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O1.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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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落新世界的卡莱·巴利岛是个人口两千三百、方圆不到十公里的小岛。顶上战争两年后，这里就被海贼占领，开发了马戏剧团表演、酒吧街等一系列景区。
天色渐晚，酒吧的顾客源源不断，喧嚣的环境中，众人推杯换盏，开着热闹的宴会。厨师正在制作特色炸鱼——将小海鱼去皮，裹上鸡蛋液和面包糠，再炸至金黄，妥妥的隔壁小孩馋哭三件套！
因为食材不够，小炸鱼只剩下了最后一盘。
“这下怎么办，只有最后一份了。”坐在吧台左侧的男人开口。
“我已经跑了两家餐馆，看来战争后没什么事，大家全都来提高生活品质了。”坐在吧台右侧的少年接上。
男人说：“我已经跑了三家了。”
少年说：“算上刚才那些，我已经转了七家了。”
男人说：“这就麻烦了，阿尔杰特别想吃炸鱼，啊，对了，阿尔杰是我弟弟，今年十岁了。”
少年说：“我父亲说他很想吃炸鱼，他一直有病，不知道能不能活过这个春天，身体都那样了，恐怕够呛啊。”
男人说：“其实阿尔杰也快死了。”
两人对视一眼，手指同时拽住了餐碟。男人抬起脸，露出了锐利细长的金色眼睛。他生得一副好皮囊，脸型棱角分明，两片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与眼睛同色的短发在灯光下闪着灿灿的光。
然后在看清少年容貌的瞬间，他顿了一下：“……总之就是这样，这盘归我了。”
“等等，阿尔杰真的想吃炸鱼吗？”少年按住餐碟，“炸鱼对病人来说也太辛辣刺激了，还是这个更适合他。”
说着，少年把一旁的果汁推过去。
男人的额角蹦出青筋，他紧紧抓住盘子不肯松手：“既然这样，炸鱼对老人也是一个巨大的挑战，还是让你父亲多喝热水吧！”
两人暗暗较劲，旁边的厨师试图劝架：“那个……”
黑发少年用尽全身力气扯着盘子：“其实我压根没有快要病死的父亲，被骗了吧笨蛋！”
金发男人的手背也浮现青筋：“蠢货是你！这个世界上也根本不存在阿尔杰！笨蛋笨蛋！”
“一大把年纪了还和小孩子抢东西你都不觉得丢人吗？”
“谁一把年纪了，我今年才刚刚二十出头啊可恶！”
两人的极限拉扯没有结束，黑发少年大声提议：“这样吧，我吃完了就把剩下的给你！”
“什么叫剩下的！那不就只剩骨头了吗！再说了你真的喜欢炸鱼吗，我可是一点都不浪费，我连鱼骨都吃！”
“你说什么呢？我光吃炸鱼还不够，我连尾巴和鱼头都会吞掉哦！”
“喂！适可而止吧！这盘就快要撒出去了，掉在地上就完了我们先松手吧！把它松开！我绝对不会抢的！”
“那你先松开，你放开了我就放。”
“成熟一点行不行？首先应该保证食物的安全吧！”
“好吧我们同时放手吧，我数321我们就同时松开！”
“慢着，等一下，是1开头的【i】还是1结尾【chi】？”
“肯定是全部念完的时候吧！我都开始混乱了，啊，对了，让酒保帮忙拿一下吧！”
男人指着吧台里的酒保示意，少年立刻大喊：“他该不会是你的卧底吧？”
“怎么可能是我的卧底啊！你这家伙究竟是有多不信任人啊！”
“不好意思，酒保，能帮我们拿一下这盘炸鱼吗？”
酒保茫然又无语地捏住炸鱼的碟边，与此同时，另外两人居然也没有松手，三人开始较起劲来，炸鱼在盘子上不停地抖动。
“喂！你们到底想不想放手啊！”酒保大声吐槽。
