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侍疾


宣王急急忙忙赶到扶风苑,进门便看到钟卿在吐血。

        宣王惊骇,忙走过去推开府医,厉声质问道:“你是怎么医治的?王妃怎么突然咯血了!”

        钟卿虚虚地抓住宣王的袖子,淡淡地摇头,“无、无碍王爷,我没事。”

        宣王小心翼翼扶着他,“景迁,你、你别说话,我马上让人去找御医!”

        钟卿还没说话,喉间又涌上一股腥甜,一口发黑的血又吐出来。

        温也在院子里,听到外面闹得沸沸扬扬,着人出去看,下人回来说,是钟卿咯血了,血迹发黑,是体内余毒长年淤积,一直无法逼出,现在复发得厉害,不知道能挺过几时。

        外面下人越传越严重,温也怔忡,似是不敢相信,前些天看着他也就是身子差了些,怎么突然间就性命攸关了?

        温也此刻十分懊悔,钟卿身子本就不好,情绪激动之下致使心中郁结,便是雪上加霜,自己明知他的状况,怎么能与他起争执。

        温也顾不得此前钟卿对他冷待,此刻只想去看看他。

        向来注重仪态端庄的温也,此时却是脚下生风,不消片刻便到了扶风苑,见院外来了不少姬妾,温也连礼仪也不顾,小跑着抬步跨进曾今来过几次的房间,“景——”。

        一声急切呼唤还出口,却见屏风后好几个陌生的身影守在塌前,宣王则站在堂屋焦急观望,一旁还坐着一个陌生男子,温也慌忙收住口,尽量平稳呼吸,躬身行礼,“王爷。”

        又见宣王身边那男子与宣王容貌有几分相似,想到宣王这两日都与五皇子在一处,便又道:“拜见五皇子。”

        傅崇晟见他方才急切的模样,禁不住皱眉,“步履慌张,行为无状,成何体统!”

        温也快速分析了一番此刻情形,宣王虽然焦急,可也还沉得住气,里间应是御医在诊治,怎么也不像是钟卿快要挺不过去的模样。

        温也心中一凛,便是明白今天自己又被人下套了。

        故意将钟卿病情夸大,说与他听,引他张皇无措,那人早早得知宣王在此,若是宣王见他这般失仪,难免心生不悦。

        而这王府内,最不想让他得宠的,除了钟卿,便是夏氏。

        面对宣王诘责,温也自然不敢说自己是因为紧张钟卿的缘故,只硬着头皮道:“是妾身失仪。”

        傅琮鄞却是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温也,“三哥当真是艳福不浅,府上的人一个比一个绝色,难为三哥还肯陪我在画舫上的俗粉堆里待上整整两天。”

        温也容色本就玉润,此刻因为奔走得急出了一点薄汗,细挺的鼻尖和额前沾上晶亮的水痕也来不及擦拭,脸上透着的红晕还没有消退,像是初夏时节枝上青涩的蜜桃,嫩得能掐出水来。

        他微微喘息,呼动着热气,唇畔滟色动人。

        略显凌乱的的外表,与平时端庄姿态大相径庭,却能教人品出勾人的情态。

        傅崇晟不由得多看了温也一眼,喉间不禁滑动了几下,傅琮鄞说得对,画舫上那几个兔儿爷虽是伺候人的功夫一流,却是怎么也比不得他府中这两个。

        傅崇晟生性风流,面对美人这般娇弱可怜的模样,自是不忍再苛责。

        却是想着等钟卿这回挺过去了要同他提一提温也的事。

        他可是堂堂身份尊贵的王爷,平时愿意纵着钟卿使点小性子是因为心中喜爱他,但即便如此,一个男人又怎么会没有个三妻四妾,他若是真想宠幸温也,钟卿作为王妃也应该大度才是。

        宣王心中气消了不少,挥挥手让他起身在一旁候着。

        不知过了多久,御医终于出来,其中一人站出来回禀,“王爷,王妃暂时已无大碍。”

        傅崇晟松了口气,“有劳娄御医了,不过王妃怎么会突然吐血?”

        娄御医道:“王妃身中奇毒,本就比寻常人羸弱几分,近日天色渐凉,王妃身子受了寒,那毒便压制不住大肆侵入五脏,是以王妃这才需要吐出体内毒血,如若不然,性命更是堪忧。”

        温也在一旁安静听着,还是不太放心钟卿,但宣王在此,他也不敢贸然进去看。

        待到宣王和御医说完,宣王便进去看钟卿,温也刚想抬步,却被一道视线看得很不舒服,五皇子傅琮鄞面露微笑,却是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他,如毒蛇盘踞,让人遍体生凉。

        内间传来了钟卿和宣王的谈话声,刚说了两句,屏风后钟卿的视线却看过来,“尔玉也来了?”

        傅琮鄞收回目光,温也如蒙大赦,赶紧走进屏风内,问道:“王妃可曾好些了?”

        钟卿被宣王扶着,却是抬头看他,嘴角还勾着一抹淡淡的血痕,苍白中略添几分冶艳,“有心了,我已无大碍。”

        温也本想跟钟卿道歉,可是此刻有旁人在,不是说话的时机,温也只能和钟卿简单关切几句便离开。

        钟卿看着傅崇晟两兄弟看温也离去时赤裸裸的目光,恨不得提剑把这两人眼睛挖出来,他闭眼深吸一口气。

        傅崇晟紧张道:“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钟卿:想杀人。

        傅崇晟最终还是没有对太子下杀手,因为钟卿醒来后便无意跟他提起过,当初其母亲去白马寺为他求平安符时,寺中的了无大师便说,钟卿上辈子造的杀业太重,这一世命中才有此劫,需多修福行善,不可再造杀业,就连身边最亲近的人造业都会报应到他身上。

        不管旁人信不信,亲眼见过钟卿吐血昏迷时那般的痛苦,傅崇晟自是心疼得紧,心想这或许就是上天给予的报应,最终也没答应傅琮鄞对太子动手的计划。

        钟卿这大病一场,天又入秋,身子恢复得慢,府中姬妾多是女子,不便侍疾,宣王便让温也去钟卿塌前侍疾。

        这日,温也端着刚熬好的鸡汤去扶风苑,待到那鸡汤晾得没那么烫,温也便拿小碗给他舀出来。

        钟卿靠在枕靠上,见那鸡汤,不知在想什么,只问了一句:“是上次送去给宣王一样的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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