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真托梦却逢真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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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陵有一出了名的小富婆,自打她出生,梁岁岁这仨字就没从南陵富豪排行榜上下来过。
岁岁虽然家财万贯,但和那些纨绔的富家子弟却不一样。相反,岁岁在南陵还是很招人喜欢的。
有乞丐讨不上饭了,去粱府门口一站,准会有仆人提着饭盒出来。
有百姓没钱治病了,去粱府门口一站,准会有管家拿着碎银子出来。
有家伙想白吃白喝了,去梁府门口一站,准会有岁岁挥着棍棒出来。
毕竟,南陵小富婆的银子也不是白养人的嘛。
可就这样一个人美心善的小富婆,最近却过得有点苦。
是日清晨,梁府。
卷在一团呈蚕蛹状的被褥动了动,过会儿,一颗人头忽地从被褥里探了出来,圆头圆脑的,竟是比那用模具画出来的还要圆润几分。此刻,那圆脸上的一双眼正睁了又闭,闭了又睁地挣扎着,如此反复多次,床上的人终是一咬牙,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豆丁摇了摇脑袋,神智尚未彻底清晰。若是今日再起的晚了,怕是要叫岁岁砸烂他的床,此时若在床上多留片刻,怕是又得昏睡过去。一想到岁岁瞪目呲牙的样子,豆丁不禁打了个哆嗦,不敢再多贪恋被窝的温暖,强睁了一双眼起床穿戴。
梁岁岁,他的小主子,平日里不睡到日上三竿不肯起的懒虫,这几天无缘无故闹起了失眠,倒不是完全无法入睡,而是一睡着便做噩梦,那梦也古怪,每回岁岁被噩梦惊醒后都不记得具体梦到了什么,只记得一个白胡子老头挥着衣袖急切地对她喊着——“人财两空!人财两空!”。这也便罢了,最恼人的是,岁岁每次被梦惊醒后,都再难以入睡,好不容易熬到睡着了,却又开始做起那个梦来。这般循环往复几日,睡不好觉的梁岁岁脾气便暴躁了起来,而且此女尤为善妒,见不得豆丁还能幸福酣睡,每日待她从床上爬起之后,等不到豆丁起床,便去他门口拍门叫喊,扰人睡眠,她反倒还要闹脾气。
女人啊!心眼比芝麻还小!
豆丁愤愤地套好了最后一件外裳,疾步走去开门,以示他已起床。结果一推开门,台阶上却蜷缩着个孤苦不甘的背影,怨怼的气息这样浓,豆丁惊得趔趄了一步。
背影听到响动,麻木地转过头来,双目空洞地看向豆丁。
见笑,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南陵第一小富婆,自诩灿若春华的梁岁岁。
豆丁看着神情不大对劲的岁岁,立马联想到以往说书先生口中那个奇闻异事,登时脊背发凉,连连后退了几大步,颤巍巍地开口道:“岁岁,你怎么了?”
半晌,岁岁才拧起一张脸,眼泪扑簌而下,哭嚎道:“我还是睡不好——我一直睡不着——啊——”
豆丁被这一嗓子嚷得头痛,倒也放下心来,梁岁岁还是梁岁岁,没有精神错乱。于是走上前去,同坐在台阶上,安抚起了梁岁岁。
梁岁岁倒不是个爱哭的性子,只是这失眠的滋味真不好受,整整五天都仿佛没有休息,躺在床上任凭她怎么抓心挠肝的难受都睡不着,找大夫抓得药也没有一点作用。
岁岁很委屈,岁岁也没办法啊!
