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记忆之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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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主,请注意你的言辞,尊老爱幼是传统美德。”
谢必安还在盯着黑爷的结印手法,就听到脑海里传来直播系统的声音。
“那不是老人,那是坏人变老了,所以不值得我尊重。”
“请注意你的态度。”系统再次强调。
谢必安没有回他,看了一眼直播间的动态,人数还在不断上升,其中不乏骂他的看客。
“鉴定完毕,这主播是个新手。”
“这是个傻b主播吧,怎么还骂人?”
“那老头说的都是什么鸟语,怎么不能骂?”
······
谢必安看了一眼公屏留言,没吭声。
黑爷看到谢必安把陈俪母女抱到病床上,小心翼翼的盖上被子,孩子可能是哭累了,所以睡着了,站在陈俪怀里时不时的抽搐一下,睡的一点都不安稳。
“老谢,我设了结界,陈俪的抑郁指数一直在反复,我们得进入记忆之井看一下她的过往,有一点你注意,不要说话不要有动作,我们只是旁观者。”
“好。”
得到谢必安的肯定回答,黑爷点了一下陈俪的眉心,两人瞬间消失在原地。
【多喝点,这汤下奶,你喝了孩子才能有奶水喝,只有喝母乳孩子才能长好。】
【累了就休息,我忙,你有事找我妈。】
【就生个孩子,你以为你是王母娘娘,你老公心疼你,你不能心疼心疼他妈?】
【你都当妈的人了,怎么还化妆,不知道对孩子不好吗?】
【天天在家带孩子做家务能多累?】
······
谢必安刚进入陈俪的记忆,这些话就响在耳边,重复交替着。看到面前一闪而过的一片片画面,陈俪无一例外的在里面是苦笑着的。
整个世界颠倒,场景瞬间一换,谢必安看着陈俪的背影出现在眼前,陈俪面前鲫鱼汤,鸽子汤,猪肝粥摆了一桌子,一碗一碗的不知疲惫地喝着,稍慢一点,站她旁边的一个中年妇女就往她嘴里灌去。
在陈俪咳嗽的瞬间,整个场景七分八裂,黑爷抓住谢必安的手,再次掐决,一瞬间,又转换到一个陌生的场景。
谢必安和黑爷此刻站在陈俪的床前,也看着那个意图碰瓷的青年,现在应该是晚上,因为窗外是黑的,沉闷的紧。
【孩子又哭了,你快去哄哄。】
【老公,我刚睡着,你去抱抱宝宝,好不好?】
【我上班一天累死了,你快去哄,你让她别哭了,这么晚了,到时候人家投诉我们。】
【宝宝小,她哭我能怎么办?】
【人家孩子我看都挺乖,咱家这个一直哭呀哭,你快去哄去,我还得睡,明天还上班呢!】
青年扯了一下被子,翻个身接着睡。
陈俪还没来得及披件衣服,就急匆匆的跑到婴儿房抱起孩子,轻声哄着,但孩子哭声依旧,陈俪轻轻拍着,眼泪禁不住流了下来。
【宝宝,睡吧,咱不哭了好不好,不哭了好不好,你爸说你不乖,咱乖一点好不好?】
陈俪边哭边哄,孩子哭得更凶了。
随着孩子哭声的加剧,眼前瞬间场景又是片片碎裂,黑夜的黑变成炫目的黑,眼前一顿眩晕。
等到黑爷和谢必安站定,眼前应该是个卫生间,陈俪正在贴近镜子看着自己的一张脸,镜子里是一张惨黄的脸,下巴和额头都是红疙瘩,脸颊两侧都是斑斑点点。
顺着目光往下,是剖腹产留下的疤痕,蜈蚣一样盘在小腹,陈俪下意识的摸着,妊娠纹的斑驳,一条条开裂的痕迹,松散下垂的皮肤。她的眼睛里带着不可置信,好像那个二十五的姑娘已经垂垂老矣。
谢必安没有听到任何声音,陈俪连无力都表现得默不作声,面前场景剧烈摇晃,破碎。
“陈俪的记忆太不稳定了,老谢,你小心。”
听到黑爷的叮嘱,谢必安郑重的点点头。
场景一花,映入眼帘的是一节满载着人的车厢,这是地铁上?
