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一语短痛气息入体

气氛随着一阵脚步声终于有了缓和。岁岁寻声转头，只见一黛衣女子踱步走来，在她身后跟着的正是路茗卫凤二人。

        那女子约莫二十出头，肌肤皓如白雪，漆黑的长发垂至腰间，一双幽深的眼眸望过来时，岁岁竟不敢与这张绝丽的面容逼视，眼神闪烁地先回避了一瞬，才又悄悄描绘起她的样貌来，只觉得这女子的气质配上这一身幽绿长裙，似是把青山远黛移到了她面前。

        众人纷纷起身相迎，岁岁也学着陌辰行了个礼，复又盯起女子的容颜默默感叹。这么炙热的视线自然引起了那女子的注意，她不经意地看向岁岁，目光落到她身上时，瞳孔却轻微震了震。

        被绝色美人盯着看，压力可是很大的。岁岁腼腆一笑，便算打过招呼，忙低了头不再看。她方才听众人称女子为通白道长，这会儿心中不由地惊叹起修道之人果然容颜常驻，一个个都这么年轻这么好看。

        她这方独自嘀咕着，那方通白道长却在问：“这是熙华的女儿？”

        其实不用多问这一句，女孩的样貌几乎能和熙华重叠。时隔多年再见熟悉的面貌，就是心如死水，也能激起波澜，何况对方还是她一手带大的徒弟之女。

        在南庭时，岁岁已从丰茂的言辞中对母亲的身份有所猜想，此时更是忍不住发问：“道长，家母可也曾是您的徒弟？”

        通白道长在宫女搬来的椅子上坐下，听到她的问话，只短暂地掀了下眼皮，便又将眸子垂下：“我只除过一个徒弟。”

        话正好被引到这，通白顺势发问：“卫凤已把事情尽数告知。陛下请我来，是要问北巫秘术的事？”没等景泊扬回话，她便从袖中掏出那卷薄纸道：“这纸我看过了，上面确实记载着北巫秘术。但在此之前，我并不知道有这纸卷的存在。”

        几人闻言都是一惊，却不敢把疑心表现的太明显。无怪众人起疑，丰茂自言此卷是在太白山藏书阁发现的，那便是通白自己的家当，怎么会有主人没见过自家东西的？更何况这东西来头不小，论是谁家的秘籍，都会被好好保存起来的。

        “可既然是记载北巫秘术的”

        通白打断景泊扬道：“陛下若是不信，我可以去审心台自引天雷，证明所言无假。”

        景伯城首先变了脸色，拱手俯身：“师父！”

        景泊扬亦不敢应了这话，忙抬掌道：“道长莫说这种话，朕不是不信你，只是觉得古怪。虽然道长先前不知这古卷的存在，但到底是出自太白山藏书阁，还请道长”

        通白又没让他说完，眼皮都不抬一下道：“你不说我也不会放之不管的。丰茂虽早便脱离我门下，但只要曾经是我弟子，荣辱就都与我太白山相关。他做了不道之事，我愿为之受过。”

        景泊扬神色尴尬，他如何敢罚通白？通白虽不是一派宗师，但也得皇室敬重，就连无上皇在世时都会敬她三分。

        “道长哪里话”

        “陛下若不敢惩处，那由我提议可行？”

        她仿佛打定了主意，今天断不会让景泊扬说一回完整的话。三番两次被截住话头，景泊扬也不觉不快，反倒由衷感谢通白道长这疾雨一般的性子，免了他费心斟酌措辞。

        “道长请讲。”

        “往后王宫可停止给太白山发银物。日后三年内，兴宁再出异乱，我亲自去平定。最后，三身国那边需要什么赔偿，太白山都可以配合。”

        岁岁听到她说的第一句，通白道长就在她心中树立起了一个高大的形象。

        能主动舍财，甚为佩服！

        景泊扬思来想去，还是开口：“道长铁面无私，但这第一条还是算了吧，供奉不能彻底断，否则就是王族的不是了。”

        通白也不磨叽，见他不肯也不强求，淡淡地点点头道：“那就按陛下的想法办。”转而又一瞥岁岁道：“我来还为了看看熙华遗女。卫凤说是你要把这女孩接来的，为何不让她留在南陵了？”后句是对景伯城说的。

        景伯城略一颔首：“弟子想让岁岁修道，日后能有一样本领保护自己。”

        通白“嗯”了一声，看了看岁岁又道：“拜在无极仙师座下？”

        景伯城点头称是。

        “没有根骨，但我看玉佩里的气息认了主，不妨把这两股气息移入体内。”

        无极这会儿又倚在了桌上，单手托腮，懒懒散散的，半点宗师的架子都没有。他对通白的提议回应道：“我是准备这么做的。只是还没想好是分次渡入，还是一次渡完。”

        通白皱眉果断道：“长痛不如短痛，当然是一次渡完。”

        景伯城忍不住将重点强调一下，他道：“可是短痛太剧烈，怕她承受不了。”

        岁岁听三人的对话，嗅到了一丝不妙，正要发问，便见通白一个冷眸扫了过来问道：“你选长痛还是短痛？”

        这问题真是问的突然，但是这种状况下，答长痛总显得那么没面子，于是很虎地回答了一句“短痛！”。

        通白像是对这个答案很满意，点了点头，转头去问无极：“正好我在，仙师用不用我帮忙，现在就把气息移入？”

        无极愣了一下，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岁岁：“你真选短痛？”

        长痛短痛她都不想选，可是话都说出来了，再反悔也不好，岁岁只好硬着头皮地“嗯”了一声。

        “那便劳您相助了。”

        那玉佩里的阴阳二气太过强悍，一个人控制太费劲，想到陌辰路茗的灵力都被暂封，无极便很痛快地接受了通白的相助。两人废话不多说，待众人为他们收拾好场地之后，便一左一右地立于岁岁面前，手中灵光一闪，引出那玉佩里的气息。

        “等一下！把气息拿走了，我的麖灵会不会有事啊！”

        岁岁喊话的同时，气息便已灌入她体内。她等了片刻，不见身体有异常，忙拿起玉佩去看原来的两个小黑点还在不在。

        一看，傻了！

        她的麖灵好像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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