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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架不住有流窜过来的“老鼠”


回到公寓,容许先去沐浴。

        他说自己头晕,愣是离开了人多的区域又重新靠近过来,后半段也是祁寒择搀扶着走回来的。

        祁寒择翻找着行李,终于找到了药箱,从中拿出了罐薄荷霜,能提神醒脑。

        他也同时看着箱子里的针剂,目光略有些下沉。

        ……还剩最后三支。

        他的血统非常强且不稳定,连抑制剂都不是普通的,而是加强版的特殊型号。

        但这种特殊型号同时也非常难补充,无论在赤土星还是现在的中央城,都需要有活络人脉才搞得到。

        ……他已经向学校上报了,不知能否申请成功。

        他也拧开薄荷霜的瓶盖,闻了闻。清凉的气息冲击着头脑,让他稍微缓解了下身体上的不适。

        被泡在花香中太久,这一路如临酷刑。

        当当的敲门声传来。祁寒择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是容许在敲浴室门。

        “寒择,我忘拿浴巾了。”容许不好意思地补充,“能帮我递一下吗?就在床上。”

        “……好。”

        祁寒择扫视了一眼,果然一条长而雪白的浴巾被搭在了床头的临时架子上,确实是忘记了拿。

        不是粉色的,他竟然有些莫名松了口气。

        但浴室门打开的一刻,他就觉得这口气还是有些……松早了。

        容许只露了些许缝隙出来、也只伸了条手臂出来接过浴巾,声音被水汽浸润出几分绵软:“谢谢你啊,寒择。”

        淡雅的香气也完全渗入到了蒸腾的水汽中,扑面而来。

        祁寒择对于信息素天生就是敏感的,他忍不住颤抖了下,将浴巾投掷过去。

        自己则是一句话都说不出,立即把门关上,生怕再看到里面的什么光景。

        而即使如此……香气挥发的影响力还是挥之不去。

        祁寒择坐在床边,呼吸都有些平静不下来。

        他望了眼抑制剂的盒子,还是将药箱暂时关闭起来,相反,重新拧开了薄荷霜的盖子。

        容许穿戴好,出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祁寒择正将薄荷膏拨开一点,擦在自己两侧的太阳穴上。

        容许:“……?”

        不是说给我找点清凉、止眩晕的药吗,怎么自己先用上了?

        月底结业考试临近,很多人选择在教室复习。

        然而容许今天一进教室,就觉得教室内的氛围似乎有些紧张。

        很多人都在叽叽喳喳地讨论,看到他来,有部分人选择闭上了嘴,也有些同学投来了不善的目光。

        因为他和祁寒择走得近,有那么排外的一直这么看他,但容许清晰地觉得今天更不一样,空气结成了尖锐的气墙。

        “发生什么了?”他把刚进门的林乘拉到了角落。

        “你还不知道?”林乘更为惊讶,“都已经上晨报了,‘维安’一带还是第一次发生这种事呢!”

        “维安”学院就是专门培养秩序官的学校,应该无人不晓。

        所以一直以来这一带的秩序都非常良好,没人敢来这边作案,等于自寻死路。

        但今天凌晨,这一带却突然爆发了恶性案件。

        入户抢劫,一条长街有四、五家都遭到了破坏。

        犯人很熟悉这一带的地形,提前踩过点。报案的那几个家人除了两户老人,剩下三家都是夜班或者有事出门,都不在家。

        金额倒是不算大,累积报案金额不超过5000星币。犯人没拿走什么贵重东西,却留下一地狼藉。

        “奇怪啊,听闻像高额的手表啊、珍藏版画卷啊这些都没拿。倒是有家报上去丢失了一大箱面包和干脆面……偷这个干什么?”

        “你说呢?”

        “……他要收集干脆面卡?”

        容许一把子无语住了,狠狠地瞪了林乘一眼。

        “反正我搞不懂。也就一家丢了个钱包,里面还都是零钱。”林乘挠挠头,“看起来像……”

        “像是个饿怕了的人干的好事,是吧?”

        肖茂勋从旁边凑了过来,嘴角挂着不屑的笑。

        容许冷冷地与他对望。

        “什么意思?”

        “中央城百姓生活富足,架不住却有其他地方流窜过来的老鼠,饿坏了找点夜宵吃,正常。”

        “哦对了,犯人还挺熟悉‘维安’这一带的,近水楼台先得月哈。”肖茂勋笑笑,挥了下手,“该上课了,案件没查清呢,大家都自己注意点啊。”

        他这个“大家”声音还挺大的,特意说给周围一圈围观的同学们听。

        “你也注意点,风大,容易闪到舌头。”

        “什么?”

