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故人相见，灵怪潜伏

“子云？好名字！”褶衣老人低头皱眉思索了下，抬眼试着问道：“子云小哥儿，你这名字起的好啊，是谁人所起啊？”

“孙老丈，你看，当然是父母所起了，还能有谁啊？”子云越发不耐，眼珠子一转，

“孙老丈，我等下就要去挖点药材，你看这日头也已经老高了，再不去，恐怕....呵呵！”子云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

“噢，子云小哥儿先去忙，先去忙。”

子云听了，立刻向深潭外走去，拨开灌木，也不管前面有没有路，先进了森林再说。

“子云小哥儿，你这名字是贵父母什么时候起的啊？”身后又传来褶衣老人的问话，子云有些咬牙切齿，头也不回。

“梦...里...”

深潭旁，褶衣老人看着子云走进森林深处，转身对着深潭，表情凝重，喃喃自语：

“这小王爷，心机好深啊，话里话外，怎么都好似针对着老夫一样？”

“梦里，梦里，难道真是他想起来了什么不成，但也不对啊，如果他记得，肯定会被我吓着才对，但他看起来又似毫无防备！不对不对，哪里不对呢？”

“难道是？”

正在深思的老人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浑身抖了一下，两眼无神的看着子云走进森林的地方，有些懊恼和丧气.

走进森林的子云，绕了一个小圈，又躲蒺让藤，极其小心的走回了离深潭几丈远的地方，钻进一个茂密的矮草丛中，爬在地上，嘴里叼着一根青色的狗尾巴草，悄无声息的盯着深潭边的老人。

山风阵阵，深潭无声，日光穿过树冠缝隙，斜照在水面之上，周边小部分的树冠底部和灌木丛被反射之光映照成亮色，清波微浪之下，光怪离陆，煞是好看，更给这不知名的深潭带来一丝灵动的韵味，在深潭的西北角，几束奇花在日光下，渐渐打开花苞，异香阵阵，微风轻送，几个比成人巴掌还大的蝴蝶寻香而来，却好似极其畏惧那几丛花朵，只是远远的飘飞着，深潭在动静之间，更似活过来了一样。

潭边老人已经待了足有半柱香时间，只是静静的呆立在那里，看上去仍没有打算离开的样子，爬在远处的子云有些不耐，嘴巴里不知已经换了多少根狗尾巴草，满嘴青草的涩味，扭了扭脖子，却被看到的情景吓了骤然揪心，汗毛耸立，立时不敢再动分毫，下巴也贴在了地上，尽可能把自己隐藏的更深些。

左侧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上，正站立着一位衣带飘飘的女子，白色面巾遮脸，素衣白裙，手挽七彩丝线做成的披锦，在阳光下呈现星星点点的炫彩之光，风过帯起，如流淌着的万千宝石。女子站在那里，不知何时而来。

子云摊开身体，几乎把整个身体贴在地上，急速的回忆着一切，他再三确定，刚到这里藏着时，周边各个地方都是观察到了，没有发现其他人，想到此，稍稍放松了点绷紧的身体，但仍以极为难受的姿态保持着身子一动不动。

时间如此难捱，身体也逐渐麻木，盯着外面和高度集中听力去探听周围动静的双重压力，让子云有些恍惚，就在这时，耳边传来的声音让他顿时清醒。

“红叶仙子，咱们既然来了，又何必远远的站着，深潭幽静，奇花异香，你我他三人，许久未见，本公子甚是想念，还是在一起聊聊吧，别让孙山主一个人在下面呆着，看上去真的像孤魂野鬼一样，那可大是不妥的..”

这声音飘忽不定，极其熟悉，话中带刺，音中带毒，却又饱含着一种说不出的暧昧。子云瞬间确定，这人也是记忆片段中的一个存在，应该是那被称作‘贼书生’的男子，而站在潭边，刚刚和自己的说话的，应该就是孙山主了，想到此，不由的轻移右手食指，慢慢的拨开眼前的几根青草，眼珠子转珠，向周边及远处扫了几遍，却未发现任何踪影。

“哈哈哈...”书生话音刚落，站在潭边的孙山主已长笑出声，“我就说嘛，今天总觉得怪怪的，刚刚还在想，也不知是那几个不长眼的毛贼，竟然来打老夫的秋风，所以就一个人在这站久了些，没想到是你们，噢，红叶仙子千万勿怪，老夫这可不是说你的。”

孙山主后槽牙咬着，双手握拳向着树顶的女子遥遥一礼，接着又道：

“既然两位都来了，就下来坐坐吧，虽然那贼书生不招人待见，但.....哼.....”

