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养伤

墨离与蓝玉走后。玄坤也尴尬的远离了洞口，在离紫阳洞不远的一棵松树下，找了块光滑地青石，盘膝而坐，调养着体内的气息。
  紫阳山阳气醇厚，流水潺潺，鸟语花香。乃天地灵气聚集之地，不多时便觉得体内气流顺畅不少。嘴角上扬，继续打坐修炼。不知不觉已有几个时辰。
  灵清在洞口左右不是，临近晌午，她只听得洞内的嬉笑打骂声越加暧昧不清。不由心烦意乱，气得浑身发抖，不住的踩着地上的杂草。
  灵清眼睛瞪的通红，健步走到玄坤身边。冷冷的问道“父神究竟给玄琪传了什么法子替锦颜疗伤？要多久才能出来？”
  玄坤抬头，眼角微微睁开，瞟了一眼灵清，闭着眼睛继续说道“三公主既然还叫本座一声父神，那老夫就劝你一句。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事已至此，你和灵佑太子就别在苦苦纠缠玄琪和锦颜了。伤了自己又害了旁人。”
  灵清眼中慢慢渗出泪水，抹了抹鼻子。她还是不甘心的问道“父亲就直接说好了，玄琪在用什么方法与锦颜疗伤？”
  玄坤睁开眼睛，定了定神，抖了抖衣襟起身。温声说道“他二人成婚也有些时日了，今日锦颜受伤，时间紧迫，他夫妻二人当然是行双修之法疗伤最为稳妥。”
  灵清想借瀚海麒麟之手除了锦颜，不想竟当面撮合了二人。灵清本以为玄坤为人老城定不会做出荒诞之举，不想还是迎来了这个答案。
  灵清脸上的泪珠最终流了下来，扶着松树的树干。胸口撕心裂肺地痛，半天用红肿的眼睛朝玄坤看看，冷笑道“呵呵……而今为了锦颜，父神也不在乎什么名节问题了。当初商纣王宠幸妲己，酒池肉林也不过如此吧？”
  玄坤圆目瞪起，甩了甩袖子，呵斥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把我玄德一门太子比作那等荒淫无道之人。
  名节？本座若真把我玄德太子妃，这么送回青龙才是坏了我玄德一门的名声。
  你青龙一门太子非要强娶我琪儿宫妃，才是当真不要了颜面。”
  灵清擦了擦泪水，挺直了腰杆，面色冷峻，昂首挺胸地说道“臣媳嫁到玄德神宫三百余年都没得到过父神如此通融。整日兢兢业业，恪守宫规。如今父神为了锦颜当真可以坏了规矩。”
  玄坤白了一眼灵清，摆摆手，面无表情地说道“比起你那些繁文缛节，宫矩宫规，本座更在乎我玄德一门的香火，子嗣问题。
  你与琪儿成婚三百余年不曾有后，这便坏了最大的规矩。
  若锦颜怀了琪儿的孩子，她可以只守妇道。规矩可以就此改了。”
  灵清脸上充满了委屈，用帕子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又拉着玄坤的袖口说道“父神，玄琪身体你是知道的，三百年不曾有孕……”
  玄坤看了看灵清，眼角充满了不屑，甩开灵清，说道“你的话本座听乏了，那是你与玄琪之事，本座只在乎结果。而今他二人横竖还有一日之久。
  灵清公主若愿意呆就随本座在此打坐练功，修养生息。不愿意呆就回青龙吧。”
  灵清眼中泪光散尽，愤怒中又带着窝囊，她想重新回到玄琪身边的最后一根稻草，也这么被瓦解。苍白的嘴唇间蹦出无力的两个字“父神……”
  话音未落，只听紫阳洞响起了一声雄厚沙哑的呼唤声“父神……父神你可在外边？”
  玄坤走到了洞口前，充满了宠溺与慈爱，柔声问道“锦颜可大好了？”
  玄琪笑道“已经大好了，只不过锦颜半日不曾进食，腹中有些饥饿，她想要些吃的。”
  紧接着就听洞中传来一阵锦颜捶玄琪胸口的声音，嬉笑道“明明是太子饿了，却要说臣妾，好没羞。”
  玄琪宠溺地说道“好好……本宫错了，是本宫饿了，爱妃饶命。”
  玄坤摇了摇头，嘴上露出笑容，抬头看了看高悬的明日，说道“本座已经命墨离与蓝玉去备了。这也该送过来了。”
  正说着，墨离蓝玉提着几个食盒回来了。墨离走到洞口，驻了脚。玄坤说道“琪儿饭来了，你出来拿吧。”
