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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和解


腥臭扑面而来,危险迫在眉睫,谢随安微怔,不明白蛟如何能死而复生,只这一怔,便错过了躲闪的最佳时机。

        紧接着,她手中长剑忽被人一把夺过,谢随安随即被按入一个怀抱,那人的力道有些大,将她的头一并转过按在胸膛处,她不得不被迫弯下脖颈。

        ——是一个十足的保护姿势。

        谢随安先是听见了利器刺进血肉的声音,之后耳中一空,万籁俱寂,像是全身的血液涌流至一处,只闻见那人胸膛处紊乱的心跳。

        咚、咚、咚……

        “师父……”谢随安的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嘶哑,犹带沉闷,她不敢相信自己经历的这些,“……你可以执剑了?”

        那颗心脏的跳动逐渐平缓,萧祺然适时放开她。他一言不发,凝视着自己方才握剑的左手。适才事出紧急,用扇过于轻巧,只能延缓蛟的动作,不能扼制,他不曾多想,便直接抢了谢随安的剑出招。

        谢随安转身去看,随念仍插在蛟的口中,没得很深,她一把抽出长剑,血珠尽数滴落。谢随安甩甩剑,蹲下来,经过方才那一击,蛟总归是死得透透的了。

        伤口径直一条,不偏不倚,谢随安不能保证自己在情急之下能做到如此精准,她复看向萧祺然,立起,不由分说把随念塞进他手里。

        萧祺然错愕了一瞬,屈指欲握紧,可随念跌落在地。谢随安不厌其烦,捡起,塞进,如此重复了十数次。萧祺然终启唇打断了她:“随安,还是不行。”

        谢随安咬紧牙关,似是忘记了几刻前她还在与萧祺然对峙,垂头丧气道:“怎么就不行……刚刚明明……”

        “咳——”被忽略在一旁的解寄灵轻咳一声,“我们是不是应该……先上去再说?敢问前辈,出口在哪?”

        萧祺然注视了谢随安片刻,移开视线:“出口即是入口。找到结界灵力最薄弱的那点作为起点,将其逆写一遍即可。”

        解寄灵闻言若有所思,不放心地看了谢随安一眼,转身去破阵了

        他的动作很快。三人出去之前,萧祺然特地慢了半步,落在二人身后,环视了一圈这个以后必将一直沉寂下去的洞窟。目光触及到蛟巨大的尸首,衣袖之下隐着的手都在颤抖。萧祺然只若无其事地按捺住。

        谢随安自方才就一直注意着他的动向,把他的这些动作尽收眼底。

        萧祺然不知用了什么方法传讯于登星门,登星门的人来得也很快,赶在落日前便到了。

        来的是解寄灵的师兄,不同于解寄灵的惊艳之才,他师兄则显得其貌不扬,站在一块儿,越发黯然失色。

        “在下丁映春,师弟顽劣不才,多谢前辈出手相助了。”丁映春初见到萧祺然和谢随安,有些讶异,很快收敛住。萧祺然不会对一个小辈太过为难,笑说了几句,丁映春便转头去同解寄灵说话了。

        二人独处,刻意压低了声音,可惜谢随安还是零星听到了几句什么:不能有下次、你添乱了……诸如此类的话,谢随安听着,不像寻常师兄弟相处,过分严苛了。只是解寄灵反应亦平平,不觉奇怪。

        几人自是没什么好寒暄的,丁映春带着解寄灵要先走一步,解寄灵却出声阻拦:“等等。”

        他的目光落在谢随安身上,手上一亮,幻出了什么物什,步至谢随安面前:“把你的剑给我。”

        谢随安不明所以地举起随念递给他,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解寄灵接过,拂过剑柄,一串铃铛系在了那里,风过,叮叮当当,甚是动听。

        太招摇了。谢随安不喜欢,拿回剑欲取下来,解寄灵又淡淡开口了:“要取下来很简单,你只需要输入一段灵力传讯于我,它自己就碎了;你若不喜欢这个声音,用灵力封住也可以。”

        谢随安解铃的动作一顿,她看向解寄灵:“这是何意?”

