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添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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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秋台设想过无数种她与父母见面时的情景,她有可能一下子所有的委屈涌上心头、不争气地泪流满面,也可能假装潇洒、说一句“嗐我在山下没吃什么苦,我就说了能回去见你们”。但重逢真的突然降临时,卜秋台唯一的反应就是发愣,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树上梦游仙境没有醒呢。最后还是卜青岳走过去,像曾经一样在她头上轻轻抚着。
卜秋台:“……爹?”
“嗯。”卜青岳温声回答。
卜秋台眼圈红了,不是梦。
卜青岳打量着五年没见的女儿,发现她五官已经长开了,比以往更加俊美飞扬,个子也长高了点,头顶已经到了自己的下巴,虽然现在看起来有点委屈,但比以前沉稳了好些,在父亲面前也会把眼泪往回憋了。
但是总体而言,这还是他那个小丫头,神情倔强得很,好像什么都拴不住她。
“爹,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卜秋台偷偷哽了一下,道。
卜青岳:“你提醒卢原暗桩的事付春风跟我们说了,我和你娘以为你被熙日宗捉了,一直暗中留意着柳老板的行动,结果打探到有一个姑娘逃了回来,外貌与你相似。柳老板值得信任,我此番北上特意绕来讲明实情,请她安排我们见一面,幸好真的是你。”
也幸好,卜秋台今晚回到了药坊,要是卜青岳知道了她落入了原宙手里还不知道会作何反应。
卜秋台:“娘……还好吗?”
卜青岳:“你娘很想你,一会儿我会拖柳老板传封信,知道你平安她就放心了。”
卜秋台的心被重重揪了一下。靖廷山守卫森严,卜秋台没脸去试师兄弟们会不会放她进去,每次都裹紧面巾,悄悄往里潜,每次都被半途发现,被当作入侵者追得像兔子一样满山跑。卜秋台的轻功远超同龄小辈,有一半都是这么练出来的。
卜青岳与何君瑛但凡外出周围都护持层层,发去怀玉山谷的飞信也是先查清来源再往上呈递,为了卜秋台的安全和山谷的安危,她与父母是假装决裂这件事必须保密,由是这五年间,她在夫妇俩眼里简直就是了无踪迹,像水汽一样的蒸发了。
卜青岳从斗篷下掏出一个狭长的檀木盒子,在她面前打开。只见里面小心地放着两捆形状似绳的东西,光华莹润,在烛火下泛着暗紫的光。
卜秋台探头:“这是什么?”
卜青岳:“这是紫棘。”
“!?”
什么情况?卜秋台的伤怀立刻被惊骇替代,但忍住却没敢作声。父亲怎么会知道她现在改练闰气的?
当年她打碎的紫棘是一块闰石,闰石当然也是一种石头,但质地比普通石头温软许多,光泽莹润,半分幽暗半分剔透,可以说是十分漂亮。
闰石经过磨粉制浆、用特殊的工艺捶打锻造,可以被塑成丝弦绳带一类的形状,并且韧性十足、柔中带刚,温软中不乏锋利,柔滑中不失紧实。
由于基本上没有人行闰气之道,所以大多的闰石不是被制成武器、运转闰气,而是常常被用于编织网兜、捆绑犯人、充当绑腿,虽然十分掉价,但也物尽其用。
卜青岳温和地对她说:“紫棘是你祖父留下来镇谷的,那时闰气还没受百家贬斥,但其内里是闰石这件事也只有我一人知晓。不过不管世人的评价如何轮转,紫棘本身的光彩都无法被掩盖,它在闰石中是难得的瑰宝,其不摧之刚强、不折之柔韧都足以让人敬畏与惊叹,也巧在你当年将其摔成了两半,所以我……”
“把它给我做成了两条鞭子。”卜秋台想,心脏突突狂跳。
“把它给你做成了两只护腕。”卜青岳道。
卜秋台:“?”
虽然不知道这明显是“两根”的东西怎么会是护腕,但卜秋台心中大石一下落了地,还好还好,看来卜青岳并不知道她遭遇了什么,只是看紫棘好就拿来给她保护手了。
卜青岳看见她惊奇,早有预料地笑笑,将其中的“一根紫棘”抽了出来,卜秋台这才发现,原来这东西非常透亮轻盈,刚刚是因为几层叠在一起,才让她误以为它像鞭子一样粗。
卜青岳道:“抬手。”
卜秋台连忙将没割过腕的那只手伸了出去,只见卜青岳不知顺着什么章法三绕两缠,原本看起来将近一丈长的紫棘很快被扎上了她的小臂,扎了好几重,一重紧贴着另一重,交缠繁复有如藤蔓,严丝合缝堪比铁板。卜秋台挥手试了试,竟没有感觉到半点的厚重累赘,仿佛真的戴了一只精铁锻造的护腕,一时间不敢置信。
不愧是曾被当作镇谷之宝的物件,就是能让人瞠目称奇。
卜青岳:“另一只手。”
“内个……不用了爹,另一只手我自己照着这只缠就行了。”卜秋台赶紧说。
卜青岳微微皱了皱眉:“这么精细的东西,你自己缠得上吗?”
