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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又絮絮叨叨说了很多他自己的经历，大都和灾难有关。

        韩天辰静静的听着，遇到难过的地方，他还会忍不住掉水珠子。听到老者年轻时候的美好，他还会满心羡慕，不知何时他能有幸过上那样天堂的日子。

        最后老者似乎说累了，他趴在杂草上，长长的叹了口气，“唉，人类。”

        “人类。”

        “自私又充满伪善的人类。”

        夜晚的风越来越大，吹着空旷的洞穴发出呜呜的叫声，听着格外恐怖。

        韩天辰努力蜷缩起身子，望着远处的星斗，这一刻，他的脑海里没有任何东西。

        等以后他功成名就，再回过头来看自己这段悲惨的经历时，他诡异着觉得很温暖。事后他想了很久的原因，可能是因为小小年纪的他第一次得到别人的帮助而心有感触吧。

        ………

        “醒醒，小家伙，该起来了，别睡了。”睡梦里韩天辰感觉有人在推他，迷瞪之间抬头看是老者。

        老者抖了抖自己身上的朝露，抖擞精神，让自己迎接新的一天，强行唱了个首歌，虽然韩天辰听不懂。但从来没听过这种的他，还是被迷住了。

        “走了，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好吃的。”韩天辰一下来了精神，一醒来他的肚子就咕咕叫。为怕在路上撑不住，两人强行灌了一大池水。

        在喝水的期间，韩天辰惊喜的发现了一抹绿意。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处青苔。

        青苔又苦又涩，还伴随着泥土。但对早以饿扁的两人来说，无疑是世间难得的美味。

        肚里有了存货之后，他跟着老者走出洞穴，往旁边的枯树林里跑。

        “我们去哪啊？”韩天辰跟在老者的后边，发出气喘吁吁声音。

        老者回头神秘的一笑，“秘密，俗话说富贵险中求，你到了就知道了。”

        “那为什么不一早告诉我目的地呢？”韩天辰一边喘着，一边疑惑道。

        “因为说了，怕你这小家伙不敢过去。”

        韩天辰还想问，就见老者降下速度，摆了个禁声的手势。

        “嘘，别说话。”

        老者让韩天辰待在原地，他窜进了偏僻小路里。

        在等他的关头，韩天辰看着这些绿油油的草丛，咽了咽口水。

        在野外，越好看，越鲜艳的植物，这些都是不能吃的。因为黑塔乱排放有毒，有害气体，在这种环境下，还能活下来的动植物无疑都发生了病变。

        韩天辰在草丛里没有等多久，老者在一片窸窸窣窣声中，探出了头。

        冲他招手道：“走吧。”

        就这样，韩天辰跟着老者来到了另一处洞穴里。

        这处洞穴比他们昨晚的藏身地都要大，而且又干净又干燥。地上还铺着热烘烘的毛草。

        这么一对比这里简直就是天堂。

        韩天辰不禁止不住惊讶问道，“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看好像有人打理？”

        “有人打理……”老者面色古怪了一下，小声地嘟嚷了一句：“确实是有人打理，不过不是人。”

        老者没有详细说明，韩天辰看出他似乎有难言之隐，所以也不再提问了。

        这间洞穴四通八达，一个个小洞口不知道通向了哪里。它们的墙上还有变异朱果发着瘆人的红光。

        韩天辰看出来，这里俨然就是一只大型魔兽的巢穴。

        他瞬间心跳加速，满眼担忧四处乱看，深怕这只擎天巨兽突然从洞中杀出。

        同时他视线暼向前方带路的老者，心里生起了敬佩之意。虎口拔牙，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

        两人来到了魔兽存放食物的地方，看着这如小山般高大的各色果实。

        韩天辰这才知道为什么他们一路上都找不到吃的，感情全部都被魔兽给收了起来。

        忽然，有一股血腥味飘来。是是前方的暗洞里。

        韩天辰好奇着刚想走过去，就被老者阻止了。

        “那里是魔兽食取正餐的地方，小家伙你不会想见到那些肉的。”

        韩天辰脸色忽然有些苍白，或许是为打消脑海里的一些血腥片段，他大口着硬塞果实。

        两个人美美着饱餐了一顿，老者又小心翼翼带着韩天辰离开洞穴。

        刚一看见外面血红的天空，老者就一脸急切的拖着韩天辰一路狂奔。

        “魔兽的嗅觉很灵敏的，我是趁它外出时，才敢带着你到它的巢穴里。一旦他回来闻到家里进贼了，他一定会愤怒着追出来。如果那时我们还在附近的话，就死定了。”

        韩天辰脚短，为了更跟上节奏不得不用上更多的力气，他有些难受。

        “我们要去哪？”

