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第十七章 清者自清

　　周五李恒在胡月家呆了两个多小时，和胡月吃完晚饭后才出来，外面的天已经很黑了。李恒打了一辆夏利出租车，晃晃悠悠的到了希望废品收购站的门口。李恒刚下车，突然一道汽车大灯亮起，紧接着红色的警灯刷刷闪烁。

　　李恒的眼睛被强光一闪，四五个穿着警服的警察已经把李恒摁倒在地上，并且铐上手铐。

　　铐完其中一个警察“啪”的一个耳光狠狠扇在李恒脸上，李恒顿时脑袋一晕，嘴里吐出一口血，还带着一颗白牙。

　　“你叫什么名字？”那个警察照着李恒肚子又是一脚，李恒痛苦的萎缩成一只大虾。这个警察下手非常狠，两下就把李恒打的喘不过气来。

　　“我叫李恒！”李恒嘴角不断的往外流血。

　　听见外面的响动何叔的身影顿时出现在希望废品收购站门口，看见一群人围着李恒，刚准备上前帮忙突然发现打李恒的人是警察，忙转身进废品站里喊高瑞。高瑞冲到门口后，只看到警车的背景远远消失在夜空里。

　　李恒乘坐的夏利出租车司机还傻傻站着没有动，突然发生的事情把他也吓坏了。

　　“怎么回事？”高瑞大声问出租车司机。

　　“我把这个年轻人刚拉到这里下车，有人上来就把他放倒了，我以为是劫匪赶紧下车帮忙。可是一下车发现是警察，这群警察都是狠角色，把这年轻人打的躺在地上站都站不起来，满嘴满脸都是血，也不知道这年轻人犯啥大事了，警察把人往死里打！”出租车司机有些愤怒的说道。

　　“谢谢你！大哥！”周瑞给出租车司机扔了包烟，赶紧回办公室打电话去了。

　　李恒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坐在一个铁制的老虎凳上，手脚都被铐子铐住，嘴角还在往外流血，老虎凳上边到处都是李恒流的血。房间里的灯光很暗，墙壁也很黑，这应该是一间审讯室。

　　李恒的对面坐着两个警察正严肃的看着李恒。

　　“姓名？”其中一个年纪四十岁左右的警察大声问道，旁边另一个年轻的警察在做记录。刚才打李恒的人就是这个四十岁左右的警察，对李恒下手的快准狠，能看出来这个警察经验非常丰富。

　　“李恒！”

　　“年龄？”

　　“二十二！”

　　“职业？”

　　“收废品的！”

　　“知道这是那儿吗？”

　　“不知道！”

　　“刑警队！”

　　“知道为什么叫你来吗？”

　　“不知道！”

　　“到底知道不知道？”四十岁的警察站了起来，点上一根烟。

　　“不知道！”

　　四十多岁的警察站起身子走到李恒旁边，抽了一口烟道：“我提醒你一下，你的收购站里白天我们的人已经去侦察了。院子里堆着大批的铁路车皮，你是怎么弄来的？交代清楚！”

　　“我的收购站里是有五十节报废车皮，我已经割成一千两百四十吨废铁，还有二百六十吨的废铜！”李恒已经明白了，有人拿自己买的这批铁路废旧车皮和废铜做文章，很有可能就是污蔑自己盗窃或者倒卖铁路物资！

　　四十多岁的警察听完，心里一喜这可是大案要案了，按照李恒说的这个数量，如果自己侦破了，那对自己来说前途无量。至于李恒这小子那肯定是要被判打头了！好几年都没有破个像样的大案了，自己的副支队长迟迟升不上去，和自己同级的副支队长都升的差不多了，自己见着别人总的主动敬礼。这次总算给自己逮住机会了，无论如何都不能错过。看来这个举报人举报的全是真的。

　　“这些东西都是我从铁路局桥梁厂收来的！”

　　“啪！”一个耳光扇在李恒脸上，李恒顿时脑袋被打懵了，血水止不住的从嘴角里再次流了出来。

　　“赃物都在哪里？”

　　“废车皮都在院里，废铜我已经卖给铜厂了。这些东西是我从铁路局桥梁厂收来的，我有铁路局的报废手续，还有出售手续！不相信你可以去铁路局查！”李恒回答道，尽管现在李恒被打的头晕眼花，但是清醒的意志提醒自己一个字都不能说错，否则麻烦大了！

　　“你是不是勾结铁路局的人，倒卖出来的？”

　　“不是，我走的正规手续！”

　　“到底谁倒卖给你的？”

　　这个四十多岁的警察叫杨飞，是刑警大队四支队的副支队长。审理了一晚上李恒已经被杨飞打的鼻青脸肿，眼睛都变形的睁不开了。杨飞一会让李恒站着，一会坐着，一会背铐，把李恒折腾的死去活来。但是李恒始终坚持自己的回答，一个字都没改。

