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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说了,我全招了”


轿撵的门帘与窗帘都被捂得严严实实的,饶是这轿夫脚程极快,轿子颠簸的幅度极大,那帘子都未掀动过半分。

        轿子内里的空间实在太小,谢栀引被困在这狭小的一方空气里,颠着颠便觉着有股子热气正从腹部往上蹿,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万分。

        不知又过了多久,谢栀引感觉到自己被人扯着胳膊出了轿子,又被人横着抬了起来。但是她整个人晕晕乎乎的,连抬头看路、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像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不知是不是药力发作了,一晃眼的功夫她就发现自己已经在软榻上躺着了。谢栀引只觉得此时自己燥热异常,小腹那处俨然已经火热,喉间更是干渴万分。她想咽一口涎水解渴,但是因着口中被绑着的粗布,她的口舌完全无法动弹,只能作罢。

        她就这么昏昏沉沉、晕晕乎乎地闭着眼躺在床上。

        “小美人儿~快醒醒!快醒醒啊…今日可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好吵!为什么会有人一直像个蚊子一样在自己耳边叫唤!他说了很多,但谢栀引因着现在的感官都是涣散的,所以只从中分辨出了几个词汇,她知道,是那个买了她做姨娘的老员外来了。

        谢栀引不得已被逼着睁开了眼睛,刚睁眼就见一只因为上了年纪而失去光泽的又老又皱的大手,向她的方向抚来。

        “唔唔…”她抗拒地扭动着身躯,想躲开,并用眼神狠狠地剜了那老头一眼。

        但她不知道的是,此时她看似凶猛的眼神,落到他人眼里,却成了眼含春水的挑/逗。

        “小美人,你且等我脱了衣裳,就来和你翻/云/覆/雨~”

        谢栀引闭眼认命,只想着若是那老头愿意解了她手脚的缚绳,或许她还有最后一丝机会可以逃脱,只是不知道她现在这副中了药的躯体,还有几分力气,逃跑的时候又能撑多久。

        那遮挡的屏风后边传来了衣物落地的声音,随后衣服摩擦的窸窸窣窣声格外明显刺耳。谢栀引耳朵微动,却因着药力意识涣散,即使声音传入耳中,也无法进行分辨了。

        她不知道的是,现在掌控这个屋子的男人已然换人,那个年过六旬的陈员外,已经被打晕在了地上,被他捆了扔在屏风后面。

        而他,此刻正眯着眼睛欣赏着床上的“美景”。

        因为挣扎,谢栀引身上本就薄透的衣衫,已经被压乱了,堪堪强撑着挂在她身上。那轻薄若无物的蚕丝外罩宛如第二层少女的肌肤般,沿着她的曲线勾勒出曼妙的身材。

        那跟麻布绑在她的唇口之间,好像堵得她特别难受。男人最终叹了口气,托起她的脑袋,解了那个结。

        他是靠近了才发现她的身上散发着一股甜腻的奇香,他伸手将布条从她唇齿间抽走的时候,还带出了几屡银丝。加之女人身上扑鼻而来的异香,他觉得自己脑袋也开始变昏了,周围的气氛逐渐暧昧了起来。

        他们都不知道的是——那极乐丹之所以称之为极乐丹,就是因为其中一人吃了之后身体燥热,散发奇香,而闻到味道之后的人,也会产生相同症状。只有两人都被药力控制、共/赴/云/雨、无法自拔,才能称为“极乐”。

        他在药力的驱使下,不自觉地挑起谢栀引嘴边晶莹的涎水,用指腹捻磨。

        谢栀引觉得有人在摸自己的脸,本想厌恶地避开,但奈何自己全身上下都燥热万分,而那人的手抚在自己的脸上,竟带来无限清凉,那舒服的触感被放大了好几倍,她只得不自觉的蹭上那只手,乞求得到更多。

        但身前那男人又不继续动作,她只得无助地呻吟。

        而正是这声娇吟,让本来已经开始上头的男人突然清醒了些。他快步到八仙桌前倒了杯冷水灌下。

        习武之人冷静下来可以靠内力压下欲念,而她就不一样了,只能熬着受罪,不过也比失了身要好。

        此时的她已经意识模糊,像条濒死的鱼般在床上无力地挣扎着,朱唇微启,呼吸频繁又急促。

        “我好难受…”谢栀引在床上艰难道,唇间不断泄出低吟,她睁开充满雾气的迷蒙双眼寻找着可以帮她缓解症状的人,却发现床前站了一个身材颀长的年轻男子。

        她再定眼一看,“…卫圻予…怎么…是你?”