        “不知道，反正离开这里越远越好，不能在走那一条不归路了。”老者望向远方的目光带着坚定。

        即使生活再多的苦难，也没有击倒他。

        不知过了过久，两个人，两双脚，一大一小，一老一少。跨过了大山，淌过了河流。累了就席地而卧，渴了就喝每日晨间的露水。因为灾害越发严重，很对河流全部都被污染了。饿了就吃从魔兽洞穴里偷拿出来的果实。

        走了这么久，原本圆润的果实早就变得干巴巴的了。但它们可以解饥，不是吗？

        终于在一天落日，两人来到了一座犹如巨兽匍匐在大地上的暗沉城墙。

        身无分文的两人一进入城，直接就被划分成了最低等，最下贱的职业——乞丐。

        “开门了。”

        “大家快呀。”

        每日清晨都会有一名善人在自己院子外，将他家的隔夜饭倒给从外地逃难而来的乞丐们。

        大家都争先恐后的施展自己的媚术，希望能得到这名善人的青睐，多得到一些食物。去晚了就都没了。

        韩天辰和老者也赫然在其列，由于他从未这样过。有些不知所措。

        所以他只能呆呆的蹲在旁边，等着善人给他一些吃的。

        但食物就那么些，乞丐又那么多，你不去争取自然就没了。

        倒是老者拖着自己干瘪的身子硬挤到了最前边。

        他一把抢到两碗食物。回到了韩天辰的身边。

        “喏，吃吧，像我们这样的人是没资格挑三练四的。”

        “谢谢。”韩天辰感动得点点头。

        饿极，韩天辰一阵狼吞虎咽。

        老者见他这样，微微叹了口气，“这个该死的世道啊。”

        忽然前方有一声骚乱，原来是有人发现一人的碗里竟有几块红烧肉。

        久不食肉糜的众人都有些双眼放光盯着他。

        由于有善人在这里，所以众人都不敢妄动。但他一走就不一定了。

        这名乞丐也知道，他赶忙将其囫囵吞下，看着众人发出了不甘的吸气声。

        远处的韩天辰也看着他流口水，他正在长身体，急需补充肉类。肉对他的诱惑性更大。

        等他吃完之后，善人才离开。

        忽着一声，原本和善的众人全部变了一个模样。他们满脸凶狠地抢夺别人碗里的食物。

        其中重灾区就是刚才吃到肉的乞丐。众人推到了他，恨不得从他嘴里扣出肉来。

        韩天辰看着他们，心里既心酸又难过还带着茫然，难道他拼死活下就是想要这样的生活吗？

        以后他也会和大家一样，成为流浪者大军中麻木的一员。

        “快，我们走。”老者拉着韩天辰就想要离开这是非之地。

        忽然前面就被人给挡住了。韩天辰抬头就见一个体型健壮的黑脸大汉正冲着他们两人发凶。

        “你要干什么。”老者全身紧绷，皱了一下眉头。

        他们两人，小着小，老着老。看起来一点威胁都没有。

        黑脸大汉不屑的看着他们两人：“把你们手里的碗给我。”

        “不要，凭什么！”韩天辰不肯。

        “凭什么？就凭我的拳头。”大汉冷笑一声。他晃了晃对韩天辰来说大着离谱的拳头。

        老者紧紧盯着他，趁他自鸣得意时，猛着一扬手，红沙满天。

        大汉啊了一声，沙子进了眼睛里了。

        “小家伙逃啊。”老者冲了过去，狠狠着撞倒了他。

        等大汉缓过劲来，这才发现刚才的一老一少通通都不见了。

        气着他狠狠捶了几下地面，骂道：“别让老子再看到你们，不然……”

        韩天辰和老者一路狂奔，久久才停下。

        “呼呼，那个人怎么可以这样。”韩天辰气道。

        “小家伙这些你都要习惯了。以后你还想活下去，你就必须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摩别人。”

        “这里将是你以后生活的方式。”

        韩天辰嘴唇嗡动，最后还是没说什么，其实他想说他不想这样过下去的。他要像城中人那样有尊严的活着。

        但又怕老爷爷骂他痴心妄想，所以不敢说。

        吃它们非得吃不饱，还会中毒而死。

        吃完食物之后，老者并没带韩天辰返回到他们乞丐聚集之地，而是顺着一条大街往人流密集的地方走去。

        “爷爷，我们现在要去哪呀。”

        韩天辰清脆的少年音一发出来，老者就觉得特别高兴，“带你去吃好吃的。”因为这能让他感受到活着样子。

        韩天辰看他高兴，忍不住问道：“爷爷，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他们第一次见，老者就救了他，哪怕后来自己一直跟着他，他也没有不耐烦。还把食物分给他吃，今天还保护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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