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不律异世度假的第十一天

红发青年在撕书。他站在神社的古树下面，面无表情地徒手撕书，他撕下一页，再撕下一页……终于，他听见了某个作死家伙小心翼翼的讨好声音。

        「天衣无缝：织田作，这不情况紧急嘛，我没注意，就直接把你拉过来了。」

        撕拉，撕拉——

        「天衣无缝：是森鸥外，他不同意你过来。我这不没办法嘛。」

        撕拉，撕拉——

        红发青年最后一张纸撕下，随意将没书页的书丢在树下，这里没有垃圾桶，就委屈森忍受这堆无用垃圾的荼毒了。

        织田作之助呆毛晃动，他摸着胡茬，绕有兴趣的上下打量红发青年。这样的青年很可爱，嗯，织田害羞了，更可爱了。

        太宰治嘴角的笑就一直没消失过，他举着相机，疯狂拍摄，将这只无敌帅气、无敌可爱的织田作王子留在相机里，森先生，干得漂亮。他将镜头对准心情好了很多的红发王子，“呀，织田作，来笑个。”

        “太宰，我有在笑。”红发青年面无表情地说。

        太宰治眼睛一亮，将相机塞到中岛敦手中，拉着织田作之助跑到红发青年身边。两人站到红发青年两边，太宰摆了个帅气的姿势，对小老虎说：“敦，给我们拍合照。”

        中岛敦瑟瑟发抖，尾巴绷直成木棍，战战兢兢地举起相机拍摄。织田先生身后恐怖的黑影都能实体化了，太宰先生求求你放过我吧。织田先生你别用那种恐怖的眼神盯着我啊，我是被逼的！

        中岛敦：救命啊，神明大人也救救我啊！

        世界第一的名侦探大人看见了小老虎的求救，于是他拉着他尊敬的社长一起，愉快地加入合影大队中。

        江户川乱步和太宰治分别紧挨着红发青年，织田作之助挨着太宰治，福泽谕吉抱臂站在江户川乱步身侧。五人或笑或严肃或面无表情地看向小老虎。

        中岛敦：药丸，院长救命啊啊！

        某只头顶大包的狐狸妖怪被力量迷了眼，他小心抬起前爪，企图将地上的「垃圾废纸」据为己有。在狐狸爪子即将触碰到「垃圾废纸」的一瞬间，「垃圾废纸」化作光点消散在空气中，没有留下一丝存在的痕迹。

        狐狸妖怪失落地收回爪子，祂察觉到强烈的视线，祂低头发觉所有人/妖怪都敬佩地盯着他，那是瞻仰英勇烈士的敬佩目光。森偷偷竖起大拇指向狐狸妖怪表示敬意，斑，我敬你是条好妖怪！

        “那个…我只是想帮您打扫干净，哈…哈哈…”

        红发青年披着织田作之助的外套，右手蠢蠢欲动，他想将手里拿着的纯金王冠扔到蠢狐狸的脸上，这些妖怪的脑子摆设吗？蠢狐狸是，森也是。人类那么脆弱，一点点意外就可以让人类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世界上，森就非得自己动手吗！

        “夏目，你喜欢它吗？”不喜欢就宰了，蠢狐狸竟然敢威胁太宰乱步，还是当着他的面。

        狐狸察觉到了危险，炸起皮毛警惕地盯着红发神明，祂眼轱辘一转，巨大的狐狸妖怪消失，一只摆着奇怪笑脸的三花招财猫出现在原地，祂蹭着小夏目的小腿，嗲声嗲气地喵喵叫。

        江户川乱步眼睛亮了，一只不怕社长的猫唉，他跑到小夏目身边，捞起猫咪妖怪塞到社长手中。猫咪妖怪瞄了眼面目凶恶的银发男人，不在意地眯起猫瞳，很显然祂并不将小小的人类放在眼里。

        福泽谕吉周身的杀气锐利如刀，凶狠（？）地抚摸手中胖猫猫，好软，撸猫一时爽,一直撸猫一直爽，他掏出小鱼干逗弄三花猫。

        猫咪妖怪叼起小鱼干，踩着和肥硕身材不符的灵活步伐，跳下福泽谕吉的手臂，将失落的银狼先生留在原地，走到小夏目脚下。

        「我在这里，会给世界带来麻烦吗？」

        「天衣无缝：不会，世界很喜欢你，你想留多久都可以。」

        「不必了。」

        大家聚在猫咪妖怪的周围，那么大只狐狸妖怪噌地一下就变得好小一只猫咪，甚至连物种都变了诶，果然妖怪这种生物一点都不科学。人群之外，太宰带着轻松愉悦的笑容和织田先生交谈，鸢色眼眸中洋溢发自心底的喜悦，织田先生回应着太宰，眼中是独属于青年的温柔。