待梁岁岁哭消停了,找回点理智之后,抬着两个红红的眼圈,神色严肃地看着豆丁道:“豆丁,你跟我进房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豆丁见她神色严峻,心中一滞,直觉她要说的事不是什么好事。
岁岁领着豆丁进了主房后,将门窗挨个都合的严严实实,罢了又从床底下的箱匣里摸出两把桃木剑来,一把紧紧抱在怀中,一把扔给豆丁。
这桃木剑原是几年前岁岁与豆丁在庙市上买的,然而岁岁买这剑既不是为了辟邪,也不是买来玩玩,而是出于同情。何来同情?那就要从当初那个卖桃木剑的道士谈起了。
那道士原本是南庭一带的捉妖师,名誉极盛,五年前,南庭有个大户人家的孙子孙女一夜之间皆失了神志,犹如行尸走肉。这家的长辈对那捉妖师也早有耳闻,便请了他来家里做法。这道士前半生遇妖斩妖、遇鬼杀鬼,从未有过失手,原本也是自信满满,对这家人许下诺言,必会将妖魔收服,不料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次竟让他遇到了对付不了的邪物。法事连连做了七日,这家的孙儿却不见一丝好转,直至第七日,三个孩子竟陆续咽了最后一口气,小小年纪便归了西。此家大人皆怒不可遏,当即砸了这道士的八仙桌,摔了他的法器,最后竟是把他驱逐出了南庭。迫于这户人家的势力,年过半百的道士只能流落到离南庭不远的南陵讨生存。可更倒霉的是,南陵世代都没有过鬼邪作乱的传闻,南陵的老人常说,南陵葬有上古神仙,自有神气佑护,任何邪物都不得靠近。如此,道士的一身本事都无法在南陵施展,可他的一身本事也是他求生的本事,无可奈何,道士只好做做桃木剑,以此讨个生存罢了。可是桃木剑在南陵又算得了什么呢?小儿的玩具罢了,有时几天都卖不出去一把。后来有幸遇上了逛庙会的梁岁岁,许是投了眼缘,向来要脸皮不要命的道士竟肯放下脸面,拉着梁岁岁一通哭诉求买,最后听得梁岁岁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连箱子带剑统统都买了回去。
眼下豆丁揣着这桃木剑,却是觉得有点阴气森森,同岁岁凑得更近了。
“岁岁啊,你到底要说什么啊,还把桃木剑拿出来做什么?”
梁岁岁抬眼瞥了眼豆丁,又朝着周围环视了一圈,压低声音道:“我觉得,我怕是被什么邪物缠上了。”
豆丁登时觉得自己头上要冒出豆大的汗来了,却还得强装镇定道:“别胡说,咱们南陵何时有过妖邪作乱!”
梁岁岁有点急眼,声音不由放大了点道:“我没胡说,是真的!我前日不敢告诉你,从前天开始,我每次噩梦惊醒之后都觉得有什么东西笼住了我的身体,叫我动不得也喊不得!我感觉啊,有什么东西想控制我的身体——”
听完,豆大的汗果然从豆丁头上冒了出来,贴着皮肤滚落下来,凉意更甚。
“或——或许是生了病?”
“可那日郎中不是诊过脉吗?要是生了病,怎会瞧不出?”
豆丁听完没了言语。
岁岁贴着床柱,豆丁贴着岁岁,两人皆静默了半晌。
又是岁岁小声道;“豆丁,你怎么看?”
此刻的豆丁,牙齿打着颤,半天挤出五个字道:“我想馒头了”
梁岁岁有两个贴身仆人,一个是家丁豆丁,一个是丫鬟馒头。梁岁岁住主院正房,豆丁与馒头就分别住在主院的两个偏房中。半个月前,馒头的母亲染了风寒,病的有些严重,馒头便告假回去照顾母亲了,如今这主院只有他二人住着。加之这时天才蒙蒙亮,府里其他人都还未起床,诺大的主院更显冷寂,只有他们两个胆小如鼠的人在这讨论鬼邪之事。
梁岁岁捂着头,咬牙道:“你能不能”
话语戛然而止,她脸上的表情已然僵住,唯有瞳孔骤然放大。
床架上的床幔竟是无端脱落了下来,搭了一角在梁岁岁的肩膀上。
豆丁自然也是看见了的。
二人顿了顿,几乎是同一时刻尖叫着、你拉我扯着后脚踩前脚地冲出了房间。
“救命啊——”
“有鬼啊——”
“来人!来人呐——”
明明只有二人的喊叫声,却使得梁府上上下下沸腾了一般。
以前连摆设都算不上的桃木剑,此时却如救命稻草一般,被岁岁死死抱在怀中。岁岁一面高声叫嚷着,一面垂着头卯足了劲地向前狂跑着。
这一吵嚷,梁府的人自是都闻声跑了出来。
要说这梁府,家宅大小起码顶别家宅院两倍大小,但府内人丁却远不如别家。梁岁岁六岁时,父母就都身亡了,徒留一个诺大的家业与梁岁岁相伴。梁父梁母在世时,府内仆役就不多,待他二人西去后,又散了几个仆役,府内的人便是更少了。现如今,论资历岁数,最大的便是老管家魏叔了。
发生躁动时,魏叔才在起床穿衣,听到岁岁和豆丁一声高过一声的叫嚷,也顾不得将衣服穿全了,忙披了件外衣就从房里跑出来。刚一出门,就见豆丁和岁岁一前一后沿着路疯跑。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魏叔还未来得及伸手去拦,豆丁便埋着脑袋风一样地从他面前刮过。倒是岁岁看见了魏叔,还未跑到跟前便大声喊道:“魏叔快跑!后面有鬼啊!快跑!”
