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精神炼金

“辐射？”

        “是的，辐～射，”卡尔特意拉长音重复道，“而且极其强烈，靠近一点基本没救了那种。”

        “不信的话，需要我用类推法以身试毒证明给你看么？”

        “受到影响的人只能等死吗？”

        “反正不管做什么都是无用功，我只是来提醒你们，波及的人太会很麻烦。”卡尔恢复正常坐姿，“这件事别告诉梁雨，不过也别让她靠近封锁带就是了。”

        “梁小姐…”

        “她不是容易冲动的人，我让你这么做另有原因，”卡尔跳下窗台活动着腿，“总之先任凭事态发展，终归会有解决方案。”

        老者不理解这位红发少年的淡定，既然是梁小姐同伴之一，应该有过人之处…吧。

        涡轮船停泊水面，将军步履如飞踏上钢铁扶梯。

        这艘集合现代科技之精华而成的合金巨兽，能无视掉绝大多数恶劣天气开展航行，纵然正面遭受导弹袭击依然不会沉没。

        坚不可摧的海上要塞是他们一直以来横行红土大陆的资本。

        “广域精神力探测仪即将完成。”船舷的部下禀报道，“这是半成品，请您过目。”

        “不错。”

        一想到不久后就可以获得那位大人嘉奖，成为暗影之城正规军，将军心情就大为舒畅。

        其实很久以前魔族中落，大部分人都脱离了暗影之城。

        但白驹过隙，经由那位大人统治后，魔族势力如日方升。能重新投靠暗影之城，意味四处漂泊的日子即将结束。

        “混个大将就更好了。”将军内心幻想。

        一扇接一扇防水门敞开，迎接他进入舰船主控室。

        掌心半成品探测器雷达盘发出耀眼红斑，将军拉开冰柜，从冷雾中取出盛满红色液体的试管。

        伴着试管晃动，探测器上红斑也随之震颤，仔细打量后，他一饮而尽。

        据艾路迪大人所言，这是魔族耗费众多人力在大量土壤中提取到的仿制永恒之血。

        经由人体实验证明，仅仅一毫升便可以带来极大提升，甚至改造精神力。

        “这是何等力量”将军赞叹，仿制永恒之血为他的肉体带肋了再生、力量强化、敏锐感知等超凡能力，并且荧光蜥蜴也是精神改造后的变异产物。

        只要完成广域精神探测仪，就可以把货真价实的、世间最伟大的存在收入囊中。

        “感觉如何？”

        主控室忽然亮起，人影出现在屏幕。

        “艾艾路迪大人”将军急忙弯腰行礼，“一切都是按照您给我的设计图制造，明早就能完工。”

        “不用拘谨，我相信你。”

        人影始终背对画面，只让人看见漆黑轮廓。

        “不过我更加关心的是，永恒之血仿制品有没有给你带来副作用呢。”

        “完全没有！我的实力今非昔比，即便对上战皇联盟也游刃有余。”

        “呵呵，你倒真有精神”人影微微笑道，“但为保证计划，最好别让联盟知道。”

        “尽管放心，我摆出您的名号后，那些家伙不敢通知联盟。所有勒索物资也都通过中转站运送，查不到无名岛。”

        “你打算怎么善后？”

        “没人会离开无名岛。”

        “不愧是心狠手辣的魔族…虽然我不准备插手，但还是给你条建议吧，明天离开岛屿的时候切记从远离度假村的其他地点出航。”人影转过身子，“那么，祝你成功。”

        通讯结束。

        原来艾路迪大人是那个样子，将军心想。

        也罢，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决定亲自监督完成最后工序。

        大大小小的房间坐落于海滩，由铁皮间隔开。这些临时搭建的研究场所只具备基本功能，条件称得上是相当简陋。

        半成品部件七零八落掉在沙滩，那些魔族士兵们对照着设计图依次拼接。

        “报告将军，半径10公里的精神探测仪距离完成只剩组装。那个人类已经回去了。”

        “这么快”