        “正是在下,王妃。”

        细微的汗珠已经浸出了皮肤,谢栀引觉得自己的身体要被烧坏了,她完全无法思考,求助脱口而出,“帮帮我,求你…帮我…嗯…”

        想起她大婚之日在自己面前那不可一世的高傲模样,卫圻予勾唇一笑,恶劣地回道,“你自己挑起的事儿,被灌的药,你得自己受着。”

        谢栀引早已神志不清,哪还听得清他在说什么,若不是手脚上的缚绳还未被解开,她必主动开始宽衣解带了。

        卫圻予看着她这幅模样,眼神不由得一暗。终是将床幔放了下来,强迫自己不再去看她。

        今早封玹砚下朝,他例行去书房找他议事。脚还没迈进屋子,便听着封玹砚在里面大发雷霆。随后管家一脸菜色地出了房门,他拦下一问,才知道,殿下最喜欢的那个婢女阿瑜——逃了。

        这是他为数不多的几次见封玹砚发这么大的火。一进房门就见他脸色铁青地坐在那儿,他知道封玹砚心情不好,也就这么陪他坐着。

        没过会儿,封玹砚身边的暗卫就来报了,说是在阿瑜原舅家酒楼旁的当铺发现了她的贴身玉镯。

        然后他就跟着封玹砚一行去到那个位置。阿瑜舅舅家一年多前就已经将酒楼盘了,离了京。封玹砚一直没有告诉她,因为封玹砚觉得阿瑜这辈子就只能待在王府里,待在他身边了。从未想过阿瑜有朝一日会跑。

        “殿下,刚刚查到阿瑜姑娘和另一个姑娘一起进了旁边的青楼。”暗卫来报。

        “走!”封玹砚戾气丛生。

        他们一个屋子一个屋子的推开门房查找,吓得好几个正在努力耕耘的顾客都提不起“精神头”了,直到几个客人告到了老鸨地方,他们才被拦住。

        老鸨迎了上了,看他们一身官服,便知来着不善:“几位爷这是来找人的嘛?您直接跟我说是谁人犯了事儿,我告诉您他在哪间房不就成了吗。”

        “昨儿个可有貌美的姑娘被掳了进来?”卫圻予代为问询。

        “哎呦…我不记得…”那老鸨刚想装傻,眼尖的人已经看到楼梯边正有几个龟奴押送着一个被捆着手腕的女子,打算把她推进一个厢房。

        封玹砚漆黑的眼眸已经染上了一抹怒色,他三步并作两步地上前,直接把那几个龟奴踹到在地,将阿瑜接了过来。

        封玹砚温柔地揭下塞在阿瑜口中的麻布,看向老鸨的眼神已起杀意。

        “殿下,万不可冲动。这片地段归太子的人管辖,若是发生命案,还是您这边亲自下手的,那太子那方必会清查。如若查出阿瑜的身份,到时不仅阿瑜不保,到时连王府都将受到牵连。”卫圻予怕他意气用事,连忙阻拦。

        封玹砚捏紧拳头,只能点头作罢。

        “殿下…还有王妃,王妃是跟我一起被掳进来的。”阿瑜沙哑着嗓子哭叫。

        “是她帮你逃出来的?”封玹砚垂下眼帘。

        “嗯…”阿瑜下意识地应了一声,随即立马发现不对,自己这不是在出卖王妃吗?便又摇了摇头,“不…不是的…殿下先别管怎么出来的了,先救救王妃吧。”

        “哼…救她?”封玹砚嗤笑。

        “殿…殿下…”那老鸨本就是人精,怎么会看不出来人的尊贵,连忙下跪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就怕自己遭殃,“是…是还有个姑娘在我这儿房里,本来是要给陈员外做妾了,好在还没将人送出去,我这就帮你把她请过来。”

        “不必…那就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就送了给陈员外做妾…”封玹砚丢下这句话,便抱着阿瑜走了。

        “殿下…你怎么能这样…”阿瑜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眼睛里已蓄满了泪。

        “她帮你逃,就得尝到教训,这一切都是因为你,阿瑜…”封玹砚看着阿瑜的眼神缱绻缠绵,但说出来的话却冰冷万分。

        卫圻予跟在他的后面轻笑,三皇子毒辣,果然名不虚传。

        “先让谢栀引吃点苦头,最后再拉她一把。”上轿前,看着怀里已经哭到不能自已的少女,封玹砚的心最后还是软了软,把话交待给卫圻予。

        “是…殿下。”