        少年轻咳一声,义正言辞道:“我等你找我再打一架。”

        “……就没别的传讯手段了?”谢随安去拨拨那晶莹剔透的小铃铛,果真用灵力封住便不出声了。解寄灵摇了摇头。

        谢随安又拨动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想必是登星门中规矩繁多,这铃铛虽多余,也不算太过……累赘。解寄灵光明正大地赠与她,他们也能算同生共死过,当着他的面总不好意思解下来。

        之后再找办法取下来,也是一样。

        “那我便收下了,只是我身上现在什么都没带,无法回礼。”解寄灵能不计较,谢随安不能。她势必要把一笔一笔算得清清楚楚的。

        解寄灵本还忧心她不愿意收,听罢忙道:“不用回礼,就这样吧。”

        二人就此分别。谢随安跟着萧祺然踏上回程之路。

        坐在青鸾背上,草草结束了这趟出走,谢随安虽有些勉强,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下心中实在多了几分安定。

        只是……她无意识地去绕剑上的铃铛,静下来,她才有心力去细想刚刚发生的事情。

        她莫名觉得,萧祺然对那块地界很熟悉,又或者不是熟悉,而存有别的什么情愫……

        只是这些远不及萧祺然出剑一事对她的震撼大。萧祺然再度出剑,这是不是说明他……还有执剑的可能?可之后偏偏不行……难道是当时有什么触动了他么?谢随安的心里浮上一个大胆的念头。

        ——莫非萧祺然是为她?

        谢随安自嘲地笑了一下,不至于,话都说开到这个地步了,她再抱什么幻想真是自欺欺人了。回想那时她还在为那极小的概率兴奋,实是可笑了。

        她为什么要为萧祺然担忧,即便他恢复了又能如何,她该不会还在希冀他能握剑之后,重拾自信,就能答应自己吧?

        谢随安,不要再痴心妄想了。

        下定决心,谢随安一面极目远眺,一面任风抚平思绪,坐在前头缄默许久的萧祺然骤然开口了:“那铃铛,需要师父帮你取下来么?”

        她的情绪瞒不过萧祺然。谢随安听了,第一反应是松开铃铛,却又捏住,作出十分爱重的模样来。

        “不用。”短短几日,他们竟像回到了最初的相处方式。谢随安低头看着躺在掌心里的铃铛,她倒不是因为喜欢这铃铛,只是不想顺萧祺然的心意,故此做出逆反自己心思的举措。

        萧祺然得到了答复,不说话了。

        思及以后,谢随安隐隐有些头痛,经此一事,就算她内心对于独行没有一点惧怕,也恐怕以后她偷偷逃遁出去的机会更不多了,可她和萧祺然眼下的关系尴尬,日日相对,只会更难堪。

        一直躲着也够奇怪吧?恭恭敬敬当无事发生?先不说她做不做得到,萧祺然愿意么?

        ……真烦。一时想不出个解法来,谢随安眼不见为净,索性躺了下来,让睡梦驱散这些烦恼。

        许是真的累着了,片刻后,谢随安便睡着了。随念静静横在她身侧,护卫着主人。

        有一只手握住了随念,长剑本欲嗡鸣反抗,意识到来者是谁,便按兵不动了。

        萧祺然撩起那铃铛看了一眼,尝试注了些灵力去扯断绳结,无果。他眸色渐沉,要如解寄灵所说,去注入灵力震碎铃铛,却不动了。

        最终,他只是检阅了一遍,确认这铃铛除传讯外再无他用,就放了回去。

        萧祺然的目光落在谢随安恬静的睡颜上,无声地舒了口气。

        他这是……在做什么啊。

        -

        谢随安醒来时,已在自己房间中,窗外星子点点,仿若先前经历的那些凶险只是一场无足轻重的梦。

        手背轻搭在眼上,梦中尽是重重往事。

        由无名的情绪驱使着,谢随安起身,走向院落。

        院中有人。萧祺然一人坐在月下,就着月光自斟自饮。许是有些醺然,他支颐闭目,像是睡着了一般。月华映在他眉间,更衬得他恍若天上谪仙人,高不可攀。

        谢随安站在远处,若是她现在转身就走,萧祺然也不会察觉到她的动静。

        但谢随安没有。等她反应过来,她已经走向萧祺然,在另一端坐下,轻声唤了句:“师父。”

        她唤得很轻,语气很平静,一如当初只把萧祺然纯粹当师父的自己。

        这句话一出口,谢随安忽觉,同别扭的自己和解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了。往后的日子很长,萧祺然待她……恩重如山,无论如何,她不该再同他置气。

        将自己长久地困于某种心境里,何尝不是另一种折磨。谢随安自己对自己说,那就让萧祺然当她已经放下了吧。

        归根究底,是她一心要一条路走到黑,不懂转圜。不是萧祺然的错。

        听到呼唤,萧祺然的眼睫颤了颤,睁眼发现是谢随安,还有种身在梦中的不真切感:“是随安啊……”

        “是我。”

        萧祺然想要撑开眼,再看清楚一些她的脸,却在视线触及她脸庞的刹那驱散了所有的醉意。

        少女面上不知不觉已淌下两行清泪,轻若呢喃:“师父,从今往后,我不念了。”

        所有的妄念,她统统不要了。

        她就牢牢地、一板一眼地固守在那个位置,任凭心里翻江倒海,也再一动不要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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