看着拥挤的人群,谢必安搜索着陈俪的身影,终于在一个角落找到了抱着孩子的她。
黑爷刚想靠近一些,就听到孩子哇的一声,只见周围人的目光都聚集到坐着的陈俪身上,陈俪捂着孩子低着头不停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孩子哭声稍微歇了一下,又哭了起来,陈俪低着头环视了一圈,默默把身前的围巾围上孩子围住自己,不一会孩子的啧啧声传来。
车厢里静了一瞬,下一秒窃窃私语声充满了这节车厢,所有人都好似不经意的看了一眼,又匆忙地转过头。
【这人怎么这样?大庭广众的喂奶?】
【就是,一点不是到羞耻,有孩子就别带出来不就行了。】
【公共场合这样给谁看呢?】
源源不断的议论如同一把利剑直直杀向角落,围巾颤动的幅度越发明显。
谢必安下意识的呵斥了一声“够了!”
噼里啪啦的碎裂声,地铁穿行而过的轰鸣声瞬间放大,远处车厢霎时模糊起来,形成一团模糊的灰雾直奔谢必安而来。
“不好!快跑!”黑爷大吼一声,连忙拉着谢必安往车厢后面跑去。
“都说了不要试图改变什么?你怎么不听?”
听着黑爷气急败坏的声音,谢必安回了一句“没忍住,她-。”
“她惨,我们不惨?记忆就只是记忆,你如果试图打破,我们就出不去了。”黑爷忍不住截断他的话,生气地说道。
“现在我们这是在哪?”
看着面前的漆黑,他们没有回到现实里的病房,现在应该还是在陈俪的记忆之井,但是为什么没有场景?
“你刚刚说话了,现在我们是进入记忆迷雾,在别人的记忆里我们能力都有下降,而且陈俪空间的震颤也不对,每个场景之间的衔接有一些我说不出的问题。”
黑爷边说着闭上眼睛,能感受到这里有一股说不出的压抑,还有一股莫名熟悉的气息。
现在,他们因为谢必安的行为陷入了劣势里,如果不早点出去,会有迷失的危险。
阴间使者是没有灵魂的,而记忆作为灵魂的载体,在这种天然劣势里,如果不是因为陈俪的抑郁指数过高,他也不愿意冒险进入别人的记忆之井。
两人默契的打开手电筒,对着前方的漆黑照去,一抹幽绿的光直冲着突然亮起的光源撞来。
“退!”
这光出现的突兀,黑爷大喝一声,谢必安连忙转身往反方向跑去。
看着谢必安跑得飞快,黑夜心里不免卧槽了一句,这老谢,耍他呢?跑得这么快!
幽绿的光紧追不舍,谢必安心里叫苦,他重生这十几天光顾着不暴露,就摆着白无常的大谱,竟然忘了现在这身份得会法力,脑海里啥也没有,除了基础的唤术,其他一概不会。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黑爷看着谢必安越跑越快,叹了一口粗气,转身双手合十食指中指立起拇指双扣,默念了一句“阴魂上路!束!”,一道漆黑的锁链凭空出现,将绿光定在原地越锁越紧。
绿光里依稀出现模糊的影子,但是远远的看不真切,黑爷刚想走近看看,那绿光竟然凭空缓缓消散了。
“咦,这玩意怎么有点眼熟?”黑爷念叨着。
“黑爷,哪眼熟?你仔细想想。”谢必安不知道啥时候跑回来的,也盯着悬在空中的黑色锁链接茬道。
黑爷冷哼一声,也不回他,大步往前走。
身边的漆黑像蛋壳一样,慢破裂,越来越多的碎裂致使整个空间一晃,地动山摇一般。
“陈俪要醒了,这里要塌了!”
“还愣着干什么?快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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