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五十七天

沈清怡到了天桥，那个疯女人住的地方。可却没有看见那个疯女人。

        她势必要找到这个疯女人，于是等了一夜至天明。

        醒过来的时候天灰蒙蒙亮，沈清怡蹲了一夜的腿发麻，一起身就发软膝盖跪在地板上。

        沈清怡觉得自己好狼狈，咬着牙逼自己不要掉眼泪。

        她又在天桥下等待了很久，可那个疯女人迟迟没有出现。

        到了后来她找了路人询问，碰巧路人是这附近的住户，沈清怡得知知道那个疯女人的事。

        一个礼拜前，疯女人被发现死在了下水道里，死因不明。

        因为疯女人死的地方没有监控录像，再加上疯女人精神状况也不太好，当地办案结果就以意外事故结束。

        不止这些，还包括疯女人过去的事。

        因为方野说那个疯女人也有灰瞳开始，沈清怡怀疑过一件事，那就是会不会……她是疯女人的孩子。

        道谢过好心的路人，沈清怡转身准备离开了。

        刚走了没两步，她扶着墨镜框停住脚步返回到了疯女人曾经睡过的地方。

        破旧的凉席，单薄的被子，床被夹着许多垃圾东西。

        沈清怡犹豫了几秒，伸手拿了一样疯女人接触过的东西带走离开。

        从医院出门的时候已经十点四十九分，冬季的阳光是寒冷的慰藉，沈清怡不觉得温暖，甚至觉得有些冷。

        帮忙做鉴定报告的医生告知她检测结果需要些时间，等检查报告出来会通知她的。

        口罩帽子墨镜断绝了她跟外界的接触，沈清怡双手抱臂，快步离开了这个让她恐惧的医院。

        ——

        清樱学校。

        刚结束一场模拟考试的a班接到通知，第四节课的语文课改为音乐课。

        底下的同学哀嚎不已，每个人脸上的表情明显写着抗拒两个字。

        下课铃声响起之时，底下各把椅子向后推发出声音，陆续有人离开了教室。

        陈梓萱不着急去音乐教室，一分钟前陈思白刚给她发了消息，正准备回复的时候，旁边有人在她桌面轻敲了一下。

        陈梓萱视线挪移到声音来源的人身上，新来的转校生安然，齐耳短发，穿着学服，笑时露出两颗虎牙。

        "你叫梓萱是吗？"她主动搭话。

        陈梓萱看着她的笑，表情无喜:"有什么事？"

        安然说:"听说音乐教室在其他地方，我刚转来不是特别熟悉，所以想请问一下等下可以跟你同行？"

        她话说得诚恳礼貌，任谁听了都会觉得无法拒绝。

        陈梓萱暼了她一眼，嘴巴微张，刚要跟她讲话陈思白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手机在掌心震动，陈梓萱偏头看了眼备注起身。

        她一句话都没跟安然讲就拿着手机出了门。

        对于陈梓萱这个行为，安然愣了下，反应过来的时候后门走进了方野。

        他朝自己走近，漠然注视道:"今天下午新的桌椅就会到，下午从沈清怡位置搬走。"

        交代完该交代的话，方野也不理会她会回应什么，反正说完就回到自己的座位拿走自己的书包走出教室门。

        安然还站在原地，人有些懵。

        沈清怡的同桌给安然告密，"刚才跟你讲话的人叫方野，是我们班最帅、最高冷的人了！"

        安然默念出声:"方野？"

        "是啊。"沈清怡同桌说:"他这个人谁也不接触，只跟班长玩。"

        安然回头看了眼自己坐的位置，问道:"是她嘛，班长？班长叫什么名字。"

        "她叫沈清怡，人不仅好看温柔好相处，家里还巨有钱，她爹地是沈氏集团的总裁，而且常年是我们年段第一名。"

        说到这，沈清怡的同桌忍不住八卦道:"我觉得班长跟方野两个人颜值真的绝绝子！而且他们还玩得特别好，方野只跟班长她这么一个女生玩！啧，典型的校园青春小说男女主角。"

        安然听完淡淡一笑，一句话也没有说。

        五楼走廊自动贩卖机，方野单肩背着书包投币，一瓶罐装的柠檬汽水从货架上掉到饮料出口。

        他还没有弯腰从出口拿出饮料，已经通完电话的陈梓萱靠在自动贩卖机边看方野。

        方野看了她一眼，跟没瞧见似的弯腰从饮料出口处拿出饮料单手拉开易拉罐。

        他仰头喝了一口，随即转身就走。

        陈梓萱最讨厌他这种无关紧要的表情，靠在自动贩卖机旁啧了一声后原地叫他。

        "喂！"

        方野脚步未停。

        陈梓萱向前走挡在他的前面，方野才定住脚步。

        陈梓萱表情不爽，"我叫你你是耳聋没听见？"