  只见那块石头慢慢打开了一个豁口。玄琪发冠松散，发梢上不住的向下淌着水滴。身着白色中衣中裤，领口敞开，衣襟上的扣子错系着。慢慢地走了出来。
  他打开了一个食盒，看了看里面竟是些鸡鸭鱼肉，油腻的很。皱了皱眉头，朝墨离埋怨道“你不知道这几日太子妃不喜欢吃这些油腻的东西吗？”
  墨离干瘪青涩的脸上，一抹灿烂的笑容荡漾开来，拍了拍胸脯说道“这个小的知道。太子妃和蓝玉的口味一样。蓝玉吃过的东西小的都给太子妃买了一份。”
  说着打开另一个食盒，里面装满了各色面果子，年糕和果脯蜜饯。
  玄琪勾了勾墨离鼻子，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微笑说道“聪明。”
  墨离又将另一个食盒打开，一脸谄媚的说道“这里面的鸡汤，青菜和鱼是小的特地孝敬太子的。”
  玄琪拍拍墨离肩膀说道“本宫没白疼你。”

  墨离听着很是受用，直了直身体，得意地抖了抖肩膀。
  玄琪起身提了两个食盒，又拿了两壶酒朝洞内走去。
  玄琪刚走进洞中，把食盒放到了一块长满青苔岩石上。正准备将洞口堵死。灵清风驰电掣般闯了进来。
  锦颜背对着洞口披头散发地坐在温池岸边，身上只将玄琪的一件蓝色长袍系在了身上，一双玉足，连同半截修长洁白小腿泡在池中，不时地踢着水花，悠闲自得地嬉笑着。
  灵清看到这一幕顿时醋意横生，从背后一把扯下了那件蓝袍。
  锦颜惊讶地转过头来“啊”地一声跳了起来，肩膀上的吻痕跃然于眼前。锦颜羞涩地赶忙将蓝袍向上提提拉好。
  大喊一声“灵清你疯了吗？还不赶快出去。”
  灵清泪眼婆娑地转向玄琪，抿了抿唇说道“我与你成婚三百余年，每次与你亲近，你都以身体恶疾为由止于礼。而今你与锦颜做了名不正言不顺的夫妻，礼义廉耻哪里去了？”
  玄琪被气得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好，呵斥道“本宫与你说过多少次，你我已经和离，为何还这般纠缠不休？”
  说完便抓起灵清，将她推搡到洞外。
  灵清抓住玄琪的中衣用力向下一拽，半面古铜色后背展露在众人面前。上面深深地抓痕被被窥的一览无余。
  玄琪急忙穿好中衣，狠狠地给了灵清一个嘴巴，大骂道“你个泼妇，闹够了没有？看够了给本宫滚。”
  灵清看着陌生的玄琪，抽泣着，三百年的感情，如同一面铜镜，砸到地上，破地七零八落。玄琪走进洞内，“咣当”一声将石头堵死。大骂道“疯婆子。”
  灵清思绪来到了与玄琪成亲那日。大婚当日玄琪以身体不适为由撇下她去玄虚阁挑灯夜读。一连几日都不曾见她。
  后来柳土獐星君几次来玄虚阁为玄琪诊脉，得出一个恶疾缠身不能同修的结论。玄琪写下和离书。灵清没有签。以后玄琪对她似乎还有了些怜悯之心，灵清竟傻傻以为是爱。
  她一直以为玄琪恶疾缠身，同修之事有心无力。但是平日里玄琪除了油嘴滑舌的哄骗，连一次越举的行为都没有，当真是出于情，止于礼的伉俪。
  以前灵清只觉得玄琪是个懂规矩重礼节的人，深感欣慰，而今才明白玄琪自始至终都没有爱过自己。那些情真意切只不过是自己编给自己的谎言罢了。
  想到这灵清不禁倚天长啸“哈哈……哈哈……玄琪你骗清儿，骗的好苦啊，你当真坑了清儿三百余年。”
  说完一口郁结于心的鲜血“噗”的一声从胸口喷了出来。灵清倒在地上，身下绵密的松针像一把把利刃刺的后背发麻。
  没有人拉她起来，也没有人劝她一句。更没有一个肩膀让她哭上一哭。
  天地间只剩下了她自己，要独自承受内心的煎熬。瓦解着一颗残破而孤独的心。
  无数个午夜间，她都会从睡梦中惊醒。望着那摇曳的红烛盯上半日。三百年来玄琪与她干过的唯一一件还能算是恩爱之事，便是彻夜剪烛吧。
  凭着这点信念，她竟能熬上三百余年，想想也是可笑。
  灵清起身，拖着一副没有灵魂的躯壳向九重天上走去，面带着笑靥，眼中的泪水却被袭来的凉风打个稀碎。