金发男人的脸侧滴下一滴大汗：“你别太过分了啊，事到如今还不放手？”
黑发少年咬牙切齿：“你在说什么，我已经是虚脱状态了，还在用力的人是你吧！”
酒保双手拽紧炸鱼碟子，整个人使劲后仰，并发出用力的声音：“啊啊啊啊！！！”
“你这混蛋！快放手这样很不妙！”
“还不放的人是你吧！喂！酒保别拼命啊！”
酒保浑身都在用力，身体倾斜着后仰，一边往后扯：“唔啊啊啊啊啊——”
下一秒，炸鱼连着盘子一起飞了出去，像是回旋镖那样，穿过敞开的木门，在惯性作用下直线横飞出去，唰地不见踪影。
……
岛屿正中心的喷泉发出哗哗的流水声，酒吧外面金碧辉煌，矗立着一座高大的铜像，在夕阳中宛如一个抹了猪油的招牌。
“巴基团长！新建的雕像好大啊！团长好大！”船员a喊道。
“喂！这句话很有歧义啊！”船员b纠正。
戴着小丑帽的蓝发男人穿着长长宽宽的戏服，脸上还有一个红鼻子。他高高飞起，上下打量着自己的铜像，满脸自豪：“没关系，没有歧义！反正都是对的！”
“哈哈哈哈哈哈团长确实很大！”
在顶上战争后成为七武海一员的小丑巴基单手叉腰，另一只手直指天空，仰天狂笑：“没错！你们就好好仰仗我的——”
好巧不巧，从酒吧里飞出来的盘子像是回旋飞镖那样直接精准击中了铜像的下半身，表面的雕刻纹路被瞬间击碎，发出了一声巨响。
“………”
剎那间，世界一片死寂，鸦雀无声。
在场所有男性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而巴基本人背对着铜像还有些不明所以，当他回过头时，被炸得金黄酥脆的一群小鱼恰好噼里啪啦砸在他身上，伴随着一股浓浓的鱼香，还有一条正好顶在他那根竖起的食指上。
所有人的眼珠都因震惊凸了出来，下巴整齐地掉在地上：“诶？！！！”
这时，罪魁祸首的两人才终于从酒吧里一前一后地走出来。
“开什么玩笑！都是你的错！”
“哈啊？都怪那个酒保好吗？”
然后金发男人第一眼看见了铜像正在掉渣的裤裆，他立刻夸张地开口：“我艹，行为艺术。”
黑发少年并没有吐槽对方夸张的举动，因为就连他自己，也对这个铜像感到一言难尽。接着，两人视线下移，发现了食指顶鱼的小丑巴基。
对方面色虚浮，表情扭曲，仿佛极为痛苦、得到了无与伦比的惨痛教训。
“他怎么了？”黑发少年问。
“……不知道，可能是手麻了吧。”
巴基终于回过神来，他勃然大怒，咧开血盆大口，狞笑道：“可恶！我一定要杀了你们，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
黑发少年身量瘦小，在平均身高几米的海贼世界里岌岌可危，又长着稚气的少年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武力值高的人物。这会他站在朦胧的暮色中，细碎的夕阳给他描了一圈金边，勾勒出痞气的俊秀脸蛋，眼尾微微上扬。
而金发金眸的男人双眼狭长，一米九的身高，背后背着双刀，一副很能打的模样。于是巴基先发制人，指挥着小弟们就向金发男人发起攻击。
“哦哦哦哦！杀了他！”
海贼们纷纷拿着刀枪冲锋，金发男人拔出利刃，刷刷几下就将数人斩落，一时间鲜血飞溅。
见从男人身上占不到便宜，巴基立刻举刀冲着少年而来，只听见“嗤”的一声轻响，小刀撕开了少年的衬衫衣袖。
“哼，果然是个——”
话音未落，黑发少年正好躲过他的袭击，抬手夺刀，向铜像梅开二度扔了过去，又再次直挺挺地戳在铜像某个不能明说的部分。
“你有病吧！”巴基尖叫着飞起来，他双手颤抖地扶上自己的铜像，小心翼翼扯开小刀，声音都变调了，“我的铜像！巴基大人的完美身材……”
少年茫然地看着他，随即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恍然大悟：“啊，你是巴基！”