　　高瑞第一时间就给胡月打了电话，把李恒被警察抓走的消息告诉她。高瑞不敢给李正国说李恒被抓了，打了个电话给李悦说李恒出差外地了，过段时间才能回来，让家里不要担心。

　　一晚上高瑞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来回走走动，没有停下一刻。何叔蹲在地上，不停的抽着烟。

　　高瑞和何叔商定，封锁消息不告诉任何人李恒被抓了，包括谢静等人。

　　第二天一早几个警察来到到废品收购站翻查了半天，到处拍照片也进了库房，然后把收购站里所有的人都问了一遍话。走的时候直接拿封条把大门封了，幸好大门上有个小门他们倒是没封。但是一个警察告诉高瑞：“我们现在怀疑李恒倒卖铁路物资！这里的东西什么都别动，你们都住废品收购站里，不准乱跑，随时准备接受问话，也不准收东西出东西！人员进出用哪个小门！”

　　高瑞忙点点头道：“警察同志，你们是那个部门的？”

　　那个警察回答道：“刑警队四支队！”

　　高瑞也有朋友是警察，找人打听这事，朋友告诉高瑞：“局里都在传闻这个案子，说这个案子是刑警队这几年少有的大案要案，杨飞是给局里的领导保证办成铁案。如果成了铁案，那李恒不是死缓就是直接打头！”

　　高瑞听完腿一软了跪在地上，眼泪哗哗往外流。

　　已经是第三天了李恒还没交代，杨飞有些疯狂了，疯狗一般在审讯室里把李恒拳打脚踢，打了足足有半个小时。打的自己浑身冒汗，旁边做笔录的年轻警察都吓坏了，脸上雪白雪白的。

　　李恒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意识已经十分模糊了。但是只要问话，李恒依然是那几句话，就是不承认盗窃或者倒卖铁路物资。

　　杨飞气的不行，点上烟看着年轻警察道：“重新写一份笔录，逼他签字！”

　　杨飞的意思年轻警察懂，但是年轻警察看看地上已经被折磨的快失去人样的李恒摇摇头，道：“他没交代，我没办法写。”

　　“啪！”杨飞狠狠的一拳砸在桌子上，吼叫道：“我让你写，你就写。”

　　胡月让老胡找人帮忙，老胡说找了让等消息，但是一直没回复胡月。胡月自己往刑警队跑了好几次，都没有见到李恒，甚至连办案的警察都没有找到。

　　胡月呆呆的跑到了废品收购站，高瑞正蹲在门口抽烟，一地的烟头。高瑞神色颓唐，蓬头垢面的已经几天没睡觉了，老何也蹲在墙角陪着他一起抽烟。

　　“胡姐！”看到胡月进来，高瑞喊了一声，又继续低着头抽烟。胡月没有说话，坐在一小凳上，眼泪像珠子一样往下流。

　　这个时候门口开来一辆桑塔纳，车下来一个人。那人看看门口的封条大吃一惊，看着大门上的小门开着就从小门走了进来。

　　“这是怎么了？大门怎么让警察封了？”马厂长看到门口坐着的高瑞，大声问道。

　　高瑞看到马厂长，眼泪一下流了出来声音沙哑的道：“马厂长，你赶紧去救救李恒！”

　　马厂长惊讶道：“李恒出什么事了？”

　　“还不是收了你们的废旧车皮和物资，被刑警队抓起来了！”高瑞无力道。

　　“不可能，我们有合法手续，李恒收了我们的东西绝对没事！地方警察查到这种事应该和我们铁路警察联系核实啊，为什么我没有听到铁路警察找我核实呢？”马厂长奇怪道。

　　“不知道啊！”高瑞摇摇头。

　　“我们又有一批物资淘汰，张局让我找李恒。我就给你们打电话，打了两天都没人接，原来你们出事了！把你们的座机电话给我用一下，我给张局汇报一下情况，他会和铁路警察联系的，也会联系地方警察的！”

　　高瑞和胡月听到了希望，高瑞连忙起身带马厂长去办公室里打电话。马厂长在废品收购站的办公室里来回打了十多分钟的电话，才从里面出来。高瑞忙迎上去问道：“马厂长怎么样？”

　　马厂长道：“张局十分关心李恒，也有点恼火，这事地方警察没有和铁路方面沟通联系，显然是某个环节出了问题。张局已经和地方警局的一把手联系了，还派铁路警察一把手去捞人，我也得去刑警队，我把铁路局出售废旧车皮和废旧物资的合法手续带去给他们看！这地方警局这样办事，以后让我们铁路局怎么开展工作，卖点东西都给人抓起来封门了！”

　　一听李恒有救了，高瑞感谢道：“马厂长，这次真的谢谢你了。如果你不来估计李恒就惨了！”

　　马厂长笑笑道：“你们得谢谢张局，领导说话办事更好使！”说完又道：“我的走了，估计李恒在里面不好受，我早点去他少受点罪！”

　　送走马厂长，胡月坐在凳子上那眼泪流的更厉害了。

　　高瑞看着胡月道：“胡姐姐，张局帮助捞人，我估计很快放人。咱们去刑警队门口等李恒吧！”

　　胡月抬起头，抹掉眼泪激动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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