  众人看着灵清失魂落魄离开的样子，总算舒了口气。这大概就该是一个求而不得者应该有的正确姿态吧。
  紫阳山的夜慢慢降临。湿润的气候让周边的花草树木过早地凝上沉重的雾珠。
  迷雾升起的那一刻，紫阳山的夜静静地有些可怕。
  锦颜伏在玄琪地膝头，在幽闭地山洞中，迷迷糊糊地听了半夜飞禽走兽地惨叫声。
  “玄琪我怕黑。睡不着”锦颜身体有些颤抖，不觉将那件蓝色的长袍裹得更紧。
  玄琪一手摸着锦颜浓密的长发，一手从掌间化出了一根硕大的红烛。他将那红烛插到了温池岸边的石缝内。指尖化出一道火光，红烛立马燃了起来。
  摇曳的烛火将整个洞府照地清幽发亮，玄琪顺势躺下。与锦颜似水的桃花美目相对，瞬时沉沦。将她揽入怀中，贴在胸口，默默地说道“不怕有本宫在，你安心睡吧。”
  锦颜望着那跳动的烛光，心里越来越踏实，慢慢地合了眼睛。
  又不知过了多久，天边泛起鱼白。锦颜在睡梦中被一阵炙热的吻惊醒。
  她睁开眼睛，只见眼前红烛淌着烛泪，只剩下半截蜡根，与一小座红色的珊瑚。那火苗跳动的更加不安分。
  玄琪深情地吻了半日，坐起将锦颜置于腿上，眯起眼睛，面色红润地将额头贴在锦颜柔顺的发丝间。轻声说道“阴阳交际，可是最后一次合气了。”
  说着扯下了锦颜身上的长袍，放到一边，修长地指头缠绕着她的青丝，把玩一会儿，又抱地更紧，嘴里不停地呼喊着锦颜的小名“凤儿……凤儿……”
  锦颜疲惫地伏在玄琪肩头，望着那越来越昏暗的红烛，面无表情地发呆，只剩下一具躯壳迎合。

  天空已经大亮，一缕和煦的晨光照进紫阳洞内。锦颜从睡梦中醒来，见玄琪在一旁已经穿戴整齐打坐调息。
  锦颜浑身酸痛的直了直身体，催动灵力，掌间又化出一道强劲的玄火。果真已经恢复了。
  她坐起来，伸个懒腰，问道“玄琪什么时辰了？”
  玄琪睁开眼睛，替她整理整理中衣，拍拍她额头说道“卯时已过，父神不知催过多少次了。都被我拦下。现下已经回去。”
  锦颜急忙起身梳洗着装。望着水中面色绯红的自己，又不禁羞涩地笑笑。
  玄琪将她抱在怀里，掏出一小包药，放进锦颜手中，脸上露出一丝诡异地笑容，轻声说道“合欢散，那日我在月下仙人府偏殿盗的。”
  锦颜惊愕地看着玄琪，摇了摇头，推了出去，说道“呃……不要拿走拿走……筋疲力尽了……”
  玄琪咯咯地笑出了声，说到“嘿嘿……不是给你用的，是给灵佑用的。
  你那日将自己的衣物赏给小青，我就便知你要干嘛。
  灵佑生性狡诈，不给他点猛药是不行的。
  以防万一我才给你盗了此药。”
  锦颜捏捏玄琪的鼻子，一抹灿烂的笑容裂到耳后，说道“还说灵佑狡诈，现在臣妾倒觉得不及玄琪太子十分之一。”说着将玄琪手中的纸包抢了回来，塞进怀中。继续说道“不过还是谢谢了。”
  玄琪拉着锦颜的手，抱着锦颜肩膀，满脸的担忧说道“为了防止你在误食此药，要把灌灌鸟羽毛时常带着，知道吗？”
  锦颜看看玄琪，细声答道“臣妾知道了。太子放心便是。”
  二人正聊着，突然听到洞外一声马蹄声由远及近，飞奔而来。继而又听到长嘘一声“吁”，
  透过洞口的缝隙锦颜只见一股尘埃飘了进来。
  玄琪起身刚想推开石头查看情况，不想只听“咔嚓”一声，石头被一阵凌厉剑风破成几半。直朝玄琪和锦颜迎面扑来。
  玄琪来不及多想，化出湛泸剑。一跃百丈，“嗖嗖”几道寒光飞过，那石头又被剑风抽的细碎。玄琪又从掌中化出一道冥火，将所有碎石一并打出洞外。
  洞外只听“哗啦啦”一阵巨响过后，升起一片浓烈的尘埃。
  锦颜注目向尘埃中望去，只见一黑影朝洞内缓缓而来。
  待尘埃散尽，锦颜在定睛看去，“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玄琪怒目圆睁，大喊一声“你这鸟人，本宫刚想去寻你，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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