魏叔到底是经历过事的人,冷眼瞧了瞧后面,连个鬼影都没有看到,这才拦下了岁岁。
“岁岁莫要跑了!没有鬼!后面什么都没有!”
然而岁岁方才跑得飞快,一时半会儿刹不住脚,向前又跑了几步路才能停下。
这一停,却是彻底卸了力气,岁岁两腿一软地跪倒在地,腾出一只手来撑着地,怀里的桃木剑却还抱得紧。瘫软之余,还不忘回头确定安全。
魏叔跑到岁岁面前时,府里的其他仆人也接二连三地都赶来了这里。
“怎么回事?你和豆丁是怎的了?”
家丁丫鬟们将岁岁围了一圈,岁岁坐在人墙中,终是松了口气,然而心脏还在胸膛中疯狂蹦哒。她气喘吁吁地捂住心口,又摆了摆手道:“等我缓下。”
身后的丫鬟帮着岁岁顺了好一会儿气,她这才能顺畅地说出话来。
“方才,我与豆丁在房中说,我这几夜惊醒之后,总是被什么控制住了似的,想动也没法动,想出声也发不出,像是——像是有什么邪物在我身边似的。我才说到这,床架上的床幔就突然掉了下来,好像那个邪物就在我身边!我和豆丁一害怕,就跑了出来——”
言罢,她又紧紧拉着魏叔的胳膊道:“魏叔!前些年那个从南庭过来的道士还在吗,咱们找他做做法吧!”
魏叔本以为他二人遇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这会儿听她讲完,反倒有点哭笑不得。
“哪有什么邪物,你不过是鬼压床罢了。”
旁边立着的家仆中有个人也附和道:“是啊,小姐,你是碰到鬼压床了,不要紧的。”
“鬼压床?”
魏叔点点头,道:“就是睡着睡着突然想动动不了,想喊喊不出,想睁眼也睁不开,就像被鬼压住了身体似的,但其实只是你没睡好,并不是真的被鬼压住了。”
扶着岁岁的小丫鬟也是头一次听说鬼压床,不禁道:“这还怪神奇的,那这是怎么造成的呢?”
这个问题超出了魏叔的了解范围,他也只是知道有鬼压床这么一回事,至于原因,谁都没深究过,知道不碍事就行了。但因自己是梁府里年岁最大的长者,怎能随意对着小辈展露自己的无知,于是便不耐烦地糊弄道:“不是说了吗,就是没睡好造成的!”言罢又赶紧转移话题道:“岁岁,你方才说床幔突然掉落,想必就是哪里没固定好,咱们过去看看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岁岁其实也想知道鬼压床到底是怎么造成的,但见魏叔明显在回避这个问题,也就顺着他的意思点了点头。
豆丁人生十七年,十七年中,跑得最快的就属这次了,追他的家丁楞是追了几条路才喊住了他。一口气卸了就好一段时间再提不起了,腿软到天黑,还是浑身没劲儿。
现下已是亥时,府里的其他人都陆续准备入睡了,唯有岁岁和豆丁,大眼瞪小眼地瑟缩在一起不敢就寝。
虽说白天魏叔已经带人检查过了,也拍着胸脯保证过没有任何邪物,可是岁岁依旧不能放心,这几日又是噩梦,又是鬼压床,任凭她平日里吃了熊心豹子胆,现在也得吐的一干二净。豆丁更不用说,梁府上下,属他最胆小,今日一闹,他那摇摇欲坠的小破胆也已碎成了稀巴烂。
岁岁思酌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开口:“豆丁啊,要不我们把那男的抬出府,安置在客栈里养着吧。”
豆丁想了想:“难道你觉得他是”
“嘘——”
岁岁连忙捂住豆丁的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又道:“我也不知道,但是自从咱们救了他之后,我就开始做噩梦,你说,这是不是很难不和他挂上钩?”