        红发青年注视着两人，裹紧披在肩上织田先生温暖的外套，他想，我的太宰还在等我。

        名取周一觉得今天出门前应该仔细研究下日历，今天肯定是他的水逆日…也是他的幸运日。他神色复杂的望着和众人一起围着招财猫的红发青年，谁能想到这个普普通通的青年竟然会是一位神力庞大的神明。那些自视甚高的阴阳师们怕是坐不住了，青年真身降临于世时那股磅礴的神力太过耀眼了。

        名取周一蹲到江户川乱步前面，他算是知道幼稚小鬼的厉害了，交好一下也没坏处，嘿嘿，说不定还能和神明套个交情，“侦探先生…”

        “你在想什么失礼的事情！夏目不去，你来当家庭教师。作之助是人类，江户川乱步的哥哥。”江户川乱步抬头瞟了眼将心思全都写在脸上的少年除妖师，直接告诉他答案，然后低下头将猫咪妖怪从小夏目腿上身上戳下来，“胖太，你太胖了。”

        名取周一瞥了眼将小夏目当做猫爬架的肥猫，这只蠢妖怪的脑子大概全用在蹭吃蹭喝上了，祂是瞎吗？！青年身上的神力光辉都能刺瞎人双眼了，祂是看不见吗？！

        猫咪妖怪僵住，祂堂堂大妖怪不要面子的吗！小夏目想要抱抱猫咪妖怪，给祂个安慰，抱…抱不动，小夏目使出吃奶的力气才勉强把猫咪妖怪抱在怀里。

        “哈哈哈…胖太，你该减肥了。”江户川乱步嘲笑猫咪妖怪的体重，笑眯眯地提出好建议。

        “嗯，肥胖对猫咪的健康不好，这可是来自医生的建议。”与谢野晶子单手叉腰，附和名侦探。

        猫咪妖怪愤怒大喊，“我可是大妖怪！才不是猫！”

        泉镜花歪歪头，“猫咪会说话。”

        中岛敦拍手，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狐狸妖怪是会说话的，变小了也应该能说话的。”

        太宰治从身后拍上国木田独步的肩膀，国木田僵硬成石灰雕像，太宰治幽幽的声音传进他耳中，“国木田，世界上有神明，有妖怪，那你猜有没有鬼魂存在呢？”

        咔嚓～国木田石灰雕像从中间裂开，在风中化为粉末。

        江户川乱步把猫咪妖怪再次塞进社长手中。不听话的妖怪是会被作之助解决掉的，名侦探笑眯眯地警告想要逃跑的猫咪妖怪。

        众人完美解决这次事件，准备打道回府。森想要跟在红发青年左右，但红发青年拒绝了祂。

        “森，你是自由的，我不应该成为你的束缚。”

        森站在森林深处，目送红发神明与他的友人们离去，谢谢您，异世的神明大人。

        ————

        织田作之助拿着药箱敲开了红发青年的卧室门，青年从门缝里探出脑袋，不情不愿地打开房门，让尊敬的织田先生查看自己的伤势。

        织田作之助将青年身上的绷带解开，观察青年的伤势，是些不伤及根本的皮肉伤，森鸥外还是有注意分寸的。

        他在心底叹口气，虽然已经见过一次青年的伤口，但心脏还是会隐隐作痛，森鸥外怎能如此残忍地对待这个孩子，他是如何下得去手的？

        红发青年低着头，任由织田先生给他上药。他像只可怜兮兮的小鸵鸟，试图将自己埋进沙土里，这样就不用面对织田先生了。

        织田作之助处理好青年的伤势，他发现了青年的逃避，学着青年揉太宰的样子，揉了揉青年柔软的红发。手感很不错，怪不得青年那么喜欢揉太宰。

        “疼吗？”织田作之助轻声问。

        “很疼的，但心脏更疼。”青年将手放在胸口，他感受着心脏的跳动，那里时时刻刻在向他诉说痛苦。

        “织田先生，我错了。我先放开了太宰的手，我不该擅自做主将他交给福泽先生，可我已经没有办法了。林太郎在忌惮太宰，安吾下落不明，我真的没有更好的办法，那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可我听见了太宰的哭声，太宰在哭泣…织田先生，我的太宰…我的太宰在哭泣啊…”

        太宰治双手插在风衣口袋，依靠在墙上，虚掩门缝中传出织田作的自责与绝望，他在想，那个太宰在想什么呢？被自己的织田作抛下时他在想什么呢？是懊悔与自责吧，懊悔于没发现织田作的艰难处境，自责于自己的无能。

        太宰治觉得恶心，他感觉到了深深的厌恶，对那个太宰治也是对自己的厌恶。太宰治还真是废物啊，我们都保护不了我们的织田作。

        织田作之助温柔注视青年，安静睡着的青年褪去平日里的沉稳可靠，像只蚕宝宝一样窝在被窝里，乖巧又无害，一点都不像是杀伐果断的黑手党。

        晚安，织田作，愿你的梦中有你的太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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