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第七章 生意太好

　　废品收购这个行业，其实还有一个潜规则，就是买家出称。因为这些废品收购站很多的称和秤砣都有问题。比如有些秤砣是铅做的，专门针对不懂行砸榔头，有多有少，多则三五公斤，少则一两公斤。当然，东西多的时候可能砸的更多。在比如上门收废品的小贩一般都会带一杆二八称，那是标准十公斤东西称成八公斤。这是这个行业的默契，也是这个行业的弊病。

　　所以高瑞要求用自己的称的时候，那个精瘦汉子一点意见都没有，因为他有的是办法验证高瑞称的精准度。高瑞带的小磅秤是非常标准，也不怕他验证。

　　很快五百多公斤的废铜到手，李恒直接付了现金。记好账李恒开始打量院内的废铁，这家废品收购站的废铁都是按照统料标准收购的，重废和泡料混着收没分开。

　　高瑞看出了李恒的心思，对精瘦汉子道：“王老板，我们废铁也收，六毛五只要重废！你可以把你们的重废挑出来卖我们，你负责装车，我负责卸车。”

　　现在市场上发铁人统料的收购价是六毛。有了第一次收铜的合作基础，精瘦汉子知道李恒这两人收铜收铁的价格比其他贩子要高，直接答应道：“行，高老板，明天一早我挑出来装车给你送去！”

　　“行！那我明天等着你！”高瑞递给王老板一根烟，两人开始寒暄起来。

　　跑了一天扫了破烂街七八个废品收购站，两人收了整整5吨的废铜，车子开回废品站，李恒和高瑞已经累得精疲力尽。高瑞把车子开进了厂房，厂房现在已经变成废旧有色金属的库房。

　　老何指着门口让高瑞和李恒出去，打算独自一人卸车，这老头也不太服输。两人哪好意思让一个五十多岁的老汉独自卸车，连忙爬上车跟着一起卸。

　　李恒去年一直在其它废品站给别人在装卸废铁，早就习惯了在车上车下搬东西，身体素质非常好。高瑞一米七的个头，身材修长，当过两年兵，但是累的气喘吁吁。这种力气活，是真正的耗费力气。奇异是从头卸到尾，老何只是脸色微红，没有滴下一滴汗。

　　“我的乖乖！得雇人啊！”卸完车老何去做饭了，高瑞一脸无力的看李恒说道。

　　两人已经同时脱去上衣，坐在院子里小凳上吹晚风，李恒一米八的个头，力气活干多了，练就一身肌肉。高瑞也有一些肌肉，可是和李恒比差的很远。李恒的肌肉线条自然完美，高瑞的略带肥肉，看来鼓囊囊的。

　　“人好找，这都不是问题。”李恒想了想道：“咱们还得买个地磅。每天收回来的东西统一过磅核实。而且我担心明天他们七八家都来送废铁，咱们光去磅房就得跑很多次。”2001年有磅的公司很少，一般过磅都是直接去外面的商业磅房。

　　“那我现在联系吧，抓紧买个磅！”高瑞利索的说道。

　　第二天果然如李恒所料，一大早办公室的电话就开始不停的响，破烂街那七八家废品收购站开始装车送废铁。李恒连忙给家里打电话，叫李正国和李悦来帮忙，好在今天是周六李悦不用上班。

　　李正国和李悦一看李恒收购这阵仗吓了一跳，不过也没问什么。李恒坐镇指挥算账结钱。李正国和李悦负责去磅房接车过磅，然后押着车子回到废品收购站。高瑞负责开着铲车卸车，同时把不合格的废铁在装回车上。李正国和李悦在押着车子去过磅。然后把每辆车装的废铁重量打电话告诉李恒。李恒在给收购站的老板们现金结账。老何负责盯住这些老板和司机不要干偷鸡摸狗的事。

　　一整天希望废品收购站送废铁的货车络绎不绝，破烂街的七八个老板竟然送了两百多吨重料过来，李恒笑的合不拢嘴。

　　“我的乖乖！不能在这么干了，在这么干我的累死！”高瑞在自己房间放了一张床，直接躺哪里不动了。

　　“我估计明天会有更多的老板送铜和铁！”李恒道。

　　“不会吧？很多废品收购站我们都没跑啊！”高瑞惊讶的说道。

　　“破烂街是梨城废品行业的核心，消息传递很快，这两天时间咱们高价现金收铜收铁已经传遍了梨城整个废品行业，在这个行业里咱们已经成为沸腾的热点！今天我已经接了好多咨询问价的电话，明天一定会更忙的！”李恒肯定的说道。

　　“累并快乐着，我很踏实！”高瑞嘿嘿笑道。

　　“小恒！”李正国点了一根烟，想了一下道：“这是你的废品收购站？”

　　“不是，不是我一个人的！”李恒连忙摆手道：“我，高瑞，胡月。我们三个合开的！”

　　李正国点点头，还是有些担心道：“你这个价格比那些收铁收铜的二道贩子价格高不少，还有利润吗？”

　　“爸，你放心吧，我要的是规模效应！我只要有量，就能和钢厂议价，而且我收的都是重料，价格肯定要比统料高几毛钱的。再说我们现在资金充足，如果价格不合适我可以押着等涨价在卖！”李恒耐心的给父亲解释，李恒现在已经感觉出来李正国和家人已经没有在劝导自己干别的行业，显然已经默认了自己继续收废品。

　　李正国点点头，笑道：“你心里有底就行！我先回去了，明天再给你帮忙！”为了给李恒帮忙，李正国的废品收购站今天一天都没营业。只有母亲梁文菊在看着，李悦刚才一忙完就火急火燎的回去照顾母亲了。

