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二周目

空想忍耐了一下,  读取之前的存档，选择了「……错觉吗？」。

        这个选项没有导向任何结局，接下来也没有发生什么和夏日祭相关的澄前宵剧情,  不过在回宿舍点击休息之后,  她在梦里听到了小提琴曲的《仲夏夜之梦》。

        温柔又带着莫名悲伤的曲声萦绕着梦中的原野，头顶的星空仿佛随着小提琴声一同向更深处坠落。

        时间来到了次日的清晨。

        出宿舍门后屏幕的画面整个开始移动，落到了正好刚刚转过楼梯口的岛岛川薄荷身上。他看起来……好像和之前有点不一样了，那并非是外表上的改变，而是浑身的气质产生了微妙的不同。

        他面无表情地从栗子木空想的视野当中离开。

        空想「……」

        硝子扒拉着头发从宿舍里走出来「早上好，空想……在看什么吗？」

        空想「不，没什么。」

        能被暂时锁定的一定是涉及到真相的重要剧情,  岛岛川薄荷的异样肯定是因为昨晚发生了什么……算了,  现在追究这个也没什么必要。

        她转移了话题「硝子,  找个机会我们再一起溜出去玩吧？」

        ……

        夏日祭之后是一段乏善可陈的养成时间,  剧情中的小波折只剩下一些突发性的祓除任务,  空想过上了白天兢兢业业上课做任务，晚上去酒吧找委托刷积分,  偶尔把硝子偷出去一起玩的日子。

        之前找到的书店一直都没有开启,  不知道是现在的时间不对,  还是需要先触发什么关键的前置剧情，还是需要遇到某个关键npc。

        在全世界到处跑的九十九由基中途抽空回来了一趟,  帮着空想把她的咒术师等级提高到了一级咒术师。

        空想「九十九小姐最近在做什么？」

        九十九由基「嗯……研究一些令人意外的事。」

        空想原以为话题就到此为止，却没想到九十九由基和她聊起了别的。

        九十九「岛岛川薄荷，我记得是你的学长，也是你和你的咒灵入学高专之前就认识的熟人吧。」

        空想点了点头。

        九十九轻描淡写地抛出爆炸性消息「我昨天听说了一个消息,  他被举荐为特级咒术师了。」

        空想「……？」

        空想「怎么可能——」

        也不怪她这么震惊,  在她心里哪怕是今天听到冥冥学姐要被举荐为特级了,  都比岛岛川薄荷被举荐要可靠。她是亲身体会过薄荷那点战斗力的，几个月前的他就连一级咒灵都打不过。

        九十九说「他只是被举荐为特级，能不能真的晋升到特级还不一定。」

        她显然对此持保守意见「我去试过他的实力，术式确实不错，不过实战水平还很生涩。是一块等待着打磨的璞玉，但也仅此而已。他作为一级咒术师或许实至名归，但那单人秒杀特级咒灵的功绩，只是占了术式恰好克制咒灵术式的便利罢了。」

        空想「……」

        岛岛川薄荷单人秒杀特级咒灵？

        她艰难地消化了这个消息，然后迷茫地陷入思考：什么，难道薄荷也开修改器了吗？

        九十九由基没在高专停留太久就告辞了，离开前还是惯例问了一句空想现在有没有当她学生的意愿，遭到否定后也不觉得沮丧，笑着摸摸她的脑袋就离开了。

        而仍然百思不得其解的空想在校园里找了一圈都没看到薄荷的踪影，最后从歌姬前辈那里得知了对方在几分钟前刚接受了特级咒术师的考核流程，恐怕半年之内都无法回高专了。

        空想「……前辈不觉得这件事很奇怪吗？」

        歌姬「唔。虽然岛岛川学长突然就变得那么厉害了是有点奇怪，但是说实话，我也不是很觉得意外……一直以来，学长都向所有人隐瞒着他术式的真实效果，我和冥冥知道的也就是他能屏蔽别人的视觉和听觉，以及能够让人短时间内失去语言能力罢了。」

