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疑在心中，鼠大利齿

“唉，老奴花三，拜见小王爷，小王爷果然聪慧异常。”一边说着，一边弯下腰去。

“血刺第三队正，吴不归，拜见小王爷。”

红叶仙子后退了一步，差点撞在赵子云身上，而后急急闪开，错位侧立一旁，留下有些懵糟的孙山主和书生。

红叶仙子此时心中的震惊，竟让她忘记提醒孙山主他们二人，只是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老人和已经跪在地上掌柜，来回的看着，大脑乱作一团，正当她还在发呆之际，却听得那跪着的掌柜呵斥道：

“怎么，你们两个，也敢受花先生和本队正一拜吗？”语句不长，却极具自傲感，似乎委屈了自己，不屑于两个蝼蚁在说话。

“啊，你…们两个，快滚开。”

红叶仙子失了女人应有的矜持，形象和语态，听得出是咬着牙吼出来的，刚骂完，立刻上前一步，对着花三和吴不归施礼后，匆匆说道：“请花祖宗体谅，请吴将军息怒，他们两个孤陋寡闻，有些事不是他们能知晓的？”

红叶仙子说完，看着还在面面相觑的两人，身形一展，只听得“碰碰”两声，孙山主和书生的胸口上被各劈了两掌，两人吃痛，立即清醒过来，趁势闪身让开，嘴角竟然留下丝丝鲜红。

红叶仙子后退两步至赵子云身边，几乎是贴着赵子云跪了下去，眼中带泪，“请公子责罚惩处。”

孙山主和书生一看，带着莫名的心情也跟着直挺挺的跪了下去，低着头，嘴角的鲜红也不敢抹去。

“你们三个先起来吧！”子云似乎自言自语，又似在想着什么，却并没有让花三和吴不归起身。

红叶仙子想回头看一看身后的人，但又不敢，只好站了起来，看了一眼孙山主和书生，轻轻的摇了摇头，已经膝盖离地，正欲站起的两人，立刻又跪直了。

时间在一点点的划走，子云用一只手顶着下巴，盯着酒馆门口，此刻，门口的光线已经东移了小半尺，馆内静寂，孙山主和书生已经汗打后背，额头上，鼻尖上，汗滴滚动，衣襟前已经有了微微湿意。

“呲...”赵子云顺手讲桌上的残酒端起，呲着牙喝了一口，看了一眼花三和吴不归，“来了这么多年，为何从没来见我？”

听得此话，花三弯着的腰更是低了一些，而跪着的吴不归也浑身冒气汗来。

空气凝结，气氛冷寂。

“呵呵，小王爷问的好，这，还需小王爷回去左慈，向王爷询问。”片刻后，花三笑着答道：

赵子云愣了一下，却又满脸的笑意，“哦，起来吧，呵呵...”

赵子云愣了一下，却又满脸的笑意，“哦，起来吧，呵呵...”

“红叶仙子，我们走吧...”站起来又对红叶仙子说了一句，顺手提起背篓，背在身上走出座位，向门口而去，略一停身，又说了一句，“把小六哥弄醒。”而这句却不知是说给谁听的。

孙山主和书生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精神消耗太多，身体有些无力，吴不归仍然跪着，石头人一样低头不语。

“小王爷，老奴有一事相求，可否请小王爷答应？”花三在赵子云走到门口时，在身后问道：

“嗯？你说来听听。”

“这少年郎与我有缘，看似痴呆，实则是灵智未开，根骨绝佳，老奴欲收他为徒，您看这？”

说到小六哥，子云不由得回望了一眼还在呼呼大睡的小六哥，桌上已有一片可以成影的口水。

“以前为何不收？”

“呵呵，他是小王爷的朋友，老奴岂敢擅自做主。”

“做主？呵，我看不是吧，也好，小六哥就留给你了，让人去王老爷子处说一声，人家父母同意那才行，还有，那几个孩子的事，别说你们不知道，替我处理好。”

稍停了下，又看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吴不归，咧嘴一笑，“掌柜的，你还跪着做什么？去给我带几只烤山鸡，交给书生吧，书生你稍等会，去山上。”

“老人家，这第三问？”赵子云顿了顿，“还是先留着吧！”

说完，再也不停，向关着的门口走去，红叶仙子和孙山主也紧随而去。

背后，花三脸上带着说不出欢喜，转身翻眼看了一眼已到门口的赵子云，而吴不归则还跪在地上，目不斜视的盯着地面。

“起来吧，都走远了，你跟我进来...”冰寒的声音传来，跪在地上的吴不归浑身一抖，一种比刚才见小王爷还要更为沉重的压力笼罩全身。

山上，赵子云进了木屋，红叶仙子和孙山主站在小院门口，第一次这么认真的审视这个小院，入户门是由一根根细竹子做成的门扇，围墙是以粗竹为柱，细竹斜插编制成网状，上面爬满了厚厚的一层藤条，绿叶翻飞，花开正半，整个围墙连接至院中小屋的两侧后墙处，一幅精致农家的模样。

