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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饥饿


萧祺然目力很好,看得分明,她袖间有一道雪光闪过,赫然是锋利凶器。

        结合此时此刻她警惕的双眼,萧祺然心下了然,不动声色地将披风递予她:“没事,随安且睡吧。”

        原本睡意惺忪的谢随安却摇头回绝:“睡够了,不用了。”

        萧祺然也不介怀,不强求,若无其事地收回手。

        谢随安拢紧了袖中的利器,窥着萧祺然的脸色,见他似乎不察,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却也不敢再睡了。

        二人持续沉默着,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苦苦熬着的谢随安等来了晨曦,她忽地看见大片大片的蓝。

        谢随安是没有见过海的,她只在别人的话语与书中听过海,知道那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水域,远非江河能比。

        结合之前萧祺然说的“沧海观”,这应当就是大海了吧?

        青鸾飞得低了些,远处的景致渐渐清晰,谢随安定睛看去,海上有一座岛屿拔地而起!竟生生悬在半空中,周身烟雾缭绕,岛上建筑林立,隐在其中,若隐若现。

        尽管知道自己这师父非等闲之辈,但亲眼目睹到这等奇景,谢随安仍然被震撼住了。

        青鸾将二人带到类似大门前的一处,又盘旋着飞走了。不舍地看青鸾离去,眼前是未知的领域,谢随安不免怯怯,又不愿张嘴询问萧祺然,只闷闷地垂眼等待萧祺然的下一个指令。

        “别紧张,有师父在。”萧祺然不轻不重地在谢随安头顶拍了拍,谢随安也只能信他,点头。旋即萧祺然领着她迈步前进。

        门口有个人守着,却倚着门,头一点一点的,显然是在打瞌睡。

        见状,萧祺然蹙了蹙眉,上前毫不客气地用折扇重重敲了一下:“醒醒。”

        那人被扰了清梦,面露不悦,瞅见打扰自己的人是这么个风姿绰约的,刚要发的火就卡在了喉咙里,赶忙整了整衣冠:“哎哎,您是什么人?若是外宾要进我们观中,需得有请柬再登记名姓。”

        “我是本门弟子,青霞道君孟蹑云座下弟子,萧祺然。”

        萧祺然气定神闲,那人闻言,却大笑了起来:“萧祺然?那可是镇派弟子,听说闭关十年了,你说你是萧祺然你便是么?那我也是萧祺然!你还是领着这小丫头,打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

        谢随安看着那人言行,一路行来,她也察觉到了,这沧海观的大门是宏伟大气,只是细一打量,就觉得陈旧落败,像是许久没有人修缮了。

        门面尚且如此,再看这同妓馆门前守卫别无二致的张狂门人,谢随安心头浮现出些许疑惑。

        “既如此,那你可见过这个?”萧祺然稍稍一想,也不恼,展出一块白玉牌来,谢随安在他身后,看得不真切。门人见到那玉牌,也没收敛神气:“不过是块玉牌,我看你也没那儿本事,要是我想,我也能伪造一——”

        “块”字还没落地,一柄纸扇已抵在他喉间,抬眼看去,是萧祺然似笑非笑的神色。

        “我是不是萧祺然,有没有本事,你要不要试试?”

        吞咽下一口口水,门人忽想起,镇派弟子萧祺然,尤擅剑与扇两样短兵……况且他还有玉牌,若真是他人冒充,这实力大可以直接杀了他冲进去!

        “原真是萧师叔!师侄先前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冒犯了!”门人慌忙请罪,还不忘拭去额间渗出来的汗珠。

        师侄?谢随安眼瞧着那人三四十岁的模样,再看向貌似方及冠几年的萧祺然,理了下辈分,这辈分攀得……不太合理吧?

        萧祺然轻应一声做回应,扇子一下一下拍在手上,本想迅捷他两句,回忆了半天也没回忆出眼前这个人是谁,只能道:“虽门口有阵法禁制守护,你也该专心看管才是。”

        “是是是,是我看守不力了。对了,这位是……”目光所及谢随安,门人虽没生想拦的心思,却还是问了句。

        人靠衣装,谢随安此刻看起来就像个高门大户的娇贵小姐,就是初来乍到,看起来生人勿近些……那人还要再看,萧祺然不动声色地挪了挪,挡住他探询的目光:“我新收的徒弟,谢随安。”

        好家伙,传闻中的镇派弟子萧祺然闭关多年,突然带回来了一个亲传徒弟!中年男子很想在门派里跑上几圈宣布这个消息,又觉不合适,也正色道:“谢师妹一看便是出生名门、天赋异禀吧?竟这般的贵气不凡,那我先恭贺萧师叔收了个好徒弟了!”

