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瀚海沙原(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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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锅粥又快分完了。”厨子拎着空饭勺走到屋内闭目养神的老者面前说，“老爷，这段时间难民格外多啊。”
“发完了就再去做一锅。”
“这帮难民都是群白眼狼，拿了好处也罕有谢意，何苦呢。”厨子心里嘀咕。
即便嘴上唠唠叨叨，他还是把热腾腾的白粥盛满每位乞讨者的碗，直到落难队伍的最后一人离去，背影消失于黄昏的地平。
自打红土大陆的灾难降临，流浪灾民排成长龙从未间断。建立在沙漠绿洲而被命名为沙之国的王国，如今成了货真价实的荒漠。
厨子无奈叹息，和几个佣人一番忙碌收好锅碗瓢盆搬回庄园。就在这时门口石柱后传来了肚子呼噜的声音。
他循声望去，是一个灰头土脸的小孩，头发杂乱无章黏在脸上，看样子年龄顶多七八岁。
“今天发完了，一人一碗没有多余。”厨子说完便合上铁门头也不回，他印象中这个小鬼已经领过食物了。
但对方始终没有离开。
“服了你。”几分钟后厨子走出庄园宅邸，拿出两个冒热气的包子扔给小鬼，“吃完了就赶紧离开，要让别人看见指不定都过来抢。”
小孩伸出手脏手接过包子囫囵吞下，然后用澄澈的眼睛盯住他。
“怎么还不走？”厨子有点开始厌烦这贪得无厌的小鬼了。
“我没有地方去。”
声音虽然虚弱，却带着和年龄不相符的平静。让人能感觉他并没试图博取同情，仅仅是在阐述事实。
“哦？”气宇轩昂的白鬓老者似乎对这奇怪的小鬼产生了兴趣，不知何时站到了大门。
“顺着难民部队的方向，从这里出发不出一小时就能抵达沙之国都城，那里有专门收容的机构。”
小孩抬起头仰视这位高出自己一倍有余的老人，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我不能去都城。”
“为什么，你的父母呢？”
“死了。”
老者无奈摇摇头：“我这里不收难民，天快黑了，我派马车送你去都城吧。”
“我想留在这里。”
“不行。”
老者断然拒绝，而其中的缘由，其一是如果开了接收难民的头，无法面对后续滔滔不绝的人群；其二则是都城比较发达，去那里上学远比留在这庄园有前途。
“…好吧谢谢，给您添麻烦了。”小孩平静的眼神中闪过希望破灭的失落。
老者捕捉到了这不寻常的变化，皱了皱眉。他打量着面前的孩子，才发现那枯黄瘦弱的躯体上遍布淡淡淤青。
“喂，你从什么地方来的。”老者神色变得凝重。
小孩抿住破皮的嘴唇一言不发。
不想回答还是不能回答？不安的预感涌上心头，于是他换了个问题：“你为什么想留在这里？”
“我没有家人，但您身上有熟悉的气息。”
“…”
和小孩四目相对，短暂恍惚中老者默默回想了自己在这里经营庄园的初衷，以及遥远的过往。所谓熟悉的气息指代何物他心里已有了十之八九。
“你叫什么名字。”老者问。
“浅。”
“这里名为绿土庄园，不养闲人，不过…”
“我什么都能做。”见老者态度转变，浅仿佛重新看到希望。即便竭力掩饰，眼孔里仍流露出溢于言表的激动。
“好吧。”老者挥挥手，“明天起叫仆人从简单的活计开始教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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