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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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血草和象牙花乃是龙族和象族的血气精华所化，都是炽热刚烈之物，对于气血提升有着巨大的作用。

寒冰灵泉虽是至寒之物，与龙血草和象牙花相冲，但是却能起到阴阳调和的效果，让使用这两种药材的修士不至于阳极而亡。

阴极必陨，阳极必亡。一味地追求极致，并不一定是最好的，亢龙尚且有悔，况于人乎？人体，本就是阴阳调和，龙虎共济之物。

寒冰之气、气血之力、炽烈药力，三者在身躯之中不断冲击融合，又不断分离，所产生的破坏力让皮肤裂开一道道裂缝。

鲜血顺着缝隙流出，染红了附近的寒冰灵泉，甚至泛起一股股血腥之味，不过林长生在乎的并不是这些鲜血，而是被鲜血带出来的肉身杂质。

“那边的人类许久没见动静了，又有淡淡的血腥味飘过来，莫不是已经死了？”

来来往往的冰晶猛犸闻着飘的血腥味，有些好奇地揣测道，不过族长说不准过去，那就不过去呗。

旬月时间，一晃而过，盘坐许久的林长生缓缓站起身来，身上的裂纹已经合拢，整个人明明只有八尺高，却如百丈巨兽一般具有压迫感。

身后左右各自一道虚影幻化而出，左边是一头玄青的象，右边是一头金色的龙，龙象交织，鳞爪狰狞。

林长生陡然睁开了双眼，眼中金光闪耀，蕴含着无尽的力量，仿佛是一头来自亘古的凶兽。

吼——

一声咆哮自口中发出，似龙非龙，似象非象，响彻云霄，震慑万兽。

强大的力量之下，四周的寒冰灵泉都被吼开，形成一个巨大的空洞，露出湿润的地面。

“仅仅是入门境界，便有三象之力，秘技果然不同凡响！”

林长生双手缓缓握拳，感受着上面的力道，毫不怀疑自己现在能够手格猛兽，生撕虎豹。

“如果再加上雷纹金皇身的加持，恐怕会更强！只是可惜，我没办法同时动用两门功法，日后对敌，也只能是全部的雷纹金皇身和龙象般若功单纯的力量。”

有些可惜地摇摇头，林长生也笑了，自己还是有点贪心啊。

“哈哈，林老弟，练成了吗？”

蒙放闻声而来。

“练成了，多谢蒙大哥！”

林长生抱了抱拳。

“嗯？你这肉身有点意思啊，来试试？”

蒙放作为九级妖兽，眼力自然不差，加上林长生此时皮肤的异象，自然看得出门道。

“正有此意！”

林长生也是见猎心喜，毕竟九级妖兽，还是以肉身强悍著称的冰晶猛犸，这可不是随便能够碰到的。

“来！”

蒙放丝毫不客气，右手抬起，宛如流星扫月一般砸过去，周遭的空间都被压缩到了极致，一阵扭曲。

砰！

林长生抬起右臂，一拳迎上，两条手臂，两只拳头，星辰碰撞般对轰在一起。

水面彻底炸开，正在沐浴的冰晶猛犸全都被这股庞大的余威扫得一阵气血翻涌。

“好！来打一场！”

蒙放后退了三步，见林长生也只后退了三步，顿时大喜，这荒田雪原之中，难得有合适的对手，皇甫慕青肉身太弱，不适合做对手。

至于龙武，他的肉身之力倒是强悍，只是修为太高，又不会放开打，反倒有些束手束脚，而且龙武长年休眠，难得醒一次。

因此今日见到林长生肉身之力丝毫不弱于自己，顿时来了战意，硬要拉着林长生打一场。

“那就来！”

林长生这一年以来也没有真正动过手，因此也不免有些手痒。

二人当即飞起，就在天空之上交起手来，一个是冰晶巨兽，一个是气血熔炉。一个如万载寒冰，坚不可摧，一个如大日星辰，熔炼万物。

拳脚对撞之间，可使江河倒流，肉身相搏之时，能让星辰炸裂。

闷雷声、战鼓声、崩山声，不绝于耳，虎啸声、龙吟声、象鸣声，响彻天际。

一连打了上百回合，攻击依旧是如同疾风骤雨般，丝毫不见减弱，甚至都惊动了龙武、皇甫慕青，二人匆匆赶来，却见是这两人，都是哭笑不得。

“好了！不打了！”

林长生见二人前来，和蒙放对轰一拳，伸手说道。

“行！这回打得过瘾啊！”

蒙放摩挲了一下拳头，也是点点头收起了架势。

“你们两个啊~”

龙武有些无奈地说道。

“几位前辈，林某之事已然完结，这就要回北元王国去，就此别过！日后开启阵法之事，我会再度前来的！”

