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谁还没点不切实际的幻梦呢？

        在殷知寒前世为生计所迫拼命挣钱时，也幻想过天降外挂从此走上人生巅峰。可当穿越以后，受古代背景影响，即使无数次都想拳打极品家人，脚踢无耻恶仆，却总是因担心坏了老侯爷的名声，而默默忍气吞声。

        本想着等过几年把幼弟带出来，能独当一面以后就拍屁股揍人，没想到直接快进到了赶出家门这一步。

        再想这些也没什么意思，殷知寒收回心神，定眼看着只有几个简洁明了，堪称直白的功能键页面，终于明白“傻瓜模式”是什么意思。

        剔除了后世许多智能化的复杂操作，傻瓜模式只留下了基本的数据收集、分析和预测三大核心功能。

        令殷知寒失望的是，页面右上角硕大的能量槽，非常直白地表明了禁止白嫖的意思。

        戳了戳缩在角落里的系统，殷知寒不死心问道：“能量槽是什么意思？”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宿主您好，能量槽是大数据系统启动的核心力量，主要用于系统启动和日常维护。】

        “能量来源是什么？电？”殷知寒想起昨晚电闪雷鸣后系统一直发出的滴滴声，现代社会电力系统发达，充电不是问题，可这古代社会充电难不成靠雷劈？那得到猴年马月才能充一次电？万一系统的耗电量也十分惊人呢？

        感觉不怎么靠谱的样子。

        系统检测到殷知寒的情绪起伏，闪烁了两下。

        【检测到宿主所处时代背景，现已将电能系统转化为融能系统，能量来源更新为：金银珠宝等珍贵之物，能量换算比例为一金等于1积分。】

        殷知寒皱眉，“一次系统运行需要多少积分？”，一金可不是什么小数目，正常普通家庭一年的花销也就是几两银子，只有家庭极为富裕的商户人家才能够拿得大量的金子，可这要是随便一次系统运行要成百上千积分哪个败家子养得起这么个吞金兽？

        【系统运行根据数据处理的多少来消耗能量，数据越大，系统能量消耗越大。】

        【滴滴滴──

        提示：数据量越大，系统所分析预测的结果越准确。】

        说了等于没说。

        殷知寒抬手就想关闭系统，权当做了一场梦。

        【检测到宿主为初次使用本系统，为加强系统引导，免费赠送宿主第一次系统使用权。】

        系统在殷知寒关闭系统前连忙说道。

        早这么说不就完了吗？殷知寒关掉系统，躺在床上也没了睡意。

        得找个机会试试这系统能耗到底要多少。

        殷知寒这样想着，却没想到机会来的如此之快。

        早间醒来外面还是风雨大作，偌大的雨滴狂乱地往下席卷，敲打着院间盛放的绿植，纤细柔弱的绿株们风中摇曳，遍地凋零。

        青玉撑着伞走在殷知寒身边为她挡住廊外飘洒的雨滴，殷知寒在凌乱的雨声中，踱着平稳端庄的闺秀步朝老夫人院中走去。

        一进院门便见到廊下瘦削孱弱的青年。青年唇色淡白，五官俊秀，气质沉稳，若有外人在此，难免不会感慨殷知寒和青年两人从神态气质样貌的相似。

        殷知寒见到对方的第一眼就明白殷管家当时的感慨从何而来。

        青年似乎察觉到殷知寒的打量，抬眸见到眼前端方秀雅的小姑娘，微微一笑。

        “知寒来了？昨日没有来得及与你见面，实在是失礼。我是你的兄长，殷沉商。”

        沉商？

        殷知寒眸光一闪，觉察到殷家的某些念头，没有表露出什么，只同样微笑着回道：“兄长多礼了，身体才是最重要的。这里风大，往里走走吧。”

        殷沉商冷淡疏离的浅笑多了几分温度，“走吧，一起进去，祖母这时辰已经起来了。”

        殷知寒一愣，反应过来殷沉商是刻意在等自己一起。

        真是

        殷知寒叹了口气，没说什么，只安静地跟了上去。

        许是因着殷沉商在的缘故，老夫人的心情明显不错，慈眉善目地让殷知寒多吃点菜，时不时的给殷沉商夹菜，终于有了点祖母的样子。殷知寒淡定地低头夹菜，只将既不适合老人也不适合病患吃的菜往外挪了挪。

