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重出江湖

第12章重出江湖

        前年，戴隆邦和孩子们一起从河南赊旗店回来后，他看郭维汉在学问方面钻研的比较深，是个教书的好材料，开馆让郭维汉坐馆授徒。郭维汉也不辱使命，一边教孩子们读书，一边教孩子们练武，双管齐下，两不耽误，也真难为了他。戴隆邦怕影响孩子们读书，蹑手蹑脚，悄无声息地从书馆那儿走了过去。

        进入后宅，脚跟还未站稳，演武厅那儿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喊杀声。他顾不上休息，便去一看究竟。没到演武厅，就听到那猛烈的金属撞击声。听起来不是在拚命厮杀，而是在切磋交流。

        演武厅里，戴大闾和戴二闾弟兄二人，每人手执一柄六合刀，一个在前进中看守着门户，一个在后退中寻找着出路。双刀交锋，在秋日阳光的照射下，金光闪烁，“铮”然有声。虽然不是生命的对决，但却是一场技术的比拚。戴大闾一个“白猿献顶”，挡着二闾凌厉的来势，接着一招“绵里藏针”化开二闾的“拨雪寻梅”。此时二闾显然占了先机，他又发一招“泰山压顶”直冲大闾百会穴，大闾侧转身，来个“二郎担山”，刀劈二闾肩井穴。这一招确实用得好，二闾正要大哥再重来一遍，只听门口处有人击掌赞扬：“好刀法，好刀法！”

        弟兄俩一看是父亲回来了，一齐把刀扔在地上，双双来到父亲面前，跪地请安。戴隆邦伸手扶起俩个儿子，一边说：“这些繁文缛节不必讲究。二驴子，我倒要试试你的功夫了！”

        戴二闾惶恐不安地说：“爹，你老刚刚回来，还是休息休息再说吧！这一会儿，我实在不敢跟老父亲你比试。”

        戴隆邦有点不乐意地说：“二驴子，你是不是嫌你爹我老了？”

        “孩子我不敢！”

        “不比，我怎么能知道你的武功长进了多少呢？”

        “那么，孩儿我就再向你老讨教讨教！”

        “来吧！”说着话，戴隆邦已经蹲在地上，双掌推向前边，等待儿子出招。

        但戴二闾并没有急功近利的想法，他已不像三年前那样，急于求成，而是和父亲一样，双腿一弓，扎下马步，蹲在地上，也把双掌向前推出。他知道，父亲已经开始发招了。

        父子二人就这样对峙着，从表面上看，俩个人都显得那样地波澜不惊，实则他们的内心真正是汹涌澎湃。他们的内力一旦爆发，他们的那副手掌，必定要施展出万钧雷霆。可是，行家的比拚，已经超越了招数的拆解，套路的分化。他们比的是内功，比的是毅力。尤其是他们戴家拳法，一再要求的是“后法制人”。如果说有谁坚持不住，冒然出招以击敌，谁就肯定是这场比赛的输者。这时，戴隆邦和戴二闾父子之间，已经有一股虽然他们看不见，却实实在在能感觉到的力在作用着。稍微弱的一方，必定会被对方推倒在地。

        戴隆邦的头上开始冒汗了，秋日午后的阳光，带着伏天的威猛，穿透了他那一层单薄的衣裳。身体内也有一股不可逆转的热流在涌动，但是，未及到手掌尖，便在全身的皮肤上散发殆尽。对面的儿子，亦然固我，把全身防护得固若金汤，想在他那儿寻找到疏于防守的部位，还没有让骆驼穿过针的眼更容易一些。戴隆邦的两只小腿微微颤抖着，绸缎裤子的裤腿在不停地抖动。戴二闾看在眼里，他更情愿那是一阵微风在吹过。如果再比下去，父亲一定会仰面倒在他面前，真是那样的话，让父亲出了丑，他会因此而悔恨。想到这里，戴二闾偷换步法，偏移双掌方向，往后一个翻转，直挺挺地站在那儿。而戴隆邦由于失去重心，知道是儿子在让他，可他已经快支持不住了，儿子一收势，他便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大闾和二闾惊慌地跑到父亲身边，异口同声地问询着：“爹，你怎么样？”

        “让我坐这儿喘喘气儿。”戴隆邦满意地笑着，对二闾说：“二驴子，你可以重出江湖了！”

        “爹，你生气了？”戴二闾有点诚惶诚恐地说。

        “扶我起来！”戴隆邦对儿子说。

        俩个儿子把戴隆邦搀扶到演武厅观武台的太师椅上，调匀了气息后，他对儿子们说：“我这次回来，第一是看你们的功夫有没有长进，第二是让你们重回赊旗店，完成二驴子的愿望，就以二驴子的名义，开一个镖局。如今，有南北一十三省的客商在赊旗店经商，需要保镖护商的人越来越多，我们必需抓住这个有利时机，扩大镖行事业，把镖行做大做强。”

        父亲说得这么坚定，一切都是这样的勿庸置疑。前几年的雄心勃勃，不但没有在这几年的练功中泯灭，反而如火上浇油，越烧越旺。他一次次在内心描摹着镖局的开张，一次次畅想着在押镖路上和强人的厮杀。而当父亲说到真正要上赊旗店去开镖局时，戴二闾却冷静下来。在路上，说不定会遇上什么样的武林高手，自己又练这三年的功夫，能胜任保镖这一行吗？太多的想法让戴二心潮起伏。但他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与时俱进，趁势而行，一定把镖局开起来，并做成在中原，乃至在大清帝国都有名气的镖局。一定让镖行天下！

        戴氏父子商讨了半夜，最后决定镖局以二闾的名义开张，大闾和他的儿子戴良栋，还有村庄上的几个有名的高手以任志为首的年轻人为镖师。第二天，所有人全部集齐，第三天起程往河南赊旗店进发。一群人威武雄壮，兴高采烈，只盼着早一天能到赊旗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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