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拐弯抹角

此刻另一边同样在泡澡的叶长歌，脑海中却没有那么多风花雪月，她想的则是更为现实的事情。

        小桃在一边用葫芦瓢舀了些香粉，正要往水里加时，却被叶长歌一把推开，她有些嫌弃的看着葫芦瓢里的粉末，“不要这个，闻着太甜腻了。”

        小桃确实无可奈何，“这可是京城中最时兴的香粉，夫人小姐都是抢着用的，怎么小姐你这么排斥。”

        “因为难闻。”叶长歌捏紧了鼻子，她不懂那些夫人们，成日里擦脂抹粉，整个人仿佛在香料里腌过一般，离了七八步远，便可闻到身上馥郁的香气，叶长歌想起那味道，便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将小桃手上的香粉吹的四散。

        小桃没想到会这样，被迎面而来的粉末呛得的直咳嗽。

        叶长歌看着她狼狈模样，“现在感同身受了吧，我不喜欢这些东西。”说着便从浴桶里站了起来。

        小桃连忙拿来浴巾，裹住叶长歌，“也亏得小姐皮肤细腻，出水芙蓉，还真的用不着这些外物修饰，不然，还真的活得像个男子了。”

        叶长歌听了这一席话，“你这是在拐弯抹角的夸我啊。”

        看到叶长歌笑了，小桃突然抱住叶长歌，声音有些闷闷的，“小姐……”听着像是撒娇。

        叶长歌有些不习惯突如其来的温情，但也柔了声线，“怎么啦？”

        “老夫人走了，但你还有我呀，卫公子还有卫家，姑娘完全不用在意的，你放心，倘若他们再来，小桃便拿着棍子挡在门前。”小桃说的斩钉截铁。

        叶长歌摸了摸她的脑袋，“好，不理他们。”

        一切收拾停当，叶长歌披着衣服，坐在案桌前，这几日过得混乱，倒是第一次坐下来静静的审视自己。

        自从来到这里，一切都是围绕着叶家和卫家，成日里盘算不完的账目，还有那些勾心斗角，老妇人过世后，又有这一出闹剧，倒是让叶长歌可以从中跳出，仔细再想想未来该怎么走。

        卫家就不能再继续呆了，叶长歌和卫炎景尚且还没有什么，便已经谣言满天飞，叶长歌再继续做账房先生，那狐狸精的名号，恐怕就要便牢牢的套在她脑袋上。

        叶长歌想想摇了摇头，她这辈子也没有想过能和狐狸精扯在一起，景夫人还真是高看她。

        至于卫炎景……

        叶长歌不知为何想到这人，心中便不自主的烦乱，好像天平失去了平衡。

        这不是个好征兆，叶长歌拿起桌上的毛笔，犹豫了再三，写下了辞呈的第一个字。

        第二日，叶长歌酝酿了一晚的辞呈送到了卫府。

        此时的卫府，宾客满堂，卫炎景环顾四周，却没有看到叶长歌的身影，只看到宛若花孔雀一般的叶笙歌。

        “她人呢？就送了这个过来？”卫炎景看着那封信，皱了皱眉头。

        小厮犹犹豫豫，今早这封信，还是要叶家的一位侍女送来，趾高气扬，十分不客气地将辞呈扔到小厮怀里，“这是给你们家主子的，我们家小姐跟你们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话说的恶狠狠，小厮却不知道该如何转达。

        “算了算了，如今她也在气头上，就先不见她了。”卫炎景没有将辞呈打开，他只是以为叶长歌在与他闹脾气，过几日便好了。

        “那位叶家的小姐。”小厮面露难色，“还继续留她在府上吗？”若是让夫人知道，岂不是又要……

        “让她待在这儿吧，赏花快结束了，先送她回去。”

        卫炎景为了见叶长歌，煞费苦心，从景夫人那里又来了一份请帖，却又不敢直接写上叶长歌的名字。

        “看来她也不领情……”卫炎景喃喃自语，有些泄气。

        此刻叶家，小桃正在炫耀自己的战绩，手舞足蹈，十分兴奋。

        “我当时可硬气了，直接就把那辞呈扔了过去，那小厮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太解气了……”小桃激动的脸都红了，平静下来之后，却有些不敢相信，“小姐，你真的要离开卫公子吗？”

        “你这话问的有歧义？”叶长歌低头看着叶家的账本，“我与他什么时候在一起过？我只不过是个账房先生，鸟择良木而栖，我就不能换一个人做我的雇主吗？”

        “这话说的洒脱。”接话的却不是小桃。

        叶长歌抬头，看到清扬，不知何时来的，穿着一身骑装，利落干练，站在阳光之下，倒是有股少年气息。

        这一身打扮倒是让叶长歌想起马场的事，有些后悔把这件事写到辞呈里了。

        “想什么呢？”清扬将几张纸摊开放到叶长歌面前，“看看。”

        那几张纸全是地契，皆是京都上好地段的店铺，寸土寸金，叶长歌还看到几处卫炎景之前用了些手段，也没有买到的地段，果然皇家手段要高明一些。“恭喜你啊，这些地方买下，日进斗金不在话下。”

        “送你了。”清扬这话说的财大气粗，仿佛送的不过是几件普通的物件。

        “不敢不敢。”叶长歌将地契推得远了些，“你自己留着吧。”

        清扬将地契又推了过去，“刚才话说的那般洒脱，现在这么明晃晃的一个雇主，你不是要择良木而栖？我怎么样？卫炎景那点产业，在我这儿并不算什么，他能给你的，我也能给，我给的只会更多。”

        叶长歌倒是第一次见到雇主推销自己的，清扬表情认真，倒是让她不忍拒绝，“不用了，这些地契你先收下，你之前给我的那件珠宝店铺，已经够我经营的了，我知你好意。”

        清扬看她推辞，却觉得叶长歌小家子气，耍赖一般的将地契留下，“东西就给你了，记得去算账。”说完脚底抹油一般，跑得飞快。远远的又传来一句话，“别想着把地契再给我送回来，我这边一概不收。”

        叶长歌一向不相信天上掉馅饼，此刻的馅饼掉的突如其来，她有些迷惑的看着小桃，“我是不是要时来运转？”

        小桃点了点头，“小姐，你这叫否极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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