林长生抱拳说道，北元王国附近的地鸣峡谷也可以领悟空间属性，自己回去后可去那里修炼。

“好，后会有期！”

几人拜别之后，也各自离开。

九霄之上，林长生骑乘者青斗蛟，也不加防护，任由罡风刮过，甚至觉得凉爽。

“玄，为什么我越修炼越会觉得迷茫？”

闲来无事，林长生问道，原本以为，随着境界的提升，自己应该得悟大道，明晓一切才是，可是越到后面的境界，越能觉得自身的渺小。

“有这种感觉，证明你已经真正步入了修炼一道。所谓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天地四方曰宇，古往今来曰宙。察宇宙之浩瀚，觉自身之微渺。”

“混沌之间，万物生、万物灭，人之一世，不过是沧海一粟。”

“武道修炼，越到后面的境界，越会感到困惑，因为实力提升、眼界开阔，你会发现，自己越来越微渺，世界本源，不过是翻掌之间。”

玄缓缓说道。

“就好比你修炼的无道菩提经，你可知它是何物？”

玄忽然谈起无道菩提经，这个曾经由林长生问过无数次的问题。

“不知。”

林长生摇了摇头。

“记得你曾经问过我，为什么叫做无道菩提经，而不是悟道菩提经。”

“原因很简单，因为这是天地法则所化。”

“混沌纪元之时，宇宙中心有一颗扶桑古木，凤凰栖于其上，麒麟卧于其下，苍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大兽皇族的先祖便是在扶桑古木下诞生。”

“凤凰为飞禽之主，掌管毁灭法则。”

“麒麟为走兽之主，掌管混沌法则。”

“四大兽皇族，分别掌管着四大高级属性。”

“这六个种族，便是先天诞生，受到天地眷顾的种族。”

“而后，太虚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化万物，星空万族诞生。”

“如修罗、罗刹、冥魂……等一干强悍种族，均从扶桑古木得悟大道。”

“人族呢？人族诞生于妖神纪元末期，没有赶上得悟大道的机会，天地大道，早已经被各个种族占据。”

“可是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这个一，便是无道菩提经。”

“之所以叫无道菩提经，是因为大道已满，人族只能自创大道，自为大道，我即吾道。”

玄的话包含了很多东西，混沌纪元、扶桑古木、法则、星空万族、妖神纪元、大道……这让林长生的内心瞬间被勾起了无数的好奇和向往，他也想去那大道之巅，一览宇宙奥妙。

“纪元，我记得开明兽前辈曾经说过，那里是人皇纪元，虚空牢笼。玄，何为纪元？”

林长生追问道。

“纪元，便是一个时代，我们所处的世界，就是由一个个纪元构成，最终，化作一道时空长河，贯穿古今，从初生到毁灭。”

玄解释道。

“一个纪元有多少年？”

林长生有些好奇。

“年？你觉得，在纪元面前，年又算得了什么？而且，时间，并非不可更改。”

玄的语气有些微妙，似乎是讥讽，又似乎是不屑，或者说还有一丝自傲？难以描述。

“好了，现在知道得太多，对你并没有好处，你只需要知道，修炼之道，永无止境。岁月无穷，莫要贪痴。”

玄结束了这个有些古怪的话题。

林长生也不再言语，静下心来缓缓修炼。

呜呜——

一场暴风雪席卷了整个荒天雪原，凛冽的寒风就像是一把把钢刀，让这里的所有人都不敢出门，只能蜷缩在自己的小屋当中，听着风雪拍门的声音，沉沉入眠。

笃笃~

“爹，有人敲门。”

塔苏叶正在烤火，忽然耳朵动了动，看向了门外，这么大的雪，会是谁？

“你听错了吧？这么大的雪，谁会敲门啊。”

塔克拎着酒壶笑道。

“不，真的有人。”

塔苏叶不顾劝阻，走过去打开了房门。

呼啸的寒风只是停留在门口，却无法进入门内半分，门口也当真站着一道身影，身高八尺，身形伟岸，浑身上下挂满了雪花。

“大哥哥！”

塔苏叶一眼就认出来人，扑了过去。

“好久不见，都长这么高了？”

来者自然是林长生，将塔苏叶带进屋中，随手一挥，关上了房门，屋里屋外宛如两个世界。

“大人！”

塔克见到林长生，顿时激动了起来，就要行礼。

“快起来，无需行礼。”

林长生托住他，而后径直坐了下来。

“怎么样，塔克，想好了吗？是跟我走，还是留在这里？”

林长生看向了面容憔悴、胡子拉碴的塔克，看起来这段时间，也发生了不少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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