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棒棒糖

回到家，我拿着奶奶的手机，又是蹲在厕所。拿到的时候比较晚，他已经给我发了几条消息。

        他：还没回啊。

        他：还没回的话，那我先下了。

        他：/托腮

        我看了一眼，揪着换座位的事情，问了句，你知道我为什么说对不起吗？

        他知道，回了句，因为换座位的事情？

        我打字打得比较快，回道，对，因为我，我让你换座位的，没想到让你挨了顿骂，对不起。

        他明显不太在意，回了句没事。

        我还是耿耿于怀，但是也没法了。

        周末到了，我还是住到了外婆家。因为外婆家比较热闹，我喜热闹，但又向往安静。

        别扭得很。

        那时已经秋天了，我坐在阳光下，不太刺眼，有些暖，但干燥。

        我做着数学作业，念头突然生，我给他打着字，师父，要不你给我讲讲数学题目吧。

        他回的快，那题？

        我指了个题号发过去，然后补充到，我想要语音的解析。

        这对于他那么内向的人来说，有些困难。但我故意刁难他，想逗逗他，像个坏女孩。

        他也不逊色，给我要求，你要先用语音给我念一遍题目。

        我外向又玩的开，用普通话给他念着题目，到了后面，念得烦就巴拉巴拉随便乱念。

        发过去之后，我嘴角弧度一直扬着。

        他许是听完了，吐槽到，你这乱念什么呢。

        我发了个小表情，回道，到你给我讲题目了，别耍赖。

        过了许久，手机黑屏了。我安静地等着，头趴在桌子上，晒着秋天的太阳。

        刺眼又明亮。

        手机震动，他发了条将近一分钟的语音，没有变音的。我听着，竟不像他的声音，可能听多了他说方言，普通话太文艺，都不太像他。

        慢慢地，到了后面，有了他本身的音色，我才相信原来真的是他。

        我反复听，都忘了正事是他教我做题目。

        他的声音竟那么苏，比说方言好听多了。

        我抱着手机，听着语音，笑开了花。

        一次大课间，我坐在他的前座，和他呆在一块。他的朋友拿来一个女生的校徽。女生标致，但校徽有些模糊。

        他朋友递给他，问他，这妹子好看吧。

        我也看了一眼，听见这问题又看向他，他正看着我，笑了一声，回道，还可以。

        一阵哄闹声。

        我白了他一眼，想到网络上的小套路，问他，你觉得长得还可以？

        他笑着点头。

        我一笑，回道，原来你心里还有她啊？

        又是一阵哄闹。

        他笑得欢，背靠在同桌椅子上，笑得有些懒散。

        突然，我的头发皮筋被人扯走，漫漫长发散下来。不好看，头发上还有被皮筋勒出来的印子。

        我立马趴在桌子上，不肯抬头。

        旁人叫他把皮筋拿回来，然后给我扎好。

        拿我皮筋的男生见我趴在桌子上，还以为我哭了，把皮筋还回来。

        我拿着皮筋抬起头，背对着他们，羞着脸。

        他从侧边打量我，手碰了碰我的头发，从两旁把我的头发捋好，动作轻柔，格外珍惜。

        我看不到他的样子，但好想看。

        我没有再让他帮我捋发，我的手代替他的，把马尾梳起来了。

        突然回忆，我短发那学期。

        我的头发太长，班主任要求我扎起来。确实，头发长到了齐肩，低头完全遮住了课本。

        第二天，我束起头发，又把马尾扎成灯笼辫。倒也没那么老土了。五颜六色的橡皮筋好看极了。

        大课间他坐在我身旁，给我讲着题目。旁人突然说到，怎么把头发扎起来了。

        他跟着看我，手碰了碰我的灯笼辫，还跟着调笑我，今天怎么把头发扎起来了。

        我解释是不得已，不想剪，只好扎起来了。

        他看着我，笑得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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