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彭泽江(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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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月手中仍旧捧着那片粉色花瓣,眼中波澜似水如雾,“公主可还有憾事?”
海风岑岑拂过,带起卷卷细浪冲向沙滩,声声都似少女的低诉。
岑谧便这么静静地看着他,唇角上扬,摇了摇头,“没有了,憾事已了。”
两人立在岸边默默对视,直到海风卷起男人手心的花瓣,才回过神来。
望月正准备伸手去抓,岑谧却拦下他的动作,又从随身香囊里拿出那朵樱花,“算了,那一瓣就送给这片海吧,我还有这朵。”
昨晚她在听听的指导下将这朵花细细封了起来,现下花形仍在,却不似昨日那样脆弱了。
望月看着她手中的樱花,薄唇含笑,点了点头。
恰好兰心一行人也在这时候抵达码头,身后还跟着两日前那位船夫。
船夫眼尖,一眼便看到了岑谧手中那朵樱花,朗声笑开,“哟,这是往情人角那边去过了,看来收获还不小嘛。”
岑谧被他这番话又说得耳根发烫,偏偏兰心也看见了,添油加醋道:“想来姑娘心愿已了,可以安心地回了。”
几人的运气还算不错,一路回到雁留地界,那风虽吹得响,雨却始终没落下来。
岑谧陪着兰心将那中年男子送进官府,又陪着她去接回花使,倒是比预料中要顺利不少。
“柳生伏诛得太快,敲山震虎,想来这一带对这一块问题都会比较上心。”见岑谧面有疑惑,望月轻声开口。
倒是这个理。
岑谧点点头,又看向另一侧的兰心,“大夫可有说阮阮姑娘的身体如何?”
他们赶到中年男子家中时,阮阮依旧卧病在床,容色惨淡,瞧着甚是不妙。
兰心眼中闪过一丝疼惜,“这三年阮阮在这里吃了太多的苦,身子骨虚得很,前几日那大夫人对她下手又狠,见她昏过去了才停手,甚至未曾给她找过大夫,眼下她的身子正虚,想来还要养上几日才能往樱落岛回。”
岑谧轻叹一声,拉过她的手细细安慰,“总归是将人找了回来,如今坏人具已伏法,你们一定会愈来愈顺畅。”
兰心再次谢过几人,便就此与他们别过。
看着她单薄的背影,岑谧忍不住又红了眼眶。
望月见她难受,上前轻拍着她的背,“公主已经做得很好,如今这样也是最好的局面,莫要为此过度伤怀。”
等岑谧情绪缓过来后,也已经临近晚间,考虑到几人去向未定,便还是在镇上留宿一夜。
是夜,岑谧依旧睡得不安稳,不知为何,每每闭眼总会梦到先前那幽都刺客的脸与柳生临走前的诡异面庞来回交替,又惊出一身薄汗。
直到窗外又有风吹来,那风带着吹竹叶的声响,夹着樱花的淡淡香甜味,拂去她满额的不安。
那曲调煞是熟悉,岑谧披上外衣,推开窗户往外看去,却没找到人影,又闭上眼睛细细辨别,那声音……似乎是屋顶传来的。
她又快步往屋顶走去,看了一圈,便在自己那间屋子顶上找到望月。
从她开窗时,望月便听到了声响,只是没想到她会走上来,竹叶声停,他回身看过去。
少女着一身粉,轻柔纱衣在月光下映出似幻银辉,款步向他走来,同那下凡的九天玄女一般,不知不觉竟看痴了进去。
望月是贴着屋顶边缘坐下的,岑谧往前迈了几步,便不敢再动。
见她停下动作,男人才回过神来,一跃至她面前,“想不想去那顶上坐坐?”
他指着屋顶最高处的横梁。
岑谧轻轻点头。
随即便被望月揽过纤腰,直直跃上屋顶。
这是岑谧第一次坐在这样高的地方,前后都空着,虽然稍不小心便可能跌下去,可偏偏她就是有十足的安全感。她的视线渐渐转到望月身上,看着月光在他的下颚留下一道漂亮的音色弧光,不觉感慨上天多偏袒。
给了他绝好的样貌,也给了他定好的才智。
她的视线渐渐往下落,落在他手上尚未收起的竹叶上,“上回在雁乡时,也是你?”
他轻轻点了头,“是。”
岑谧不解,“那时我们……”
“恰好撞见公主烦闷推开了窗,恰好客栈楼下有片竹林,便想着或许能助安眠。”
那么多恰好,岑谧才不信。
既然他不愿承认,那她也不问……才不可能!