子云眼前一恍，就见距孙山主三步远的左右两侧之地，各出现一人，左侧素衣白裙之人，自然是所谓的红叶仙子，右侧就是那所谓的“贼书生”了，定睛细看，只见这人面朝孙山主，头挽书生髻，插着一个晶莹的玉簪，脸色发青，眼袋下垂，身材有些瘦弱，穿紫衣长袍，手执一个好似竹子做成的卷册，正隔着孙山主向红叶仙子施礼，子云心想，看着还真是一书生啊，就是嘴巴太狠了些。

子云向四周看了看，确定无人后，方咬着牙动了动洞身体，放松身子，隔着两三层稀疏的长草向潭边接着看去。

“怎么，刚才那么能说，到了老夫跟前，却成了哑巴，你这样子，也不怕仙子嗤笑与你？”

“吆喝，你个老匹夫，呵呵，本书生不与你一般见识，再则，本书生不像某些人，只知道占山做寇，粗俗不堪，害人无数，唉，老天无眼啊，也不劈死个这些的..”

书生刚粗鄙的骂了一句，或许是因为红叶仙子在旁，立刻又一副悲天悯人的书生样子，但嘴上仍是不依不饶，一边说着，一边仰天而看，用手中的书册斜指天上，子云也不由得抬眼向上看了看，不禁暗自骂娘，“真是贼书生，不说正事，看什么天...”

“好了，多年不见，见了还是老样子，真真是伤了感情，唉，往事如云，咱们虽是流落此地，旁人明白不得，但我们自己还是要记得自己的身份，别被时光消磨了意志，过得怨天尤人，生不如...”说到此，红叶仙子顿了顿，长叹一声，接着长叹一声，问道:

“唉...算了，不提这些，敢问孙山主，今日追小王爷到此，可是发现了些什么吗？我等来晚了些，还请孙山主提醒一二。”

“仙子说的哪里话，就是你等不来，老夫也会寻你们说上一说....”

“嘿，孙山主果然是做大买卖的，这话说的漂亮，我们不来，你还....”

未等书生说完，只听红叶仙子一声轻呵，“你闭嘴，七八年了，你怎么还这样，就不能好好听别人说话吗？，你的书读到哪里去了？”

“仙子，我，哼，是我失礼了。”书生听到红叶仙子的呵斥，顿时感到脸上无光，却也发作不得，对着眼前的孙山主一甩袖子，冷哼一声，转身看着深潭水面。

“仙子，老夫与小王爷今天算是见上了，只是见上一面而已，也没有聊其他的，但....”孙山主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出来。

“孙山主，你我等，都是为此事才来的此地，这么多年不敢离开，故星虽好，却只能夜半仰望，心情如何，不用我等说吧，大家应齐心合力，把这事做好，不然....”

红叶现在顿了下，“有什么就说，我们一起参详，可是万万不能再出什么岔子的。”

红叶仙子见孙山主难言，知道以孙山主的性子，如果不是特别重大或者难以出口之事，自是不会这样吞吞吐吐，犹豫半刻。

“是呀，孙山主，书生我向你认个错，吵归吵，闹归闹，但这事，我们还是要认真些，绝对要放在心上，山主你不要多想，把听到的看到的，说出来听听，一起参详，一起参详。说真的，我是不想在这地方多待片刻了，还是自家的星上舒服。”书生转身接着劝道。

“哦，看起来，倒是书生你才是做买卖的吧，这么会鬼话连篇，你真是脸皮...”

“孙山主，先不要和书生一般见识，他就是这臭脾性，你不是不知，请说来，咱们一起参详...”红叶仙子打断两人的争吵。

“嗯，是这样，小王爷应该是记得我等，或者只记得我，但不明白的是，他怎么知道我们的，我在此想了好一会，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

“你说小王爷知道我等？”“孙山主，这可不是开玩笑？”红叶仙子和书生先后上前一步，急急的问道。

“你说小王爷知道我等？”“孙山主，这可不是开玩笑？”红叶仙子和书生先后上前一步，急急的问道。

“唉，我也说不清，我把过程讲一遍，你们帮我参详下....”孙山主便将见到子云，谈话经过讲了一边，当然，给子云神药的事却只字未提。

三人对潭无声，慢慢的消化着孙山主的话，一字一句的辨析着，潭边恢复静寂，只余山风徐徐，花香浸脾，三人不知的是，就在深潭之下，一只如小船般大小的黑影正盯着潭上的几只手掌般大小的蝴蝶，身子已慢慢的调整成斜立之态，欲一跃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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