        正当桌上的气氛还算和乐融融时，殷管家急匆匆地从外间进来，俯身在殷老夫人耳边低声说了什么，老夫人还算和善的神情慢慢阴沉下来，难看至极。

        殷知寒听觉还算灵敏，此时却装聋作哑低眉敛目，小口小口地吃着饭菜。

        殷老夫人却不打算放过殷知寒，示意殷管家稍等，抬眸看着殷知寒道：“听说知寒在侯府掌家四年？”

        殷知寒只好停下筷子，这并不是什么秘密的事情，但殷家与汝阳侯府天壤之别，为何殷老夫人会知道汝阳侯府的事情？

        “因缘巧合之下，侥幸担任过几年。”殷知寒谨慎道。

        殷老夫人却不打算放过殷知寒，见殷知寒承认了这件事，直接颔首道：“那老计你去把这件事告诉小姐，让小姐拿主意。”

        殷知寒微讶，张嘴就想拒绝，殷老夫人像是知道殷知寒的反应般，自顾自道：“老婆子年纪大了，这些事就交给你们小辈去管，人老了，就得少操点心。”

        殷知寒只好闭嘴，这时候再拒绝，难免像是不顾祖母年长推诿责任。

        “祖母放心，孙女一定尽力而为，只是孙女年幼无知，怕是容易出错。”饶是如此，殷知寒也不想直接大包大揽。

        “无妨，多练练就行了。”老夫人面不改色，说完便直接下逐客令：“行了，我看你也吃好了，跟老计去外院处理事情去吧。沉商留下，再陪我多吃几口，瞧你今早都没吃些东西。”

        被用完就甩的殷知寒默默地放下筷子，其实饭量比一般闺阁小姐要大的她实际上还可以再吃一会

        但老人家发令了，还能怎么办？

        殷知寒朝殷老夫人颔首，跟着殷管家往外院去走去。

        “大小姐在碧水院住的可还舒心？”殷管家愁苦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来，还是关心了一下殷知寒的近况。

        “一切都好，多谢管家关心。”殷知寒回道。

        “那就好那就好……大小姐院子里的东西都是老夫人命老奴新置的，老奴也不知道小姐您喜欢什么，要是有哪里不满意的，直接去库房换就好了。”殷管家一个劲儿地点头，满是庆幸。

        殷知寒看着眼前明明疲惫不堪焦虑不已，却还是不忘关怀自己的老人，有些无奈。

        “劳烦管家再将事情重新讲一遍。”殷知寒不急不徐，稳稳地小步走着，仪态端庄优雅从容，却一直紧紧跟着。

        殷管家叹了口气，眼中满是愁色，还是从头解释道：“昨日雷雨交加，城外农庄种植的棉花未曾及时保护好，被打落许多。本来这几年家里的生意便不太好做，布庄唯一的优势便是布料都是我们自己农庄生产的，如今棉花还未成熟便遭此暴雨，许多蕾花都在脱落，怕是情况不太好了。”

        殷知寒皱眉，一个布庄生意维持最重要的就是原料的使用，若是自家生产的布料，从成本而言确实会节省许多，棉花是桑蚕以外使用最广的棉布原料，若真遭了暴雨

        “如今情况怎么样？”

        殷管家苦笑一声，若是情况还好，农庄里的人也不会在暴雨天急急忙忙地过来求助了。

        殷知寒见殷管家的表情已然知晓答案。

        “往年农庄都是如何处理的？”雷雨天气每年都有不少，农庄不可能第一次遇见才对。

        “往年”殷管家一顿，犹豫片刻还是解释道：“往年农庄的大部分原料供给都在桑蚕方面，但这几年布庄的生意越来越难做了，老夫人不得已之下，今年将原料重点放在棉麻上，希望走薄利多销的路子，棉麻种植量比往年多了不少”

        ？？？

        殷知寒一滞，不可置信地看着管家。

        什么意思？

        是说往年也有棉花遭殃，但因为量少，所以损失就直接忽略不计？今年种植量上来了所以倒霉的比较厉害？

        见殷管家苍老的脸上满是黯然，显然是默认了这件事，殷知寒头大无比。

        既然往年也没有什么补救措施，殷知寒又不是学农业的，又能有什么好办法不成？

        这可属于天灾范围，难不成还要自己让老天爷不下暴雨不成？

        等等

        殷知寒想起前世信息化社会中，对大数据系统的运用有一个很有用的地方。

        天气预报！！

        我虽然不能控制天气变化，但我可以提前预测啊，知道了什么时候天晴，也就知道了这些棉花还有没有抢救的余地。

        提前预测后面的可能性，能更加有利于判断决策。

        殷知寒心里有了主意。

        一边跟着殷管家往外院走去，一边在心里呼叫系统。

        “小数，可以分析天气预报吗？”

