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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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知寒的开业第一天虽有些曲折在里面，但还算是顺利地将万衣居的名气打了出去。
然而这还只是个开始。
她陪着陈姐和制衣的女工们加班加点，力求用最快的速度让第一批定制样衣的百姓能穿上万衣居的新衣，以便进一步进行扩散宣传。
埋头苦干的女工们干劲十足，只因殷知寒承诺过，每卖出一衣服，她们不仅能领到基本的月钱，还能抽取每件衣服所得利润提成。
“每一件衣服的售卖，都离不开诸位姐姐的努力。”殷知寒曾向她们保证。
如果不是殷知寒同时还给她们规定了休息时辰，她们定然会彻夜不休，只为了能多拿一份银钱。
殷知寒看着众人疲惫而兴奋的神情，却还是叹了口气。
不得不再次扼腕自己不是理学大牛，没办法直接设计出新型纺织机，提高生产力。
绣娘们却不知道殷知寒所想，为了防止疲惫困顿，漫无边际地闲聊着或真或假的见闻。
“这也就是我年龄大了，拿不动针，不然你们这些小年轻，没一个比得上我。”满头银丝的妇人眯着眼一点点穿针引线，将手中的布匹衣料慢慢裁剪成衣裳的模样。
“张婶您可是做了十几二十年的老人了，我们哪能跟您比。”
“这可不一定，听说江南一带有人研制出新式的纺织机，速度特别快，一天就能裁上几百件衣裳！”
“你又从哪听的谣言？少在这里胡说八道了，我怎么就没听过？”
“怎么可能有这种纺织机？你说它一天能裁个十几件衣裳就行了，偏你不满足，竟说能裁几百件！你是做糊涂了不成？几百件衣裳，那是随随便便就能做出来的？”
“你能一天做个几件出来，我都谢天谢地了，少做这种不切实际的梦。”
“哎呀，我也只是听说嘛！就是说个新奇而已，谁还当真不成？”
“这倒是，不过要真一天之内能做这么多衣裳出来，估摸着质量也不怎么样。”
“可不是么，这人呐，做人做事都要讲究一个口碑，乱七八糟的做出来，速度是有了，可质量差了，谁还在这买衣裳？”
众人的话题慢慢偏移到做人和做衣裳之间的关联性与相似性上去了，殷知寒在一旁一边写计划，一边陪着众人做工，却将闲聊放在了心上。
暗自盘算着什么时候有机会去亲眼看看真假。
若是当真有效，引进来解放大家的生产力
殷知寒忍不住畅想未来。
就在同一片天空下，还有另一个人也在畅想未来。
王掌柜靠在破旧的牢房里，神色郁郁。
他还真是小瞧了那个殷家新认回来的大小姐。
本以为只是个不知深浅的闺阁小姐，没想到居然还有两把刷子。
不过就凭她那儿戏一样的新店？还张狂地起了个“万衣居”的名号？
万衣，呵。
她也配？
真不怕闪了舌头。
王掌柜在心里想了无数种对付她的法子。
“王多财！有人保你，出去吧。”看守监牢的差役懒洋洋过来，打量了王掌柜几眼，“没想到你这家伙还有些门路，居然还能请动宫里的大人过来给你保释。”
宫里的大人？
王掌柜一愣，忍不住心中狂喜。
难道是那位贵人出面了？！
王掌柜生出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壮志豪情，却在出门看到孙伙计后烟消云散。
“怎么是你？！”
“？？”孙伙计不解地挠头，不是我还能是谁？
嗐，不过这不重要！
孙伙计眉飞色舞：“掌柜的您是不知道，我当时见京城卫过来就知道情势不妙，您一被带走啊，我就火速带着您的令牌去找大人了！”
王掌柜眉心一跳，感觉有些不妙。
“你找大人做什么？！”他想起孙伙计所说的令牌是什么了，那是当时殿下联系他时，说若有要紧事便用令牌找他。
为这种小事去找殿下，实在是太小题大做了吧！！！殿下还不得以为他有多无能，连这么个小丫头都搞不定！？
王掌柜懊恼万分。
孙伙计却不明就里，“我找大人来救您啊？”
不然还能干嘛？
要不是我机灵，你还指不定要被关到什么时候去呢。
等你出来，黄花菜都凉了。
王掌柜一噎，到底忍住没说出你就让我在这里呆着，等我自然而然地被放出来。
他也想到这点。
现在这种时候，每一天都很关键。他必须尽快想办法，决不能让那丫头把新店发展起来。
他有种直觉，等到万衣居真正发展出来，京城之中能与之匹敌的，不会太多。