        进度提前了半天，连将军都惊讶于梁雨的才能。

        如果这种人类为魔族所用，在征服世界的路途上必定会清除不少阻碍。

        涡轮船搭载了足够摧毁半个岛屿的导弹，原定计划明天出航时要消灭所有人质的计划，看来要留一个活口了。

        最大限度榨干优质品，抛弃劣质品，是他一向擅长的。

        “加把劲，赶紧组装好！”将军催促道。

        林果身着一袭白色睡袍，扶住墙壁挪动身体。

        她不想成为需要照顾的拖累者，即使实际情况远比她料想得糟糕。

        随着双腿逐渐失去知觉，她放弃锻炼，失落地靠在墙根。

        “别勉强。”老者刚好推门进来，搀扶起她。“梁小姐已经帮魔族完成研究，明天它们就会撤离。”

        “我自己来吧，您还有伤。”林果吃力地回到床边。

        “像这种场面我早习以为常了，别害怕。”老者安慰道。

        “您真是厉害呢。”

        “如果我的孙女还在，她应该和你差不多年纪。”

        “她在其他国家么。”

        “死了。”老者说得极为轻松平淡，好像这件事和白开水一样稀疏无奇。

        “死在了战争中。”

        不管何种生死离别，在战争中都是家常便饭。

        对于没法改变的老人而言，只能将亲人离世变得习以为常。

        “是老板从屠杀者手中收留了我，不求任何回报，仅仅让我替他管理各类产业。”老者说。可惜老板有事不在”

        噪音从屋门外传来，扩音器发出阵阵轰鸣，嘈杂使林果不禁皱眉。

        “咳咳”魔族士兵装模作样清了清嗓子，哪怕是低等士兵，在人类面前它也要摆足架子。

        “所有人！重复一遍，所有人听清了！”

        林果掀开窗帘，偷瞄向海滩。那位身高超过两米的魔族手持喇叭，扯开嗓子宣读通知。

        “明天早上在海滩集合，恭送将军出航。所有人必须到场，以上！”

        “重复一遍”

        啪！林果锁死窗户，不再理会外面喋喋不休的家伙。

        “您有头绪么，关于魔族要求集合。”

        “不了解，不过它们达到目的后也没乱杀人的理由吧。”

        “但愿如此。”

        林果望着墙壁陷入沉默，难以抑制的低落情绪不断冲击心头。直到那位大小姐咣当一声推开房门，大步流星地冲她走来。

        “老爷子，她的情况怎么样？”梁雨第一件事便是开口询问林果身体状况。

        想起卡尔嘱托，老者只好谎称并无大碍。

        听到这里，梁雨总算长舒口气。随即双手按住林果脸颊，直勾勾盯着她。

        “你是笨蛋，白痴，蠢货吗？”

        “…哈？”

        “感觉身体异常为什么不马上原路返回。”

        “我以为能坚持，对…对不起。”林果低头道歉。

        “我又不是为了让你认错。”梁雨松开手。

        “您现在有联系外界的方法么。”她这时候转头向老者问道。

        “通讯设备全部在魔族手里，而且这两天禁令任何人使用。”

        “果然…”梁雨咬紧下唇。

        “发生什么了。”

        “魔族的涡轮船上携带有大量重火力武器，它们估计是打算在明早集合时杀光人质。”

        “此话当真？”

        “是我的推断，但应该不离十。魔族害怕放走人质后让联盟知晓行踪，所以干脆斩尽杀绝。现在无名岛与大陆的一切通讯信号都被阻断。”

        “它们真这么做了，那岛上百余名游客…”老者不住颤抖。

        “您冷静一下，请听我说。”梁雨坐在林果身侧，“想阻止屠杀还有两种方法。”

        “其一，避开看守偷回联络器。”

        “你说过信号已经屏蔽了。”

        “但可以进行岛内通讯，而这座岛上，有战皇联盟的战斗员。”

        老者眨着眼难以置信望着梁雨，神情中希望和怀疑各占一半。

        他十分清楚，联盟的战斗员全是怪物般的顶尖强者。可是有这种实力的存在为何到现在都不曾露面。

        “那家伙去深山修炼了。”梁雨摊开手表示无可奈何。

        “接下来是第二种方法。”说着她在背包掏出遥控器。

        “这是。”