院内，入户道路是由小石子铺就，把整个院子分割成两块，种的应该是口粮之类的秧苗，已经去黄翻绿。

房屋是以较粗的树干为柱，胳膊粗细的树干层层叠起而做成墙，一人多高，顶上是用溪边芦苇竿捆扎而做成的屋面，房屋很宽，但却只有一间，一门一窗。房门是用宽木板做成，窗子则是用四根细竹子两两横竖交叉隔成窗格，镶嵌在木墙凿除的小洞内，窗的上面是一根用拇指粗细的竹子，撑起一个用细草编制的遮阳盖；屋子两侧依旧是已经翻过了的空地，一只很大的背篓放在门口外一侧。

到了开着的屋门前，红叶仙子站定，并未向内探望，而是轻轻的叫了一声，“小王爷？”

屋内静静，并未任何答复，红叶仙子看了一眼跟在一旁的孙山主，点了点头，先后跨步进了屋内。

光线陡暗，红叶仙子环视了一眼屋内，赵子云正双臂报头，靠着墙躺坐在木床上，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木桌旁时一个小小的木桌和一个树根做成的凳子，桌上放着一个黑色的灯状之物，除此之外，却再无它物。

红叶仙子心里徒生酸楚，想起了自己当年的事情，比这可是强多了，但那是自己依然觉得活不下去，不由得上前一步，“小王爷，我们来布置点家具？”

“这样挺好，不用那么麻...？”赵子云话说一半，突然停了下，接着道：“也好，不然你们来了，坐的地方也没有，放在窗户那边好了，还有，以后不管在哪里，还是叫我公子的好，或者小哥儿也行？”

“是，请公子少待，孙山主，你爱茶喜酒，定是带有一些什物，都拿出来吧，我们就简单布置下。”红叶仙子说完，走向赵子云躺着的地方，站在床边，给孙山主腾出地方。

“好，我来取。”孙山主答应的极为爽利，拿着短杖的左手抬起，用食指和中指从腰带里夹出一个金丝镶嵌，银纹为饰，一条金黄色丝带绑着的囊袋，用不是很麻利的右手在左手上一抚，轻轻一挥。

屋内靠窗四尺左右的空地上凭空出现五个白玉石凳，一张不知是什么材质做成的圆桌，底座也是圆形，桌面由四根弧形的立柱支撑，所有部件材质相同，看上去甚至有些粗糙，但却很有美感。

孙山主继续向外掏着，不大一会，茶托，茶杯，酒杯，酒盅等一应什物，在桌上放好，接着又看了看四周，转过身体疑惑的问道：

“公子，你平时怎么做饭啊？”

“做饭？”赵子云懒懒的翻了个身，“在屋外墙侧，有肉就烤着吃，有粮就煮着吃。”

红叶仙子对看了一眼，沉默不语。

“习惯了，自山下老夫子去了后，是在忍不住下面的生活，就一个人在这打了个草棚，只要下雨，外面大，屋里小，外面不下雨了，屋里还下着，小六哥挺好，哭着闹着让他父亲找人帮忙在拆了草棚，建了木屋，这才稍稍安稳了些。”

“怎么不说话，呵，你们也不要难过，夫子说：‘万千大丈夫，没有几个不是从苦难里走出来的’我也只当我也是大丈夫罢了。”

“对了，我今年应该几岁了，属什么的，你们可知？”

“十二了，七月二十三的生辰，属鼠。”红叶仙子声音低沉的答道。

“属鼠，十二了，那我是从三岁就过来了这边...”赵子云说完，好久没有再说一句话。

红叶仙子两人坐在刚摆好的石凳上，陪着自家的公子沉默，木屋内静寂。

“对了，孙老哥，书生大叔应该快回来了吧，我却是忘了，你先帮我把那些大鼠放出来。”

“好，我这就来。”低头想事的孙山主悚然惊醒，略一思索便答道，起身走到屋外，拿了背篓进来，看了一眼侧躺着的赵子云，问道：“公子，让他们在外面还是屋里？”

“就屋里，先让他们回去，等书生大叔回来了，再叫他们出来。”

孙山主答应着，动手解开盖子，向篓内看去，只见那十几只在潭边已经见过的大鼠，昏昏欲睡的拥挤在一起，看盖子打开，瞪着几十双锃亮的小圆眼睛抬头看着自己，瞬间的静寂之后，乱糟糟的尖叫声在屋内炸响，一只更大点的大鼠瞬间已当面扑来，迅疾如电，孙山主大惊，左手短杖疾挥，狠狠的向着扑来的残影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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