少女灵动的眼珠一转,“哦?那确实是十分的巧了。”
“我与公主确实是巧,”男人却也不回避,坦率地迎上她探究的目光,“偌大一个雁留,竟总能遇上。”
“哼。”岑谧轻哼一声,率先偏过头去。
望月唇角微勾,但笑不语。
烟云缠钩,月色渐隐,连带着两人周身也暗了下来。
望月看着岑谧面上不宁皆散去,便轻声唤她,“不早了,我送公主回房歇下?”
岑谧点点头,扶上他伸过来的臂弯,站起身来。
回到屋内,准备关门前,她叫住正准备转身离去的望月,笑得甚甜,“军师大人好梦。”
男人怔愣瞬息,旋即跟着笑开,“好梦。”
·
日光甚好,尽情挥洒于云垂镇外的林子里,处处可见辉光映树。
林子外的岑谧却满脸郁结,看着手上第三次落地的纸鸢,上面伤痕累累,尤其是尾巴那块,快要成一只断尾麻雀了。
烦死了。
她瞄了眼一旁的望月,想起一刻之前,自己刚刚放下的大话,又拉不下脸去央他。
“当初还在王宫时,我可是宫里放纸鸢第一人,谁的纸鸢都飞不过我!”
先前的底气此刻全化作乌有。
这云垂镇的风怎么与王宫里的全不一样。
岑谧心下生急,越发理不好手上鱼线,一下没留神,竟叫那线在手上划出一道口子来。
“啊!”
一声惊呼将几人的心都揪了起来。
望月一个箭步冲上去,见那口子不大,便从听听那里接过纱布,替她细细包好,见岑谧现下又气又急,还有些疼出来的泪花,不禁觉出几分好笑。
“不如还是由我来替公主放飞这纸鸢,再由公主来控制方向,如何?”
岑谧看了看面前的男人,他笑得温和,眼里笑意虽然还在,却也有几分关心,想了片刻,便点点头,“喏。”
望月接过纸鸢,开始细细整理起来。
岑谧看着他的模样,想起早间他来房间寻她时的情形——
那时她刚醒,由着听听替她梳洗打扮,直到出门前还是半梦半醒的状态,结果那门一拉开,便见外面“悬”着一只硕大的纸鸢。岑谧吓了好大一跳,当即便醒了过来,才看清那是有人正举着纸鸢遮住面,听见她这边的动静才从纸鸢后面露出面庞,正是笑得得意的望月。
她当即便气得往他身上踹去,他竟也不躲,反倒又吓她一次,慌忙收了脚。
随后便赌气到此刻。
可是,他好像真的很懂她。
懂她喜欢什么,懂她想要什么,也懂她的所思所想。
譬如这纸鸢,往年间,她总要在宫里捉宫人与她比赛,看谁能放得更高更远,控制得更精准,每每总是她夺得第一。
眼下看着望月驾轻就熟的样子,也不知当初宫人是不是都让着她。
岑谧撇撇嘴,目光却又忍不住随着他的手游走。
他实在是生了一双过分好看的手,手指修长而皙白,却与姑娘的那种白皙全然不同,但看手竟也会觉出朗俊丰神来。
望月将那丝线整理好后,很顺利便将纸鸢放到半空中。
看着那纸鸢平稳地飞在空中,岑谧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很是厉害。
望月回到岑谧面前,将握轮交到她手中,“便由公主给它自由飞翔吧。”
岑谧接过握轮,一边看着纸鸢的位置,一边在林子外跑了起来,轻风阵阵掠过耳畔,便是她最喜欢的自由的声响。
可没跑多久,便变了风向,岑谧一时控制不及,纸鸢竟隐隐要跌落下来,她有些焦急,四望之下竟没找到望月。
下一刻,身后便撞上一个温热的怀抱,男人熟悉的温柔声线在她的耳边响起,“莫慌。”
说罢,他便从身后环着她,直接握住她的手操纵起那握轮及风筝线来,当即稳住了纸鸢。
纸鸢顺着风势越飞越高,岑谧仰头去看,不觉竟撞上了他的下巴。
她当即一惊,松开手回身看去,好在女生的力道原本便轻,倒是没伤到他。
只是那束着纸鸢的丝线却抵不过风势,断了开来,纸鸢随风而去,愈飘愈远。
“那边是北方。”
望月忽然说了这一句,岑谧一时反应不及,眼神迷惑地看向他。
于是他垂下头回看向她的眼睛,温声解释:“北方,永周的方向。”
永周的方向,你可愿意随我回去看看。
岑谧忽然便读懂了,粉颊煞时转红,心中似有头小兽在胡乱冲撞。她听着那咚咚的声响越发明快起来,终于下了决心,眼神坚定,“好呀。”
北向的风阵阵拂过,沿途的青草皆为他弯下腰身,丛丛树林列队发出欢迎的声响,那是纸鸢刚刚收获的自由,亦是她心之所念的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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