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警告

林散不知道，范鑫毕业后这两年从未放弃过喜欢她；林散不知道，范鑫最后的告别是因为无可奈何。

        范鑫一个人埋头走，然后拐入转角。高山警官早已在此等候，高山无奈地叹息感慨，他感慨明明这孩子会有更好的前程。

        “你还是太冲动了。”高山拍着范鑫的肩膀，低声长叹。

        范鑫苦涩地摇头，随几人去往警局。

        后来一个星期里，由于范鑫擅自开枪，致无辜者受伤，法院最终宣判有期徒刑，并且撤免职位。

        林散得知此事时已经是他监jin后一个月，她拉着任协南不解地问：“我明明是受害者，为什么不找我出庭？”

        “是范鑫说的不希望你参与，所以最后是以目击人和他的证词做了最后审判。”任协南平静地回答。

        有期徒刑，还是没有当事人的审判，总有一种声音在暗示林散这是资本的力量，任协南却告诉她说：“你别去找他了，他说不希望你们再有交集，两年后他的生活就会焕然一新，没有你在他身边他会过得更好，你们就到这吧。”

        原来范鑫是这样想的，林散这才明白她的存在原来也会决定他人的人生，她最后也选择尊重他的选择，不再参与。

        高考将至，林散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学生，众多高中生中的一个，她应该为高考全力以赴，而不是把心思花在杀人、犯罪、查证、伪装这些事上。

        校园中人来人往的景象仿佛外面的城市，人们装着自己的思想走着自己的人生。

        苏酥撑着脑袋感叹距离高考时间越来越近，自己却没有动力。

        还有校园中众多学生亦是如此。

        心事重重的林散本不愿多发言，但她还是作为朋友建议：“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危机感会带来一点效果，压力就是动力。”

        “可已经不需要外面的人了，这个学校就有很多人比我厉害，我还是没有危机感啊，怎么办……”苏酥哭丧着脸，她突然想起一个人，表示羡慕地说道，“我好想像黎烬一样，家里有钱就是不一样！”

        林散手中写字的动作忽然停下，她转过头装作不经意地问：“黎烬……他很有钱吗？”

        “啊？小散，你不知道啊？”抛开学习，谈起八卦一类苏酥还是很有兴趣，她告诉林散，“他爸爸是黎氏集团董事长呢，做房地产的，不过后来才爆出来，先前我也以为他是成绩好去的美国，果然这世道没钱不行。”

        苏酥仿佛担心林散不能真切理解这把金钥匙的含金量，又解释：“知道清水景岸吗？”

        “嗯，知道。”

        林散记忆里，那是她初中时一块住宅区里能观赏美景的风水宝地，但后来却被翻新盖了一栋栋高楼。

        “那儿后来被黎氏收购了，而且这只属于他们收购的一小部分，惊讶吧？”苏酥笑。

        林散一愣，迟钝地点头回应苏酥。

        苏酥却突然丧气地说道：“但是后来传闻他家里发生变故，公司还在，但继承人竟然成了他一个叔叔的侄子，这点挺奇怪的。”

        “什么变故？”林散难得地刨根问底。

        “这我不太清楚，但是好像后来他的妈妈改嫁了一个有钱人，黎烬很果断地选择不跟她，自己一个人生活。”苏酥眼底浮现羡慕之意，即使黎烬的经历听起来这般不幸，她还是羡慕他曾享受过荣华富贵。

        林散转过头，面色暗沉下去。

        黎烬还有多少秘密不曾说？

        他是先天高人一等的存在，颜值高，成绩好，有权有势，却成了全过通缉的杀人犯，真是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夜晚，林散放学在熟悉的街角遇见黎烬，黎烬自始至终坐在台阶上。

        他没陪她一同走，而是以目光相随。

        双方都藏着心事，林散脑海中反反复复回响着“黎烬很有钱”这样的声音，像魔咒。

        林散对此话印象深刻，并非想攀些什么，毕竟林散的家世也是在众人口中的不凡。

        “慢点走，小心脚下。”黎烬的好心提醒随意得让林散觉得他是随口一说。

        不过林散突然停了脚步，她转过身压低声音喊：“黎烬，我回家了之后你一般要去哪？”

        黎烬显然没料到她会突然这么问：“为什么这么问？”

        “我就是好奇，好奇你的生活。”林散望着黎烬的方向，回复得很认真。

        黎烬没有表情，只是回答：“再待一会儿，然后回家。”