        谢随安对这家伙没什么好感。萧祺然懒懒玩着扇子,亲和笑了笑:“管她原先出生名门还是寒门,既入了我门下,自然是要将前尘抛却的。”

        中年男子从那笑中品出了些瘆人的意味,不敢多言,放行了。

        谢随安讶异,这话虽说得像是警告她不要仰仗家世,实则听来,却是在维护她,警告那人,不要过多探究。

        继续向前走,走至一条长长石阶前,萧祺然指尖运起点点荧光,于半空中一舞,化作奇异的图案,停笔成形之时,图案却化作光点,溃散了。

        萧祺然面色一凛,碍于谢随安在侧,平息了面色解释:“此处本该有一处阵法,需要弟子自行破解方能进来,我方才试了,却不见了阵法。

        “我在外游历多年没有回来,观中或许出了些什么我不知道的变故。”

        谢随安看得一头雾水,但见萧祺然有意给她解释几句,便颔首表示自己在听。

        “罢了罢了,我不该同你说这些,平添烦忧,”萧祺然按了按额角,“我先送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好。”谢随安顺从地应下来,眼见萧祺然的手搭在肩上,也没躲。

        瞬息之后,他们又身在不同的地方。一来二去,谢随安竟也习惯了这传送的法术。

        他们落在一片竹林中,竹林中有一座独立庭院,环境很是清幽。院中设施不多,尚算齐全,上头还蒙了层灰,萧祺然勉强寻了间干净些的房间供谢随安居住。

        待谢随安收拾好了房间,已过去半天,又被萧祺然唤出来,郑重其事地给了谢随安一堆东西:“这些你自己收好,若有别的需求,要么同我说一声,要么去观中事务堂报我的名字登记,都可以。”

        是一堆衣物与被褥,像是萧祺然昨日购置的。谢随安接过,又道了声:“好。”

        “随安你先自行安歇,师父还有事,晚点再来看你。”言罢,萧祺然一阵风似的走来,由不得谢随安出声唤他,谢随安张了张嘴,不敢又迟了的话还是没出口。

        ……师父,你是不是忘了我快一天都没吃东西了。

        -

        萧祺然归来的时候,已是深夜。

        再度回归这熟悉又陌生的院落,竟恍如隔世。想起自己为何回来,萧祺然顿住,换了方向去找谢随安。

        远远看去,谢随安的屋子一片漆黑,想是已经歇下了,萧祺然松了口气,正要离去,却听黑暗中轻微的声音。

        “……师父?”

        萧祺然转身,快走几步,果不其然是谢随安。小姑娘抱膝坐在房间门口,坐在阴影中,脸上没什么表情,却在看到他的那刹那,眼睛明显亮了亮,像是一点颜色,瞬间化在清淡无味的水中成色。

        “为何这么晚了还不睡?容易长不高的。”萧祺然按了按谢随安的脑袋,语气柔和。

        谢随安抿了抿唇,还是决定坦白:“师父,我一天没进食了,我饿得睡不着。”

        没有波澜的话语落在萧祺然耳中,偏生听起来像极了撒娇。

        谢随安是想埋怨的,又怕惹恼了萧祺然,只得极尽克制语气。她在林中整整翻了一下午,愣是没找到半点能吃的东西,本想挖了那葱葱的竹笋,又找不到灶房。

        无功而返地回到房间,房里更是连根火烛都没有,全靠她自己摸索。

        萧祺然听了这些,面上竟现出愧疚之色,他一扬手,檐上的灯笼便亮了。萧祺然顺势蹲下来,与谢随安平视:“是师父不好,忘了你还未辟谷,以为你和我一样不需要进食。”

        谢随安看向萧祺然眼中亮着的灯火与自己,她没想到萧祺然会认错。

        他大可以将过错推给自己,说是她自己没有说。

        “来,起来。”萧祺然一把拉起谢随安走进屋里,挥袖,一堆奇异的果子就劈里啪啦落了满桌。

        他捡起一个递予谢随安:“师父一时半会儿确实找不到食物。这些果子看上去奇特,但都能用来果腹。寻常你要是觉得饿了,尝个两三个就解饿了,但切记不可贪多。”

        谢随安接过果子,尝试咬了一口,果真汁水清甜,解渴解腻,才一口,就缓解了胃里烧起来一般的难受,更奇的是,谢随安觉得全身都注入一股暖流。

        也就这一口,谢随安实在不想掩饰自己的饥饿了,几乎是两三口将一个果子解决,又去拿下一个,风卷残云地吞吃了。

        她吃得汁水四溅,狼吞虎咽,萧祺然也不指责,注视着她。

        谢随安吃了三个,犹觉不够,要再去拿一个。萧祺然拦下,摇摇头:“不可贪多。”

        “……是。”谢随安讪讪地放下。

        萧祺然叹了声:“不是不愿让你吃,是怕你消化不了。好了,好好休息吧,明日起来就要授课了。”

        “好。”谢随安觉得自己这两日真是将一个乖巧寡言的徒弟扮演到了极致,目送着萧祺然远去,她一把抄起两个果子,只往口里送,不想再装。

        寻常吃两三个就够了,可她现下却是饿极,从来可只听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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