        “涡轮船舰炮的控制器。”

        “那我们就可以拿导弹解决魔族。”林果说。

        “但方法二存在很多弊端。”梁雨解释，“我制造的遥控器只能控制导弹锁定和发射。必须等待魔族装填完毕，万一期间对方选择其他手段屠杀人质…而且主炮具备自动模式，切换后不受控制器影响。”

        “用方法一，我去偷通讯器。”林果噌的一下站起身。

        “你给我坐好。”

        “喂！难不成让老人家去吗。你们一老一弱怎么叫人放心。”

        “我只是普通人体质而已，到你那里就是废柴了。”梁雨很是不爽，就在她刚要继续辩论时，奇怪感受透过精神传递到了脑海中。

        “等一下。”她闭上眼集中精神，良久后才缓缓开口，“准备方法二的作战方案吧。魔族…摧毁了全部通讯器。”

        “难得见你偷懒，不修炼了？”

        “不需要了。”段月回答。

        此刻他戴着黑色眼罩，头枕旅行包，完完全全把石板当成了床垫。

        耳旁扇动翅膀带起的风声不时传出，他终于秉持好奇心理摘下眼罩。

        那只猴子正完全超乎想象，违背逻辑地展翅翱翔。非要准确描述的话其实并不算翱翔，因为飞行高度与麻雀相差无几。

        “我印象中你一直在捣鼓会变形的金属球。”段月懒洋洋地坐起身，“原来这才是最终形态么。”

        “没错，是刚完成的。”猴子身后的翅膀缩成圆球，随即膨胀变化为降落伞形状，它一边降落一边诧异道，“过去这么长时间，你们人类还没掌握精神炼金？”

        “精神能力？”

        “精神炼金。”

        “没听说过。”

        “还是给你解释一下吧，其实原理非常简单。”猴子挺胸叉腰，一本正经道，“与能力不同，精神炼金的核心理念是融合。”

        “融合做什么。”

        “不开窍。这么跟你说，你的能力是风之爆破，控制震动。但仍然可以利用精神力操纵身体。”

        “因为理所当然。”段月不假思索道。

        “错错错！因为不管精神力还是神经系统，都包含在身体之内，他们是紧紧融合一体的。”

        金属球从猴子手中出现，橡皮泥般变化着形状。

        “精神炼金是长时间淬炼，将精神力与特定物体融合的技术。伴随精神力占据比例越来越高，控制也愈发精密，直到彻底完成之前，都不能中断提供精神力，也无法使用能力。”

        “而被淬炼物体内部的精神力超过80％后，就可以随时收入身体。”

        说罢，金属球转变成铠甲，与猴子合二为一。

        “我淬炼的物质，是硬度接近源石的超合金。”

        “超合金？”

        “喂，少摆出跃跃欲试的表情，”猴子后退说道，“我不会给你砍的。”

        “你来无名岛就是为了寻找清净之地完成精神炼金么。”

        “正是如此，所以我和你马上都要离开了。”

        瀑布上方激流日夜不绝，一块巨大青石终于被推开河床，翻滚着落入水潭，溅出数米水花。

        段月坐在原地，却没有一滴水珠淋湿衣襟。

        “对了，你记得离岛的路线么。”

        “野生动物应该都具备寻路功能吧。”段月吐糟。

        “我说了我不是普通算了。”猴子话说一半后打住，“忘记精神炼金已经完成了。”

        紧接着，它捂住右眼。

        零星光点闪过，整座岛屿的结构便出现在视网膜。

        “哦，还有个战舰，看起来蛮结实。”猴子说，“人类，你可以去砍它试试。”

        战舰为什么会有战舰。

        段月正疑惑着，猴子又补了一句。

        “人类也有基因突变种啊。人高马大全身暗红，跟猴屁股似的。”

        “抱歉，我要离开了。”段月收拾行囊，“如果日后需要帮助，可以来战皇联盟总部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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