        随后卫圻予就派人守在青楼后门,在傍晚的时候看到谢栀引挣扎着被塞进了马车,又跟到了员外府。在她差点被染指玷污的时候,才把那个老色鬼给踢晕了过去绑了起来,然后站在床前看着谢栀引药发的样子。

        卫圻予原以为这样看着这个娇蛮公主被人戏弄,自己应该是心情大好的,或是一副旁观者看好戏的姿态。

        但绝不应该是像现在这样,看到那员外的手伸向她的时候,只想将之砍断,更不应该是看到她玲珑有致的身段后,起了不该起的欲念。

        “大人,解药找到了。”暗卫推开门,递上一颗药丸。

        卫圻予将身体挡在床边,不想让别人窥见床幔下透出的曼妙身影,伸手接下药丸后道:“行了,出去吧,备好马车。”

        “是!”

        等确认暗卫走后,他倒了杯水,掀起床幔,将塌上的人的身子半抱了起来。他用手指撬开她的贝齿,将药丸投了进去,又给她喂了点凉水下肚。

        整个过程缓慢又艰辛,谢栀引的身体已经软的如一汪春水,好几次都滑了下去,又被他拉了起来。他用手指顶开她唇齿的时候,她就像跟他作对似的,想用舌头将他的指头顶出去,那柔软的触感在他指尖蔓延开来的时候,有那么一瞬,他想直接将她就地正法了。

        但最终他还是忍了下来,她不好受,被她传了极乐丹药效的他,又何尝好受!

        他叹了口气,用被褥将谢栀引卷了个严实,确认了没有任何脸部以外的肌肤裸露在外面后,才将她横抱起来,准备返回三王府。

        “嗯…放开我…你这个臭流氓!”谢栀引意识尚未恢复,不知自己已经得救,还以为是自己被陈员外抱着走来走去,便在被褥用仅存的力气怒骂。

        卫圻予早就知道这花虽美,但浑身带刺。在亲耳听了几次她的骂人话语后,只觉得好笑,不过是个看着嘴硬,实际上怂到不行的软包罢了。

        夜深露重,王府之内一片死寂,唯有前方内殿的光亮顺着窗沿透洒在石板路上,原本漆黑的夜,这才有了一丝光亮。

        那内殿正是封玹砚的寝殿。卫圻予推开门,将人连带着被褥放在房侧的软榻上。

        谢栀引因着已经服下解药良久,这药性已经被解了七七八八了,她的大脑已经逐渐转醒。

        刚刚卫圻予将她放下的力道又大,身体上的疼痛带来的是更清醒的脑袋。谢栀引心中明了,自己这是又被带回了王府,那么就意味着自己拐带阿瑜逃跑的罪状已经被发现了。

        既然这样,她就更不敢睁眼了。

        她正想就这样装死下去,谁能想到有人因为担心她,竟直接冲过来拽着她的被子摇来摇去。

        “王妃,您没事吧,您不要吓我啊。”没错,哭喊的摇晃着她的身子的人正是阿瑜这个傻白甜。

        谢栀引真的很想一口老血喷在阿瑜身上,问问她:您才没事吧?之前也是,早就说了别去找那个酒楼了,直接走,你不听,偏要去看,进了那个妓/院后,我让你跑,你偏不跑,结果被抓了去;现在到了封玹砚这儿,一看我就是要被问罪的,我想装死,你又把我摇醒……

        “王妃,我知道您醒了”卫圻予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

        “嗯…头好痛啊…”谢栀引被逼得没办法,只能装出一副刚醒的样子,想看看卖惨能不能少收点惩罚。

        她想坐起身跟阿瑜拉进一下姐妹情,刚一挪动身体,就发现自己还是那副在妓/院里的衣不蔽体打扮,连忙用被子将自己捂了个严实。

        “殿下…都是栀引的错,栀引不该偷偷出府。我只是贪玩罢了,初来乍到此处,想着让阿瑜带我在这京城转转,没想到惹上了事儿,还好殿下救援及时,不然,栀引就要被个老头抓去做妾了呢…”谢栀引狠掐了把自己的大腿,那眼泪就跟断了线似的往下掉,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若不是在场的男人都知道她是个什么性子,有可能真就信了去。

        “王…王妃,其实下午殿下救走我的时候…我…全招了…你快别说了……”阿瑜嗫嚅着嘴唇制止道。

        “全招了?”听着这句信息量巨大的话,谢栀引突然觉得眼前一黑。

        “莫非焦丘人的特长便是按着话本唱戏?王妃可真是深得戏曲班子的真传啊。”半倚着坐在床榻前的封玹砚终于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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