        即使不是她想得到的详细答案，林散也没再问，她重新转身继续走。

        这下，黎烬才叫住她，并向她走来。

        “怎么了？”林散被他越来越近的目光注视得不自在。

        黎烬没有答话，林散余光看见他右手举起一个东西。

        她转过目光仔细看，发现是一个精致的工艺品，深浅绿混色的福袋，正面绣着隽秀的楷书“瑞霖”。

        林散睁着星辰般的眼睛抬头看向黎烬，黎烬则别过目光祝愿道：“高考加油。”

        高考还有七十天呢，林散莞尔，她犹豫着问，“这个是你自己做的吗？”

        黎烬低头瞥一眼福袋，又看着林散说道：“不是，顺手买的。”

        “噢……谢谢啊。”黎烬看见林散眼底带着如蜜罐般甜的笑意。

        说到底高考还有段时间，但也渐渐逼近。

        漆黑的夜晚，任协南结束忙碌的工作往家里赶时，黎烬两手揣在衣兜中，碰巧出现在他的必经之路上。

        “黎烬？这么巧，得来全部费工夫？”任协南睿智的眼神含着对敌人自投罗网的兴奋。

        “我是想和你说清楚，”黎烬神色冷淡，说道，“别再找林散了，她需要全力备考。”

        “首先不知道你对林散是什么感情，但她一定不会有事，你更应该考虑一下自己，反思一下自己才是。”任协南带着嘲讽的笑意。

        “别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今天你抓不了我。我来只是想告诉你，既然你想做好人，那就别总利用其它人。”黎烬与任协南对峙，就像冰山与火焰的撞击。

        “那你可以放一万个心，我只会对她好。我可以答应你，高考最后这几天我不会找她。”任协南肯定道，“说说正事，其实我发现你不像那些愚蠢的人，为什么杀人？而且你是怎么想的，打算什么时候去自首？”

        “时间到了自然会去。”黎烬转身迈开脚步，不再多讨论。

        黎烬四周瞬间笼罩一圈浓密的烟雾，任协南连连咳嗽，他用衣服遮挡雾气，以免其中含有有毒物质。

        渐渐的，他在雾气中摸不清方向，等烟雾散开时，黎烬已经没了身影。

        任协南答应过不再找林散，够了，这就是黎烬想要的结果。

        临近高考只剩最后五十天里，舒盛清在女儿模拟考成绩里发觉她最近的状态很是不佳，于是果断为她雇了一个补习老师。

        为了腾出足够的提升时间，她决定让林散不去学校上课，而整日待在补习教室。

        可效果并不好，林散认为可能是老师的方法不适用于她。

        舒盛清握着林散成绩无奈的日子里，黎烬用平淡的语气向林散提出自己可以帮忙。

        “真的？”

        “真的。”

        虽然当时怀着忐忑，但林散别提有多兴奋，黎烬在成绩这方面可是名声远扬，16岁保送美国名牌大学不是玩笑话。

        他要是愿意帮忙，这称得上是天上掉馅饼的事了。

        听到黎烬的话，林散面笑如桃花，不可思议道：“黎烬，你是开玩笑的，还是认真的？我说要认真学习可是认真的。”

        黎烬看着少女的笑颜，轻轻“嗯”一声：“我说真的。”

        林散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浓，心里早已乐开了花，她笑嘻嘻道：“我相信你一定会教得好的，需不需要付你补课费？”

        黎烬同意眼底带笑地回答：“不用，无偿。”

        两人将补习地点约在林散楼下的石桌椅，每天五点四十分的闹钟嗡嗡响过后，林散起床洗漱换衣，她精心学习了网上爱心早餐的制作教程，然后每天一种风格地厨房忙碌半小时，随后在餐盒中整整齐齐摆好早餐便心里藏着欢喜下了楼。

        下楼的大多数时候，林散都会忘记自己是去学习，这种青涩的悸动隐约包含初恋的错觉。

        而黎烬，也总会提前在那等候，一个人安静地翻看高中课本和教材。

        夏季的风也能吹拂起少年的发丝，黎烬的皮肤清透得穿越一年四季仍让人心动，他认真看书的模样太过美好，林散几次觉得像是梦境。

        于是美好拥有一种魔力，让林散常愣在电梯口，她见到黎烬认真的模样，感慨这也是人生的一种眼福。

        林散自然地坐在他身旁的石椅上，黎烬察觉动静才抬头，林散昂首推出精心准备的餐盒，轻咳两声说道：“黎烬，我想你可能还没吃早餐，这是我给你带的。”

        “嗯，谢了，放着就行。”黎烬目光重新转向课本和教辅书。

        林散闭上眼深呼吸，再次睁眼时也把注意力转向书籍，开始了一日的学习，开启了逆袭的艰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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