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糟糕的家伙，你终于来了！

这时栽崖村大队喇叭响起，
  是一段豫剧的前奏，紧接着传出熟悉的唱声，
  “走一道噢噢岭来哎哎翻过一架山~”
  “呐呀嗨嗨呐呀嗨嗨呐个咿呀嗨~”
  “呐个呀嗨依嗯依嗯依~翻过一架山呀呐嗨依~”
  “走一道岭来哎哎翻一架山……”
  岁月的年轮开始倒放，
  秦文扶着墙走到祖庙门口，
  看向大队房顶上的喇叭，
  看向远处的高山，
  仿佛看到几十年前回来那次，他和秦怀玉一起在村里奔跑的画面。
  忽然大队喇叭播放豫剧的声音被掐断，紧接着传来村长的声音，
  “咳咳~全体社员注意了，全体社员注意了~”
  “冬天来了，天干物燥，去地里干活，千万不要点火啊……”
  “全体社员~”秦文笑着眼里又出现浑浊的泪水，
  当年他回来那次跟着秦怀玉在村里跑着玩，
  也听到了大队喇叭，
  喇叭里也是说全体社员，
  当时他还问秦怀玉全体社员是什么意思，
  十一岁的秦怀玉跟他说，就是指村里所有人，也包括他！
  秦凡在祖庙里看了一会族谱后，也来到了祖庙门口。
  “老……堂兄，既然回来了，给老祖宗们上炷香吧。”
  “要得要得~”
  秦凡点着蜡烛后，扶着秦文点了香，上了香火，一起磕了个头。
  两个人就在祖庙里地上的草垫上坐了下来，
  “堂兄，您这次回来，还走吗？”
  “老宅我收拾了一下，现在可以住人。”
  秦文摆了摆手，
  “住不了，我想住也住不了啊~”
  “住两天，我就得走了。”
  秦文见秦凡脸上有疑惑，
  根据秦凡说没有爸爸，以及秦凡的年龄，他判断秦凡的爸爸可能是出意外去世了，没跟秦凡说家族的事。
  “堂弟，你爸爸走得早，有很多事应该没来得及跟你说。”
  “我跟你说说吧，免得以后自家人回来了，你或者你的后代不认识。”
  秦凡攥着拳头顶在下巴上，沉默了一小下，
  如果秦家有什么历史他不知道的话，
  是爷爷没来得及跟他说，
  还是爷爷不想告诉他？
  不管是哪种，
  秦凡都觉得他应该对秦文说清楚。
  “堂兄，有件事你可能误会了。”
  “我没有爸爸，不是我爸爸去世了的意思。”
  “我……是爷爷在路边捡的。”
  秦文一愣，
  “那怀玉小爷爷的后人呢？”
  秦凡简短跟秦文说了一下，
  秦文听罢长叹一口气，伤感不已，泪水又流了出来。
  “没想到怀玉小爷爷，是这样痴情的人。”
  “柳老夫人，南洋柳氏吗~”
  秦文眼中闪过一抹寒光，但很快又被纠结覆盖。
  他不能对柳家怎样。
  他的小爷爷应该也不想他对柳家怎么样。
  “堂弟，虽然你不是怀玉小爷爷的血脉，但是你眼中的神情，言语之间的思念，毫无疑问，你就是怀玉小爷爷生命的延续。”
  “我只问你一句。”
  “如果将来你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了，不管你的亲生父母是不是无奈抛弃你的，你会离开这里，回你亲生父母家吗？”
  秦凡丝毫没有犹豫，
  “不会。”
  “没有爷爷，也就没有我。”
  “我永远姓秦，秦怀玉的秦。”
  秦文红着眼眶拍了拍秦凡肩膀，笑呵呵说道，
  “我没看错你。”
  “不愧是咱们单字辈的！”
  秦凡刚刚看族谱就注意到了，
  族谱上每一行的秦家人，名字都是有字辈的。
  像秦凡的爷爷秦怀玉就跟秦文的爷爷秦怀仁都是“怀”字辈。
  秦凡和秦文则都是单字辈的。
  秦文和秦凡坐在祖庙地上的草垫上，
  秦文满是皱纹的老手拍着秦凡手背，
  跟秦凡说起了秦家的历史。
  秦凡听的很仔细，
  尤其是听到秦文说他小时候回来跟秦怀玉一起在村里奔跑，在田野里打滚的时候，
  秦凡也控制不住思念那个慈祥的老头，红了眼眶。
  说到最后，
  秦文拿出小手绢擦了擦眼泪，
  “这就是咱们老秦家这六百多年的历史。”
  “我们在新嘎坡，因为有些事，不能跟祖地联系。”
  “我这次回来，也是偷偷回来的。”
  “原本……原本我想在入土之前，跟怀玉小爷爷再见一面，没想到，没想到……”
  秦文又拿出小手绢擦了擦眼泪，抽抽地深吸几口气，平复下来后长叹一口气，
  “哎，只能等我死了之后再去找怀玉小爷爷了。”
  秦凡摇了摇头，
  “堂兄，你身子骨还硬朗，我看再活二十年没问题。”
  “等将来我有能力，我去帮你们，让你们回家，咱们全族团圆。”
  秦文摇了摇头，
  “堂弟，你千万不要有这个念头。”
  “堂哥身上的事，你碰不得。”
  “等堂哥走了，你就当堂哥没来过。”

  秦文说的很认真，
  秦凡虽然并没有因为秦文的话打消念头，但是他不想让上了岁数的秦文担心，就点了点头。
  “行，堂哥，我知道了。”
  秦文长舒了一口气，不像刚刚那么悲伤了，
  “老了，歇一会，等会陪你……”秦文想了想，不知道该让秦凡怎么称呼蒙方，笑着摇了摇头，“等会陪阿方去看看他太叔公。”
  秦凡看向在祖庙外等着的蒙方，
  “这位大叔是？”
  “他叫蒙方，咱们村当年跟着我们那一脉离开的蒙家人。”
  “你弄的那个宣传视频里的蒙大爷，是他太叔公……”
  “额~”秦凡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怎么出去的，辈分都这么小？
  “堂哥，那等会我带你们去吧。”
  秦文点了点头，想捡起一旁的拐杖站起来，
  秦凡连忙起身过去搀扶秦文，
  “确实得你带路了~”
  “别说你把村子修的我不认识了，就是你没修，我也不记得路了~”
  当秦凡带着秦文、蒙方去找蒙大爷的时候。
  薛雅兰、李思甜、黄强找到严峻则后，正在村口摊位上买东西吃。
  “小强，你老戴个口罩干什么？”
  “咳咳~”黄强自从上次看到韩老爷子后，担心自己暴露，出门就经常戴口罩，“最近有一两声咳嗽~咳咳~”
  “生病了？那等会我带你去医院看看，硬挺着小心肺炎了！”
  严峻则好心黄强心领了，
  “不用不用~严少，我……”
  “等会！”严峻则直接把黄强扒拉到一旁，盯着村口一个刚从停车场出来的小年轻，
  “终于来了！”
  “糟糕的家伙，走路还那么嚣张，看来没把我的话放心上，没跟家里打听我跟左哥是什么关系！”
  “先给左哥打个电话，喊左哥一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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