不过没关系，他不会让万衣居走到那一步的。
次日。
万衣居的大门才刚打开，外面就有急不可耐的顾客想要进来，被挤到一旁的伙计还来不及高兴，就听到顾客拿着昨日开出的订单收据道：“我要退钱！！！！”
万万没有想到，开业第二天的第一单生意，居然是要退款的。
“婶子您是哪方面不满意想要退款呢？”一旁的女伙计赶忙上前了解情况，这位顾客昨天是她接待的。
“就是不想要了！我后悔了！”婶子直接说。
刚进来的其他顾客还没来得及挑选衣裳就听见婶子的话，便搭话道：“这位大姐为何不想要了？我正准备看看有没有合心意的衣服呢！可是有什么不妥？”
“可不是！”婶子终于遇到了知音，拉着人家侃侃而谈。“昨天还真是猪油蒙了心，稀里糊涂就定了一年都穿不完的衣裳！”婶子摇头感慨，“你说我们这种平民百姓的，一年到头能换几次衣裳？有两身换洗的就不错了，还想买这么好的衣裳，买回去也是糟蹋了！”
“这倒也是，不过我就买一件，不打紧。”
“买一件？那这就不合算了！他们这店里的衣裳都是要几件几件一起买！你买一件？还不是照样要等！”婶子拉着顾客故作神秘：“听我的，别买了，这家店有问题！”
女伙计：“？？？”婶子您说话这么大声是怕我听不见？
“有问题？！什么问题？！！”准备买衣裳的顾客也不买了，转头专心致志地听婶子说话。
“啧！大妹子你听我说！你看昨天这店里进了这么多人，有哪个是带了衣裳出去的？”
“大姐您的意思是”
“还没看出来？他们在空手套白狼！先让你交钱，这后面要不要把衣服给你”婶子撇了撇嘴，“谁知道呢！”
“可除了成衣铺，一般布庄卖衣服不都是这样卖的？”
“可这万衣居不算布庄了吧？隔壁殷家布庄不还开着？”
“算了算了，我弄不懂这些，听您这么一说是有点不太对劲，多谢婶子，我先走了。”有顾客打起了退堂鼓。
“我也不急着一时半会的，等你们店的衣服开起来再说吧。”还在听其他伙计介绍衣服的顾客言辞闪烁起来。
“掌柜的您看这”有伙计忍不住上楼去找杨柳。
杨柳正在给听萧溪朵介绍而来的千金小姐们介绍衣裳，见楼下伙计神色，心知有事，让对方在这里替着，自己则向客人赔礼道歉说还有事处理。
“去吧，你过来。”从试衣间出来和姐妹兴奋地聊着的高挑女子毫不在意，打发杨柳离开的同时招手让楼下上来的女伙计过来。
她们自己就能玩的开心，随便哪个伙计过来其实都没什么区别。
不过是杨柳小心翼翼，怕出了差错罢了。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楼上的千金小姐们并不难伺候，真正的麻烦还在楼下。
“怎么回事？”杨柳见楼下的顾客稀稀拉拉，还有一个眼熟的婶子拉着店里的女伙计要退款，心知必然发生了什么事情。
“掌柜的”缩在一旁没有客人可以接待的伙计连忙将事情和盘托出。
“找茬的？”杨柳微微上挑的丹凤眼飞入眉角，眼中战意十足。
想找姑奶奶不痛快？
呵呵！
杨柳走到还在纠缠着退款的婶子面前，亲热地挽着婶子的胳膊。
“婶子您就别为难我店里的伙计了，我是万衣居的掌柜的，有什么事您跟我说更管用！”
眼看着就要磨缠着伙计答应退款的婶子措不及防被杨柳挽住，下意识一挣。
杨柳纤细的腰肢像是没有力道的蒲柳，随着婶子的动作而倒去，直接倒在了地上。
“？？！！”我没有用力啊！
婶子不明就里地看了看自己手，再看了看地上的杨柳。
店里稀稀拉拉的客人纷纷往后退了一步，敬畏地看着“大力”的婶子。
杨柳弱柳扶风地站了起来，一手扶着腰肢，一手捂着心口。
“是我失礼了，不该贸贸然认出您。”
婶子：“？？？我们认识？”我不就昨天来过一次吗？我从前见过你？
“您不是昨天和锦绣布庄王掌柜”杨柳一顿，像是自知失言般，捂住嘴：“瞧我这嘴，我什么都没说，我什么都没说。”
锦绣布庄王掌柜？
不就是那个和殷家大小姐打赌的布庄掌柜吗？
他怎么了？
店里有知道内情的顾客便为其解说了一番昨日之事。
说着说着，看向婶子的眼神带上几分异样。
好像锦绣布庄前不久才派人去殷家布庄挑事，故意说殷家布庄质量不好？
该不会
沐浴在周围人异样眼光中的婶子：我干什么了？诶不是你把话说清楚啊！
我这怎么被发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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