        “有些动物的舌头吐出去就不爱收回来,例如狗——当然不是说你,狗狗比你可爱多了。”容许也挥挥手,“不送啊,好好注意。”

        “你——”

        肖茂勋被容许这几句话气得鼻眼都差点错位。

        不过他没时间理论了,训导员已经走进屋子,他也只能悻悻回到自己的座位。

        “凌晨的案件相信你们也听说了。希望大家也能积极协助辖区秩序官调查、收集线索,毕竟是守序分院的学生,案情无大小,未来都是你们的职责之一。”

        “另外,真相未水落石出之前,校方不希望听到什么风言风语。针对个人、交换生的一些言论更是不希望听到,有想谈的,自己来办公室谈谈。”

        训导员代表校方的态度,说话相当有分量。

        班级里大部分同学都大气不敢出,评论也就默默都吞了回去。

        只有少部分人依然不服气,例如肖茂勋和他的小团体,依然有意无意向祁寒择、弘宇那边方向打量。

        下课后,容许特意又向祁寒择边上靠了靠。

        祁寒择还在整理笔记,稍微抬头。

        “没影响到你的心情吧?”

        祁寒择知道他说的是哪件事,沉默了下,摇了摇头。

        “没有就好,一群乱嚼舌根的也干不成什么大事。”容许想了想,把“别惹到我”几个字憋了回去,转而换上轻快的笑容,“中午吃什么?我请吧。”

        “不用。我们去食堂吧。”

        “好,一起。”

        容许也便没再多说什么,带上林乘、弘宇,愉快地去食堂吃了顿饭。

        他还特意叮嘱了下祁寒择,这次可别那么热心,这趟浑水暂时不要参与。

        祁寒择点头,一如既往地很听他的话。

        容许也就放心了些。

        下午晚些时候,容许主动离开了一趟学校。

        他联系上了之前一个“部下”,现在在一区工作的一位特殊秩序员。

        “确实没有线索,但也不会大张旗鼓地调查,毕竟损失又不多。老大,你为什么关注……”

        “那也调查。不是专业人士,漏洞应该不小,好好查监控。”

        “是。”

        对面也不敢忤逆,马上按容许的吩咐去办了。

        容许在无人处站了一会儿,目光晦暗。

        虽不是大风浪,他也绝不允许有人刻意捣乱,将污水泼到祁寒择他们身上。

        而等他回到学校、想跟祁寒择一起回公寓的时候,却又扑了个空。

        本该说好在图书馆一起等他、打印些资料的人并不在图书馆。

        教学楼,之前的那间公共教室内。

        祁寒择是本周的值日生之一,需要在放学后留下来收拾教室并且锁门,然而就在这期间,他被人堵住了。

        堵住他的同学叫高义,家里也是有点小钱,应了父母心愿来这学院,谈不上多勤奋,但也不怎么喜欢打扰、为难他人。

        但他今天上课睡觉睡过头了,迷糊拎包就往教室外面冲,走出一段路了才觉得不对。

        手腕上空空的,睡觉嫌硌着难受摘掉,忘拿了。

        但等他再冲回教室想找,没了。

        屋子里正在打扫的只有祁寒择一个人,他自然而然地就将怀疑放到了祁寒择身上。

        有那么几个看热闹的也围了过来,都在指指点点。

        “我没看到什么手表。”祁寒择坚持,“一直在清扫。”

        他的清扫工作不包括清理桌位,是真的没有注意。

        “你要是现在交出来,事情也不会闹得那么大。还是从了吧。”

        围观的人中有个畏畏缩缩的、戴眼镜的男生,好言相劝。

        祁寒择皱眉。

        “我没拿。”他重复了一遍,“监控可以作证。”

        “监控坏了。”戴眼镜的男生再次开口,“没说是你偷的,捡的也可以交出来的……毕竟很值钱呢,真闹大你也不好看,交换生。”

        祁寒择再次皱眉。

        他想走,但这帮人不让,连门都给他封死了。

        这个高义还打电话,他人缘好,一会儿就呼啦啦叫来了五、六个还没走的,屋内一下站了十余人,将祁寒择围在中央。

        祁寒择眼神也稍微暗了下来。

        他将拳攥紧又松开,望着这一众人,其他人也愣是被他的气势逼得不敢靠近。

        “那你要说没拿,就让我们搜下身证明下呗?教室就你一个人,嫌疑不是最大?”

        祁寒择没回应他们。

        但他的眼神已经在回应,传递着危险的讯号——敢动手,他们就试试看。

        “不然就查下书包呗,说不定藏书包里了呢?”高义的一个朋友大咧咧说着,他也巧了,离后座比较近,一下子就抓住了祁寒择的书包。

        祁寒择来不及阻止,或者说句“别动”,里面的东西已经稀里哗啦地掉了一地。

        中性笔坠到地上,笔盖摔裂;笔记本也顿时从中间散落,弄掉了好几张纸。

        ……中性笔是容许的,是他那天咬过的那根,之后也还在借给他用;笔记本也是容许借给他抄的。

        祁寒择的眼神彻底暗了下来。

        那名同学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还在大咧咧地翻找书包里的口袋:“书包里还真没有,这小子果然还是藏在了其他地——”

        他旁边倏地闪过道冷风。

        桌椅随之哗啦倒地了一片,部分撞到的木头直接四分五裂。

        那个同学眼前被掐出了一片血光,他惊悚无比地被压在椅子残骸之中,望着栖身之上的祁寒择——

        他眼中清明退减,隐隐透着些危险的暗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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