　　看着李正国走了，高瑞笑着对李恒道：“我看你家人也不逼你转行了，貌似同意你干废品收购站了！”

　　李恒点点头，父亲和姐姐确实态度有些改变。

　　吃完晚饭李恒和高瑞坐在院子，细细算了一下帐。两天时间竟然已经花出去了十七万多的现金，高瑞不由担心的说道：“小恒，照这个速度干下去，十多天咱们那不到两百万的现金可就没了！没了现金咱们可就没优势了！”

　　“不会那么快的，这是一开始大家热情高涨，很多人送完了还要收一阵，我们才能确定平衡点。我预计差不多一个半月咱们的资金就会用光。我原本以为这些资金能坚持三个月的，现在看来自己低估了梨城巨大废品市场，并且我们现在收的只是废铁和铁铜，还没涉及其他废品。还有废纸，废塑料，废铝，废不锈钢！”李恒感慨的说道。

　　“要不，咱们抓紧联系厂家，出一批货？”高瑞建议道。

　　“暂时不出，继续押着！现在出货的价格离我心里预期的价位还远着呢！”李恒坚定的说道。

　　“那怎么办啊？”高瑞着急道。

　　“贷款！”李恒道。

　　“能贷着吗？”

　　“怎么不能，咱们在收几天院子里堆着千把吨铁，还有这么多的机械设备，银行眼睛又不瞎！”李恒道。

　　很快半个月时间过去了，李恒和高瑞每天忙的热火朝天，地磅安好了，龙门吊也安好了。这些装备大大提高了工作效率。

　　希望废品废品收购站的院子里收购了一千五百多吨的废旧钢铁，全部都是重料，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仓库里还收了六十吨的废铜。

　　李恒的资金也和流水一样迅速的流出去，算算后出去了快一百二十万现金了。

　　高瑞雇了五个人，负责把一些块比较大的废铁进行切割堆放。还雇佣了一个装载机司机，每天在废铁堆前装车，卸车，堆货。还专门雇佣了一个五十多岁的阿姨负责给大家做饭，这个阿姨叫田姨，做的火锅特别好吃。每天晚上饿的前胸贴后背的李恒都叫田姨煮一锅火锅吃。

　　仓库里的废铜是特殊管理的，任何人都没有钥匙进入，平时何叔看的很紧。仓库里有些什么活都是高瑞或者李恒亲自进去干。废铜价值高，容易招贼，防范意识必须建立起来。

　　办公室里，高瑞干完活回来脱掉已经湿透的上衣，擦擦头上的汗珠，高声对李恒道：“小恒，资金不多了，银行谈的怎么样了？”

　　李恒有些生气道：“这几天找了四五家银行了，这群沙雕嫌咱们废品站成立时间太短，都不想给贷！有一家愿意给贷的，只给五十万的资金！我想要五百万，谈来谈去他们只给五十万！和我预期贷款额相差太多了！”

　　“我们规模这么大，都是实打实的废铁，投入了也快两百万了，他们怕个屁。”高瑞骂道。

　　“那咋办，这些人怕风险，如果这块地是买的，有自己的资产就好贷了！”李恒叹了口气道。

　　“我的乖乖！你抓紧找吧，在找不到贷款咱们可难办了！”高瑞担忧道。

　　“什么难办，你们俩说什么？”两人正在说话时胡月突然走了进来，好奇的问道。

　　“胡姐！”高瑞连忙穿上上衣，嘿嘿一笑对胡月说道：“我的乖乖！生意太好了，资金不够用了。当初有人吹牛说这两百万资金够用，现在连一个月都快坚持不下去了！”

　　胡月今天穿着一条蓝色的裙子，化着简单的淡妆，俊俏俏的站在李恒的卧室门口。胡月嫣然一笑，李恒的感觉自己的心都跟着化了。胡月找个椅子坐下调侃李恒道：“师弟，这牛是你吹的么？”

　　李恒无奈的看着胡月道：“我当初预期银行会合作的，谁知道我们规模这么大了，银行还是怕风险，他们喜欢固定资产，我现在哪有固定资产。”

　　“银行又不是你家开的，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胡月打趣的说道。

　　“现在人家就给五十万，最多够用十天的！”高瑞沮丧的说道。

　　李恒苦笑道：“我在找呗，梨城这么多银行，总能在贷一些的！”

　　胡月看似心情不错，应该是她父亲的事解决了，气色好了很多。胡月想了一下道：“我有个朋友在银行工作，我爸平时的财务账户都在他那里管理，我让我爸找找他看吧！”

　　“伯父出来了？”李恒小心翼翼的问道。

　　“出来一个星期了，监外执行！以前封存的的账户财产什么的，也都解开了！”胡月笑吟吟的说道，人逢喜事精神爽。

　　“麻烦伯父不太好吧？要不我们自己想办法？”李恒迟疑道。

　　“没事的，一点小事而已。我把你帮助我的事都给我爸讲了，他挺感激你的，还说改天约你吃个饭！”胡月道。

　　“那谢谢你了！”李恒道。当初自己帮助胡月也是出于利益，但是相处的久了，利益也没那么重要了。李恒没想是胡月反过来还想帮助自己，这个人情估计是老胡想还。

　　老胡在梨城是一个挺神秘的人，这次进去有人传言是走私，如果是走私的话就不可能监外执行。但是错误肯定是有，否则也不会监外执行。

　　三个人又聊了一会，高瑞摸摸肚子对胡月道：“干一天活了肚子好饿，胡姐姐你在我们食堂吃饭吧，我们食堂的田阿姨做的饭菜特别好，尤其是火锅，绝对是一绝！”

　　“算了！”胡月摆摆手对高瑞道：“我还有事现在得走了，下次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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