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救了她,却被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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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你怎么了?”浓云和愁雾担忧地将她扶起。
“无事,看着眼前这场景眼熟,想起了点以前的事儿。”谢栀引按了按太阳穴,晃了晃头,想醒醒神儿。
“公主…您都想起来了?”愁雾惊讶。
“未曾,只是看着那婢女受罚,想起了我以前也这般罚过人。别的都记不起来。”谢栀引回答。
“公主,身体要紧,您脸色差得很,记不起来便记不起来吧。”愁雾跟了一句。
谢栀引点头,记忆碎片中哥哥对她的态度,让她大受冲击,如果不能回忆起事情全貌的话,那确实不该再去回想了,徒增烦恼罢了。
“公主,奴婢见那婢子着实可怜,再打下去可能真要出人命了,公主你救救她吧。”浓云在一旁出声。
谢栀引早有救人之心,但因着自己刚刚回忆起她也做过这种荒唐事,以为自己也是这般刁蛮之人。现下要她主动救人,一时之间竟有些瑟缩,不敢上前。
还好浓云这丫头在一旁求了个情,她准备打起精神,做回好人,赎一赎失忆前的罪恶。再者说了,自己救了封玹砚的小心肝,说不准他还要感谢自己呢。
“住手!”
三道目光同时向她投来,特别是那位孙夫人,蹙着眉头上下打量她的眼神,让人好不痛快。
“公主,这位是孙夫人,其父是宫里的尚书大人,是王府里唯一的妾室。”浓云在一旁提醒。
“咳咳…”谢栀引只觉自己被那夫人盯得浑身发毛,便润了润嗓,道:“我看这婢女模样真切,不像是偷盗财物的黑心奴,孙夫人可曾人赃并获?”
“不曾。但王妃有所不知,这婢女最会的便是佯装楚楚可怜的这套了。王妃可千万不要着了她的道,毕竟她这令人怜惜的模样,可是将殿下都骗了个彻底呢。”
那位孙夫人看似对她言语恭敬,满嘴劝诫良言。但谢栀引可不是个瞎的,她谈吐间那居高临下,气焰嚣张的态度,摆明了没把她这个不受宠的正妃放在眼里。
谢栀引也不恼,只上前伸手将那婢女扶了起来,“我自是受不住她这般可怜模样的。“她仔细查看了那婢女身上的多道伤口,最后又把视线移到她脸上。只见她长长的睫毛挂满了泪珠,全身仍在颤抖,连带着睫毛扑闪着泪光,那娇弱的样子确有几分摄魄之姿。
看到她被糟践成这般可怜模样,谢栀引竟有些生气了。
“我虽来自焦丘,但也知道王府之内是不可动用私刑的。孙夫人如果拿到了她偷盗的证据,大可呈给殿下,而不是动用私刑在这边屈打成招。”
“王妃为何这般护着她,莫不是知晓殿下宠她,特意替她求情、向她买好?”孙夫人言语中尽是讥讽。
“这是自然,日后待她上位承宠。你看看是日日欺负她的你的日子好过,还是我的日子好过。”谢栀引根本不恼,封玹砚虽是她名义上的夫君,但两人是完全没有感情的。现在得知封玹砚心有所系,那她不得护着他的心上人周全。
这样自己又向他买了好,又不会有椒房恩宠落在头上,到时候就可真真正正地全身而退。
“你…”孙夫人被她的话气急,没想到这个焦丘来的公主如此软弱,连自己夫君的心被别人勾了去都不介怀,甚至还费尽心思地去讨好一个贱婢。
看着谢栀引如此护着那贱婢,孙夫人心知今日是再动不了她了,便甩甩衣袍带着身侧的婢女走了。
“多谢王妃搭救。”她开口道谢,刚想站起来扯出一抹微笑,便因体力不支昏了过去。
浓云和愁雾赶忙上前扶住,“公主,这可如何是好?”