四日前的一个晚上,岁岁自赌坊中满载而归,也正是那时,遇到了躺在梁府门前的男子。那男子衣冠整齐,白袍如雪,衣口处都用银丝绣着精致花纹,身上也没有任何伤痕,却一动不动地端躺在梁府门口,一副昏死模样,岁岁只好和豆丁先将人抬进府中,再找郎中过来诊治。那郎中把了脉,却说人无大碍,开了几副药便走了,可那男子服药至今都未曾醒来过。
豆丁吞了吞口水,紧挨着岁岁的肩膀,道:“那我们,什么时候把他弄出府?”
“今日太晚了,明日等天一亮,咱们就把人抬出去!”
“那今晚?难道就要这么坐一夜?”
岁岁凉凉地扫了眼他道:“你要是敢一个人待着,便回房睡觉。”
豆丁将头摇成拨浪鼓:“不不不,我不敢!坐一夜就坐一夜!”
怕归怕,困也是真的困,到了后半夜,豆丁便歪在桌上睡得不知天昏地暗。岁岁也撑不住,犯起了困,单手撑额,小鸡啄米似地打起盹来。不待她入睡,屋内平地一声雷,惊得她顿时神志清醒。
“愚蠢!”
岁岁闻声回头,寒意立马爬满脊背。
他们身后,竟端端站了个玄衣白发的老人!不但头发雪白,连眉毛胡须一并都是雪白的,看神情约莫忍耐了极大的怒气。见岁岁回头,老者更是继续怒喝道:“愚蠢!愚蠢至极!老夫从未见过你这般不开窍的!”
大抵是恼怒至极了,骂人的时候连眉毛胡子都在抖。
可此刻他所骂的对象哪还听得进他骂了些什么?只见面前的小女瞪大双眼,双唇大开。
未等她喊出声,老者便眼疾手快地甩了个噤声术过去。
岁岁惊恐地扯着豆丁滚到地上,可叹的是,挨了这么一摔,豆丁居然未被摔醒,他翻了个身,与在地上抽搐的岁岁拉开了些距离,酣睡依旧。
虽发不出声音,但却不妨碍岁岁喊得脸红脖子粗。
“再喊就把你甩到天上去!”
“睁眼!”
“坐好!”
几声喝令下来,老者理了理袖子,双手交叠,笼在袖中,垂眼打量了几番在地上规矩跪坐着的女孩,解了噤声术后对着岁岁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岁岁飞快地抬起眼皮瞄了眼他,随即压低脑袋,摇了摇头。
老者拿眼角凉凉地瞥了眼她,哼了一声道:“你不知道?早上那会儿你不还口口声声说我是邪物吗?”
岁岁心中“咯噔”一声,暗叫不好,拿余光去看豆丁,哪知他还在睡,心中更是叫苦不迭。
这种小动作,自然也落进了华发老者眼中,他又道:“你现在抬起头来看看,看我哪点像邪物了?”
岁岁苦着脸,硬着头皮又看了眼身前的“人”,道:“不——不像!不像邪物!”
老者又哼了一声,睥睨着她,正了正神色,又端声道:“我乃司命仙君!”
岁岁眼珠转了转,小心翼翼道:“神仙?”
司命立刻瞪大了双眼,急道:“不是神仙是什么?啊?司命你们都没听过吗?”
伏在地上的女孩立马点头如捣蒜,道:“听过听过!当然听过!”
司命又哼了一声,踱步到桌前坐下,将散落到胸前的头发甩到后面,转头道:“过来吧,不用管他,我有话要与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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