卜秋台无言以对。知女莫若父,这么精细的东西让她缠,她估计能缠出小臂上插了个笔筒的效果,话说她连头发都是用发带潦草一绑来着。
卜秋台:“爹,难不成以后没你帮我缠了,我就得一直戴着不能解吗?”
卜青岳这才想起来好像确实是这样,不禁笑自己还把女儿当个孩子:“也是,我早不能把所有事都为你安排妥当了,还有一件东西。”
卜青岳把紫棘的另一部分拿了出去,原来盒子底还铺着一层软纱一样的东西,只不过那“软纱”一看就不是用来蔽体的衣物,晶莹透明,薄似无物,被卜青岳拎起时让人产生它在流动的幻觉。
卜秋台一见这东西差点洒下一把辛酸泪——天知道少带了它让她多挨了多少刀子!?当初何君瑛虽然把东西从庇黎山庄拿过来了,但就是掖着不给她,抱有“多拖一会儿可能女儿就不走了”的幻想,结果谁能想到?何君瑛在她离开前一晚整夜没合眼,第二天早上才浅浅睡着,卜青岳左思右想,最终不忍心让何君瑛看着女儿在仪式上犯下大罪被斥出山谷,于是让人不要叫醒,导致母女俩漏见了关键的一面。
此物正是“雪不留”,无论是在被刺客追得落花流水,还是被同门撵得满山乱窜的时候,卜秋台都格外想念它。
“吱呀——”月溶轩的门响了一下。
父女俩同时屏息,却发现只是门被风吹了一下。卜青岳突然有些伤怀,以他的修为,如果有人靠近又岂会察觉不到?如此风声鹤唳,只是因为父女相见一面都要避人耳目罢了。
“好了来香,我恐怕不能与你多待,此番北上急促,半途找到你实在是意外之喜。我还要去请托柳老板一番,现在就得走了。”卜青岳纵然十分不舍,但二十多年的积累已经将沉稳和理智刻入了他的骨子,更何况是在与熙日宗交战的节骨眼上。
卜秋台想向小时候那样伸手扯住他的斗篷角,但最终没这样做,点了点头。
卜青岳又从头到脚地看了女儿一遍,重新拉上了兜帽,走出月溶轩后身影片刻就不见了。
卜秋台宛若一梦睡醒,还有点恍惚。
她把“雪不留”收在檀木盒子里,然后拎着紫棘往另一只胳膊上绑,几经尝试,终于越来越像手上长了个纺锤,卜秋台干脆也不拆了,专心沉浸在因团聚太过短暂而产生的落寞里。
“我能进来吗?”
卜秋台一个激灵,猛地转过身来,下意识地把两只手背到了身后。她自己缠的那一根本来就乱七八糟松松散散地绕在她臂上,经过这一动作,无声无息地垂了下来,给她露出了一截紫色的尾巴。
“……”许殊何抱着小金炉和药勺,只装作自己没看见,“柳老板说我可以回来了,我就来还这些东西了……刚才门没有关,但我突然想起来把剑落在了……”
“没什么,你进来就好。”卜秋台把手从身后拿了出来,心里扇了自己俩嘴巴: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这个人又不可能见过紫棘,再说就算是见过,紫棘都已经变成这样了,他还能由此识破自己的身份不成?
卜秋台觉得这个男人十分玄奇,自己每次遇上他,不是有大事要发生,就是自己的行为要失常。
许殊何这次来根本没带剑,他见卜秋台无心再遮掩,犹豫了片刻就走了进来,静默无声地洗刷着熬药的用具,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月溶轩的门还是打开着的,刚才回避的巡守又开始在门外经过,并且由于卜秋台为防都雷音的“指点”人更多了,一溜接着一溜,其中一个张望时正好和卜秋台对视上,还礼貌地在黑暗中冲她咧出了一口大白牙。
这样也不算她俩独处了吧,卜秋台于是没决定再次“潇洒”离场,坐下来仔细观摩左手的成品一番后,再度鼓起信心迎刃而上,满怀虔诚地发挥平生智慧,只求把自己的右手包成一个不易散落的纺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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