        傻瓜模式可别太傻瓜了。

        【宿主您好，很高兴为您服务，本系统提供相应的天气分析模式，请您载入过往天气数据情况，小数将帮您进行预测分析。】

        “怎么载入？”殷知寒皱眉，古代又不是信息社会，可以在互联网上抓取信息。

        要她手动输入的话，那得到猴年马月去？

        殷知寒眼前一黑。

        【载入模式分为两种，一种为即时性扫描载入，一种为存储型检索载入。即时性载入方式为系统扫描宿主肉眼识别的信息，存储型检索载入为系统检索宿主过往识别的信息，归纳载入。】

        殷知寒明白了，合着这系统把她的脑子当成了网络使用，反正就检索她脑子呗。

        那这还好。

        “检索十四年内每年这一时段未来十天的天气变化。”虽然殷知寒并不记得每年这段时间的天气变化，但系统完全可以从她的记忆系统里检索出来。

        【滴——正在收集数据中，即将进行系统分析】

        殷知寒刚走到外院厅堂上就觉得眼前一黑，无数跳跃的字符数据在眼前闪烁排列，系统的滴滴声不绝于耳。

        怎么回事？！

        殷知寒想要说话，却发不出声音，像是所有心神都被眼前的数据占据，情不自禁地跟着系统开始计算分析。

        但她毕竟只是人脑，没一会就觉得精疲力竭，放松心神任由系统继续运算。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很短的一瞬间，殷知寒听见了系统的滴滴声。

        像是终于加载完毕，系统欢快地在屏幕上放起了小礼花。

        【明日前将停止降雨，注：因数据量较小，目前结果准确性为571】

        殷知寒却没有心思关心这个，当系统终于加载完毕后，她心神恍惚，终于从那种不由自主的感觉里挣殷管家来。

        “大小姐？您怎么了？没事吧？”殷管家眼睁睁看着殷知寒突然停下来发呆，脸上的皱纹挤成一团，眼中满是忧虑。

        大少爷的身体本就不太好，大小姐若是……

        唉，殷家这是中了什么诅咒不成？

        “没事。”殷知寒若无其事地坐到厅堂的椅子上，心里却在狂骂系统。

        “系统你给我出来！刚刚是怎么回事？！”

        【系统运行内存不足。】

        所以你就抢占我内存？！

        这么点数据你就运行内存不足，要是让你分析更大的数据，岂不是要让我直接晕死过去？

        系统装死不回。

        辣鸡系统。

        殷知寒难得爆粗暗骂。

        看着准确性勉强过半的结果，殷知寒并不满意，“要是我现在给你扫描以往的数据，你运行内存还撑得住吗？”

        【系统会为您预留出基本的扫描空间。】

        半个时辰后。

        殷管家欲言又止地看着这位刚认回来的大小姐拿着府里的往年棉花受灾记录迅速地翻着，速度之快怕是连字都没看全，还是忍不住忧心忡忡地提醒殷知寒：“小姐，需要我们提前去抢收棉花吗？虽然如今棉花还未成熟，但也有了蓓蕾，摘下来筛选一些还是聊胜于无的。”

        总比您在这瞎翻记录好用些。

        “不用。”殷知寒头也没抬，从成山的记录册中回道。系统的数据准确率随着查阅到的历年天气记录信息而不断升高着，马上天晴的概率越来越大。

        何必要损失那些还未被暴雨击走，且尚未成熟的幼棉？

        殷知寒不做亏本买卖。

        殷管家瞠目结舌，心里更忧虑了。

        毕竟小姐年纪还小，没什么经验。

        殷管家只好转头如此回禀老夫人道。

        老夫人看着廊下如瀑的雨帘神色莫测。

        这丫头到底是在乱来还是有所依仗？

        她心里也没底，其实不过是听闻这丫头曾在侯府掌家几年，想着小丫头刚回来，看着生疏，找点事情给小丫头，让其融入殷家罢了。

        殷家这些产业，早就在这些年慢慢落败下来，她也不准备挽救什么。

        败就败吧，守不住的东西，留着也是遭祸。

        但

        不过晌午时分，倾盆如注的暴雨转瞬即逝，明媚的阳光大喇喇地回到了天上。

        殷老夫人看着灼灼烈日，有些出神。

        殷家此番当真柳暗花明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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