“别给我装傻！！！这时候是想转移话题吗？！”
“我想起来了，你的红鼻子！”
“……”
好歹他也是个王下七武海，这臭小子是不想活了吧！
因为吃了四分五裂恶魔果实，巴基的身体能分裂成无数块。眼见对方飞在空中的腰部以上张牙舞爪、五官扭曲，少年躲开其他人的攻击，眼角瞥到巴基还留在地面的双腿，顺势一脚狠狠踢中了某个部位。
巴基整个人有一瞬间的僵硬。
但是，他逃避现实还不到一秒钟，来自不可描述部位的疼痛便传达到大脑，他的脸色先是铁青，随即慢慢面如死灰，最后爆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混蛋！巴基团长的那里被踢出血了！”有人大喊。
金发男人分神瞥了一眼，从喉咙里憋出闷笑。他还有空和少年调侃：“喂，他们找你兴师问罪呢。”
“那是他提前藏了什么小番茄小草莓在裤子里，我只是不小心把水果踢炸了而已。”少年一本正经道。
“哈哈哈哈哈你还挺有趣的，喂，刚才的事情就不计较了，我叫亚瑟，你呢？”
“哦，叫我帝人就行。”
帝人少年翻了几个跟头，红眼睛望向港口：“走了，往西边，有船停在那里。”
两人并肩飞快朝着港口的海贼船跑去，在亲眼见证了亚瑟揍人就像逮鸡似的之后，木川帝人做出了一个违背祖训的决定。
他扬起下巴，鼻梁笔直的脸庞有一对红色的眼睛，仿佛总是蓄满夜景。他浮起微笑，但微笑与情绪并不相关。
“喂，亚瑟，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掀翻世界？”
潮水渐次汹涌，波浪渐次高扬，船只在波涛间时隐时现，时起时伏。
风大了起来，终于将商船木墙板上贴着的某张通缉令吹飞——是黑发红眼的少女手握绿色匕首，高高跃起的照片。
“你？”亚瑟笑了起来。
帝人把无人船只的锚从海底拎起来：“就是我。”
“掀翻世界至少也得有一米八吧？”
帝人立刻板起脸：“你多高？”
“一米九一，你呢？”
“一米九二。”
“怎么可能！你以为我瞎吗？！”
“而且我肯定比你大。”木川帝人肯定道，“我21。”
“我22岁了！”
“不，我说的不是年龄。”
亚瑟：“……”
金发男人勉强转着船舵，把抢来的这艘船开起来，甩掉岸边追上来的海贼们。他上下打量着木川帝人，最后问：“你有目标吗？”
帝人抬着眉尾，随手指了指地上被吹飞的那张通缉令：“首先定个小目标，和她一样，就五个亿吧。”
那张黑发红眼的少女通缉令下方，赫然标着五亿贝利的巨款通缉。
“哈、小目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亚瑟爆发出巨大的笑声，他边笑边吐槽，“那你还不如祈祷再来一次顶上战争，然后学草帽小子，什么都不做就能涨一亿。”
“他四亿了啊。”
“可不是吗，就连火拳艾斯现在都七亿了。”
海风扬起远处商船们的帆，一阵接一阵传来轰鸣，船中间高挂着红绿两色灯，争先恐后地出航。海面在暮色里眩目耀眼，一片反光，已经很难辨认后方船舶的桅灯。
刚才的岛屿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影子，木川帝人的脖子前忽然横着一片刀刃，亚瑟拿刀抵住他的喉咙，沉声道：“好了，现在说说看你是什么人吧。”
帝人沉默片刻：“其实…………我是五老星。”
“———你骗鬼呢！！！”
亚瑟张着鲨鱼嘴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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