        问完歌姬前辈，空想只觉得事情更加不对劲了。

        对方认为薄荷厉害的前提，都建立在薄荷术式的隐藏效果上，但是如果薄荷的术式真的有那么强的隐藏效果，当时在滑雪场又怎么可能翻车？

        她隐隐有了一个预感：知道这件事内情的唯一方法，恐怕就是直接去询问本人了。而且不能是在邮件短信聊天群里问，就连打电话问也成功率不大，她必须主动出击抓住薄荷，在他最没有防备的时候才能撬出真相。

        ……但是半年多的养成时间之后，她真的还能记住这件事情吗？

        空想姑且把询问的计划列到了备忘录上面，再次陷入了一周目体验过的养成地狱。

        她对养成系统本身没偏见，但是她对养成过程中居然无法进行自由探索这一点非常有意见。

        但她也能谅解游戏制作者的辛苦，现在的剧情自由度已经足够了，如果真的让玩家实实在在地体验一年两年三年甚至更多年中的每一天的繁琐剧情，游戏内存及制作人的头发先放一边，玩家的弃游概率也绝对飙升。

        在某一天的养成环节，她突然发现通讯界面跳了出来。

        【经纪人】：栗子木小姐，前几天有人致函邀请您参加于明年五月举办的一场钢琴演奏会，请问您有兴趣吗？

        钢琴演奏会？一周目是不是也有同样的剧情……？

        与选择了回避选项的上次不同，她这次正面回复了经纪人的短信。

        【栗子木】：好的，我想去看看。

        收到了她的回复，反而是经纪人那边沉默了下去，过了一会儿才有新的信息发来。

        【经纪人】：如果不愿意的话拒绝就好，您不用太勉强自己接受。

        【栗子木】：没事的，我最近一直在努力变得更好，我觉得我有可能恢复，再次触碰那梦幻的黑白琴键。

        【经纪人】：……我明白了，我会立刻将那封邀请函寄给您。

        【经纪人】：钢琴演奏会的地址就在东京，不过距离东京高专稍微有一段距离，您可以住在我东京的公寓中。

        【栗子木】：麻烦你了，千佐。

        关闭通讯界面后的第二天，空想收获了短暂且宝贵的自由活动时间，指留给收到邀请函的她提前向夜蛾正道请假的时间。

        她在前往办公室的路上检查了一下背包中的物品。

        随着在这几个月中被分配到的祓除任务，她的两面宿傩手指的收集进度已经提高到了11/20，再有九根手指就能触发隐藏剧情——这是她收集到第十根手指时，系统跳出来的提示。

        看完手指，她又检查了一下自己购买了但没有用的道具。

        滚滚铅笔不知道为什么只剩下了1次使用机会；替身之箭和十年火箭炮一直在角落积灰；九十九的名单虽然知道了用途但暂时没必要使用；通往未知的车票通往的真相还遥不可及；幸运物……因为外形真的太羞耻了不适合她本人使用；格莱普尼尔原本的想送给硝子当礼物但被对方以做实验的时候太碍事了委婉回绝；诸王王座更别提了，连能放的地方都找不到。