        方野表情淡然，"我不知道你在叫谁。"

        "我都喊喂了，站你旁边了，你敢说你不知道我在说谁？！"

        方野嗯了一声，"我不叫喂。"

        "……"

        陈梓萱就知道跟方野站在一起，说话没五分钟就容易冒火。

        她忍着火气说道:"爷爷让你今天晚上回家吃饭。"

        刚才跟陈思白说话没一会儿就得知他在爷爷家，她跟老人家通了电话，起初聊天还很开心，到了后面老人家提及方野，还让她去找方野告诉他晚上家宴出席。

        陈梓萱内心不情愿，因为自小受宠，面对威严的爷爷也不能过度撒泼，只能委婉提醒方野是个私生子，要让他出席家宴不是让人看笑话？

        爷爷说就是一家人吃顿饭，没有外人，看什么笑话？

        都这么说了，陈梓萱还能说什么？

        聊天到了后面气氛都有些不愉快了，没过一会儿，她就以要上课为理由挂断电话。

        陈梓萱通知方野这件事后，她皱着眉看向方野，"也不知道你一个私生子怎么能有那么大本事让所有人喜欢你，就连爷爷也是。"

        方野谦虚，语气轻缓:"不是所有人都喜欢我，你不是不喜欢我？讨厌我？"

        看似在回复，暗藏着骂她不是人。

        陈梓萱脑筋转弯慢没听出来方野实际意思，对着他冷哼一声说:"你知道就好"便离开了。

        要不是因为对方是位高权重的爷爷，陈梓萱才不想忍这种怨气答应告知方野家宴安排。

        方野仰头又喝了一口汽水，转身走向跟陈梓萱相反的方向。

        有人突然喊他的名字。

        方野停步回头，看着离自己三米外的安然。

        刚走一个陈梓萱，又来一个转校生。

        如果说陈梓萱跟自己家庭生活有相关，那他平日里多讲几句话也过得去。

        但这个转校生，他是一点交集都没有，自然话少。

        看着安然朝自己走近，方野手拿汽水瓶看向她，但是没说话。

        安然双手交叉，有些不好意思道:"那个，有件事可以请你帮个忙嘛？"

        "不能。"

        他问都不问是什么事，冷酷无情拒绝后转身。

        安然急忙挡在他的前面。

        方野声音冷道:"让开。"

        也不知道是谁给她的勇气让她把请求帮忙的话说了出来。

        安然道:"我……我刚转来，等下是音乐课不知道音乐教室在哪里，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嘛？"

        怕他拒绝一样，安然连忙补充:"我不会打扰你的，如果你不喜欢我出现，我就跟在你身后走可以嘛？"

        方野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不好。"

        紧接着头也不回往楼梯口走去。

        ——

        下午两点四十六分。

        沈清怡坐在窗边桌子一个人读着英语，桌面刚用热水冲泡的咖啡往上冒。

        已经好几天没去学校和补习班了，现在就算想一个人清净，所谓的清净办法就是一个人在安静的房间里自己读书。

        屏幕损坏的手机时不时震动，一天二十次打底，来电的人都是方野。

        沈清怡从一开始的抵抗排斥到现在的冷静。

        以及今天下午方野打电话过来，沈清怡都有想接听的想法了。

        只不过她刚按下接听键，通话屏幕都还没有出来就显示通话结束，时间2秒，刚看见通话时间手机瞬间黑屏。

        她以为是方野不接，不曾想是自己的手机没了电。

        一天下来她的手机都没玩，倒是被方野不停打电话过来没了电。

        沈清怡轻叹了一声，把手机放到一边继续低着头阅读。

        而方野这一边，本来亲眼看着沈清怡接听电话起来，又亲眼看着维持两秒的通话结束掉，而他一句话都没有说，也没有听见沈清怡的声音。

        嘴角的喜悦和眼神的冰冷，也同那通话的时间一样，不过两秒。

        正值上课的时间，数学课上方野拉开椅子起身，桌椅向后用力摩擦地板所发出尖锐的声音让全班的视线都集中到了他这边来。

        手拿着大个教学三角板的数学老师也从小测题目讲解看向方野这边，语气还算温和。

        "方野同学，你有什么问题要问的吗？"

        方野紧握手机，扯谎道:"老师，我身体不太舒服想去医务室一趟。"

        这些少爷小姐的身体最为娇贵，越有钱越娇贵。

        数学老师不敢耽搁，点头应允:"行，那你去医务室吧。"

        方野把手机放进口袋里，抿了下唇说谢谢老师后出门。

        一出教室，方野便赶去了办公室。

        同样的身体不舒服为理由跟班主任说，因为他请假次数少，形象在老师心里也好，班主任二话不说给签了请假条，放他出门去看医生。

        有了请假条，方野二话不说出了校门拦截了学校外的的士。

        司机问他去哪，方野报了个沈清怡现居住的酒店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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