“带回我院里,先给她上些膏药。”谢栀引皱眉,寻思着要不要找个人拿着封玹砚的牌子去宫里请个太医,随后又摇了摇头。
自己在府中没有地位是明面上的事情,原以为至少阿瑜是个受宠的。没承想今天这个孙夫人动了这么久的私刑,竟无一人敢上前阻拦。看来只得先由她照顾着,等封玹砚回来自行请医了。
阿瑜被扶到了谢栀引房间的软榻上,在谢栀引的点头下,浓云取出了从焦丘带来的秘制膏药,一共就带了三盒,却给外人用了去。想到这儿,谢栀引不由得一阵心疼。
愁雾小心翼翼地拨开一层层已经沾了血迹,破败不堪的衣服,看到白皙的肌肤上的皮开肉绽的斑驳红痕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现在已经入夏,侍女们早就换上的薄衫,所以刚刚孙夫人指使下人用藤条抽打的时候,阿瑜的衣服根本起不了什么保护作用。
“还好,来前哥哥跟我说了,只要用了这种伤膏,就必不会留下疤痕。到时候封玹砚可得好好谢我。”谢栀引捻了颗葡萄往嘴里塞。
“公主,刚刚那位孙夫人说的不会是真的吧,这个婢女魅惑殿下?”浓云边往她身上抹着药膏,边皱眉道。
“就算她真想勾引封玹砚又如何,与我有何相干。旁的人要闹就闹去,我又不会与她们争风吃醋。”谢栀引言语间吐出几粒葡萄籽,不亏是地大物博的槐国,这葡萄可真好吃。
“也是,公主总是要回焦丘,回到太子身边的。”浓云听完谢栀引说的,顿时心底拨云见雾。
“莫要胡说,小心隔墙有耳。”愁雾皱眉,阻止她继续这个话题。
谢栀引轻笑,又道:“反正现下在这处,封玹砚喜欢谁,我就对谁好些。这样我的日子总归好过些。”
“还是公主思虑周全。”愁雾在一旁附和。
傍晚的时候,谢栀引正在床上打盹呢,突然听到浓云一声惊呼:“不好了,阿瑜发高烧了。”
谢栀引眉头一皱,赶紧下床查看。只见阿瑜两侧脸颊呈现出病态的红,她将手背附上阿瑜的额头,果然烫的瘆人。
“封玹砚还没回来?”她问。
“刚刚问了外院的管事,他说快回来了,但不知道具体时辰。”
“你可有跟他说过阿瑜被罚,受了重伤?”
“奴婢提了,那管事说孙夫人放了话,不让人医治阿瑜,谁敢偷偷请医,便治他的罪。那管事给了些府中备用的外伤药膏让奴婢给阿瑜涂上,说这是他冒着被孙夫人发现的风险偷拿的。阿瑜受伤等殿下回来,他自会相告。”
这群老滑头。谢栀引心中了然,这孙夫人在府中势大,没有人愿意为了个婢女开罪了孙夫人。但那些管事的人精也知道封玹砚对那个婢女不一般,所以送了瓶膏药,万一三皇子怪罪起来自己也有个辩解的由头,两边都不得罪。
“来不及了,这热度耽误下去,可能就烧成傻子了。愁雾,你拿上我的首饰,出府去请个大夫回来。”
“是。”愁雾领了命,正欲打开谢栀引的梳妆盒,却到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谢栀扭头见有一群人往这边走了过来,来者气压很低,还没走到跟前她就觉得自己背脊发凉,赶忙抬头看向来人。
见不是孙夫人上门堵人,而是封玹砚一行之后松了口气。
“阿瑜呢。”谢栀引的房门敞着,他还没走进门声音就先一步传了进来。
“里面躺着呢,她发高烧了。”谢栀引回道。
他进屋的时候没看一眼谢栀引,只往阿瑜所在的软塌走去。封玹砚伸手摸了摸阿瑜滚烫的脸,随后厉声道,“把头转过去。”
谢栀引有些发蒙,这是跟她说的吗?看着分秒见,封玹砚身后的侍卫一个个都背过了身子,仰着头眼神不再乱动,才恍悟。
封玹砚微微掀开了盖在阿瑜身上的云纹丝衾,看到她锁骨侧方及手臂上的暗红抽痕,上面还留着药膏没有干透的印渍,脸上的煞气更盛。
他没有再往下拉了,轻轻将衾被盖上。
谢栀引看到他伸手掀了阿瑜的衾被,顿了几秒又盖了上去,那样子属实有点阴沉地可怕。她探头想看看封玹砚见到阿瑜受伤后的表情,没想到刚碰上他转头,两人对视之间,她的眼神被抓了个现行。
“阿瑜有何差错,需将她罚地如此之重?”他的眼神如果可以化作一把刀,谢栀引觉得她可能已经千疮百孔了。
“前院管事的没跟你说清缘由?”谢栀引不解他为何对自己这么凶,明明是自己救了阿瑜。
“我亲耳听你向我说,岂不更快?”
“听我向你说……更快?”她蹙眉。
“阿瑜娇弱,你不该如此。若有下次,我定将之全部还你。”他用衾被将阿瑜的身子裹了个严实,随即将她横抱起来。
“你不该对我如此无礼,是我差人给她上的膏药。”谢栀引被他的态度惹得气急。
“那你该谢谢你为她上药的好心,否则我今日便要你生不如死。”他言毕,便抱着阿瑜出了她的院子。
谢栀引直接气结,她堂堂公主,做了好事竟还被这样冤枉!
还有前院那些该死的老滑头,为了不得罪孙夫人,竟然不向他如实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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