        不过与邀请函一起寄到的，还有一周目的某个道具，来自经纪人的【s·重命千佐的钥匙】，道具的详细介绍里列出的最接近的使用地点栏，居然有六个可供她随意选择的地址。

        空想：……经纪人，你也好有钱啊！

        她简单地回顾了一下自己持有的可使用道具，关闭背包界面时正好站在了办公室的门口。她轻轻敲了门，里面很快就传来了回应。

        夜蛾正道「进来吧。」

        走进办公室的空想掏出邀请函开门见山，看到自家老师注视着邀请函上的时间露出难以形容的表情。

        夜蛾正道「……明年五月的假，现在请不会太早了吗？」

        虽然嘴上这么说，夜蛾还是给空想批了张假条。他一边签字一边对这场钢琴演奏会居然要持续半个月左右感到惊讶，却得到了空想「比起单纯的演奏会或许更接近应酬」的回答。

        这一刻，夜蛾正道才迟钝地想起，自己的学生不仅是个咒术师，也是个出色的少年成名的小音乐家。

        夜蛾「看起来明年的交流会你无法参加了。」

        空想「……嗯，不过我相信前辈们，我的同期们，还有未来的学弟学妹们一定会努力为东京高专赢得胜利的。」

        夜蛾看着她「不出意外的话，是你的学弟们。」

        空想「诶……？」

        她和夜蛾正道对视良久。

        空想「……」

        可恶！她要香香软软好贴贴的学妹！她要酷毙火辣好贴贴的学妹！

        请假完毕还得知了惊天噩耗的她悲伤地继续着养成地狱，在流水般的行程的间隙与硝子吃着年糕火锅度过了第一年新年。

        十二点过才匆匆赶回来的五条悟和夏油杰从窗户溜进了她的房间，四个人吃着两人带回来的零食和夜宵，通宵打游戏直到第二天去浅草神社参拜。

        硝子「抽签抽签！」

        五条悟「这次我绝对在运气上一雪前耻！」

        夏油杰没觉得有哪里值得激动，而空想则是肃穆地严阵以待。

        现实中那些神签签文的准确度或许会让人怀疑，但是动漫和游戏里的签文一般来说都是准确无误的！

        第一个上去摇签的是五条悟，然后是夏油杰，接着是家入硝子，最后是栗子木空想。

        四人将摇到但没看的签文同时展示出来，然后看着凶凶凶凶一起陷入沉默。

        硝子「……我们中有谁会解签吗？」

        空想「我可以试试。」

        她先看向五条悟的「有径江海隔，车行峻岭危。亦防多进退，犹恐小人亏。」，沉吟片刻后迅速打开○歌搜索。

        空想「前路崎岖多有阻隔，不要粗心大意，别被小人欺骗。」

        然后她又飞速搜索了夏油杰的「登舟待便风，月色暗朦胧。欲辗香轮去，高山千万重。」

        空想「心中所想之事，就算采取了行动也难以发展，你的眼前或许被乌云笼罩，可能因此会做一些莽撞之事，去寻求他人的指点或许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其实最后一句话应该不是这么说的，但人工润色肯定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接下来是硝子摇到的签文「年乖数亦孤，久病未能苏。岸危舟未发，龙卧失明珠。」

        空想「……你身边的人或将随着时间越渐减少，沉积下来的疾病康复无望，身为孤舟即便想要及时地靠岸喘息，却无法如愿以偿。就像是龙失去了明珠一般，希望也逐渐离你而去。」

        最后是自己的……「安居且虑危，情深主别离。风飘波浪急，鸳鸯各自飞。」

        就算是看似和平安乐的日常，心中也留存着某些忧虑。即便是和感情深刻的人们，也将遭遇悲伤的离别。于狂风巨浪中飞向分离的命运。

        硝子「……果然是不准的吧。」

        夏油杰「不准的呢。」

        五条悟「这种东西是绝对不可能成真的，不然让所有咒术师来摇个签，随便有个大吉全世界的咒灵就通通没有了。」

        空想「听说如果抽到不好的签文，可以把它在神社里挂起来，挂得越高就越可能转运哦。」

        五条悟「……杰。」

        夏油杰郑重地向他点头「放心地交给我吧，悟。」

        巨大的咒灵虹龙驮着一只小巧的咒灵在夏油杰的操纵下带着四根签文腾空而起，笨拙地将它们系在了最高的树顶。

        硝子「这样就没问题了！」

        ……说好的这些签文都不准不可能成真呢？

        空想叹了口气，看着在搜索框中留下痕迹的搜索记录，只觉得有风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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