要他们不让别人出事就感谢梅林啦。”

        比赛精彩极了。当芙蓉的裙子着火时，金妮笑得前仰后翻的，可当哈利被匈牙利树蜂的尾巴扫到肩膀时，她就笑不出来了。

        赫敏的心思只有一半在观看比赛上，她对哈利的能力有信心，毕竟自己这几天没少下功夫。她此刻倒是更好奇弗雷德和乔治到底在给谁寄信。

        第一个项目很快就结束了。不出所料地，哈利得到了很不错的分数，和克鲁姆还打成了平手。

        赫敏带着罗恩到帐篷里去迎接哈利。

        “哈利，你真出色！”赫敏非常高兴地说。

        然而哈利正望着罗恩。罗恩的脸色白得吓人，他呆呆地瞪着哈利，就好像他是一个幽灵。

        “哈利，”他说，神情非常严肃，“不管是什么人把你的名字扔进了那只火焰杯——我——我认为他们是想要你的命！”

        “你终于明白了？”哈利冷冷地说，“时间够长的啊。”

        赫敏站在他们俩中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终于松了口气。梅林知道在他们两个人之间当猫头鹰信使有多烦人。

        “没关系，忘了这件事吧。”

        “不，”罗恩说，“我不应该——”

        “忘了这件事吧。”哈利说。

        罗恩局促不安地咧嘴朝他微笑着，哈利也对他报以微笑。

        “你们两个可真傻。”赫敏抱着胳膊摇着头，转身去找金妮了。

        那天晚上，赫敏随哈利和罗恩到猫头鹰棚屋去找小猪，因为哈利想给小天狼星发一封信，把自己安然无恙穿越火龙的经过告诉他。路上，哈利把小天狼星提醒他警惕卡卡洛夫的话也对罗恩说了。几个人就此又展开了一顿探讨。

        当他们走进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时，里面又一次爆发出像白天赛场上的一片欢呼和喧哗。

        桌子上椅子上都堆着小山一般的蛋糕，还有一壶壶南瓜汁和黄油啤酒。李·乔丹燃放了一些费力拔焰火，空气里闪动着许多星星和火花。擅长绘画的迪安·托马斯挂起了好几条醒目的新横幅，大多数横幅上都画着哈利骑着火弩箭绕着树蜂穿梭飞翔的场面，不过也有两幅表现了塞德里克脑袋着火的情景。

        赫敏跟着他们一起吃了起来。

        这些日子，她陪着哈利训练也累得够呛。她和罗恩、哈利一起坐了下来，给自己盛了一些芒果奶布丁。

        “天哪，还挺沉的，”李·乔丹拿着哈利放在桌上的金蛋，用双手掂量着说，“快把它打开，哈利！让我们看看里面是什么！”

        “他应该自己解开线索，”赫敏赶忙说道，“争霸赛的章程规定……”

        “好了，来吧，哈利，把它打开！”几个人响应道。

        李把金蛋递给了哈利，哈利用指甲抠进金蛋上的一圈凹槽，把蛋撬开了。

        里面是空的，什么也没有——但就在哈利把它打开的瞬间，一种极为恐怖的、尖厉刺耳的惨叫声充满了整个房间。

        “快关上！”乔治用手捂着耳朵吼道。

        赫敏这才看到弗雷德和乔治从楼梯上的寝室下来了。

        哈利把金蛋猛地合上。“那是什么？”西莫·斐尼甘盯着金蛋问道，“像是女鬼的叫声……哈利，你下次可能要从一个女鬼身边通过！”

        “好像是什么人在受到折磨！”纳威说——他脸色惨白，把香肠肉撒了一地，“你要对付的是钻心咒！”

        “别说傻话，纳威，那是不合法的，”乔治说，“他们不能在勇士身上念钻心咒。我倒觉得这声音有点像珀西在唱歌……说不定你要在他冲澡的时候去袭击他，哈利。”

        “来一块果酱馅饼吗，赫敏？”

        弗雷德在赫敏旁边的扶手椅坐下，前倾着上身。

        赫敏怀疑地望着他递过来的盘子，他咧开嘴笑了。

        “你放心，”他说，“我没对它们做什么手脚。你需要留神的是蛋奶饼干——”

        纳威刚咬了一口蛋奶饼干，一听这话就噎住了，把饼干吐了出来。弗雷德哈哈大笑。

        “我只是开个小玩笑，纳威……”

        “你和乔治怎么连比赛都没来看？到底是在给谁寄信？”赫敏也向前挪了挪，压低了声音。

        “我们对哈利有绝对的信心，”他向后拂了一下碎发，“不看也知道他是怎么英勇无畏地战胜那只滑稽的树蜂。至于给谁寄信嘛—”

        他话说了一半，故意吊在那儿等着。

        “接着说呀，干嘛说话不说完！”赫敏的好奇心完全被勾起来了。

        “赫敏这么想知道？”

        “你到底说不说？”

        仗着此刻休息室里已经乱成一团的笑声和嘈杂声的掩盖，赫敏的胆子也大了起来，伸手要去揪弗雷德领口松了的领带。

        弗雷德任由她摆弄，低头浅笑了起来。随即抬头眨了眨暖光下像是揉进了琥珀色的褐色眼睛。

        “叫声哥哥，我就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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